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祁坐在KTV包厢内沉默的抽烟, 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摆满香槟塔,燃烧的深水炸弹列成一列,幽蓝色的火焰轻微跳动, 不算安静的房间内播放着音乐, 有朋友拿着麦不肯停下,背后整面墙壁都镶上玻璃,从顶层向下跃望可以瞧见整个首都城的辉煌。
卫祁的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 原本带着狠劲儿的脸上更彰显凶恶,俊美上挑的眉毛更是诉说了男人如野狼般的桀骜与难以驯服。他单手滑动手机,裴烁似乎没有直播,他和男朋友出去了,难不成晚上开-房了?这样想着, 卫祁的脸色更差。
“怎么回事卫大少?谁惹到你了?”周林屿凑过来一双狐狸眼眯起显得格外狡猾,他也是首都大学的学生,同时作为大院出来的孩子在几年前就开始接手家族事务,是个实打实的贵公子、继承人。
他与卫祁从小便认识, 打打闹闹竟然也十多年了,也因此作为卫祁为数不多的朋友, 他对对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难道是因为瞿顷洲?”
“不是。”卫祁紧皱,视线瞟到周林屿的狐狸脸上上,想着对方丰富的感情生活, 终于斟酌着开口, “我看上了一个人。”
周林屿睁大双眼, 要说卫祁从小桃花运就特别好, 收到的情书数不胜数,但可惜这人眼光高一副不可攀的模样, 所以一直没能谈恋爱,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卫祁说看上别人。
“是谁?你们专业的?我认识的吗?”周林屿来了趣味,提起兴致晃了晃酒杯,连串的问题如机关枪般脱口而出。
“都不是。”卫祁的眉头皱的更深,“他有男朋友了。”
周林屿眨眨眼,问:“你要挖墙脚?”
“……他性格挺好的,长得也漂亮。”卫祁给自己找补,摆明了要当小三的原因。他猛地吸了口烟,缓解心中的烦闷,“但看上去他和他男朋友感情很稳定。”
“那就想办法让他男朋友和他分手咯,挺简单的。”周林屿眯着眼出主意,“要么给钱,要么就让他出轨,最好捉奸在床。”
卫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谁和谁捉奸在床?他和裴烁吗?也不是不可以……
周林屿皱眉:“我是说让他男朋友出轨。”
卫祁清咳一声,耳廓泛起微红,但面上不显,依旧是难以取悦的模样。
“这么多年还是那么纯情。”周林屿说,“什么时候结束下自己的处-男身?上一个不近女色的家伙前两天可跟家里出柜了,闹的很难看啊。”
“谁?”卫祁动作一顿,强装平静地问。
“云修哥啊,听说交了个网红男朋友,爱得那叫一个死去活来,非得和家里说要结婚呢。”周林屿淡淡道,“要我说,那网红就是看上呈家的财产了,不过能把一个冷淡不近人情的冰块搞成这种疯样,也是蛮有手段的。”
“听说呈哥今天要把男朋友带过来。”在一旁的李乐祺听到周林屿的话,挑着眉毛开口道,“不知道究竟有多漂亮。”
卫祁默默喝酒,完全不感兴趣,再漂亮也不会有裴烁漂亮,这么想着,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他随意的抬眼看去,下一秒僵住了。
呈云修向来冷漠高高在上的脸上泛起温柔的笑容,门童将门打开后他牵着裴烁走了进来。
里面的人率先看到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昏暗的灯光下也依稀可见指节的粉红,纤细的手腕可以瞧见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在向上被卫衣包裹着,他站在呈云修的身后露出一张艳丽动人的脸,精致无暇的肌肤几乎无法挑剔任何瑕疵,那双灵动漂亮的鹿眼正含着笑意的看向包厢里的人。
