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总部跟旗下所有海内外的分部都由成熟的专业团队负责运营,智囊团上下皆是顶尖人士,建设系统完善而灵活,随着时代的进步自我调整。
元老们纷纷成功跳出欲望的怪圈,住在金山银山里,过上了普通低调的生活。
尤其是主创始人,资产庞大到难以计算,几代人挥金如土都用不完。
……
柏为鹤极少参加酒局,也不怎么需要出入某些重大场合经营社交,他甚至都很少出差,基本已经退到幕后。
时间充裕下来了,柏为鹤便在家陪太太,教他所有他感兴趣的事。
譬如骑马。
太太从更衣室出来,拘谨地摸着身上的骑士服:“我这样穿感觉有点奇怪。”
倒不是奇怪,而是太衬身形。
贴着臀腿曲线的白色马裤,细而有肉感的大腿上有一条微微凸起来的横线绕腿一圈,腿两边跟中间竖起来三条勒痕,那是固定衬衫下摆的衬衫夹。
小腿绷着,鼓了个弧形。
他面色淡然,喉头动了一下:“可以穿。”
私人马场,不会落入他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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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广阔,陈子轻等柏为鹤期间频繁检查护具有没有戴好,关门窗的强迫症全套搬了上来,他一遍遍地检查,护具都要让他摸出油来了。
不多时,有咵咵咵声靠近。
柏为鹤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过来,那马毛黑光色柔亮,一看就很名贵。
然而马上的人更显优雅矜贵,一身定制的黑色骑装,衬衣背心外套,底下是长裤配马靴,气场内敛又强大,拥万里河山,俯瞰万里河山。
陈子轻先看马,当柏为鹤从马上下来,他的视线就不自觉居中。
尽管不是自己的,但也是自己的。
早习惯了,亲习惯了,摸习惯了,用习惯了,怎么还羞耻到移不开眼。
柏为鹤牵着马走到他身前,他耳朵都红了。
“咳,咳咳。”他扭开脸清清嗓子,佯装淡定地问,“柏为鹤,你和人骑马也穿这种裤子吗?”
柏为鹤挑眉:“常规的马裤。”
陈子轻的嘴角郁闷地一撇,那不都被人看光了!
柏为鹤摸他的脸,坚硬的皮革触到他白嫩的肉,没用什么力气,依然留下了一点红印。
“生什么气?”
陈子轻直勾勾地望着:“我吃醋啊,你一大包,好明显。”
柏为鹤:“……”
“大多时候都是自己野骑,少数情况下才和生意上的朋友骑行。”
柏先生生疏地守起了夫德:“以后只要你不在场,我就穿长些的马服上衣。”
“我也不是要管你。”陈子轻眼珠一转,踮脚凑到他左耳边,装作查看他的助听器,试探地说,“你不会嫌我烦吧。”
柏为鹤圈住太太的腰:“不需要在我面前小心试探,你可以肆无忌惮,任意妄为。”
陈子轻:“……”
马还骑不骑了,再这么下去,就该是他骑柏为鹤了。
虽然他没少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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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骑马这件事没有中断,进行了下去。
陈子轻到地儿才知道这是柏为鹤的马场,周围没人围观,也没其他骑客,清场了,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稍稍放松点,听柏为鹤教他骑马的注意事项。
柏为鹤问:“做功课了?”
“做了。”陈子轻指马的右侧,又指马屁股,“不能站那两个地方,危险不安全。”
一双残阳落幕的眼亮晶晶的,等着被表扬被夸奖。
柏为鹤轻弯唇:“不错。”
陈子轻脸泛绯色,跃跃欲试:“那我现在就上马?”
柏为鹤颔首:“会?”
“我查了资料看了视频教学,应该没问题。”陈子轻拽了拽皮手套,两只手在马背跟马脖子上扑腾半天也没能上去。
大黑马脾气很好,没有半分要跟他急眼的意思。
陈子轻惭愧地拍掉手上的两根马毛,摸摸马脑袋:“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没揪你吧。”
大黑马的耳朵微微向前,眼神温顺老成的样子,见过大世面了,放松得很。
“柏为鹤,这马是不是你的啊?”陈子轻问完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废话,他挠挠鼻尖,“你教我啊。”
柏为鹤站到他身后,握住他的左手抬起来,带他去摸马鞍前面的环。
陈子轻立马根据事先在网上找过的解析图对上号,这是挂绳子用的,柏为鹤在他头顶道:“抓着。”
嗓音低低沉沉,和在发现他站不住地往前栽,捉着他的手放在椅背上面,叫他“抓着”时如出一辙,他心思不纯洁地照做。
“抬左脚。”柏为鹤说,“踩进马蹬子里。”
陈子轻手忙脚乱地按着柏为鹤的顺序来,那一瞬间他的身体产生反射,一下就翻身上了马,他懵懵地骑在马背上。
我上来了?我这就上来了?
