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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和那条狗。

病美人竹马只能我亲 茶块儿 2310 2024-07-03 12:40:51

夏季汛期, 大雨下得昏天黑地。天空像破了一个没边没沿的大窟窿,窟窿里倾泻而下瓢泼大水,直至把江湖河海灌了个饱才意犹未尽, 堪堪止住。

被大雨冲刷过后的城市,每一幢楼房闪闪发光,玻璃立面的建筑物因太阳照射的光弧反射,像极了一层薄透熠熠的亮色琉璃。

津云镇山水环绕, 汛期结束,呈山水连天一色, 雨后空濛, 冷空气沿山坡下沉, 晨间和夜晚的山风多半凉寒。晨风湿润渗着花瓣清香, 露珠轻盈滴透, 鸟儿在树林间飞扑,招展蝴蝶于花丛低飞, 翩如霓影。

雾霭散开, 天光明亮, 潮湿气终于彻底消散, 津云镇褪去阴濛濛的天空。

每天的阳光正好,非常适合狗狗出门溜达。小船的腿上几近痊愈,再过一阵子便能去医院拆下包扎的固定板。

津云的天气从雨季转向晴朗, 开车自驾游来镇上的客人与日俱增。修车铺老板脾气爽快,说话办事不拖泥带水十分利索,因为最近实在太缺人,宋阮来铺里提出日结的要求, 他也一拍脑袋应声同意,临时招宋阮来应急。

宋阮气质如一棵亭亭直立的荷, 模样秀气斯文,看着比实际年龄小很多,任人随意猜几乎会统一到高中毕业的年龄。

老板最初怀疑他是因置气离家的高中生,直至看见宋阮掏出身份证才将疑心打消。

宋阮对汽修的认知能力为零,一开始递个工具都分不清。

平时在店里记账打杂,偶尔替老板去隔壁镇进货零件,如果再空闲些,老板会适当教他点简单的汽修技术,比如取喷油器、松轮胎螺丝……

好在他学得快,只是磕磕碰碰难免会有,拆水箱节温器时,水箱散热片不正常高温,宋阮一个没注意,细薄的手腕处结结实实烫了个大水泡。

轻微的一处烫伤,但是腕骨的皮肤白皙透亮,显衬得伤口乍一看挺严重。

好在老板对处理这类伤口经验老道,立即拉来水管,用流水降温,后续腕骨处留下一处浅淡的红痕。

街边其他店主都是老相识,空闲时凑来修车铺打听宋阮家庭情况,提些家里有没有兄弟姐妹之类的问题。

宋阮真话、假话混合半掺,乌黑漂亮的眸子低敛着,“家里有个弟弟,最近很少联系了,有人说他在工地上打苦工,也有人说他在工地上当股东。”

他的外表有足够的欺骗性,一点看不出睁眼说瞎话的样子。

“当股东?包工头吗?小小年纪能做成包工头真是能吃苦。”

……

家里唯一的亲人姜老师和一帮退休老教师去外地旅游,时间至少半个月起步。宋阮在津云镇除了和姜老师定时联系外,唯二的联系人只剩下陈九。

可最近几天陈九怪的很,平时聊天十句里得有九句话里话外催他回榆城,这会儿给他发任何有关小船的小视频,对方只会简略回复一个表情emoji或者几个字。

让宋阮心里毛毛的,又说不清怪在哪。

他直接发消息问:【你最近怎么不催我回家。】

手机屏幕顶端很快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对面敲敲又停停,持续了一段时间才跳出消息,【所以你什么时候回家。】

【和那条狗。】

前半句正常,宋阮盯着后一条消息,莫名觉得这四个字含着点忍无可忍又迫不得已问出口。

【他还生气不?还生气我就再晚一段时间回去……】

“他”的指向明显了然。

前面的聊天记录里明明说好,狗的伤养好就回家。

现在靳越舟眼见着那条狗一天比一天活蹦乱跳,还能冲着视频嗷嗷乱叫,但是宋阮一贯耍赖拖延,就好像榆城中心有个鬼抓他,提起回家便顾左右而言他,一个理由没用下一秒能迅速找到另一个理由。

