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大皇子与七皇子要从大理寺出来的消息, 宋暮云脸色不大好看,姜谣见状,也不必她提,主动往爹的书房去了。
很快就带来了她想听的好消息。
“两位皇子怕是要死, 即便不死最好的结局也是剥夺皇子身份终生圈禁, 把他们接出大理寺, 只是想让他们最后见一见自己的亲人,料理一下身后事。”
宋暮云惊呆了, 她第一次知道死刑犯临死之前还能回家见亲人的。
这算什么?
帝王最后的柔情?
宋暮云嘴角轻抽,但那颗担忧他们不死的心终于放下了。
姜谣搂着她道, “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我帮你完成好不好?”
小姑娘被她抱在怀里, 贴着她有力起伏的胸口, 乖乖摇头,“没有了。”
没有了, 原来她心底所有的执念, 只是想让慕容清死。
可明明姜淮也伤害了她。
真是个善良的小姑娘,她放过姜淮, 也放过姜家了。
姜谣侧头,唇贴在女子柔嫩的脸颊上胡乱蹭着,宋暮云小口小口喘息,乖乖待在原地仍姜谣蹭。
“明日是宫中百花宴,我带你过去?”白玉似的耳垂被人细细吻着,声音响在耳畔, 沙哑动人。
宋暮云听见明日竟可以进宫,眼里忽而闪过一道光亮。
轻轻答应, “好, 那我们一起进宫。”
她在想啊, 她如果进宫了,是不是可以把慕容清约出来?
“姜谣,你再教我几套招式吧。”
小姑娘忽然要求。
“嗯,好,你等着,我去拿剑。”
为了暮云的安全着想,她一直是用木剑教她的。
但这一次她没让她拿木剑,而是小心的拉着她,问她,“我可以学怎么用匕首伤人吗?这个比较出其不意一点,也更好藏着。”
“用匕首?”
小姑娘低头,羞答答点头。
姜谣虽觉得有些奇怪,但她很少拒绝小云儿。
“好,匕首就匕首,这确实很适合给你防身。”你这样柔弱漂亮,一般人甚至想不到你能忽然拔出一把匕首。
姜谣说着,从自己的锦靴里抽出她专门定制的匕首来,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在指尖挽了个好看的花,并递给宋暮云,“拿着,我教你。”
……
宋暮云这次异常努力,练到姜谣都觉得有些累了,才揉着手指说要休息。
两人从白天练到黑夜,满身都是黏腻潮湿的汗液,姜谣要了热水,将她们身子擦洗干净后两人齐刷刷疲惫的躺在床上。
每天都有好好练剑的姜谣最好眠,才躺下不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个时辰过去,原本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过去的人却忽而睁眼。
她容色温柔的看着姜谣,片刻起身,走到院子外面的角落里,拍了拍手,一女子暗卫悄然落下,无声无息。
她看向暗卫,开口问,“东西拿到了吗?”
暗卫不说话,递过去一张纸,上面洋洋洒洒,是慕容春曾写过的淫诗艳词,并一把华丽的匕首。
宋暮云缓缓勾起唇角,往日在姜谣身边的羞涩模样全然不见,她从腰间掏出一张干净的纸条,趴在石桌子上,就着夜色,模仿慕容春的笔迹,百花宴,冷宫见。
当朝皇帝好色,任何美人他都舍不得打入冷宫,所以那处是宫里最寂静无人的地方。
想了想,宋暮云怕慕容清不来,落款写了她的名字。
交给那暗卫道,“明日把这张纸条送到慕容清面前,别让他发现你,也别把这件事告诉姜谣。”
暗卫有些犹豫,宋暮云眼眸微眯,骤然透出一股凛冽的气势来,“姜谣说了,我的命令高于她的命令!”
这话一出,暗卫脊背挺直,立马跪地,“是!”