很简单啊。
陈子轻激动地在马背上动了动腿,感受着屁股底下的柔软,除了马鞍,柏为鹤还给他放了个软垫,很舒服,他环顾一圈被视角的变化差异惊到,这才发现从马上往下看,比他在下面仰视要高多了。
据他查的资料显示,成年马平均身高一米五左右,但柏为鹤这马至少有两米。
他抓着缰绳咽了口唾沫,上山容易下山难,还好他不恐高。
“柏为鹤,我怎么下马啊?”
柏为鹤抚摸马鬓,马温顺地背着他的太太,他不答反问:“你怎么上去的?”
陈子轻把口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上马动作。
柏为鹤慢声:“所以你要怎么下来?”
“……”不直接教我啊。
陈子轻趴下来撅着屁股,歪头向下看柏为鹤,思考着说:“反着来可以吗?”
柏为鹤按住他乱踢马身的腿:“不如试试。”
陈子轻试了,他磕磕绊绊地完成前后脚落地工作,一刻不停地趁热打铁,一遍一遍地摸索着上下马,渐渐练熟。
还没跑人就疲了。
不学了吧,反正回到现实世界也用不上。
不行,还是得学,正是有时间又有资源的时候。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
于是陈子轻打起精神骑到马上,打开下巴上的头盔固定带,摸了把淌出来的细汗:“你带我跑吧,我们骑一圈。”
“好。”柏为鹤上马,双臂从后面伸到前面拢他入怀,脚蹬了一下。
马踢踏着慢慢跑了起来。
陈子轻紧张到不敢大喘气,他随着颠簸含胸驼背有些反胃,感觉肠子都打结了。
还看什么风景,眼前都是花的,天地倒转。
陈子轻不知不觉挂进马蹬子里的脚被碰了碰,伴随一声:“往后挪,只放前脚掌进去。”
接着就听柏为鹤纠正他的姿势,告诉他:“大腿夹紧,背挺直。”
他艰难地履行:“柏,柏为鹤,有人晕马吗?”
柏为鹤的面部微抽,他拉扯缰绳让慢跑的马停下来,捏着身前人的下巴扳到一边:“不学了?”
陈子轻青白着脸一咬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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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为鹤带陈子轻跑了圈就让他自己骑,他结合理论跟新鲜出炉的实践,吃力地控制着背跟腰的肌肉,双手扯住缰绳在草原上小跑,屁股离开马鞍上半身起来点。
坐在马上被颠簸跟在几个轮子的车里都不一样,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
屁股麻,脸也麻。
陈子轻想着怎么坐稳不要被颠下马,怎么用身体配合减轻颠簸感,怎么把重心下沉,体会马蹄蹬走的节奏和感觉,又如何控制马调转方向,停或走。
这一番操作搞下来,老命要没了。
柏为鹤说,骑马的时候心态最重要,不要怕,你怕马能感觉到。
陈子轻觉得他身下这大黑马要是能说话,铁定会笑他是个憨憨,他回想学游泳那会儿头进到水里吓得要死,边哭边喊救命,后来不也适应了吗,没事的,他肯定也能学会骑马。
看到草原就想到自由,翅膀硬了要上天。
柏为鹤在马场旁接起电话,目光锁着远处渐渐骑远的太太,鼻息隐约捕捉到了一丝馨香,他皱皱眉,结束通话去牵了一匹马追上太太。
越近,馨香越重。
柏为鹤将白马骑到黑马身侧,轻喝道:“别再往前了,停下。”
陈子轻没听清,但是黑马听到了主人的命令。
“怎么不走了?”陈子轻晕乎乎的,他的右手始终拉着收到马鬓位置的缰绳,手指都僵了。
柏为鹤下马走到他旁边,对他张开手臂:“下来。”
“干嘛让我下来,我骑得好好的,”陈子轻扶着柏为鹤的肩膀挂到他身上,被他抱着往后扭头。
黑马在喷气,头跟尾巴高高仰了起来,翻出眼白,上嘴皮子向上卷。
有些不对劲。
柏为鹤抱着太太离黑马远些,两指放在唇边,一道清亮中裹着冷厉意味的声响溢出,黑马挣扎着去前面河边。
“它很兴奋。”柏为鹤说。
陈子轻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怎么掌握骑马技巧这件事上,没想别的,这会儿后知后觉自己很香,他刚想说话,冷不丁地整个人一僵,垂头去看肌肉紧绷的柏为鹤,你更兴奋吧!
