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哉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他们面前摆满了啤酒杯,零零散散还有几瓶高度数烧酒。甚尔和五条悟一杯杯下肚,谈笑风生,毫无醉意,而直哉自己的头脑却开始昏沉。
——说好的一杯就倒呢?!!
惠伸出舌尖沾了一下烧酒,被辣得吐出一小截舌头尖。
他是小孩子不能多喝,但父亲说现在接触一下有利于日后当“伏黑哥”(校霸的尊称),惠只好每种都尝一点。
五条悟扬起下巴,指向醉趴在桌上的金毛狐狸:“虽说是当伏黑哥,以后也不能学不良少年一样染头发,不然会像他一样丑兮兮。”
惠乖巧点头。
“五、条、悟!”直哉怒火攻心,站起来晃晃悠悠往前走,没两步就表演了一出左脚拌右脚的平地摔。
“哎呀,这就不行了?我还以为禅院家出来的都很厉害呢。”五条悟蹲在他面前,“说好的,谁先醉倒谁是菜鸡哦。”
他隔空捉来一支笔,用咒力把大狐狸强行按住,在他脸颊一左一右写了“菜鸡”两个大字。
“完美。”五条悟咧开一个笑容。
甚尔仰在沙发里,观赏五条悟玩霸|凌。
“你到底是怎么……”直哉的意识在昏睡边缘徘徊。
“想知道?”五条悟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就不告诉你。”
直哉万念俱灰地晕了过去。
因为是在京都,五条悟直接打电话让禅院家把他家嫡少爷接走,电话那头直毘人脸都青了。
——酒狂的儿子竟然被滴酒不沾的喝趴下了,这什么世道?
等到五条悟三人回到东京的家时,已是深夜。
惠早就趴在父亲肩头睡熟了,甚尔安顿好儿子,轻轻合上他的房门。
“你酒量真这么好?”甚尔问身边的人。
五条悟狡黠一笑:“当然——不是。”
甚尔好奇:“怎么做到的?”
“这个秘密只告诉你一个人。”五条悟凑近他耳边,“术式顺转‘苍’可以制造一个小型黑洞,吸收任何东西,包括酒液——我在胃袋里加了一个小小的‘苍’。”
“……”
甚尔差点呛死。
他眼睛圆睁:“你这疯子。”
如果控制不当,别说肠穿肚烂,那可是会死人的!哪有人在自己内脏中释放破坏性术式的?还一放就是几个小时。
他震惊过后又止不住觉得好笑,侧过脸,喉间发出压抑的低笑。
“拼个酒连命都不要,也就你能做到。”
“我有这个自信。而且……”五条悟的鼻息喷洒在他耳畔,“这不是为了打发走电灯泡,好和你独处吗。”
无形间,他的气息笼罩在甚尔身周,就像一条粘人的猫猫毛毯。
或许是习惯了,所以并不讨厌。
甚尔侧头,鼻尖几乎蹭到对方的脸。
……这娃娃脸最近是不是长高了?
晚风吹起窗帘,夹杂着植被与花朵的芬芳。
就着盈盈月色,五条悟脸颊浮起薄红,呼出的鼻息里带了酒意。
“‘苍’没吸纳干净,多少还是喝了点……”他像说悄悄话一般呢喃,“那个‘一杯就倒’的秘密,是真的。”
他不太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笑容漂亮得发疯。惯爱吐出刻薄话语的嘴唇,如今染上了瑰丽的色泽。
——秀色可餐。
甚尔想。
他说“想尝尝五条少爷床上的滋味”,从来不假。
不过他很擅长忍耐冲动。
年少时他有过太多冲动解一时之快的时候,最终难免再招一番毒打。
不懂忍耐,便会疼痛。
甚尔转过脸,一脸漠然地把醉鬼扔在他自己床上,抽手离开。
他的手腕被猛然捉住,向下一拽。
或许是神思不属的原因,甚尔一时没站稳,跌坐在床上。
太近了。
他们的脸太近了。
简直就快要……
“你……”
甚尔不知道五条悟是醉是醒,也弄不懂疯批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就像现在,他看到咒术手势在五条悟指间形成。
“——无量空处。”
唇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