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睡了那么久, 迟雪洱现在其实一点都不困,只是跟陆熵聊天聊得心情低沉,不想再跟他同处一个空间罢了。
好不容易把人打发出去, 可在这么空荡荡又安静的房间里,独孤感又无孔不入地从四面八方地朝他席卷而来, 那么来势汹汹, 像是要将他的□□与内心都吞噬掉一般。
迟雪洱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厌恶自己的无用和矫情,难道真的是太过于依赖和习惯跟陆熵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忘记一个人独处的感觉了吗。
胡思乱想间, 熟悉的“嗡嗡”声蓦然将他的思绪重新拉回现实,迟雪洱“哗”地从被窝里钻出来,顶着被蹭得乱糟糟的脑袋,寻着动静在枕头下摸出震动的手机。
屏幕上的呼吸灯还在闪烁, 是颜清在找他聊天。
迟雪洱眼睛一亮,心情像潮湿的低谷被照进一缕阳光,瞬间放晴,对啊, 他的生活不是只有陆熵和跟他有关的那一团乱麻, 他还有朋友啊!
这种时候后不就是该找朋友瞎侃胡聊释放压力嘛, 迟雪洱来了劲头,趴在枕头上,像在被窝里偷玩家长手机的孩子,兴奋地点开跟颜清的聊天框。
【颜清:雪洱, 你今天又没来学校?】
【颜清:不是身体又有什么问题了吧!】
【迟雪洱:发烧了[虚弱口罩]】
【颜清:[服了]你这纸糊一样的小身子板哟】
【颜清:现在好点了没啊, 好好的怎么又发烧了,我就说最近天冷, 昨天你就不该来学校吧,真让人操心】
【迟雪洱:[叹气]】
【迟雪洱:可是我也真的想去学校里上课啊】
而且严格来说,他这次发烧也不全然是天气的原因,昨晚跟陆熵的胡闹应该才是真正的祸源。
但这种事他又不能跟颜清抱怨。
【颜清:理解理解,我命途多舛的宝】
【颜清:既然已经病了就别想那么多了,彻底把身体养好再说吧】
【迟雪洱:[熊猫打滚]】
【颜清:对了,你昨晚去那谁的庆功宴有发生什么事吗?】
庆功宴,迟雪洱有些愣神地看着这三个字,一时还有些恍惚。
不过才过了一晚而已,他竟然已经对这件事开始淡忘了,毕竟他本来就不太喜欢那个轰趴馆的环境,在那里发生的事也没有让他放在心上的必要。
要说唯一还算有深刻印象的,就是后来陆熵突然出现的那一刻给他带来的冲击,那之后他就再也想不起跟庆功宴有关的任何人和事了,一整个晚上心里和脑子里满满的全都是陆熵。
想到这里,迟雪洱突然有些害臊和脸热,之前还没有这种意识,现在回想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跟陆熵在一起,他脑子里似乎就很难再去容纳其他的事情。
手机屏幕上,颜清已经连发了两条催促他的消息。
迟雪洱赶忙回神,拿起手机回复。
【迟雪洱:没发生什么特别的啊,怎么这么问】
【颜清:是吗】
【颜清:也没什么,就是今天早上去上课时在阶梯教室碰到了付云霄,他虽然说是路过,但我看他那样明显是特意过来的,看到你没来,还问了我两句,我没给他好脸色,打发走了】
【颜清:我看他神色有点奇怪,所以在想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可惜了我有事没去,是不是错过什么八卦了[摸下巴]】
虽然不在现场,但只凭文字描述迟雪洱也能想象得出颜清不给付云霄好脸色的画面,这两人明明交集就不多,也不知道他对付云霄到底哪来的这么大偏见。
【迟雪洱:不可惜,因为根本没发生什么,也没有任何八卦给你当乐子看】
【颜清:啧啧】
【颜清:啊对了,昨晚你那个家长有找到你吗,是他把你接回家的吗?】
【迟雪洱:什么家长?】
【颜清:就是你说借住在他家的那个亲戚啊,我昨晚在校门口碰到他了】
看着颜清刚发过来的消息,迟雪洱有些怔神,脑子里有些事也同时缓慢地转了过来,思路一下就捋顺了。
