“小……小白?”路时看着眼前戴面具的男人大吃一惊,“难道你一直都跟着我?”
“……谁是小白。”
韩锋懒得跟路时废话,转身冷冷望向从地上支起身子的女人。
“这位爷……这位爷又是谁?!为何如此不讲道理!你我二人无冤无仇,怎能一上来就对奴家动手动脚??”
娇莺捏着自己扭到的脚脖子,冲路时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眼底藏着不明显的怨毒。
“什么动手动脚,”韩锋理智气壮,“谁叫你突然靠近他,鬼鬼祟祟,焉知是不是想做坏事?”
“你!”娇莺气得直哆嗦,“奴家只是想察看路小哥的伤势!你别冤枉好人!”
韩锋面无表情,脸上分明写着“冤枉你又怎么了”。
娇莺怒极反笑,“好好好,你一介生人,无端出现在知府府中,还打扮得奇奇怪怪,无故伤人,焉知你是不是想做坏事?你等着,我这就去报官!”
路时见势不妙,连忙打圆场:“等等娇莺姑娘,他并非坏人!他是……”
“他是本王的暗卫,你有什么意见,且对本王说。”
栾宸冷厉的声音在娇莺身后响起。
娇莺浑身一抖,本能地将自己缩紧了些,立刻匍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奴婢、奴婢见过王爷。”
栾宸走过来,身上带着几分煞气,沉声问韩锋:“怎么回事?”
路时:“其实……”
韩锋:“禀主子,这人刚才突然靠近路时,还动手捏他耳朵。”
路时:“……”暗卫就暗卫,怎么还学人打小报告!
路时尴尬地摸了摸自己耳朵,无力地解释σw.zλ.:“不是,没有碰到……”
不对,他解释这个干什么?就算碰到了又怎样?他有什么可心虚的?
路时抬起头,刚想着要硬气一点,视线赫然撞上栾宸的目光,腿不由自主一软。
哦豁,王爷看起来好生气。
但栾宸什么都没说,只是对他淡淡道:“进去。”
路时没敢再多说什么,乖乖应了,对阿平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拿走,两人火速各奔东西。
目送路时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栾宸这才缓缓转身。
娇莺伏在地上,身子抖得像筛糠,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眼前人身上的冷冽气息犹如一柄化作实体的尖刃,刺得她头皮都在发痛。
“谁给你的胆子,动本王的人?”
男人的声音中裹挟着肃杀之气,残酷而森冷。
“奴婢……”
戴面具的男人漠然地打断他:“主子,要不直接杀了吧?”
辩解的话语堵在喉头,娇莺全然忘了要说什么,吓得一个劲儿地磕头,声嘶力竭喊道:“不……不不!王爷饶命!奴婢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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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时灌了一壶热茶,舒舒服服靠在软榻上抱着汤婆子,盘算自己今日攒下的积分。
快乐得就像掉进米缸的小老鼠。
数了没一会儿,他觉得喉管有点发痒,刚想咳嗽两声,眼角余光却瞥见男人的身影,连忙把那咳声强忍着,抓起茶水往嘴里倒,想把咳嗽浇下去。
栾宸走到近前。
路时放下茶壶,一边咽水,一边对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栾宸弯下腰,伸出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了他的耳垂。
“……咳咳咳咳咳!!”
受惊之下,路时被最后一口茶水呛得猛咳起来。
栾宸在他身边坐下,一手抚着他的背,从上捋到下,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直到路时不咳了,他才从怀中拿出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角。
“耳朵怎么回事?”栾宸神色平静。
“什么……”路时对着桌上的铜镜一照,才发现耳廓的上方不知何时被烫出了一块红痕,已经隐隐有要起水泡的迹象。
他想来想去,大概是在善堂弄出来的。
为了给腊八粥保温,罐子都放在炭火上烧着,多半是堂中风大,火星子被吹起来,不慎飘到了身上。只是那时候太忙,根本感觉不到。
栾宸听完,没有追究他背着自己偷溜出去施粥的事,冷着一张脸,从包袱里拿出一瓶治烫伤的膏药。
“过来,”他示意路时把耳朵露出来。
路时脸红红的,却听话地捞起头发,把头伸到栾宸面前,露出莹白的耳垂和底下细皮嫩肉的脖颈。
脉动就藏在那层薄薄的皮肤下,只要仔细观察,就能看见少年身体内的血液被一下一下泵过血管的痕迹,将皮肤顶得微微凸起。
栾宸眸色发沉,在手指上化开药膏,动作轻柔地抹在路时烫伤的地方。
路时忍着耳朵上传来的痒意,嘴里咕哝道:“其实一点都不痛……不过你怎么还随身带烫伤膏……”
栾宸一语不发,沉默地揉着。
渐渐的,路时的耳朵越来越烫,简直像浸在开水中一样,有种要被搓熟了的错觉。
“还、还没好么?”路时气若游丝地问。
上个药怎么能上这么久?他耳朵不会被揉破皮了吧?!