柏为鹤是站立的姿势,穿的马裤布料柔软,太太在他怀里,挨着他的无处可藏。
陈子轻的脑中飞快地闪过一道亮光,他捧起柏为鹤戴着黑色头盔的脑袋,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能闻得到?”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柏为鹤神色如常地坦白:“是,我闻得到。”
陈子轻倒抽一口凉气:“一定是最近才能闻到的吧?”
柏为鹤不语。
“你一直都能闻得到?!”陈子轻难以置信,不禁怀疑起了人生,“我让你骗了这么久。”
柏为鹤低声道:“抱歉。”
陈子轻气得解开头盔扔草地上面,收了力的,怕砸坏了要买新的,浪费钱。他抓狂地说:“我都服了,你闻得到就闻得到,为什么要装闻不到啊?”
柏为鹤叹息:“我不装,你会像躲其他人一样躲我。”
陈子轻:“……”
那确实,我把你当动物园里的唯一一个人类。
柏为鹤抱他坐在树下,将他右手的皮手套被摘下来,揉捏他的指关节帮他缓解,他气消了大半:“你骗我这件事,怎么算?”
“随你怎么算。”
陈子轻没想好,先表示自己还在生气:“哼。”
怪不得每次都要很久,他一运动就出汗,心跳体温肾上腺素飙升,香味满屋子都是。
柏为鹤浸泡在香料里面,一根根盘结的青筋跳动的力道都让他发抖。
陈子轻发愁,越运动越香,越香越运动,这不是无解的死循环吗,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根本没办法忽略,咋办啊……
话说,柏为鹤每次都是怎么停的?
可能是他晕了才停。
陈子轻抓着柏为鹤的肩膀想爬起来,却被摁了回去,他坐在火柱上烫得直冒烟,调整呼吸说:“我一时半会缓不下来,你不让我走开,还要我贴着你,干嘛自讨苦吃。”
柏为鹤拨他汗湿的银白刘海,鼻尖蹭他潮热的脸颊跟耳垂:“不劳太太费心,我愿意吃这种苦。”
陈子轻抽抽嘴:“这样不行,真的,柏为鹤,这样完全不行,我们必须想想办法,不然我怕你的肾超负荷。”
他玩着柏为鹤的西装扣子,语重心长地说:“还是要细水流长,你觉得呢。”
柏为鹤气定神闲:“嗯。”
陈子轻翻白眼,柏为鹤根本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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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为鹤的确没听进去,他享受电流从太太体内到他体内的快活,那是年少时经手过的所有基金对撞都比不上的疯癫。
情欲于他,食髓知味。
如果不是太太体能受限,他想埋一整夜,或者一整天。
柏为鹤带他太太在草原飞奔驰骋,太太张开手臂迎风,他情难自控,在马声渐停时抱着太太转向自己。
马沿着草原跑了多久,他们就吻了多久。
陈子轻白天学骑马,晚上在马背上看星星,从马场回去人就蔫成了白菜,他躺倒在地毯上不想动弹。
柏为鹤解开衬衣袖扣,卷着袖口说:“别躺在这里,去卫生间泡脚,我给你按摩。”
“不泡了,我澡都不想洗了。”陈子轻哀嚎。
柏为鹤脱他的马裤,他半死不活地抬了抬腰配合一下,继续躺尸。
黑色腿圈解掉后,露出勒出的印子,不到两指宽,也不深。
但被周围的雪白一衬,就显得有点触目惊心。
并非是骇人丑陋的视觉刺激,刚好截然相反,是另一个找不到形容词的极端。
地毯上的人一身皮肉像豆腐,掐起来一块松开,就是一个指印。
柏为鹤将他衬衫下摆的三个夹子逐一取下来,丢开衬衫夹,俯身去吻他。
陈子轻被吻得晕头转向,下意识环抱住柏为鹤的宽肩阔背,酸软的细腿也搭了上去。
反正澡还没洗……
不知过了多久,陈子轻迷迷糊糊间,听见了脑中的机械声。
【经检测,陈宿主完成所有标注,且全部符合标准,因此获得一万积分。】
陈子轻猛然睁开湿漉漉的双眼,标注都做完竟然还有奖励,怎么不早说!