他的外貌精致、神态大方,不知情的人很容易将他认作某位家族的少爷,亦或者童话故事中的王子。裴烁勾起嘴角首先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中央的男人,他的笑意更深,紧紧的握住了呈云修冰凉的手。
包厢里的人完全颠覆了先入为主的网红印象,如果换他们来的话指不定比呈云修还要疯。这种漂亮如妖精般的尤物,肯定要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啊。包厢里只剩下音乐声,几乎所有人都看呆了,完全无法想象让冰块融化的青年竟然如此美好。
呈云修不满的皱了皱眉,他能清楚看见自己这些朋友眼中的惊艳,他甚至有些后悔将裴烁带来和他们认识,早知道就等结婚后再说了,在那个时候,裴烁回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不会再有他人觊觎。
“这是裴烁,我的恋人。”呈云修冷淡的开口,没有过多寒暄,直接领着裴烁在一旁的沙发前坐下,看着裴烁抽出一根烟含在嘴中,温柔的给青年点烟,几乎是任何人都无法融入的氛围,被排除在外。
包厢里一瞬间又恢复了嘈杂,各怀鬼胎。
“啧。”周林屿眯了眯那双狐狸眼,眼里生出些艳羡,“没想到云修哥竟然喜欢这一款。”他怎么没注意还有这么漂亮的网红?接着他看向卫祁,“如果你看上的人没有这位一半漂亮,那我觉得其实你也没必要当小三。”
“什么小三?卫少你要挖呈少墙角?”李乐祺刚刚回过神来,话还没听全就直白地问了过去,好在音乐烦嚣,没人注意他们的交流。
卫祁觉得烦躁极了,裴烁的男朋友是呈云修?呈家不缺钱也不缺权,呈云修本人也洁身自好之前也算是圈内一朵高岭之花,在裴烁之前从没听说交往过任何男女朋友,感情方面干净的不像话。
卫祁并不觉得裴烁会背叛呈云修和自己在一起。
那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吗?卫祁陷入沉思,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凶狠,就连李乐祺都离远了他,生怕暴躁的卫家少爷大发雷霆。
周林屿倒看出了不对劲,他的目光在卫祁和裴烁身上游弋着,终于勾起嘴角笑的狡猾:“卫祁,你看上的人就是裴烁?”
卫祁猛的一震,抬眼冷漠的看着周林屿,被猜中心事的羞恼让他几乎没法维持自己的表情。
“……不是。”卫祁淡淡道,他面无表情的仰头喝光了一杯高度数鸡尾酒,眼睛猩红,就像残暴的野兽正捕食猎物,风雨欲来。
周林屿笑了笑,咬着烟开口:“我可以帮你。”说完,就连周林屿也不明白这个帮助是为了卫祁还是为了他自己。
首都大院里长大的孩子,从小便接受弱肉强食的生存理念,从老一辈就流传下来的“争夺”态度,让他们倾尽所有只为得到自己的欲-望、做到最好。周林屿眼神暗了暗,如果属于自己的财产无法守住,那么也不能怪别人轻易夺走。
“怎么样宝宝,如果不喜欢这里,我们可以先离开。”呈云修开口道,揽住裴烁纤瘦的腰肢,将青年紧紧锁在怀里。在集团里执掌风云、说一不二的掌权者,此刻却生怕自己的爱人被别人夺走,那些狼子野心的家伙们,眼中的渴望并不作假。
“还好啦。”裴烁弯弯眼眸,在呈云修脸上落下一个吻,“但云修哥的心情看上去并不好,为什么呢?”
呈云修不想在青年面前展现自己的胆怯与不安全感,因此只能露出笑意:“我没有心情不好,只要宝宝在身边,我永远都很开心。”
裴烁勾起嘴角,满是雀跃:“在云修哥身边我也很开心,最喜欢你了。”
“云修哥…”周林屿端着酒走过来,那张狐狸脸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呈云修微微皱眉,周家的次子并不单纯,再加上和裴烁一个学校,岂不是有更多相处的机会?不光是他……呈云修隐晦的看了眼卫祁,白天的时候他不放心裴烁宿舍里的男人,于是调查过,裴烁其中一个室友就是卫祁。他倒是很惊讶这位大少爷为什么依旧住宿,甚至昨晚还回了寝室。
“嫂子。”周林屿的笑容更大,“我是周林屿,和你一个学校的。”说完,他将酒杯递给裴烁,“可真是缘分,一起喝一杯吧,嫂子。”
这个称呼在他的口中却多出了暧-昧的黏腻,呈云修听的厌烦,这狐狸竟然当着面勾-引裴烁吗?