身前的男人闻言,终于放开了被自己折磨了很久的那点软肉。
路时偷偷松了口气,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仍然是被人禁锢着的姿势,动弹不得。
“王爷?怎么……”
路时猛然顿住,后半句话来不及出口就被他囫囵咽了回去。
然后打了个寒颤。
栾宸衔住了他的耳垂。
还用牙齿轻轻研磨了两下。
路时嗓音发着抖:“王、王爷,你干、干吗……”
下一秒,那潮湿温热的触感沿着他的耳垂一路向下,从敏感的脖颈上流连而过,带起一连串好像触电一样的酥麻感。
路时被这舔/舐似的亲吻弄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他下意识要挣扎,但两只手却被牢牢地钳在身后,只能被迫仰起脖子,以一种献祭般的姿势,把自己送到对方的口中。
……十分钟,不,路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他意识涣散,鼻腔里只剩下喘/息不及的呜咽声,眼睛里全是激出来的生理性泪水,湿答答地糊了一眼睫毛。
才堪堪被放开。
路时在软榻上缩成一团,屈起双膝蜷缩在自己身前,用力抹掉自己眼角淌出的泪水,带着哭腔哆哆嗦嗦:“你……你干什么……”
栾宸凑上前,路时吓得一躲,差点磕上身后的墙。
所幸栾宸抬手及时拦住他的脑袋。
他垂头,安抚地亲了亲路时眼皮。
“惩罚,”栾宸的嗓音沙哑,“路时,你不听话。”
路时还想顶嘴,但对上栾宸的眼神,难得生出一种面对野兽的危机感,最后怂怂地把话咽了回去。
为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答应,这人还能亲得这么肆无忌惮气宇昂昂啊?!
要不是他刚才手软脚软,说什么也要给这流氓一巴掌!
他眼尾沁着红意,嘴唇也有点肿,脖子和耳朵更是惨不忍睹,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死死抓住衣襟,像是想要遮挡什么,一动也不敢动。
尽管腮帮子还气呼呼地鼓着,看上去仍然可怜极了。
活脱脱一只被人欺负狠了的炸毛小猫
栾宸终究是心软了,也不再吓唬他,坐到一边理了理衣裳,问道:“今日是那婢女帮你?”
路时吸溜了一下鼻子,勉强坐直身体,老老实实跟栾宸交代了今天的事。
栾宸没问他为什么非要去熬这腊八粥,只是在听到娇莺求路时帮忙买了自己时,发出一声森寒的笑。
“那你呢?”栾宸问。
路时茫然:“我什么?”
栾宸:“你可要替她求情?”
路时挠挠头,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我不想。”
“为何?”栾宸问。
少年心软,见到别人有难处总想拉上一把,不为任何回报,好像只是这样做会叫他高兴。
他一向清楚,所以就算路时真的朝他开口,也在他预料之中。
路时撇了下嘴,小声说:“因为我不喜欢她。”
或许是第一印象实在太差,或许是潜意识作祟,又或者是……
“反正不喜欢。她要是真的困难,大不了、大不了问知府买了她,再让她自寻生计去,”路时嘟囔,“不过我可没有那么多钱。要是王爷也不愿意出这个钱,那就算了。”
他又不是救世主,哪可能人人都帮到底?
栾宸嘴角的弧度变了变,似乎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她身上的伤是假的,”他淡声道。
路时错愕:“……什么?”
不过随即他便恍然大悟,一捶手心,“怪不得!我看她那样子一直觉得哪里不得劲儿,知道是装的就合理多了!可是她装成这样,能从我这里骗到什么呢?”
说完他看向栾宸,怀疑的视线缓缓扫过那张英俊招人的面容,“那肯定是看上了王……府,想来给我当主……唔!”
栾宸故技重施,再次捂住他的嘴,眼睛里带着威胁之意:“还没惩罚够?”
路时讨饶地抓开栾宸的手腕,哀求道:“错了,错了,我瞎说的!”
栾宸放开他,屈指扣了一下他的额头。
“不用管她,后日我们便离开这里。”
“要去哪?”路时问。
“军中,都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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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房中。
娇莺跪在曹昌明跟前,一五一十道:“……做饭很是熟练,虎口和食指还有茧,不像是贴身小厮,倒像厨子。”
“还有,他身上有一块玉佩,说是哥哥给的。但奴婢看得真切,那不像市面上能买到的普通玩意儿。”
“你说七王爷……把自己的暗卫派给他?这人绝不可能是个普通小厮。”
曹昌明转着佛珠,表情阴毒。
“去,叫王二来,把这封信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