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燃没有立刻行动。
而宁颂雅,也没有催促。
在橙色温暖的光线之中,他们只有宁静的对视。
宁颂雅惯常很会“等待”。
迟燃缓慢地重复了一遍:“……冷。”
被酒和温水过度滋润的唇,如今显得柔软而丰盈,正如展露在宁颂雅面前的身躯。
流畅的曲线,并不过分柔弱,肌肉分布匀称,该“丰腴”的地方一点没少,腰窄腿长,无与伦比的健康美,一呼一吸之间,胸膛也在一上一下地起伏。
但……总觉得缺点什么。
宁颂雅看了迟燃一眼,转身离开,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三条礼物袋:“迟燃,选一个。”
被喊到名字的男人抬起双眸,他不知道宁颂雅意欲何为,但对方的声音仿佛超脱了现身所在的世界,而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迟燃能看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却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选一个。”宁颂雅的声音具有无有伦比的诱惑力。
迟燃愣愣地抬起湿漉漉的手指,点在橙色的袋子上。
“很乖,”宁颂雅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他从袋子里拿出丝绒盒子,从盒子中将那黑色的颈饰取出,“这是给你的奖励。”
黑色鳄鱼皮制成的choker上镶嵌着红宝石。
十分经典的样式。
随后,它被戴在迟燃的脖颈上。
男人只需要轻柔地呼吸,红宝石就会随着光线的起伏而不断地反射,犹如黑夜中的不明野火,叫嚣着要将谁灼伤。宁颂雅满意地抚摸着那一段被紧紧束缚的脖颈,柔韧的肌肤和他指尖好似存在着某种强烈的吸引力。
劝诫人们不做那做着“鱼和熊掌兼得”美梦的俗人,那是因为实力不够强大才只有二选一,但“占有迟燃的身体和灵魂”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他现在不过是在实行这个最终目标的途径上。
第一步,他已经让小母驹感到恐惧。
第二步,他应当去驯服迟燃的身体。
第三步,迟燃会心甘情愿为他付出。
至于结果,他不在乎。他只享受占有迟燃的过程,他能清楚地察觉到,这个过程即将令他有多欢愉。
宁颂雅做惯了天之骄子,他攀过悬崖,登过雪山,潜过深海,也从高空一跃而下。
极限的运动能带来超出寻常的极限快乐。
他并不愚蠢,那些富二代行尸走肉的虚无在他眼中无非是无病呻吟,可他也的的确确渴求新的刺激。
迟燃的身体的确足够美味,他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之中,已经想好了如何将其驯服,嗯,逼迫的确是个不错的手段,成本低,见效快,但他更喜欢对方主动地献出一切,那样的游戏才算双方都合作愉快。
迟燃将手指放在choker上面摩挲,他感觉有些无法呼吸,却还没到“窒息”的程度。
宁颂雅注视着迟燃脸色飞上红霞,那颜色形成了旋涡。
宁颂雅将浴室门打开,他彻底关掉了浴室中的暖气,神情依然冷淡至极:“迟燃,用我告诉你的办法,才能获得你想要的东西。”
浴缸中的热水已经被宁颂雅排空,温暖空气不会一瞬消失,但迟燃真切感受到那温度的抽离。
他醉得太厉害,以至于浑身都像被陈年烈酒浸泡着,身体里无一处不是醉意,它们猖狂地主导了迟燃。
宁颂雅不说话,只是注视着迟燃。
他心里默数着时间……秒针抵达30的刹那,男人双手抓住了陶瓷边缘,他们相望时,眼神也在纠缠,宁颂雅能轻松察觉到男人眼中的不安全感:“……你会帮我的,对吧?”
这是一道隐晦的通知,通知宁颂雅,他要依照命令行事了。
宁颂雅想,这个时候的迟燃比他想象中乖巧太多,有点可爱。
于是他伸出手:“来我这里,我会帮你。”
他设置了“只有……才能……”的先决条件,看似仁慈,但宁颂雅不屑于这个评价,他只做自私的人,从不稀罕道貌岸然的伪善。
迟燃得到了准确答案,红着脸,总算用力地将自己撑起来,但又因为失去力气而双手一软,下巴险些磕到了陶瓷边缘,他抬起眼睛,似乎在用眼神控诉宁颂雅的袖手旁观。
宁颂雅的心情越来越好:“很委屈呢。但没办法,你答应我了。而且你要是把自己摔伤了,我就不帮你了。”
迟燃咬咬唇,把唇咬得和红宝石一样殷红。
他再度进行了几次尝试,总算在第五次时成功从中爬出。
但事情并未告一段落。
迟燃本能想起站立起身,一道冰冷的呵斥也随之降落:“迟燃,是‘爬’,不是‘走’。”
哦对,两个动作,含义完全不同。
迟燃迟疑了一秒钟,然后顺从地伏下了身,做好这一切动作后他抬起眼睛,似乎是在寻求宁颂雅的肯定,对方给了他一个微笑,神魂颠倒。
好美,他笑起来,不带任何特殊含义,或许只是感叹。
美人对他招了招手。
迟燃想,我已经对我的诺言负责。
于是他努力学着猎豹——或者狼——在草原上爬行的动作,青涩地使用起四肢。整个路程只有几米远,但迟燃用了一分钟,幸而他的手臂坚韧有力,不会软弱地摔在地面上。他的身体资质已经合格,要做的只有不断地熟练这些动作。