靳越舟知道宋阮呆在津云镇上时的一瞬,心脏造血功能骤然飙升,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通通被点燃叫嚣,恨不得不管不顾直接驱车奔去津云。

陈海站边上拼命给陈九使眼色,陈九这才耷拉脑袋一五一十全盘交代。

靳越舟的情绪来得快,走得慢,心里纵有千百万怒火也硬生生压制下,从塌方区回来后一次公司也没去。

一夜之间,有关中恒继承人不作为,回秦家后私生活极其混乱,当上公子哥没几天,在榆城仗着背硬背景滥用权力的谣言舆论甚嚣尘上。

圈子里对靳越舟糟糕的评价迅速蔓延,德不配位、烂环境养烂人、无论后天如何培养都没用,烂根已经打好基础,歪根只能长成歪脖子树……

中恒集团董事例会,小部分股东提出不让靳越舟接手中恒的建议。

秦宏宇太阳穴发痛得很,他清楚圈子里、公司上下的谣言都是狗屁,靳越舟目前失心疯的状态也让秦家上上下下不知所措。

唯有吕美君反应够快,迅速派人手供靳越舟调用,帮他找姓宋的男生。担心靳越舟不吃不喝不睡影响身体。

秦宏宇心下有更为担忧的事,那个男生对靳越舟的影响程度是否已经超过了正常情侣恋爱的范畴。

吕美君别过脸,不愿意听,“你别管正常不正常,总之那个男生再找不到,我得比儿子先一步不正常。”

话音落下,两夫妻默契同声叹气。

—————

宋阮从早晨出门起,心下总感觉不对劲,右眼皮频繁跳起。

青蓝色天空,薄薄的云朵堆积,鸟儿从上方飞过,不留踪影,唯有飞机刚飞过留下一条尾迹云,呈白色线条状的特殊云系。

从白天到傍晚,浅金色的夕阳西下,宋阮权当左眼跳财、右眼封建迷信,将不安远远抛掷脑后。

临近傍晚,修车铺来了笔大工程。

一辆开了不知多少年的黑色大众,因为跑山路遭遇打滑,司机经验不够,遇事慌忙下意识踩急刹车,车尾打了个转,直接撞路边。

好在车子前后有两棵树拦着,车前组合前照灯撞破一个,车屁股被撞得一个粗壮树形的大窟窿。

前后整修的地方太多,客人也不急。

老板大概检修一番后,车子只是表面撞得严重。他去库房找零件的同时让宋阮检查一遍车底盘。

宋阮随即应声,背躺黑色软胶垫,哗啦一下钻进车底盘。

五分钟后,地面传来脚步声,最后,脚步停站在车边。

宋阮以为是老板取零件回来了,掌心朝上伸出车外,只是时间延滞半分钟,始终没有人把东西放他手上。

手臂长时间伸直有些发僵,宋阮终于感觉异样,眉头轻轻蹙起,后背微微使劲,一个脑袋探出车底,偏眸的视角,视目光所及是一双锃亮昂贵的皮鞋。

视线顺着黑皮鞋一路往上,宋阮表情一片空白。

夕阳的光景,光束分明的落日给津云镇镀上一层碎金般的光线,天际远远一片明霞染色。

靳越舟眼中布满血丝,眉目间是触目惊心的疲色,整个人背影裹着小镇落日的金色辉霞,浑身气质阴沉如灰色雕塑一般冷硬。

英俊深邃的五官面无表情,眼皮子垂下,冷冷地和完全傻眼的宋阮对视,面色隐隐发黑,晦暗的情绪恍若随时决堤。

黯淡的影子倒映在宋阮身上,整个人全身上下释放出吞噬性极强,难以忽视。

靳越舟冷眼垂眸,一辆脏得发灰撞得乱七八糟的黑色大众,轮胎车身沾着干涸的土泥,车轮轴子卡着树枝木杈,车底下一个躲着一只白猫,白皙的面颊和沾上机油,像一只浑身脏兮兮的野猫。

宋阮大脑发懵放空,眸子里万分惊愕和茫然失措的情绪来回转变,最后,硬着头皮勉强打招呼,“靳总,来……来修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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