一万积分啊,差点就丢了。
陈子轻恍惚地发现自己从卧室的地毯到了浴缸里,他趴在浴缸边沿,两只水淋淋的手垂在外面,指尖微蜷着晃动间滴下水珠,四周水流激荡不止。
后颈的那只蝴蝶被叼住了,飞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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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陈子轻跟柏为鹤回了趟国,他们没去谯城,去的缙阳。
夏开胜老爷子不在了。
生命很强韧,老爷子能那么长寿,生命也很脆弱,他捡破烂的时候走路摔了一跤,就这么没了。
陈子轻不认识老爷子的子女,他们却是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说老爷子在世时提起过他。
“叔叔,太爷爷叫你可乐。”
“为什么是可乐?”
“可劲儿的乐。”
“……”
陈子轻在送行的队伍里发现了熟人,夏家村那守村的小伙也来了,他一直都跟老爷子有联系。
送完老爷子,小伙想跟陈子轻叙叙旧,可他忌惮当初的开发商,大美人现今的先生。
陈子轻看出他的心思:“我还欠你一顿饭。”
小伙当即就挠着头发咧开了嘴:“那就这回请吧,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呢。”
陈子轻为了表达那时候的送手机跟钱财之情,请他去缙阳最大的饭店吃饭。
柏为鹤在场,他们聊不开。
因此柏为鹤给了太太开怀大笑的机会,他吃了些菜就提前立场,去车里等。
几乎是柏为鹤一走,小伙绷着的皮就松懈了下来,坐姿都从端正变成了翘腿抖动:“你家那位气场太吓人了。”
陈子轻深有体会:“我第一次见他,心里都发怵。”
瞥见小伙频频看手机,他了然地笑着说:“你有对象了啊?”
“相亲认识的。”小伙脸上一臊,“我一个守村人没多大出息,人愿意跟我在村里子生活。”
“那挺好。”陈子轻问夏家村的重建情况。
小伙叽里呱啦地讲起了如今的夏家村房屋多坚固,从村里通往大路的那条路多好走。
“就是守村的几座山炸破了,老一辈心疼,我们年轻人还好。”
陈子轻夹玉米粒吃:“爆炸是怎么引起的?”
“当时都上新闻了,你没看?”
陈子轻摇头,他昏着呢。
“据说是恐怖分子安装的炸弹。”小伙吃了一筷子菜,他看的时候感觉是莴笋,吃到嘴里发现就是。
莴笋还搞这么花里胡哨,让人不敢猜价格。
“幸好你不在村子里,你在肯定得吓到腿软走不动,更别说跑起来。”小伙咂嘴描述当时的场面多乱,开发团队跟村里人怎么逃生,“有受伤的,没丢命的,不幸中的万幸,就你家那位被埋了。”
“他本来不会被埋,听说是他自己走到半路回去捡东西才遭殃的。”
陈子轻的眼皮一跳:“回去捡什么?”
“挖你先生的人手里有我朋友,他后来跟我说,”小伙喝了口红酒,品了品,品不出好坏,“说你先生被挖出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细细长长的,一边是金属,一边是石头做的,里面有星星。”
陈子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是领带夹。
柏为鹤本来可以走,回去捡那枚领带夹了。
陈子轻这一瞬间很想柏为鹤,忍不住给他发信息,问他在哪里,吃没吃饱。
【饱了,我在车里等你。】
陈子轻收起手机和小伙吃喝了会准备散场,小伙要打包剩菜,陈子轻帮他找服务员要打包盒,和他一起把几盘没怎么动的菜打包好,扎紧让他带走。
二人交换了新的联系方式就分道扬镳,有缘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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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去停车场的途中听到了一个声音,趾高气昂中带着震惊。
“你不是在国外吗,谁让你回来的?”
挺久没见的微小少爷出现在陈子轻的视野里,手上拿着车钥匙,旁边站了个帅哥。
陈子轻戴着口罩跟棒球帽,就一点银色发尾跟两只眼睛露在外面,这都被认出来了,他在心里唉声叹气,嘴上说:“祖国的大门对我敞着,我想回就回。”
微小少爷亲了亲帅哥的脸,黏糊糊地说:“你先去车那边等我。”
帅哥用余光瞄了遍陈子轻的身子才走。
那不是对美好事物的瞄,是带庸俗色欲的瞄。
陈子轻看向已经意识到这点的原主弟弟:“你男朋友?人不行啊。”
微小少爷脸上火辣辣的:“没见到你之前,他好得很!”