【迟雪洱:是你把聚会地址告诉他的?】
【颜清:对啊】
【颜清:我看他像是来接你的,但却不知道你在哪,下那么大的雨,一直等着怪可怜的,就告诉他了】
【颜清:看吧,我就说让你把地址发我以防万一,没想到果然用到了,哥哥我是不是料事如神】
虽然没开视频,迟雪洱也能想象得到好友此刻嘚瑟张扬的表情,笑着给他狂发大拇指表情。
没想到昨天陆熵突然到来的背后竟然是这样的巧合,要不是颜清给他解了迷,他甚至还一度有过陆熵是不是在他身上装了什么定位跟踪器一类恐怖的猜想。
一定程度上颜清也算是帮了他们一把,不然以他跟陆熵最近的关系,可能到现在都还维持在冷战的状态。
【迟雪洱:有空请哥哥吃饭】
【颜清:嘿嘿[斜眼笑]】
【迟雪洱:奸笑什么】
【颜清: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你家那位“亲戚”了,长得是真帅啊,成熟男人的感觉】
【颜清:他好担心你啊,你都不知道,我一提到你的名字,他那双眼睛立刻就跟刀子似的,怪怕人的】
【颜清:啧啧】
看着屏幕上不停跳出来的信息,字里行间都是话里有话的感觉,迟雪洱沉默了一会,不太情愿地回复。
【迟雪洱:你到底想说什么[冷汗]】
【颜清:呀,我能说什么,就是羡慕你能有一个这么好的远房亲戚】
【颜清:我怎么就没这么好命,有一个愿意在冬天那么冷的晚上冒着大雨来接我的远房亲戚】
【颜清:真好啊,远房亲戚】
【迟雪洱:……】
他都快不认识远房亲戚这四个字了。
【颜清:对了雪洱宝贝,我是不是忘了跟你说,我昨晚还在你那位帅哥亲戚手上看到一枚熟悉的戒指】
看到这句话,迟雪洱心里霎时“咯噔”了一下,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颜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你在我宿舍换衣服时,我还像在你脖子上好像看到了一枚一模一样的?】
果然……
迟雪洱头痛,他就知道,以颜清的聪明和好奇劲,只要是被他盯上的事,就没有搞不清楚的可能。
虽然他一开始也没有能把这件事一直隐瞒下去的预期,但也没想到会暴露的这么快。
【迟雪洱:你都已经猜到了,还这么逼问我干嘛[可怜]】
【颜清:……】
【颜清:不会吧……靠,所以你跟那个男人真的???】
【迟雪洱:就是你想的那样】
【迟雪洱:可能比你想的还要劲爆点,我已经结婚了】
【颜清:…………】
【颜清:操.他妈的,老子想骂人】
【迟雪洱:……你已经骂过了[冷汗]】
【颜清:所以为什么啊,你才二十岁,还是个大学生啊[抓狂抓狂]】
【迟雪洱:听说过商业联姻吗】
迟雪洱说完这句话后,对面好一会都没有再回复,似乎是在艰难的消化这个事实,迟雪洱也知道是难为他了,默默等着,没有打扰他。
【颜清:雪洱,我记得你一直是寄住在你大伯家的,我之前好像听你说过你大伯的公司近年来经营不太好,是因为这个,他们才逼你联姻的吗】
只能说,不愧是颜清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快速接受现实,并且还能如此冷静的分析情势。
迟雪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迟氏经营不善这件事虽然不是真正的原因,但却是一切的导火索和起点。
【迟雪洱:已经过去了】
【颜清:雪洱,对不起】
【迟雪洱:突然间干嘛?】
【颜清:我知道你在你大伯的照顾下其实一直过得不开心,这次看你又跟陌生的男人关系亲密,担心你可能是为了脱离那个家庭选择自暴自弃,所以才会忍不住一直多想。】
【颜清:我只是想着多了解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万一遇到紧急情况多少可以帮上你的忙】