“下去,别忘了办事。”
那暗卫很快消失不见,宋暮云却又叫出来另一个暗卫,“明日百花宴,我出去后想办法把慕容春弄到冷宫。”
她心里有个计划,不一定能成功,但她想试一试。
待一切安排好了,宋暮云才带着一身寒气回去。
大抵是有些疲惫,姜谣并没有发现枕边人的离开,直到她回来,床重新凹陷下去了,姜谣才微微掀开一点眼皮,翻滚着身体滚到里侧,将人一把抱住,埋在她脖颈上深深吸了一口,随后声音含糊问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啊。”
宋暮云心高高提起,片刻,小声与她说,“我,我刚刚出去如厕了。”
“哦。”
姜谣又应了一声,把人抱在怀里好生揽着。
“我身上热乎,你别乱跑。”
强撑着睡意,姜谣又说了一声。
宋暮云已安排好一切,此时是极乖巧的。
她听话点头,乖乖窝在姜谣怀里。
温柔的目光一点一点划过姜谣眉眼,第一次有了依恋的情绪。
可她……并不会永久留下。
她有感觉,自从宋家翻案后,她时常受到旁人心疼善意的目光,买东西有时连小摊贩都不要她的银钱,说她受苦了,宋家人受苦了,要她留着银子好好照顾自己。
她的怨恨在一点点消失,同时对这具身体的掌控权好像也在一点点削弱。
她可能……没办法一直看着姜谣,陪着姜谣了。
如果上辈子,她没有听慕容清的,想杀姜淮该多好啊。
那姜家人就不会死了,她也会活着,她就能发现,原来这世上有这么这么好的人。
如果早一点去求助姜谣,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定是的,姜谣这样好,不会放任她被人欺负。
宋暮云怀揣着满心幻想,窝在姜谣怀里沉沉睡去。
转眼天明,一夜无梦,姜谣醒的更早些,她醒时小祖宗还在她怀里睡着,压住她一条手臂,脸颊软嘟嘟红扑扑,呼吸平稳,睡的正香甜呢。
一瞬间,姜谣心不可遏制的软了软,她没起身,而是动了动身子,挪过去一点,将宋暮云整个罩在怀里,她一言不发,动作却温柔的厉害。
一点一点,把宋暮云揽好,细细舔吻她修长漂亮的脖颈,待舔的人有了知觉,小声嘤咛,姜谣这才作罢。
陪她躺了好一会儿,直到主院的人来催了,她才舍得叫醒宋暮云。
小姑娘昨日练了一日的匕首,也是极累的,被姜谣唤醒时仍不情不愿不想起床。
直到姜谣说百花宴要开始了。
她听见百花宴三字,猛然睁眼,记起了自己今日要做什么。
小姑娘抱着被子,满眼水雾,但还是乖乖坐起来,被姜谣拦腰抱起,带到屏风后面去换衣服。
应她所要,姜谣给她挑了件深青色长裙。
摸着裙子柔韧的布料,她忽然笑起来,“从前你好像说这个颜色有点显老。”
宋暮云也含笑摸着裙子,声音温柔似水,“有吗,但现在看起来,也还好,我穿它不好看吗?”
她抬起一双盈盈美目看向姜谣。
眼里的情绪勾魂夺魄,姜谣差点就忍不住了。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轻咳一声,低下头不敢看她,声音却透着一股无奈,“好看,只要是你穿,自然好看的。”
也不知是不是情爱作祟,姜谣觉得宋暮云是她此生见过最漂亮的姑娘,比她从前心里最喜欢的堂妹还要漂亮。
宋暮云脸上虽羞,但其实就爱听她说些甜言蜜语,每次听完后心情都好极了。
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姜谣。
姜谣抬手呼噜呼噜她的脑袋,“我家云儿真是个大美人。”
她也就趁现在还没梳发髻能摸摸宋暮云光滑柔顺的头,等一会儿可就摸不得了,会被骂的。
侍女为宋暮云梳了简单的发髻,姜谣从梳妆盒里挑出一支玉兰簪子递给她,“今日戴着个?”
宋暮云摇头,从里面取出一支最不扎眼的木簪子来,戴在头上。
姜谣皱眉,“你这也太朴素了。”
宋暮云只说,“我今日不想戴太贵重的东西,就想朴素一些。”
“那好吧,要不要戴我送你的耳坠子?”
姜谣拿起那对细小珍珠的耳坠,自觉也不大显眼,挺朴素的,偏又被拒绝了,“不要,只是进宫而已,随便戴戴就好了。”
她选择不戴耳坠,一身朴素的出现在姜府门外,乖巧与姜夫人见礼。
姜夫人盯着人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偷偷拉过姜谣,小声问她,是不是手里没银子了。
姜谣一脸懵,“没有啊,您给我的店铺我经营的好好的呢。”
姜夫人不信,皱着眉又问,“真的?”
