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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在年代文里男扮女装 卿言何欢 1727 2024-07-18 08:52:07

宋尔也知道江柏说的是对的,他仰头看了眼白茫茫、又灰秃秃的大山,还是握住了他的胳膊。

江柏顾及他的身体,没走太快,只这处背阴,连天积雪又不曾消融,几乎把整条山路都给埋了,即便有江柏带着,还是走的磕磕绊绊。

到最后,江柏只管他有没有打滑了,筐子里一根柴也没有。

“要不你先把我放在这儿,我保证,肯定乖乖呆在原地,哪儿也不去,”宋尔见他什么也没做,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耽误了事儿。

江柏却不放心,“家里柴火够用,咱们来的虽然是山的外围,可也不能保证就没有野兽,我……”

他担心宋尔,那双乌涔涔的眼睛便装的都是他,“我就在这儿。”

说真的,他这副模样都能称得上黏人了。

光看外表,是绝瞧不出江柏会有这样一面的,可宋尔被他这样看着,却又生不出什么反感,只到底不知怎么应对,不觉就松下了落在江柏胳膊上的手,“那不砍柴、咱们上山干嘛啊?”

江柏没回他的这个问题,而是低下头默了会儿后,重新握着他的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仿佛这件事头等重要。

宋尔:“……”

他仰起脑袋,忍不住朝着他看了一眼又一眼,“江柏。”

男人轻轻应声,只耳朵根儿却是红了。

宋尔头一次发现,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他抓着对方的胳膊,往前走了一步,“你刚刚、在干嘛啊?”

江柏动了下唇,可很快又合上了,倒不是不愿意答他,就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隔了阵儿才压着声道:“山上滑,你扶着我、好一些。”

“这样啊,”宋尔拖着调子说。

话音有点儿黏。

又有点掉耳朵,起码江柏听到之后,心里莫名烧的慌,他虚虚握住手掌,不知道该回什么,只好“嗯”了声。

宋尔见他这样,也“哦”了声,然后就没话了。

只一个空泛泛的字。

既让江柏觉得没着落,又叫他胸中滚出一股不上不下的臆气来,男人的眉眼向来浓烈,浓烈的近乎凌厉,可得了宋尔的话,那眉便落了下去,掩去了其中锋锐,“不是。”

“什么不是?”

宋尔又问。

“不仅仅是怕你滑倒,还是……想同你亲近,”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江柏已经不敢去看他了,可又不得不看着他。

男人的眼底在这种被设问的羞耻、以及被披露心思害怕被讨厌的情绪下,渐渐爬上淅沥的红。

可他的下巴仍绷着,还绷的那样紧。

宋尔瞧着他这样子,本该适可而止了才对,可心里却没这种念头,反而像是个刚出窝没多久的小猫咪,抬爪子就又朝两脚兽身上挠了一笔,“同我……亲近?”

他说这话时,眼里还挂着笑,可偏是半垂着眼,便又叫这笑里多了些不明不白的意味。

江柏面对宋尔,从来都是克制的、隐忍的,他不后退,只是站在对方给他划出了那条线外,安静等待,可再是克制的人,也经不住心上人的反复挑弄。

不知是不是环境使然,江柏在这个让他熟悉的、自小生存的地方,恢复了一部分的兽性,那双乌黑的眼眸多了点平常不曾存在过、又或者说是一直都被掩盖在温柔安抚下的侵略攫取。

宋尔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的不觉往后退了一步,可身后就是树干,再退也退不到哪里去。

被困在中间的少年此刻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纤密的眼睫轻颤,似乎是有些怕了。

天光昏淡,周围静的只能晓见风声。

江柏没再往前,他低下头,在这样萧索的风里,嗓音沉寂,“就是……这样的亲近。”

现在轮到宋尔不敢看他了,明明周围这样开阔,可他却觉得自己被男人的气息给整个包围了,无孔不入的侵入他的肌骨,血肉,是那种几要叫人窒息一般的淹没感。

他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就这样半靠在树干上,脱力般的滑了下去。

只还未跌下,就被江柏给拉住了,他扶着他的肩膀,动作仍旧克制。

宋尔想自己站着,却又实在没力气,没法子,只得倚着江柏,偏偏刚才那样子,实在叫人无措,宋尔根本就不敢抬头,“我……我有些累了,咱们下山吧。”

江柏没应,站那看了他好一会儿。

就在宋尔忍不住要再次出声的时候,才终于听见了那声“好”。

可下山比起上山,还要更难些,毕竟路上的积雪还重,一不小心就要摔了去,通常是江柏先下一步,再回身去接宋尔,可这样一来,就免不了接触更多,到了地势略陡的地方,宋尔自己没经验,往往会撞到江柏怀里。

一路下来,话没说几句,两个人的脸颊倒是都红成了猴屁股。

刚下山,宋尔就松了口气,他望着远处层层叠叠的赭色积云,大步朝前,一下也不敢回头。

经了方才那一遭,江柏也不敢再有别的动作了,这时候也没非要扶着宋尔,就只是走他后面护着他。

回去的路上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默。

可再是沉默,到了晚上批作业的时候,总不能还不理人,宋尔用红笔划着圈,把他做错的都列了出来,“这里不是这样算的,需得……”

他细心的同江柏讲解错处,只是声音到底凝滞。

“对不起,”江柏在他说到中间的时候,忽然道。

宋尔反射性的停了一下,等听到江柏说了什么之后,不觉眨了下眼睛,“怎么……忽然道歉?”

“我今天……不该那样,”江柏捏着笔垂下了目,可片刻后又抬了头,眼睛里带着遮盖不住的渴望。

确实是渴望。

一个人的爱慕,若是长长久久的得不到回应,总是要生出更深刻、更龌龊的情绪。

“老师。”

“你不是让我叫你老师吗?”

“那教教我,该怎么做才好。”

他一声声的这样叫着,像是祈求。

宋尔被喊的心乱,无意识的在本子上划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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