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的状态非常不好,首先是怕冷。现在初冬季节,确实也冷,但我从小火力旺,大冬天穿个单衣也是等闲,可这个冬天,裹着大棉袄出去还瑟瑟发抖。
然后是手脚发凉,从室外回到屋里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放在暖气上回热,要不然血都是冷的。
还有一件事,我好像得了老年痴呆,经常取什么然后忘了,傻愣愣站在那半天,我要干嘛,哦,对了要拿东西,拿什么东西来着?
出门忘个钥匙都是正常操作,有一次我站在车旁边,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后来才想起要开车出去,一摸兜,车钥匙拉在家里,想回家吧,家钥匙也忘了。
幸亏新安了个指纹锁,要不然连家门都进不去。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我好像不会写文章了。闭着眼都能组成语句的文字,突然变得陌生,怎么搭配都不得劲,写出的句子怎么读都不通。
文字搭配在一起的情节,怎么设计都不连贯,总而言之,一片陌生。
我枯坐在电脑前,一天时间能挤出一千字都算是高效,后来还发生了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有一天码字时看着满篇文字,竟然一个都不认识,每个字都极为陌生,像得了很严重的阅读障碍症。
我真是害怕了,难以想象如果以后自己无法码字,甚至无法读书,人生会变成什么样,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是不是太累了?索性停笔几天,早晨开着车出去钓鱼。裹得厚厚实实坐在水库边上,垂下鱼线,一天也钓不到几条鱼。
钓鱼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哭笑不得。大白天的,阳光很好,而我昏昏欲睡,裹着棉袄打盹的时候,突然有人说:“老爷爷,这个水库可以随便钓鱼吗,收不收费?”
我回头一看,是一对儿小情侣,问路的女孩也就是二十出头。我有点恼火,我有这么老吗?
旁边小伙儿白了女友一眼,呵斥“会不会说话”,然后对我和善说:“叔叔,你别见怪,我女朋友不会说话。”
把他们打发走了,我用手机摄像头对着自己观察了一下,里面的人萎靡不堪,眼圈发黑,双目中还有些血丝。
哪像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整个一五十岁大叔。
不对啊,我不像钱三串有女朋友,夜夜笙歌挥霍无度,我当了多少日子和尚,怎么也这么一副肾虚的德性。
我挠着头仔细想了想,这段时间状态确实不对劲。好久没有做清醒梦了,睡眠质量奇差,不至于像钱三串那样一晚上起夜四五次,但经常无缘无故就醒了,下半夜两三点睁着眼睛,愣是睡不着。
不对,肯定哪不对。
我和钱三串、佳佳还有孟果,我们有个小群。此时,在群里我艾特了钱三串,问他最近身体怎么样。
钱三串带着一股气,说他媳妇嘴没把门的,把他的糗事都说出来。
“老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能讳疾忌医。有病了咱们就得治,前列腺炎也不算啥大事,不行你和老陈交流交流经验,他是老前列腺了。”
钱三串情绪不高,挨着面子不好意思喷我,哼哼哈哈的应付着。
“我最近好像也出了问题。”我把自己这段时间的不良状态细细说了一遍。
佳佳在群里浮出水面:“咱们仨好像都遇到问题了。哥,那天我和老钱分析这个事。你说会不会和清醒梦有关系?”
我心里一紧,问怎么回事。
佳佳说:“前两天,我和老钱托人介绍,看了个很有名的老中医。老中医很厉害,有半仙之体,给我们两人摸过脉,然后直皱眉头,说我们阳火虚弱,都是肾虚,气滞血瘀贯穿始终,郁阻为标,病久兼见肝郁气滞。”
“啥意思呢?”我问。
佳佳说:“老中医说人身上有三把火,头顶一把,两个肩膀各有一把。火烧的旺人就精神,邪魔歪道不敢近身,反之火弱了,那些病啊阴气啊就来了。我和老钱身上三把火苗现在灭了一把半,比平常人都要虚弱,现在仅仅是开始,如果继续往下发展,后果不堪设想。”
“说没说原因。”我急着问。
“老中医判断是我们两个年轻无度,但我觉得是清醒梦的原因。”佳佳说:“毕竟我们做清醒梦这件事,没和老中医说,他做不出这方面的判断。”
“和清醒梦有什么关系?”钱三串发了个不悦的表情。
佳佳说:“我查了一些网上的文献,有的帖子说得特别可怕,说清醒梦的本质其实是让人出阴魂,身体是一把锁,总做清醒梦,等于总是打开和关上这把锁,开的松了,火就不旺了,以后大病小灾的不断。而且最可怕的是,我查了一些历史资料,咱们国内十几年前在论坛上就有人开始大肆传授清醒梦了,但我查过发帖记录,这些人大部分在五六年前就销声匿迹。他们都哪去了呢?“
我有点起鸡皮疙瘩,心怦怦跳,想起自己在清醒梦里差点挂了,如果不是关键时候解铃摇动拨浪鼓,可能真就回不来了。
“哥,清醒梦咱们还是不做为好,我打算金盆洗手。”佳佳说。
“胡闹,我们一步步走到现在容易吗?就这么放弃了?我做不到。”钱三串不满意:“而且我要靠清醒梦写小说,没有灵感对于我们写手来说,还不如死了算了!对不对老刘?老刘正在连载关于清醒梦的小说,不让做梦,他还写什么?这不是砸我们饭碗吗?”
“老钱,你讲点理行不行。”佳佳有点不高兴。
钱三串发出一连串怒气冲冲的表情:“人家媳妇儿都支持自己老公的事业,做好贤内助,你能干什么,就会拆台吗?”
我一看不好,两口子在群里怎么闹起来了,那就没意思了。
佳佳比较识大体:“哥在这儿,我不和你吵,我下了,清醒梦你爱做不做!”
佳佳头像一灰,果然下线了。钱三串还不依不饶,怒气难平,在群里发着语音:“老刘,我不会再屌佳佳了,女人不打上房揭发!现在骑着我脖颈子拉屎。我爱你,你说啥是啥,我不爱你,你他妈是个啥!”
“钱三串!”我生气了,也发出语音:“你怎么了这是,这样的话少说。赶紧去哄哄佳佳。”
“谁爱哄谁哄。”钱三串头像一灰,也下了线。
我从兜里哆哆嗦嗦摸出一根烟,水库周边温度很低,几次打火机都擦不着火。这时,手机突然接到一条信息。
拿起来看,是夏日梦发过来的,上面只有一句话。
“刘海洋,清醒梦的五级测试就要开始了,有没有信心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