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覆觉得, 方玉芝真的是个狠人。
他们邮件交流的时候，没有明确说买热搜的事情，毕竟按照他们准备上的营销号和水军, 热搜是铁定可以安排上的。但是方玉芝直接就给买了一个热一。
陈覆就想，果真, 方玉芝这个人，轻易不下手, 一下手必定是下死手。
他饶有兴致地点进了这个空降的热搜。
这个话题是：“无夜男主角性骚扰”。
没有点名邹晋阳, 但是反而扩大了受众, 毕竟邹晋阳这个名字, 知道的人不算太多；但是主演加上性骚扰，那很明显就是娱乐圈的一个新瓜啊！而且，还是“男”……
这就很懂当代人的想法了。
可能很多人兴冲冲地点进去，以为这个男的骚扰了一个无辜的妹子，然而仔细一看，失望地发现，哦, 另外一个也是这个剧组的男主演啊……
嗯？也是男的？
“我草，我眼睛脏了。”
“我为什么会在微博看见一个男的摸另外一个男的的屁股！这种图都不会被屏蔽的吗！”
“玩好大……”
“等等，你们都在关注什么东西？这是性骚扰啊。”
“呃，虽然但是，一张图也不好说啊。”
“这是哪方下场了？这个所谓的摸屁股, 说不定是错位也有可能。是看《无夜》最近风头正盛，所以故意放出这张引人遐想的照片, 然后买了个黑热搜吧？呵呵，你看看有多少营销号都发了这张图，无语了。”
“这手段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无夜》挡了谁的路？”
“最近不就两部古装剧要上吗……”
“澄明天下？”
“嚯, 我记得《澄明天下》是英桥投资的，这手段，果然很英桥。”
“但是之前网上不是有人说，英桥也投资了《无夜》？左右互搏？”
“谁知道呢……”
“呃，这节奏就带跑了？没人关心这到底是不是性骚扰？”
“一张照片，真的说不好啊……”
“但如果真的是摸屁股呢？真的是性骚扰呢？我呕了……”
“呵呵，这个图要是被“晋诚所至”的CP粉看见，多半又磕上了吧。好了好了，jcsz是真的！”
“
不是，你们别玩梗行吗？男的被性骚扰就不是大事了？”
“静态图确实不好说。等后续吧……”
热搜里，以及各大营销号的评论里，各路网友出现，立场不一。
顶着一个性骚扰的黑热搜，CP粉也不敢直接过来磕，但是陈覆又顺便去看了一眼CP的超话，有心碎了说自己要脱粉的，有怀疑的，但是，当然，也有磕上了的。
其中热度最高的一条微博就是：“哥哥弟弟究竟藏了多少好东西！”
陈覆：“…”
他默默地退出了超话。
他觉得“晋诚所至”这个CP的氛围明显不太对，有点疯魔和偏激；邹晋阳和柯诚两个人不是她们真正喜爱的对象，只不过是嗑糖工具人罢了。
或许原本，随着日后两人团队的操作，会逐渐把这些没有心的CP粉，转变成真情实感的粉丝。
但是，现在估计也没这个机会了。
不知道是好是坏。
陈覆摇了摇头，对微博的言论不太感兴趣了，转而去看豆芽。
在乐组，这个一早沦陷为“晋诚所至”CP粉狂欢的小组里，上次陈覆投稿的那个贴，以及他自己发的黄牛瓜，两个贴都在不停地被顶起，组员们阴阳怪气地回复。
“公开，嘻嘻嘻。”
“见家长，嘻嘻嘻。”
“家宴，嘻嘻嘻。”
“性骚扰，嘻嘻嘻。”
“血糖，嘻嘻嘻。”
陈覆：“…”
他干净利落地退出了帖子。
虽然他之前就知道这个结局，但是这一排一排的“嘻嘻嘻”，还真是有点让人眼疼啊。
他去了相对客观，或者说，事不关己的嘤组。
嘤组主要搞选秀和偶像，所以内娱的演员之类的，在这里的热度不算高，但是也有讨论度。
首页就飘着一个热贴。
标题：“【桃】一下jcsz，我现在是彻底看不懂这个局面了。”
主楼：“首先，脂粉带起来磕CP，没糖也硬说有糖，我懂。
“其次，为了不跑粉，粉圈逐渐变脂变疯，放各种假瓜，我也懂。
“但是，这个性骚扰的热搜我就真的看不懂了哈！到底是jcsz在反炒，还是真的有狗仔拍到了性骚扰，还是有对家在买黑热搜啊？”
底下的评论各自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选反炒。一张照片而已，不能说到底是不是xsr【性骚扰】，但是摸屁股确有其事。说真的，我首页已经有人磕上了……”
“反炒+1，明确一个问题，jcsz的粉圈已经很疯了，之前那个准备出柜的假瓜，信的CP粉也很多。她们真觉得jcsz是真的。
“在这种情况下，摸屁股算什么？就是xql【小情侣】之间的情趣而已，CP粉根本不会觉得这是xsr。而且还买了个黑热搜，她们肯定会觉得是有人在害她们哥哥（呕。”
“我还是觉得是有预谋的，毕竟有照片就有其他的证据，现在只能看是英桥公关得快，还是对方出手快了。”
“我觉得你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这张照片，明显和之前那个杀青拥抱是关联起来的，之前英桥就已经营销过一波了。如果真的有问题，英桥敢买营销？我站反炒……”