宁颂雅垂下眼眸,他摸了摸迟燃柔软湿润的发丝,指尖点在对方的眼睫处,迟燃忍不住闭了闭眼,不像怕,更像……痒。
宁颂雅愿意陪他玩这个游戏,这都是对于迟燃的奖励。
“今晚我会让你记忆深刻的,你期待吗?”他放柔了声音,好似一个年轻情人的枕边耳语。
迟燃有些困倦,但依旧顺从点头。
他像极了事事有回应的小宠物,哪怕拥有远超宠物的体格,可宁颂雅却愈发兴奋,操纵人心,尤其让一个纯白如纸的beta,对他来说是一场新的游戏。
他拽起了迟燃,然后一把将其抱在怀中——抱了起来。
手臂托起光露在外的身躯,两人温热的气息在这一刻交缠似水如火。
室内的恒温系统运转良好,迟燃只有一瞬间的冷颤,仿佛动物本能,他下意识将头放在男人的颈窝。
迟燃被抱到沙发上,仍旧是丝毫未挂。
他坐在宁颂雅的腿上,窗外依稀有月光。
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他忍不住贴近了宁颂雅,那冰凉的触感是一种引诱,眼下的迟燃,只能承受本能的驱动。
冰凉的手指划过迟燃的唇。
迟燃闭上眼,去追寻那暂时的慰藉,他快要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
但很快,他听到一道响亮的鞭笞声。
后知后觉,那火烧的痛觉从身后袭来,最终遍布全身。
宁颂雅将迟燃放在宽敞柔软而昂贵的沙发上,面对男人疑惑而湿漉漉的眼睛,他心中只有饱足的畅快。
“这是第二鞭,”宁颂雅没有解释,只有微微一笑,“教会你服从。”
迟燃在浑身酸疼之中醒来,大脑花了好几分钟去分辨头顶悬吊的灯光是否属于梦境残存的一部分,但身体早就不堪重负地拉回他的神志。
迟燃底下头,看到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伴随着深浅不一的淤青……
迟燃快速地站起身,放在床边的睡袍也一并被摔在地面,昨晚穿的衣服已经不知去了何处,迟燃只能将睡袍捡起来暂时蔽体。
他不傻,眼下是什么状况。
可是……人呢?
眼前的布置豪华,并非什么五星级六星级豪华酒店呈现出来的寂寥,反而能看出来是常常有人居住的卧室。
迟燃在每个房间里找了一圈,整个大平层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身影。
这不应当啊。
迟燃是beta,没有腺体,无法从腺体的状况来直接判断是否发生过过激行为。他被带离到陌生的地方,而另一位当事人却了无音讯?这不合常理。
无论他属于主动抑或是被动的哪一方,他都必须搞清楚事实真相。
迟燃先是在客厅等了半个小时,没有任何动静,一筹莫展之时,手机却响了。
对了……对方没有没收他的通讯工具。他现下的处境应当是安全的。
出乎意料,发来消息的不是金女士,也不是甄心,而是……YA.
YA:醒了吗?
迟燃一翻两人的聊天记录,有些不好的预感。
屏幕显示他昨晚给YA拨出去好几通语音通话,时间点从九点到凌晨三点,对方每一次都接通,而通话时间从十几秒到十几分钟不等。
他和YA说了什么?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断片了?
延迟燃烧:醒了。
YA:嗯。
延迟燃烧:怎么了,小YA……
YA:没什么。
YA主动找他,说明他醉酒之时尚未对YA说出什么“虎狼之词”,可如今这冷冰冰的态度,却也不似全然没有得罪。
延迟燃烧:小YA,我昨晚打电话和你说什么了?
YA:你说什么,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延迟燃烧:我昨天晚上喝醉了,脑子一片空白,真的什么都忘了[呆]
迟燃很诚实,否则他也不会在这里干等人。
YA:……
YA:怪不得。
延迟燃烧:什么意思?小YA?
YA那头沉默了十几秒,迟燃看到屏幕上的输入状态断了又断。
在迟燃打算估计勇气给YA拨过去问个清楚之前,对方的冷嘲热讽总算抵达。
YA:果然是喝醉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延迟燃烧:……????
YA:我现在竟然还在自欺欺人,以为你只是在玩什么恶作剧。看来还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你和其他人会有什么不同。
迟燃彻底蒙了,却又隐隐约约从中品出两种滋味来:他的确和“某个人”做了什么,并且YA知道这件事;YA知道这件事,并且为此……吃味。
迟燃的心情有喜有悲。
可YA那头出乎意料地愤懑,立刻给迟燃发送了几个音频。
迟燃满头雾水地打开,却怔愣在原地。
他能听到一些不寻常的……水的声音。
那声音极有规则,时而快速,时而轻缓。
其中夹杂着模糊不清的男人之间的低语,耳鬓厮磨的气息。
“……迟燃,感觉怎么样?”
“好……”
“有多好?”
音频里的青年似乎思索了片刻,随后沙哑着回答:“至高无上。”
作者有话说:
凌晨写完,太晚了,今早起来修了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