“自然,我骗您作甚,您还不了解我吗,若是没钱,早就问您要了。”
梁清音一顿,心想,也是,她这个女儿要是没银子早就问她要了,哪里会等到她问啊。
但……
“那你媳妇儿为何收拾的这样简单,你没给人家买首饰?”
瞧瞧这素净的,侍女身上的首饰都要比她多些。
姜夫人看看什么样,又收回视线,全然没发现自己对宋暮云的称呼,已经随着姜谣走了。
姜谣:“买了,她不爱戴,就这样素净也挺好看的。”
她真心觉得好看,暮云无论如何都很好看。
她回头正好撞上暮云水灵灵的眼睛,她勾唇浅笑,姜谣也禁不住傻笑起来。
姜夫人简直没眼看,一拍姜谣后背,语气煞是无奈,“算了算了,随便你们,赶紧回去吧。”
她自己也去了姜恒身边,两人相视一笑,如多年前一样相爱。
姜家的马车缓缓驶向皇宫,宋暮云从一开始的巧笑嫣然,到后面有些沉寂,神色中透着一股冷淡,只在姜谣低头看她时才会恢复柔和的色彩。
姜谣不是没发现身边女子情绪不对,但她以为暮云只是厌恶皇宫,毕竟……这里于她而言,并没有一丝半毫美好的回忆。
她没法劝说暮云高兴点,只能伸手揽着她,用掌心的温度告诉她,一切都有她在。
百花宴是由皇后娘娘主持的。
自姜谣发现慕容慈是女子后,她与皇后娘娘就算有几分相熟了。
具体表现在皇后刚到就叫了姜谣上前问话,眉目温和的夸了她一箩筐,看的京城里众贵女一愣一愣的,她们怎么没发现姜谣有这么多美好品质?
她不是很凶,毫无名门女子的风范吗?
姜谣刚被夸的晕乎乎,回去,下一秒宋暮云就被唤了上去。
皇后拿帕子摁摁眼角,一脸的心疼,“可怜见的,生的这样好看,大皇子与七皇子真是太造孽了。”
接着又说了许多心疼人的话,宋暮云倒表现的不卑不亢,只低头沉默受了。
心中想着,前世,皇后娘娘因下毒害慕容清被人发现,遭皇上打入冷宫,最后好像意外跌落井里去世了……
这一世慕容慈没死,她也没死,原来皇后娘娘是这样的。
宋暮云受了好一番夸赞也并不骄矜,依旧神色如常,跪下行了一礼后又站起身,朝着姜谣的方向回去。
姜谣神色温柔,人还没到呢,她已经伸出手等着接了。
宋暮云眉眼含笑,将自己的手放到那只有力的手心上。
最后被叫上去的,还是姜家人。
姜茹每一步都极讲究仪态,走的不紧不慢,步摇一步一摇,晃的幅度也不大,一看就是心思很静的姑娘,走到殿中,她脸上适时露出半分笑意,上前行礼,“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这便是茹儿吧?”
面对姜茹,皇后笑容不由更加亲近,也顾不得规矩,伸手招了招,“快,快上来给本宫瞧瞧,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规矩学的也甚好,听慈儿说,你爱读书?”
姜茹本以为自己也同两位姐姐一样,是上去受点夸赞就回去的,没成想皇后竟要叫她到近前问话。
她面上紧张一瞬,但也算稳得住,很快就沉稳下来,一步一步往前走,待到近前时才行一礼,低声答应,“臣女闲来时爱看一些,叫娘娘见笑了。”
皇后摇摇头,笑的十分慈祥,“怎会是见笑,你爱读书,这是好事啊,慈儿也爱读书,你若有心入书院,许还能跟她做个同窗。”
“是臣女的荣幸。”
皇后又问姜茹今年在读什么书,待听了书名后愈加高兴,说是慕容慈近日也在读这本。
姜谣看出皇后颇喜欢姜茹,放心的点点头,结果左右一看,她爹,她二叔,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她娘倒还好,还给二婶倒了一杯茶水,但二婶没喝,一脸的忧心忡忡。
姜谣不明所以,凑近去问,“爹,你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呢?”
爹确实心情不好,并扭头瞪了姜谣一眼,“我应该心情好吗?”
“为何不该,堂妹得皇后赏识,这是好事啊。”
“呵,若真的只是赏识,也便罢了,怕只怕,皇后是要你堂妹做八皇子妃!”
