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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求生在动物世界[快穿] 撸猫客 3197 2024-03-15 15:34:10

加拿大,努纳武特,北极湾城。

27岁的西蒙跟着捕鲸队在冰缘地带活动有三天了,但这支队伍至今为止仍然一无所获,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年独角鲸搬家了呢。

每个队员都在心里“埋怨”虎鲸。

自从这些小祖宗从低纬地区闻着味跑到高纬地区来之后,捕猎是一年比一年难了。

世界上部分国家和民族有捕鲸传统,和光明正大退出国际捕鲸委员会并开始商业捕鲸的日本人不同,因纽特人每年都在申请额度。

他们虽然捕鲸,却也比任何生活在城市里的人都在乎鲸群的繁衍生息,因为城市居民不靠着鲸鱼吃饭,因纽特人却是真真正正以渔猎为生。

可在实际操作中,猎杀数一般都是高于限额的。

倒不是故意为之。

以独角鲸为例。

当地因纽特人捕独角鲸的方法是枪杀后拖拽上岸,整个过程一共有两步,每一步都可能导致限额外的不必要损失。

某些捕鲸队枪法感人,可能几枪过去都打不中要害,目标鲸鱼负伤逃脱,不久就因为失血过多或者伤口感染死亡。

某些捕鲸队则是装备不行,几枪过去独角鲸死是死了,结果等他们拖的时候鲸鱼已经要沉底了。

西蒙所在的捕鲸队从来没有这两个问题,每年他们都满载而归,几天就能完成别人半个月才能完成的工作。

可那都是过去的辉煌。

时代变了。

原本极圈内到处都是冰层,虎鲸上不来,白鲸、弓头鲸和独角鲸都活得惬意,捕鲸队也轻松;现在天气温暖,海冰融化,每个连通北冰洋的海峡都被虎鲸穿成了筛子。

西蒙亲眼看过它们狩猎。

那阵仗就跟狼群窜进羊圈似的。

独角鲸被从海湾这头赶到那头,再从那头赶到这头,片刻不得安宁。为了躲避追捕,独角鲸总是突然变向,而且还会改变换气频率。

一队十几个捕鲸好手一半在浪射,一半在骂街。又不能打中虎鲸,又打不中独角鲸,枪打着打着自己都能给自己气笑。

冰缘地带每天早上都有捕鲸队兴致勃勃地来,到了晚上再骂骂咧咧地走。

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大家不得不找了个时间凑在一起坐下来谈谈,总不好一直在那里瞎搞。

那天西蒙也在现场。

他到的时候门外已经栓了好几支雪橇队,皮毛厚实的大狗们有的在吃肉,有的则钻进架高的木质地基,靠在背风处取暖。

原住民生存能力强悍,脾气也爆,说了没几句就因为各执己见吵吵起来。

有说最好弄点动静把虎鲸赶走的,有说开几枪吓唬吓唬的,还有说干脆出海试试的,后来还是年纪最大的长辈拿了主意,说这事光靠几支捕鲸队搞不定。

一通电话于是拨到伊魁特。

涉及到好几个被关注的物种,7月底,专家们从世界各地赶到加拿大,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坐飞机飞到巴芬岛。

在两脚兽着急上火的时候,无论是大西洋的虎鲸、挪威虎鲸、过客鲸还是ETP鲸都吃得肚皮滚圆、膘肥体壮。

物质需求满足了,海洋大熊猫们就开始转向精神需求,争取把萨默赛特岛边上的资源玩出花来。

维多利亚虎鲸群在记熟路线后常常在几个海湾间游曳穿梭,每到一处都会看到许多风景。

会在天色昏沉时发出蓝绿色光芒的爆藻海湾、像彩灯一样流动闪烁的侧腕水母、被座头鲸驱赶开的近海鸟群、岸边走过的巨大驯鹿……

安澜还吃了一次驯鹿。

那头大家伙估计是运气不佳,摔死在海边的石崖上,因为死去时间没多久,天气又冷,看着还新鲜,维多利亚兴冲冲地把它从石头上拽下来,自己先故作矜持地吃了一口,然后分给所有家庭成员。

说实话,不好吃。

至少是不太符合虎鲸的口味。

这一口驯鹿至少要三头鲸鱼才能治愈,于是当天晚上虎鲸群就又游回了阿德默勒尔蒂湾,吓得一群独角鲸到处逃窜。

8月,白鲸也上了虎鲸的猎杀名单。

这些通体雪白的猎物比独角鲸还要不堪,安澜就没从它们身上看到任何一点反抗能力,离开浮冰区之后简直是谁都能来欺负它们一下。

她甚至见过北极熊猎杀白鲸。

为此莱顿还和北极熊“结了仇”。

当时维多利亚虎鲸群把一群白鲸追得亡魂大冒,但它们凭着极高的智力控制住了自己,并没有慌不择路,而是有选择地朝浮冰区逃跑。

眼看着差一步就能游到冰盖底下,一头恰好在冰盖上漫步的北极熊看准时机,扑通跳进水里,轻而易举地就把一头白鲸幼崽叼出来拖上了岸。

虽然那天最后虎鲸还是吃上了白鲸肉,但莱顿坚持认为北极熊捡了它的漏,并开始坚持不懈地找它麻烦。

然而……怎么说呢?