【颜清:但我实在没想到你跟那个男人是联姻关系】
【颜清:你应该不想让这件事外传吧,是我太没有分寸了】
【颜清:你放心,这事就到我这里为止,学校里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迟雪洱认识颜清这么久,知道他并不是爱多管闲事的性子,平日在系里甚至有高岭之花的称号。
他也只有在迟雪洱这里才会偶尔显得话多热情,甚至还会像现在这样长篇大论的说一些他平时向来不屑的矫情话,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真的把迟雪洱当朋友看罢了。
迟雪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即使被他三番两次地缠着逼问跟陆熵的关系,也没有丝毫觉得冒犯或是不耐烦。
跟颜清的这份诚挚纯粹的友谊,肯定也是原书“迟雪洱”那黑暗荒芜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光亮和温暖吧。
想到这里,迟雪洱也不禁回想起他在原来世界中的那几个好朋友,内心涌出丝丝暖意。
【迟雪洱:我知道,我相信你】
【颜清:靠,妈的,别看我说的头头是道,其实我现在内心还是抓狂的你知道吗!!!】
【颜清:[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迟雪洱:[捂嘴笑]】
之后他们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没什么严肃有营养的话题,开玩笑居多,但也正是因为这些无聊的闲话,反倒让迟雪洱的心境豁然轻松不少。
果然倾诉是能疗愈心情的极佳方式。
也不知是不是下午吃药的副作用,又或者是单纯的天冷嗜睡,迟雪洱放下手机时又开始有些犯困,把被子拉到下巴,困倦地闭上眼睛。
这一觉竟然直接睡到了夜幕降临。
醒来时模糊地看到床前有走动的身影,迟雪洱以为是陆熵,抬手揉着眼睛,刚睡醒的嗓音懒懒的,带着些不自知的撒娇:“陆熵?”
那个背影本来还轻手轻脚的,闻言立刻转身走过来:“小迟你可算是醒了,这都睡了快一天了。”
这个声音……
不是陆熵。
迟雪洱意识瞬间清醒不少,放下揉眼的手背,宋叔和蔼关切的面庞出现在他面前。
“宋叔?”
迟雪洱有些发怔,撑着身体想要起来:“你怎么在这?”
宋叔忙去扶他,拿枕头垫在他身后:“轻点轻点,刚退过烧的身体最虚,看你这小脸白的,我把药和晚餐都拿上来了,赶紧吃点东西这病才能好得快。”
迟雪洱睡了快一天,也没进什么食,身体的确是很虚,单纯从床上爬起来都有些气喘,瞥一眼旁边摆好的饭菜,看起来精致爽口,都是他平时爱吃的东西。
即使如此,真正用餐时迟雪洱也并没有吃掉多少,宋叔给他挑出来的菜,他一共也就只吃了几筷子,粥也只喝了一半,倒是饭后的小甜点蜂蜜布丁他觉得还不错,吃完后还捏着小碗不舍得撒手,嘴里咬着小勺砸吧两下,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他本来就显小,这样就更像小孩了,把宋叔看得慈爱心爆棚,笑着揉揉他的头发:“饭都不好好吃,还想多吃甜点啊,一个就够了,等身体都好了,想吃几个我都让李厨给你做。”
看他把餐具和小桌板都收走了,迟雪洱即使不舍也得把手里的小盅还给他,舔了舔唇角残留的甜意,嘟囔到:“我已经算好了,多吃一个也没关系的。”
“那可不行。”宋叔摇头,皱巴巴的脸颊一本正经:“照我说本来一个也不能吃的,要不是少爷心软,特意让李厨给你做了一个,小迟你今天就是一口也吃不上。”
听到他说“少爷”时,迟雪洱胸口无意识紧缩了一瞬,从刚才醒来没看到那个人时他就一直忍着没问,本来以为可以就这么无视下去,可再次听宋叔提起时,却发现他根本就还是在意地不行。
“是他,要给我准备布丁的吗?”