姜谣整个人一阵懵逼,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下意识反驳,“怎会,您误会了吧,茹儿与八皇子只是普通朋友!”
那八皇子是个女子啊。
若非知道八皇子是女子,她也不会这样放心的让堂妹与其频频接触。
“你放屁,若他们只是寻常朋友,八皇子怎会时常同皇后提起茹儿,你没听皇后什么都知道吗!”
姜谣转念一想,对哎,这是怎么回事?
可慕容慈是女子啊?
她应该……不会喜欢女子,吧?
此时姜谣全然没想到自己远近闻名的磨镜癖好,只觉得旁人应是不会,瞧着也不像磨镜了啊。
她忐忑不安问,“会不会是你们误会了,八皇子看起来不像这种人啊?”
宰相懒得与她说话,但最后还是气不过,转头瞪了她一眼,“知人知面不知心,这道理还要我与你说几遍?”
“哦,哦。”
姜谣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回身委屈巴巴抱住宋暮云。
宋暮云轻声哄她,渐渐抚平了姜谣“受委屈”的心灵,她很快便低头亲了亲宋暮云,随后拉住她冰凉凉的手,如往常一样为她暖手。
宴会进行下去,皇宫作为大晋国最有钱的地方,自然有许多名贵花种可赏,一盆盆种类各异的花拿上来,都能叫人大开眼界。
连姜谣这等对花花草草没有兴趣的,也忍不住看直了眼。
宋暮云陪她看着,但心思全然不在花花草草上,正想着要以何种借口离开,八皇子慕容慈不知何时摸过来了。
笑着与姜茹说话。
宋暮云见状,拉了拉姜谣,示意,“姜谣,八皇子来了,是来寻你的吗?”
姜谣看过去,也看见慕容慈和茹儿说话了。
若是从前,她感觉不到有什么问题,但有她爹跟二叔一家的担忧在前,姜谣终于开始觉得不妥了。
在姜知眼睛快要瞪出火来时,叫了慕容慈。
“八殿下,你是来寻我的吗?”
慕容慈抬眼看去,温润一笑,与姜茹互相点头示意,然后走向姜谣。
“这几日可是畅快了?”
她暗指慕容清和慕容春被关起来后。
虽然这样很有些不稳重,但姜谣还是诚实点头,心里最在意,未来可能会杀她全家的人倒台了,她怎能不畅快?
“你呢,也过得不错?”
“自然,对,你妹妹好似快要生辰了,姜家会为她办生辰宴吗?”
姜谣正要说话,忽然想起她爹说,皇后她们想让茹儿做八皇子妃,慕容慈时常与皇后提起茹儿。
那一瞬间姜谣浑身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皱眉,“会,但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慕容慈浅淡一笑,“我与茹儿也算相识许久,可否厚着脸皮来要一张请帖?”
姜谣惊呆了。
她心想这是真厚着脸皮啊。
哪有人主动来要请帖的?
而且人家女孩子的生日宴,要你一个明面上的男子过去作甚?!
姜恒表面上在认真看花,实际一直竖着耳朵等姜谣回呢。
姜家这一辈女儿比男儿多,但这并不说明女儿就不受宠了,成婚是女子一辈子的大事,姜家子嗣稀薄,每一个孩子的婚姻大事,姜恒与姜知都会格外关注。
没有与慕容慈深谈之前,姜谣也不能确定她的想法,只得咬牙推拒,“请帖不在我手上,在我二婶那,连我也只能问她要。”
这答复还成,姜恒满意点头。
慕容慈方才的笑意略微收敛些,她母后不受皇宠,连带着她从小就能察言观色洞察人心。
她感觉到姜谣忽而生起的警惕之心,是方才有哪句话说错了吗?
犹豫间,宋暮云的声音先响起。
她眼瞅着时辰差不多,暗卫已经被她派出去了。
慕容清与慕容春此时就在宫里,同母亲度过最后的几日,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不能错过。
宋暮云握住姜谣的手,声音和缓,面上有些紧张一闪而过,努力装作平静的模样,唤了声,“姜谣。”
姜谣立马低头看去,手被小姑娘拉了拉,她了然般凑到宋暮云面前听她说话。
宋暮云不欲让慕容慈听见那些话,几乎贴在姜谣耳根上了,吐气如兰,小声说,“我想如厕,你先在这跟八皇子聊着,我一会儿就回来好不好?”
