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 裴烁回了自己的宿舍。刑玉崧此刻的心情犹如被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局促不安,他扯了扯紧绷的上衣, 坐在床上, 眼睛紧紧跟随着裴烁的身影,试图得到一些安慰和怜悯。
正当刑玉崧欲言又止、准备开口之际,喻栖同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反倒并不意外裴烁的选择,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平静的开口问:“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裴烁坐在桌前,扬起脑袋盯着朝自己走来的青年,眨眨眼, 露出笑意:“我还在考虑。”
喻栖同的脚步未停,走到裴烁的身后站定:“无论如何,我会让你赢。”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而无人察觉时, 透明镜片后是一望无际的空茫与占有。
他双手按在裴烁的肩上,在刑玉崧愤怒且震惊的目光中, 微微倾身, 冰冷的薄唇印上裴烁的鼻尖,修长的手指甚至也想顺着脖颈向下钻入衣领,在光滑的皮肤上流连。
可就在此时, 裴烁抓住了喻栖同的手, 微妙的笑了笑:“你想做什么?”
“做尹遂屿对你做的事。”喻栖同冷淡的说, 眼中闪烁着一种病态的热烈, “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会将我放在和他一样的位置上?”
裴烁摇摇头:“你们本来就不一样。”
“当然, 我比他更聪明,更能明白你的想法。”喻栖同轻笑,透露出几分自信,“我只是需要从你这里得到一点安全感,我很害怕。只有你和我明白这个世界的真相。”
说着,他的腰弯的更深,在裴烁的嘴唇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这样的举动对刑玉崧来说,无疑是一记重磅的挑衅。他愤怒的握紧了拳头,关节咯吱作响,随后,他大步冲向喻栖同,一手揪着对方的领子,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挥拳上去,嘴里还怒骂道:“你疯了吗?!”他凝视着喻栖同的嘴巴,双目赤红,仿佛快要喷出火来,“你怎么敢……!”
喻栖同的眼镜被打落到了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他神情平静、带有几分冷淡的抬手擦了擦唇边湿润的血迹,讥讽道:“这就是你出局的原因。”
刑玉崧双手颤抖,心中的愤怒犹如火山爆发,咬牙切齿的还想再打一拳上去,嘴里挤出来一句话:“轮不到你来说这个!”
“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喻栖同微微皱眉,感受到左脸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现在自己恐怕已经相当狼狈,这样的脸可不再好出现在裴烁面前。于是,他冷冷的瞥了眼地上的眼镜碎片,用力甩开刑玉崧的桎梏,揉动了下手腕,冷淡道:“那你就继续挣扎吧,看看最后是个什么下场。”
说完,他转身进了浴室,留下刑玉崧在原地愤怒的喘着粗气。
自始至终,裴烁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看戏一样饶有趣味的盯着他们二人的行为,最后微微挑眉,垂下眼帘。
刑玉崧冷静下来,顿时觉得手脚冰凉,他再次被情绪支配了,而这样的场景却被裴烁看在眼里……
“我、我只是觉得嫉妒。”刑玉崧僵在原地,声线有些颤抖,“为什么他可以这样亲密的和你接触,为什么我会成为那个唯一出局的人……我不想出局,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当时那个人的自杀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没有那么坏。”
刑玉崧的声音在宿舍里回荡,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气球和渴望,希望能得到裴烁的垂怜。
“没有那么坏”可不够。
裴烁轻笑:“我并不在意你的好坏,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刑玉崧的眼镜又亮了起来,一如裴烁苏醒后看到的模样。他赶忙走到裴烁面前,蹲下身,扬着脸充满希冀的盯着青年:“那是不是意味着……”
可裴烁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但你不会再是我的选择。”
刑玉崧大脑一片空白,机械的询问原因,“难道是因为他们吗?”
裴烁勾起嘴角:“倒是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刑玉崧皱紧眉头:“我、我不知道。喜欢是没有理由的,仅仅只是看着你,我就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啊。”裴烁感叹了一句,“原来是这样啊。”
“我知道短短三天的时间你肯定会怀疑我的真心,可我再也不会像喜欢你一样喜欢别人了。不,不仅仅是喜欢,我爱你,我已经彻底爱上你了。”刑玉崧急促的告白。
裴烁撑着下巴:“那……我是谁呢?”
刑玉崧被问懵了:“什么?”
裴烁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谁?”
刑玉崧绷紧嘴角:“你是裴烁。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裴烁。”
他的手摸上了对方的脚踝,暧.昧的摩挲着,这个场景不知为何有些眼熟,裴烁眨眨眼:“你要做什么?”
“我想让你舒服。”一样的说辞。刑玉崧古铜色肌肤逐渐泛红,手顺着脚踝按摩上了小腿,然后他抬眼注视着裴烁的表情,露出一个张扬肆意的笑容,舔了舔嘴唇,“早就想这样做了。”
他太害怕失去裴烁,所以畏手畏脚不敢出击,但与此同时,短短三天的时间里,他的情感就已经抵达了顶峰,他再也无法克制对方的视线不再停留,无法忍受另外有人捷足先登。
“我保护了你好久,在你,还没有成为裴烁之前。”刑玉崧贪婪的享受着,他的嘴唇通红,嘴角更是由于摩擦而细小的撕裂,就连眼泪都在无尽的吞咽中涌了出来,可尽管如此,他依旧抬眼注视着裴烁,看着对方的笑容,看着对方的纵容。
裴烁呼了口气,手放在了刑玉崧的脑袋上:“真是有意思的说辞……那么在我没成为裴烁之前,我是谁呢?”
“一个空洞的、没有灵魂的人。”刑玉崧喘着粗气,脖子红透了,“我知道他不是真的。”
裴烁揉了揉刑玉崧的耳垂,眼睛变暗:“所以你一直在等待我。”
“没错。”刑玉崧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流出的津液,喉咙就像吃了辣椒一样,肿胀疼痛,他轻咳了一声,露出笑意:“我知道你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