“嗯?小迟你是说少爷吗。”
宋叔边忙碌边回答他。
迟雪洱没接他的话,继续问:“他又去公司了吗?”
“没有。”宋叔把东西都放进餐车里:“少爷说今天不想离开别墅,就让人把工作都送过来了,一直在书房忙着呢。”
他原来一直都在别墅里。
迟雪洱想到早上男人跟他说的话,胸口涌出一阵暖意,搭在被子上的双手用力抓紧。
宋叔年纪大了,话向来多,尤其是跟这小两口有关的事情上,说起来更是关不住话匣,也不管迟雪洱愿不愿意听,就自顾自念叨起来。
“小迟你不知道吧,少爷虽然很忙,但你睡着的这一下午,他却还是抽空到楼上来看了你三次。”
迟雪洱愣了下,抬起头:“他在我睡着时来过?”
“可不是嘛。”见他对这件事有反应,宋叔声调都拔高了些:“我照顾少爷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见少爷在工作时对什么人或事这么分心过,小迟你啊……”
宋叔叨叨唠唠,翻来覆去说的也不过是跟往日里那些话一样,想让迟雪洱明白陆熵对他的关切和在意。
迟雪洱自然听得明白,但并不想给他太多回应,躺回枕头里,眨巴着湿润乌黑的眼睛,乖巧地冲他笑着,小脸虚弱苍白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疼。
宋叔见状也拿他没办法,叹口气离开了卧室。
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房间瞬间又陷入无声的静寂中,迟雪洱继续躺着,可躺的时间越久,心情和思绪却愈发的不能平静。
明明已经不烧了,身体某个部位的温度却仿佛还是在慢慢升高,伴随着血液的流动蔓延至四肢百骸,最终烧得他所有地方都越来越热,越来越烫。
好难受,心脏跳的好快,迟雪洱受不了地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跑出了房间。
楼下的大厅静悄悄的,虽然灯火通明,却没看到一个走动忙碌的佣人。
这样也刚好方便了迟雪洱的行动,从楼上跑下来,繁乱的心境已经平息不少,但胸口的那阵灼热感还依然存在。
很奇怪,他现在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跑下来,下来之后干什么,就为了见一见陆熵吗,可见到陆熵后他又要说什么做什么呢,明明早上他们才刚经历过一场不太愉快的谈话,他心里多少还有一些对那个人不清不楚的怨念。
明明什么都没想清楚,却还是只凭着一股冲动就这么做了。
一路步履匆忙,直奔着书房而去。
房门被他推开时,一阵淡淡的独属于这个房间的书卷墨香瞬间盈满他的呼吸,虽然是看不到的气息,却让人有种很熟悉的温暖的感觉。
说来,他最近好像是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迟雪洱握着门手,小声喘着气,一眼便看到站在窗前的高大身影,肩背宽阔,充满力量的安全感。
陆熵正在听电话,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衬衣袖口卷至手肘,小臂肌肉的线条流畅结实。
他似乎是在处理工作,听到声音转过身时,脸上还挂着漠然不耐的表情,直到看到立在门口的迟雪洱。
“先这样吧,剩下的会上再说……”
陆熵对着手机吩咐,嗓音低沉清冷,眼神从锁定在迟雪洱身上后,便没有离开过一秒。
两个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视着,不知过了五秒还是十秒,虽然彼此都没有说什么,但在陆熵把手机从耳边移开的瞬间,迟雪洱便松开手朝他跑了过去。
陆熵敞开双臂将人接个满怀,也没想到瘦瘦弱弱的小少爷撞过来时也会有这么大的冲力,一时没有准备,身体略有些不稳地往后趔趄了两步。
迟雪洱心跳得好快,胸腔剧烈的共鸣让他的耳膜都在嗡嗡作响,拼命大口喘.气,难受地把脑袋用力往面前的胸膛里钻。
耳朵和后背分别被两只大手摸住,顺着他的耳廓后面轻轻打转揉捏:“又耳鸣了吗,慢点呼吸,先让心率平下来。”
迟雪洱紧闭着眼睛,感受着贴在他后背那只手掌温柔抚摸的动作,跟着它的节奏一点点呼气吐息,直到胸腔那里不再突突突地疯狂跳动。
“好点了吗?”