“裴烁不喝酒。”呈云修将裴烁手中的酒杯拿走放在茶几上,稍显冷淡的抬眼看向周林屿。
“那真是可惜了。”周林屿满是惋惜的神色,然后对上呈云修,“云修哥替嫂子喝一杯吧。”
“开车了。”呈云修神色冷酷。
“让保镖送你们。”周林屿的嘴角放缓,对视间,争锋相对。
“不方便。”呈云修冷笑一声。
“那实在是没办法了。”周林屿可怜巴巴地说,将酒精一饮而尽,狐狸眼看着裴烁,“嫂子欠我一次。”
呈云修不想在满是熟人的地方发作,他嫌恶而冷漠的看着周林屿,警告道:“你过火了。”
周林屿耸肩表示并不知情,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身坐回原位。
“他有点怪怪的。”裴烁凑近呈云修的耳朵小声道。温热的气息让敏-感地耳朵染上红晕,呈云修眯着眼紧紧盯着裴烁的嘴唇,露出笑意,“那宝宝以后不要和他讲话,像刚刚一样,乖乖的。”
裴烁勾起嘴角:“好哦。”眼神暗了暗,他才不会被别人控制,“都听云修哥的。”
看着裴烁乖巧温顺的模样,呈云修的喉咙干渴,猛的将对方按在沙发背上吻了过去,他地动作很凶,唇齿间却温柔的不像样,裴烁可以感受到那根灵活的舌头正深入进来,吮吸舌-尖,极富攻击性与侵略性。裴烁抬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手摸上对方的头发,像是安抚发-情的野兽。
包厢内传来尖叫与起哄声,他们盯着沙发的位置,看着两人暧-昧亲密的接吻,简直放纵的不像样。
从卫祁地角度他只能看见呈云修高大的身躯将裴烁遮挡住,几乎不露出一点青年漂亮的脸庞,唯一能看见的就是那双如白玉的手,青葱般的手指插进了男人的发丝中,似乎还带有控制的轻轻抓住了。
卫祁觉得燥热,他的心中平白生出嫉妒与厌恶来,嫉妒呈云修能得到如此优待,厌恶自己阴暗的想法。从来无所畏惧、桀骜肆意的卫家少爷,第一次踌躇不前。
“林屿。”终于,卫祁沙哑着声音看向周林屿,“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可以得到裴烁?
“哈,看来我进来的很是时候。”包厢门又被推开,一个长相风流的男人倚靠再门框上,好整以暇的拿出手机录视频,“真是激烈的演出。”
“顷洲。”呈云修停下自己失控的举动,红着眼看向自己的发小,这个风流花心的男人,微微皱眉,“把视频删了。”
“开个玩笑。”瞿顷洲勾起嘴角,随意将手机收起来。总是这样,在呈云修第一次带裴烁出来和他介绍与他一起的时候,也是完全不顾旁人的吻在一起,他并不觉得自己发小的男友就是真爱,他反倒可以清楚地看见裴烁潜藏在单纯表皮下的贪婪与野心。
他想劝告呈云修离裴烁远一点,岂不料男人却越陷越深。
瞿顷洲的目光放在裴烁的脸上,沾满了红晕与Qing se,难道他就是靠这个将呈云修拴在身边的吗?
注意到了瞿顷洲的视线,裴烁微微偏头看了过去,他弯弯眼眸勾起嘴角,看上去温顺羞怯,但在瞿顷洲眼中却是得意挑衅。
裴烁当然知道瞿顷洲不喜欢自己,他也很懂得适可而止并不经常出现在对方面前。毕竟陷入爱情的男人总有清醒的一天,到那时候瞿顷洲再想找麻烦,就没人能帮他了。
瞿顷洲不耐烦的轻啧,他走到离裴烁最远的沙发坐下,几乎避之不及。果然他还是很讨厌裴烁那张脸。
呈云修看着裴烁低落的神情,忍不住想开口说些什么,下一秒却被青年堵住了嘴巴,他看着自己可爱漂亮的恋人满眼依赖的注视自己:“云修哥,只要你爱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