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确定佳佳的状态是不是跟我有关系。我让孟果冷静,赶紧联系火妹师父。我的能力不足以处理这样的事。
孟果在语音电话里哭哭啼啼,挂断之后我浑身烦躁,背着手在客厅来回踱步。
煎熬中等了一上午,孟果发来消息说佳佳已经醒了,但精神状态很差。她联系了火妹师父,火妹迅速入梦,把佳佳救出来,但是在梦里发生了什么,火妹和佳佳两人都守口如瓶,谁也不说。
“你没问问怎么回事?”我问孟果。
孟果摇摇头:“我问过佳佳,她不说。我也不好继续打听。只要醒了就好。”
我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这件事像大石头一样压在心里,真是难受。我把两张残页翻出来,黑色的小楷字此时看来像是一把把怪刃,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觉得这些字充满了森森的鬼气。
这两页纸不能再放在我手里了。外国语学院的“鬼”不但盯上了我,而且盯上了身边的人,他竟然连火妹的梦境都可以侵入,更别说其他人了。
现在尴尬的是,我就算想把残页交出去,也不知道交给谁,这个打着黑伞的“鬼”始终没有露出身份。
“他奶奶的。”我骂了一句。
编辑老周来了消息,询问长篇的稿件情况,我把写好的一股脑都发过去。他扫了一眼,喜滋滋说,速度可以,如果质量没问题,估计下个月的月末就能截稿。咱们争取年底把书做出来。
“随便吧。”我说。
天色渐暗,我是六神无主,坐卧不安。总觉得要出事,眼皮子噔噔噔跳,又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又是什么人在搞出事。
这种感觉实在难受。
我坐在电脑前,抽着烟刷着剧,正有一搭没一搭消磨时间,忽然房间里有人喊了一声:“老刘。”
“嗯?”我下意识回了一声。
猛地发觉不对劲儿,赶紧把电视机暂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半天才扭动脖子,看看整个房间,空空荡荡只有我一人。刚才是怎么回事,谁喊的我?
我隐隐有了尿意,吓的。屋子里冷气森森,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我把烟掐灭,双手合十,闭着眼念叨:“你到底是哪路神仙,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别这么搞我。”
念叨了一会儿,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我擦擦头上的冷汗,这才正常嘛,真要有什么回应能把我吓死。
我仔细回味刚才那一声,越琢磨越像大刚的嗓音,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实在坐不住了,拿起电话给大刚打过去,他好半天才接,问我干什么。
“你干什么呢?”我反问他。
“保卫处的还能干什么,晚上巡逻呗。”大刚在电话里没好气:“到底有啥事?”
我一时语塞,问他,撑黑伞的人找到没有。
“我说老刘,你是不是魔怔了?”大刚不耐烦:“为什么非要找这个人,他是欠你钱了还是给你戴绿帽子了?你怨念怎么这么大?“
“你怎么那么强的风声?”我问。
“废话。自从那天带你来,我就不受领导待见,天天安排我做脏乱差的活儿。我现在在钟楼上,检查安全情况。没什么事挂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小心”,他把电话挂了。我异常烦躁,一直熬到十二点都没有困意。想再打过去,又怕大刚烦。只好等明天再说吧。
一宿没睡好,乱七八糟做了一堆梦,第二天起来给大刚打电话,没有人接。空响了几声,我的心往下沉。我来了狠劲儿,不接我就打,一直响到接为止。
嘟嘟嘟响了很多声,自动停了我再打,能有五六分钟,终于有人接了。我赶紧说:“大刚……”
“谁啊?我不是大刚,我是他同事。”那人气喘吁吁。
“大刚呢?”
“正在抢救,好了,不说了。”那人就要挂。
我差点跳起来:“赶紧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是他朋友!”
“你要打听就来中心医院。晚了可能看不着了。”那人挂了电话。
这小子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说话那叫一个丧气。我心烦气躁开不了车,小区外打了一辆车直奔中心医院。到医院后,经过很复杂的流程和手续才进去,把大刚的大名报给前台护士。护士查到了,告诉我大刚正在住院部。
我一头汗匆匆到了后面的住院部,在三楼一间病房找到了他。大刚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鼻孔里插着氧气管,脸色煞白,看样子刚做完手术。
病床前有几个男人阴沉脸站着,旁边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正哭哭啼啼的,应该是大刚他老婆。
我进来之后,男人们先是瞅了我一眼,又使劲儿瞅,好像在辨认我的身份。
我被瞅的不得劲儿,赶紧来到床前,轻声问:“他怎么样了?我是大刚的朋友。”
女人很有礼貌,哭成那样了还礼貌地说“你好”,然后说:“大刚刚做完手术,正在观察阶段。”
“到底出了什么事?昨晚我们还通过电话,他好好的。”
“他昨天晚上……”女人刚说了一半,旁边一个男人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哥们,出来说话。人家病人还要休息。”
我纳闷至极,跟着这几个男人来到走廊上。住院部白天的走廊还是有一些人的,护士们走来走去,家属推着轮椅在给病人遛弯。
为首的一个男人左右看看,道:“这里不太方便,去楼道。”
“你们到底要说什么?”我警觉起来。
没等我做出反应,旁边男人一左一右夹住我,让我不得挣脱,就这么架着往楼梯间走。
我吓得大叫:“你们干什么?现在法治社会,又是医院,我要喊了。”
“别喊。喊什么!”为首的男人瞪我:“到楼梯间好好说话。”
我就这么半推半挟持,进了楼梯间。这几个男人分工很明确,一个守在外面看门,两个在身边盯着我,一个主要问话。
“哥们,来一根。”为首的男人递过来一根烟。
我没接:“有什么话就说。”
“几天前大刚偷着往学校里领过一个外人,是不是你?”为首的男人说:“别不承认,当时我就在后门值班,认识你这张脸。”
另一人附和:“我们头儿是有名的千里眼,看人无数,谁也逃不过去。”
“你这么厉害,我还说什么,是我。”我索性承认。
“行,是个爷们。”为首的男人说:“我是大刚的同事,也是校保卫处的。昨晚大刚跳楼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