感到怀里的身体似乎平静了些,陆熵低头轻声问。
迟雪洱觉得很不好意思,脸颊埋着不愿意出来,闷闷地“嗯”了声。
陆熵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耳尖,虽然可爱,却还是冷下语气严肃道:“病还没好全,还敢这么剧烈的跑动,又想像上次那样耳鸣恶心,吐得乱七八糟,然后被送去你最讨厌的医院吗。”
陆熵说的确有其事,不过那次只有在他身边照顾的宋叔才知道,当时是他感冒还没好全,却因为贪恋外面的好天气非要跑出去看风景写生才导致的。
他觉得丢脸,事后还交代宋叔不要跟在外地出差的陆熵讲这件事,现在看来宋叔的嘴巴根本就管不住,还是私下里偷偷告诉了陆熵。
但不论如何,这事确实是他理亏,被训了迟雪洱也没有话反驳,垂着脑袋,两只手轻轻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一副服软认错的姿态。
看他这么乖,陆熵目光也不禁变得柔和,下巴在他柔软的发顶蹭过:“怎么突然跑下来了。”
迟雪洱小声嘟囔:“你没有在房间。”
虽然声音很微弱,陆熵还是听到了,低笑一声:“醒来看到我不在,所以不安了吗,没想到宝贝这么想我。”
听出他语气里的调笑,迟雪洱脸颊一热,松开手就要退开。
只是陆熵双臂圈得很紧,他扭了半天也不见有一点松动的痕迹。
陆熵由着他闹,两只手往下,托住他的臀.部轻轻一抬,就这么把人抱了起来,吓得迟雪洱忙搂紧他的脖子。
陆熵抱着他往旁边走,步伐闲散,语调也慢慢悠悠的。
“宝贝是不是又瘦了,这里的肉越来越少了。”
迟雪洱小脸通红,两手抓着他衬衣的后领用力往外拽:“你别说这样的话,还有,手也别,别乱揉了。”
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自从昨天陆熵开始叫他“宝贝”后,性格好像就有点变了,突然变得喜欢逗他,老是说些不害臊的混话,动手动脚的频率也变多了,跟他以往冷漠矜贵的形象一点都不搭。
像个流氓。
陆熵像是不知道他很害羞,走到椅子旁坐下,见迟雪洱一直紧搂着他,缩在他胸前不愿意露脸,伸手在他背后轻拍,哄小孩似的:“我是说真的,宋叔说你最近每天都不好好吃饭,刚才送的东西是不是又没吃几口。”
迟雪洱忍着羞耻回想一下,发现好像是这样,不过他也不是故意不吃的,是真的没胃口。
“我饿了自然会吃的。”
“那什么时候才饿。”陆熵把手放他腰上,太细了,一只手就能轻松掐住,叹口气:“这里面是小鸡胃吗,怎么这么难养,嗯?”
迟雪洱刚起来,身上的睡衣本就轻薄,被他粗糙有力的手掌这么揉来捏去,只觉得痒得不行,不自觉扭腰躲他的手:“别弄,痒……”
他现在坐在陆熵腿上,位置本就尴尬,无意识的动作下很快就造成了更加尴尬和窘迫的局面。
他感到有什么……,不偏不倚,正好就在……最中间。
意识到那是什么后,迟雪洱脑子“嗡”了一下,猛地抬起头。
陆熵垂眼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终于肯抬头看我了。”
迟雪洱被他这个眼神吓到了:“我,不……”
话音未落,就感到……
迟雪洱浑身僵硬,……双眼逐渐沁出湿意,紧紧咬住嘴唇,说不出到底是害怕还是激动。
陆熵呼吸也明显变得粗重,眼睛沉得发黑,低头埋在他香软的颈间深深吸气,禁箍他身体的双臂用力到微微颤抖。
“让我抱一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