生活环境都不一样,这架吧它也打不起来。

安澜好几次看到舅舅在冰盖边上浮窥,一边浮窥一边高声鸣叫,说着些小虎鲸不应该听的垃圾话;她也好几次看到北极熊在岸上大摇大摆地来回踱步,有时候还躺下来打滚,一边用雪吸收皮毛中的海水,一边大声咆哮。

一个上不去,一个下不来。

两个都是嘴强王者。

维多利亚懒得管这个傻儿子,作为祖母鲸,它更关注过客鲸的动向,以便把一大家子全须全尾地带回东太平洋。

嘉玛、莉莲和坎蒂丝也没空管这事,三头雌虎鲸正忙着管教泡泡和闪电。

尤其是泡泡。

泡泡自从单方面宣布小白是它最好的朋友之后,每天都致力于和过客鲸打交道。

坎蒂丝是个溺爱的母亲,嘉玛和莉莲只是约束着孩子不乱跑,于是泡泡只能鸣叫。

小白只回应过一次。

那是一声很长很长的鸣音。

先上升,再下降,非常曲折。

从安澜自己“搞外交”的经验来看,那在过客鲸方言里绝对不是什么好话,说不定比“乡巴佬”还要“乡巴佬”。

可惜这声长鸣纯属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众所周知,脏话只在对方听懂的状况下才有用。

哪怕有三百个人用三百种语言飙垃圾话,一个什么语言都听不懂的人仍然可以表现得云淡风轻。

听到“朋友”的鸣音,泡泡不仅没有失落,甚至因为被回应了而高兴不已,叫得更起劲了。

早上叽叽喳喳,中午叽叽喳喳,晚上也是叽叽喳喳。

维多利亚虎鲸群对这个吵闹度还可以接受,但过客鲸接受不良。

大群里最年长的老雌鲸一连发出了六个被安澜归类为“否定”的上扬鸣音,然后带着其他几头上年纪的虎鲸搬到了几公里外。

过客鲸妈妈起先还会警告一下,到后来彻底撒手不管了——它总不能直接冲进ETP鲸群里来亲自捂住泡泡的嘴巴吧。

可是小白自己没有再回应。

泡泡也从一开始的兴奋变得犹豫,慢慢变得沉闷,似乎是意识到它的交友计划失败了。

当它不再叫的时候,白虎鲸还特地在捉海豹时靠近来看了一眼,但还是憋紧嘴巴不说话。

安澜就有点不忍心了。

本来她觉得过客鲸和居留鲸不一样,这回认识了下次再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而且过客鲸不如居留鲸温和,攻击性也更强,放任幼鲸交往可能会闹出事来。

但泡泡是她看着长大的,因为身体残缺,全家人对它都是有求必应,恨不得到天上去摘星星。而且小白看着也不是完全不想交际的样子。

思来想去,安澜决定搭把手。

她可以拥有莫阿娜这样的好朋友,说不定泡泡也可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好朋友。

只是要讲究点方式方法。

当小白第二次从鲸群附近游过时,安澜用“哔波”呼唤了泡泡,而后者下意识地吹出了一个完美的圆形气泡,然后用气孔“噗”地回应。

两个虎鲸群总是保持500米以上的距离,有时候是数公里,所以叫声能被听到,吹出来的气泡却不可能被看到。

这一回,小白看到了。

安澜明显感觉到它在好奇。

泡泡本来有点低落,只是下意识地回应,但她不停歇地“哔波”着,让小雌鲸渐渐沉浸到游戏的氛围之中,心情好了,也就玩出了更多花样,吹气泡的难度也越来越高。

此后好几天,每当泡泡想鸣叫的时候,安澜总是会引导它去玩耍,而过来查看情况的白色虎鲸总是会“正好”看到玩耍的场景。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等它第七次“恰巧”经过维多利亚虎鲸群时,安澜拱了拱侄女,示意它朝后看。泡泡一回头,立刻兴奋地做了个横向表演。

气泡环晃晃悠悠,越过六七十米的距离,轻飘飘地撞到白虎鲸身上,散落成无数细小颗粒。

它像屁股着火一样飞快地游走了。

但这的确是一次接触。

安澜推动了这块停滞的圆形石头,有了第一个力,石头就会继续滚下去。

不消多时,两头幼鲸就有了新进展。

小白开始频频出现在鲸群附近,它学会了用“哔波”来呼唤泡泡,学会了吹气泡的小游戏,甚至还学会了几个方言词汇。

ETP家长们时常会下场去和孩子们玩耍,过客鲸家长们却只是沉默地观望,表现出非常性格的样子,满脸不屑的样子。

安澜一度以为它们不稀罕玩这“小孩子的把戏”。

直到某天她去另一个狭湾观察人类。

三头过客鲸鬼鬼祟祟地凑在一起,先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才像罪犯接头一样彼此靠拢,窃窃私语,看起来像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种景象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

安澜仔细观察,想借此研究一番过客鲸的习俗,说不定将来对学习语言有帮助。

结果她等啊等啊,等了好几分钟,对方才有动作。

两头个子较小的成年虎鲸先是浮出水面吸气,然后到水下喷出了一长串气泡。如此来回三四次,才有一头成功地喷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气泡环。

最后一头个子特别大的虎鲸摆了摆胸鳍,跟着气泡环的活动慢慢抬起脑袋。在它边上,儿子和女儿也在做着一样的事。

三头虎鲸盯着一个气泡。

仿佛这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东西。

等安澜从小分队边上游过去时,就看到虎鲸一家严肃地打量着北极鳕鱼,好像它们作为过客鲸真的会去吃鱼一样。

她差点就信了。

如果那头最大的虎鲸没有在几秒钟之前盯着气泡环浮出水面,并且用极其精准的踩点“噗”了一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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