姜谣闻言皱眉,下意识便拒绝,“不行,你对宫中不熟悉,我陪你去。”
“不用你陪,我自己一个人去也行,你陪八皇子聊聊天呀。”
她没有哪一天待八皇子这样温柔有礼过,八皇子简直有些受宠若惊,急忙挥手,“不必不必,你们若有事要忙,也可不必管我。”
她可以过几日再去找姜谣说,不妨事的。
宋暮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怎会让慕容慈拒绝,她声音加重两分,皱起柳眉,“这怎可以,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继续聊着就是,我又非孩童,总不会在宫里走丢的,你就别担忧我了,我去去就回。”
宋暮云再三说道,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姜谣皱着眉,虽不解,但还是应了,只揉着那只雪白软乎的手,轻声问她,“人都带在身边吗?”
她指那些武艺高强的暗卫。
宋暮云点头,肯定,“嗯,带着呢,你不必管我,陪八皇子好生聊聊,我去去就回。”
说着,宋暮云提起深青的裙摆出去,她心里已经想好说辞了,若回来晚了,就与姜谣说自己迷了路,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姜谣定不会怪她。
借那个她的福分,叫她也知道,自己是能被宠着的,是不会被责怪的。
宋暮云眉眼温柔一瞬,当走出赏花宴后,又迅速冷淡下来,身上都透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杀意,她避开宫人,独自来到冷宫外……
慕容慈多少也是个皇子,又与姜家素来交好,姜谣自也不会怠慢于她,待视线里宋暮云的身影离开,她就与慕容慈闲谈起来。
慕容慈提到边关似有战事,蛮夷之族几次进犯,侵扰边关的百姓,但扰完就退回去,更像是挑衅,朝廷还在决定要不要直接开战。
“若当真开战了,你去吗?”
“嗯,开战我就去,总要挣点军功养家糊口。”
想到家中极难养的娇贵人儿,姜谣忍不住嘴角勾起浅笑,又听慕容慈问,“你若去了,宋家小姐可怎么办?”
边关苦寒,她舍得带宋家姑娘过去?
果然,姜谣毫不犹豫,“自然是留在京城,京城繁华气候宜人,最适合养小姑娘了,等战事结束我就回来寻她。”
她似乎真是这么想的,提到宋暮云,眉眼都带上温柔笑意。
慕容慈听完挑了挑眉,问她,“你与她说好了?”
“没呀,这不需要说。”
她自认这是很正常的事,谁行军打仗还把媳妇儿带在身边的?这不是让媳妇儿跟着担惊受怕吗?
她可舍不得。
慕容慈本想问宋暮云会不会不想独自留在京城,但抬眼看姜谣自信的样子,那些话都咽回去了,算了让她自己去与人家说,愿不愿意都是她们小妻妻自己的事。
两人又聊了会儿,姜谣见话题成功从姜茹身上转去别处,终于松了口气,手习惯性往旁边摸去,不成想这次却摸了个空,她一愣,回过神来,“暮云怎还未回来?”
慕容慈也觉得是有些去久了,“是不是在宫中迷了路,我差人去找一下?”
“不必,我去找就好,先失陪了。”
知道她很紧张宋家姑娘,向来是当宝贝宠着的,慕容慈点头,“嗯,快去快回,若有需要使人来唤我。”
姜谣也没说好不好,与姜恒姜夫人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冷宫里,慕容清终于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他花了很久,仍旧不能接受宋暮云将要属于别人的事实。
没想到,在以为自己一生都不能拥有她时,她却主动邀了他见面。
其实一开始,慕容清也不确定那纸条是否真是宋暮云所写,他倾慕宋暮云的容色,才识,却没怎么见过她的字,但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万一是真的呢?
慕容清站在冷宫一处枯井旁,笑容越发邪肆,心底的喜悦如何也止不住,“没想到,你还有邀我相见的一天。”
脚步迫不及待往宋暮云方向走,边走边道,“怎么,是那姜谣满足不了唔!”
话再说不出口,剧痛传来,慕容清霎时瞪大眼睛,缓缓低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刺穿胸口的匕首,再顺着那只发颤的手看上去,对上宋暮云满是恨意的眼睛。
原来……她唤他前来,是为了杀他。
作者有话说:
每次想早早更新,都会有事情绊住我前进的脚步!家里花洒不出水了,我妹叫我去修,她居然让我修!!!我整了好一会儿才弄出水的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