“那说明只是诱惑没够,够了就原形毕露了。”陈子轻说,“你应该感谢我。”
微小少爷咬牙:“男人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自己也是个男人,把自己骂进去了。
陈子轻不认同地说:“我先生遇到什么国色天香都不会多看一眼。”
微小少爷一噎,你也不想想,世上有几个柏为鹤。
周遭猝然静了下来,兄弟俩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没说话。
未婚夫死了,傅家让厉家给吃得坑坑洼洼,微家给继承人另选婚姻,微小少爷离家出走发现卡全部被冻结,狐朋狗友以接济收留他的名义占他便宜,他不肯就跑了。
微小少爷发誓要证明给家人看,要怎么怎么励志图强,可他实在过不惯苦日子,在快餐店打了几天工就回去接受安排。
那帅哥是他的新未婚夫。
一个容易被美色迷了眼的玩意儿,亏他还以为自己运气好,碰到了个正人君子。
毕竟对方到现在都没碰他,扬言结了婚才睡。
微小少爷抹了把脸,暂时不想那个逼了,他瞪着眼前的微玉,命多硬啊,不但活得好好的,还活得润润的。
明明是个荡妇,圈子里都是这么说的,怎么就能越嫁越高。
一个比一个更护他,不在乎任何流言蜚语,甘愿因为他被诋毁,被拉下档次。
“耍我很好玩吗?”微小少爷冷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傻子吧。我还提醒你不要当微玉的替身。”
陈子轻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轻声说:“我下来了,你不用来找我,我现在就过去。”
“弟弟,我得走了。”陈子轻挂掉电话后说。
“谁是你弟弟!谁是你弟弟啊!”
微小少爷憎恶地哽着脖子吼:“一见你就没好事,你回来毁了我的婚姻,我又要重新找,我都要烦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颜控的心酸,你不知道,你周围全是帅逼……你害死我了,我取消婚约的事就要被骂,我不能取消,我要让他取消,我还得找侦探跟踪他拍他照片威胁,又要花钱又糟心……”
理智知道该感激微玉,但他感性上只有气愤,他气得紧闭眼睛高昂头,张开嘴嚎啕大哭了起来。
陈子轻:“……”他把两个裤兜牵出来给原主弟弟看,“我兜里没纸巾给你擦眼泪,你自己掏掏兜。”
微小少爷狠狠擦眼睛:“不要你假惺惺。”
“既然在国外定居就好好待在国外,跑回来干什么,哪个城市都没人欢迎你。”他忽然想到什么,表情怪异,“那套湖景别墅荒废了,知道为什么吗?”
陈子轻一脸茫然:“哪套湖景别墅?”
“不就是你做傅太太时住过的那套!”微小少爷观察他的表情,“想起来了吧。”
陈子轻点头。
原主弟弟两眼直直地盯过来:“想起来了也不问为什么荒废?”
陈子轻敷衍地问:“为什么荒废?”
“闹鬼。”
微小少爷忍着不适说完,发觉微玉没半点动容,他瞪大眼睛叫道:“你心真狠,听到跟没听到一样。”
陈子轻撇嘴:“那我要怎样,瑟瑟发抖吗?”
微小少爷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一个鬼魂,你不怕?”
陈子轻笑弯眼睛:“不怕啊,有我男人陪我,什么鬼都靠近不了。”
微小少爷在心里呵呵,那位柏先生骨子里的煞气比傅延生还重,鬼的确是不敢接近。他冷不防地发现微玉的瞳孔变化,无意识地凑近。
陈子轻压下帽檐。
遮遮掩掩的,不会是要死了吧。微小少爷恶毒地想。
眼看大哥越过自己往前走,他捏着车钥匙转身:“我是不会祝福你的!”