“站对家买黑热搜。xsr这种话题，有点智商的团队就不会炒作这种话题，万一这个标签就一辈子贴在zjy的身上下不来了呢？”
“对家+1，我觉得你们忽略了法律问题。如果是假的，那这是可以直接告诽谤的。没有证据，一般人不敢轻易这么做。”
“等后续吧，我不信都直接买到热一了，后续的操作会不跟上。”
“如果真的是xsr……啧啧啧，我看粉丝会疯。”
陈覆摸摸下巴，心想，他们这波操作，居然误让人以为是卧底？上次他放假瓜，别人就以为他是在帮“晋诚所至”了，现在又是这样……还挺有趣。
他笑了起来，关掉了豆芽，看了看时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去撸撸猫放松一下发胀的大脑，突然又收到了一条微Q消息。
他定睛一看，居然是花赴小姑娘。
陈覆一时间有些惊讶，不知道花赴来找他干什么。
之前花赴找他，基本上都是来买图；一开始是为了HINT机场接机的那套图，后来就是为了《无夜》剧组的图了。但是现在《无夜》都拍完了，难不成花赴是又想找他去拍HINT？
带着疑惑，陈覆看了一眼花赴发过来的消息。
“哥，你在吗？你之前拍的《无夜》剧组的图，应该还有很多没卖出去吧【可怜】我想都买下来。”
都？
陈覆震撼了。
花赴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因为那个热搜？
罪过罪过，陈覆心想，这可不是他的本意。
他一边想着，一边回复：“没有了。你怎么突然想买？”
花赴的回复就在陈覆的预料之中：“因为那个黑热搜！我要证明我们哥哥弟弟的感情好得很，绝对不是性骚扰！摸、摸那个，是因为他们是真的！”
陈覆：“…”
陈覆感到一阵蛋疼。
他观察过花赴的微博，这个妹妹是真正意义上的傻白甜，不骂人，不拉踩，不参与粉圈的乱斗，而且舍得掏钱，算得上是新时代的优秀粉丝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的妹妹，在“晋诚所至”的这个圈子里，也还是变得……更傻了。
陈覆一时间有些感叹。
他思考了一会，决定还是选择诚实，他问：“如果真的是性骚扰呢？”
“哥？你这个语气？”
傻白甜的花赴小姑娘，和陈覆做了几单代拍的生意之后，就对陈覆有了一点信任，乍一听陈覆这个说法，顿时就感到了震惊。
她知道，像陈覆这样奔赴在一线的代拍，其实是知道很多内幕消息的。
如果……她磕的CP，真的一方对另一方进行了性骚扰呢？
花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她的壁纸，就是“晋诚所至”的合照。
她盯着看了一会，突然咬起了牙，她认认真真地回复陈覆：“那我就脱粉了！法治咖不要来污染我的追星土壤！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陈覆就笑了起来，发出一条消息：“那就好……”
花赴看着陈覆的这条消息，心一下子就跌落了谷底。谁能想到她来找陈覆的时候，还想着为“晋诚所至”开脱，但是现在却……
等等，也不能完全相信陈覆啊！
花赴就默默握拳。
但是，陈覆的话，的确让她清醒了一点。
她也不是刚刚才开始追星的，回顾了一下自己刚才，乃至于这段时间的状态，她就意识到自己有一点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她叹了口气，忍不住给陈覆发消息：“哥，我还是回去追HINT吧。姐姐们还是好姐姐。”
陈覆：“…”
不是，花赴妹妹啊，你怎么追什么都塌房啊！
想到薛梓暮已经和柯诚分手了，陈覆也就没说什么，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HINT的每个成员你都喜欢吗？”
“【偷笑】总有偏好的！我最喜欢的HINT成员是雪雪啦……哥你别往外说哈，我是端水狂魔！其实每个姐姐我都爱的！”
雪雪？
谭映雪？
这个名字一下子就让陈覆怔住了。
陈覆突然啼笑皆非。
他想，如果不是他知道《娱乐天王》的主角是陆可聆，那么他都要怀疑，其实他自己才是主角了。
毕竟，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所有想做的事情，全部都一帆风顺。
比如，他这就遇上了他未来要调查的一个人。
谭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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