陈子轻没回头:“我也不需要你的祝福。”
微小少爷变了脸,听他用哄小朋友的语气说:“但我可以送你一句祝福。”
“弟弟,看男人的时候,眼睛擦亮点吧。”
陈子轻用了原主的身体,伤害过原主的人,他都不可能真心交好。
不过原主生前跟弟弟没交集。所以就给个祝福吧,爱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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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先生跟柏太太返程回到居住地,生活照旧。
小圈子里有细碎声音围绕柏先生跟他的太太,他们很相爱,攀附者想送礼讨好柏太太都有顾忌,没人做第一个。
柏先生给了太太无边宠溺。
陈子轻不知道他多被人羡慕,只是有天深夜口渴醒来没在旁边见到人,他起床去倒水喝,端着杯子在小楼里晃动。
玄关有一双陌生的皮鞋。
陈子轻的睡意减退一半,剩下一半让他在上楼看看跟上床睡觉之间摇摆不定,最后还是选择了前者。
书房的门是掩着的,陈子轻通过那道缝隙看进去。他先看的地面,入眼有碎裂的烟灰缸,散落的文件。
是柏为鹤扔的吗?不是吧。
陈子轻从来没见过柏为鹤发怒的一面。
可不是他扔的,还能是谁呢,难道是深夜到访的客人吗?
那客人背对门口,身形十分陌生,给人一股浓重的嗜杀味道,然而他此时的背绷直,头低着,手紧贴裤缝,绝对的臣服。
陈子轻的视线擦过客人肩膀,落向坐在办公桌后的柏为鹤。
可怕的威压实质化,冰冷,森然,高高在上,仿佛入目皆是蝼蚁。
他转身蹲在墙边缓了缓,起身回房了。
这件事之后没多久,陈子轻就在上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夏桥正。
除了他,还有他的父亲。
陈子轻失手弹错了琴键,后面都没有再错,他一首曲子弹完,夏家父子还在餐厅。
没什么好说的,陈子轻便没过去打招呼,他去对面听流浪歌手唱歌,旁边来了个人,身上带着苦涩的烟味。
陈子轻的眉心一蹙,他就要走,耳边响起疑惑的声音:“你是不是认识我?”
“不认识?”夏桥正吐了个烟圈,眉眼一如既往的清冷,“不好意思。”
陈子轻口罩下的嘴巴张了张。
就在这时,一大群鸽子飞了起来,有对情侣在拍照,一个追鸽子,一个拍他追鸽子。
很巧的是,陈子轻跟夏桥正都入镜了。
“你不是第一个被我这么问的,不用当回事。”夏桥正夹着烟的手扬了扬,“拜。”
陈子轻把微张的嘴闭上,什么情况,夏桥正不记得他了?他拉了下口罩,转头差点撞上夏父。
“叔叔,您的饮料洒了。”陈子轻提醒道。
夏父没有在意手上跟衣服上的饮料:“这位先生,能摘口罩让我看看吗?”
陈子轻为难地摇摇头。
夏父很坚持,陈子轻只好摘了。
没想到有过一面之缘的夏父也没认出他来,只是跟他一个外人唠叨:“真是对不住啊,我儿子不是要骚扰你给你添麻烦,他是之前出过车祸,失去了一些记忆。”
陈子轻戴回口罩:“这样啊。”
夏父走了两步突然返回来:“你长得有点像我儿子画的画里的人。”
陈子轻说:“大众脸嘛。”
夏父笑了起来,笑容和蔼可亲:“你放人堆里比灯还亮,哪门子的大众脸。”
陈子轻咳了声。
“我儿子画的人眼睛是金色的,跟你的不一样,你的带了红色……五官倒是很像……”
陈子轻听着老人的描述:“以前画的吧。”
夏父把饮料换只手拿:“不是以前画的,就前段时间。”
陈子轻:“哦。”
夏父没有多说什么话,他去追儿子了。
陈子轻沿着河走,他慢慢走出人流,来到静谧不少的路上,两边高耸的建筑物像要把过路的带进异空间。
路的拐角有个摊子,没摆桌,就用一块布铺在地上,老人随意自然地盘腿而坐,面前或蹲或站着三五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做成一笔买卖。
布上面全是奇奇怪怪的玩意儿,铜钱,玉石,符纸之类。
陈子轻好奇地瞅了瞅,没多停留,他平时也会来这边散步,头一回见到这摆摊的。
“这链子确定不是装饰物?”
陈子轻能听得懂这个国家的语言,他脚步一顿,回了下头。
一只枯瘦的手拿起一条链子,周围挂着细细密密的珠子,材质跟做工都不怎么样,看着像是石头做的,上面有蝌蚪似的符文。
“什么装饰物。”老人神秘兮兮,“这可是好东西。”
“怎么个好法,做什么用的?”
……
“锁魂。”老人说。
陈子轻把脑袋转回去,他拿出手机看看几点了,让柏为鹤来接他下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