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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他不能让秦葶知道他在意

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 鹿燃 5404 2024-04-17 20:05:21

秦葶被诏到华宵殿时, 齐林正站在殿前迎她,悄然给使了眼色,秦葶便知, 这是里头的人心情又不好。

殿前太监端了一盏热茶,齐林示意转交给秦葶送进去。

双手接过,迈殿而入。

何呈奕素来不喜身边围着太多人, 多数时他不在华宵殿见大臣时,便只留殿中一两个人侍候。

见得秦葶出来,他又将人屏退。

默不作声将热茶奉上,而后静立一旁,何呈奕似没看到她,埋头批折子, 有意将人晾到一旁良久。

“你今日可去见过皇后?”手上朱笔不停,单而问起。

“回皇上, 才从朝霞殿回来不久, 已经向皇后娘娘谢过恩了。”她老实道。

“皇后都与你说什么了?”他又问。

说要封她个位份,但是这种话她不想提,于是道:“也没说旁的,就说要给皇上选些入宫的人。”

“哦?”他将笔暂且搁下, “她连这个都与你说?”

秦葶点头, “娘娘应也只是随口一讲。”

见她提及此事,面上似也没有波澜, 他目光回转, 重新投于折上,“皇后的安排, 是挑些女子年前便入宫, 那时, 后宫里便热闹了。”ᴶˢᴳᴮᴮ

于此事上,秦葶与皇后的心境出奇的一致,巴不得后宫里随处是人,那时起何呈奕前朝后宫分不开身,有几个漂亮的缠着他,许是日子久了,他便觉着自己厌烦,随意甩到看不到的地方去也是就是了。

往好了想,或是他看在过去的份上好心放她出宫,就算不能,也能悄然的去一个地方哪怕劳作一生,也比在他身旁守着要平静的多。

秦葶十分认可的点点头,唇角似还勾起了一个期待的弧度。

“朕瞧着你倒是很高兴?”何呈奕将手边折子重重合上,不满都写在了脸上。

“奴婢是替皇上高兴,”秦葶哪知他的小心思,且挑着漂亮话说便是,“常听人说佳丽三千,若是美人日日在眼前,看的人心境也会是不一样的。”

闻言,他的目光有些灼人,冷眼看去却是不喜不怒。

秦葶素来不敢与他对视,心虚的垂下眸光,仅望着自己的鞋尖儿,想着今日说话她已经很是顺着他的心意了,可以算得上是这么久以来头一回同他说软话。

他还想怎样。

“你过来。”何呈奕稍一抬手,宽袍广袖在身前甩了一个弧度。

秦葶朝前迈步,被他伸手勾着腰带稍一带便带到了近前,身形不稳,摇晃着正跌到他怀里。

在他大腿上秦葶本能的缩了肩,本就细窄的肩膀扣在一起更显瘦削。

“你想在这宫里混到什么时候?”何呈奕的手捏上秦葶的腰侧,另一只手拉起她的手指在掌心捏玩。

不明他话中深意,侧过眼去瞧他。

“朕在问你话,你想在这宫里混到何时?就没想过自己的以后?”

笑话,以后?她自然是想过,只是想了他肯放吗?

见她仍不开窍,他便更进一步,“难道一辈子在朕的身边做宫女?”

似从他话中听出了些门道,秦葶有些小兴奋,却不敢显露,便问:“皇上肯给我旁的选择?”

“看你表现。”他身形又往前凑了些,本想着将她打发到皇后那里去,皇后好歹出身名门,不至于那么蠢笨,但位份的事她没将秦葶算进去,再一回想先前的那封名册,想来也是出自名门贵女的那点傲气,不乐意将一个宫女弄到后宫里去,与她们平起平坐。

加上秦葶并不是玲珑剔透的人,许是去了也没敢同皇后要什么。

但是他可以稍加提示,只要她肯开口要,他便给。

瞧看眼前人眼中漫上旖色,秦葶本能的朝后避开,却被他一下子固的又紧。

原本不懂看表现是何意,可是这会儿好似也懂了。

假若,秦葶只是在心头一个假设,若是真能拿什么东西换得自由,那她乐意一试,但是这些话她不敢说。

秦葶要起身,便又被他摁下,随之便见他喉结微近,而后唇便压了过来,不过是几次的经验,他于此事上进步飞快,似有神通。

一手扣着泰葶的手脑,一手顺着她袖口伸探。

感知座下似平地起丘,秦葶暗道不妙,身上挣扎,那人却硬扯着她坐,甚至他长腿还跟着晃动两下。

后长指攥着秦葶的掌心,硬是牵引着她的手朝下坠去。

知晓何呈奕的意图,秦葶头朝后仰,手死命的往外拉扯,说什么也不肯顺了他的意。

反复拉扯,何呈奕觉着这样很有意思,放开她的唇,将人扣在自己怀中,而后轻笑声阵阵带着热气一齐扑在秦葶的脸畔。

怀里的人表面乖顺,实则倔强,愣是不肯,他眼尾连着笑,喉结上下浅动,自齿缝中挤出两个字:“听话。”

是命令,又似劝哄。

挣扎间手腕被他拉的生疼,腕口磨出了一圈红痕,却仍是不肯。

“陛下,沈靖沈大人在殿外求见。”——殿外传来齐林那天籁般的声音,仿若天外来喜。

何呈奕手劲稍顿,眼尾仍挂着笑,语气却装出很正式的音调朝门口扬声道:“让他稍候。”

而后又转过头来小声对着秦葶咬耳朵,“还不快些,别让朕的大臣等急了。”

“你到底要不要脸啊?”秦葶终忍不住骂道。

他长手一拍秦葶的脊背,而后上移稍加了些力道掐在秦葶的手颈上:“放肆,敢同朕这么说话,谁给你的胆子?”

“你就是拧断我的脖子我也不会!”见眼前人似也只是在吓她,秦葶胆子又大了些。

一想到那么丑,她下不去手。

“现在殿外有人候着,朕暂且容下你,待人走了,你该想想如何留住你的脑袋。”他将人放开,眼尾蒙上的红意未散。

力道一松,秦葶连忙跑开退至一旁,何呈奕亦轻理衣袖,好在前方有宽案遮挡,倒不至于让旁人瞧出什么来。

那位突然前来的沈大人眼下成了秦葶认为的救命稻草,入殿时,秦葶抬眼见了,那老大人看起来也是面目和善。

好人自会有好报,她心想如是。

......

午后阴了大半日的天终于落下雪片子,无风仅有雪。

小双站在廊下望天,远远瞧着松影里有两只鹿来回穿梭,听闻这是皇上赏下的,冷长清将它们当爹一样养在园子里。

松雪,鹿影,小双没念过书的脑子对着这般美景也吟不出诗,只能拍着手叫好。

过了会儿那两只鹿便跑的没影,小双便觉无趣,顺着廊下一路行到前院儿来。

冷长清书房中的窗子没关严,有几片雪花散在窗台上,六瓣形也仅停了一瞬又化成水珠。

她脚步顿住顺着窗缝往里瞧,只见冷长清这会儿趴在桌案上似睡着了。身旁也没个人。

推门进去,在里面轻轻合上窗,而后轻步来到桌案前。

冷长清此人素日里东奔西跑忙的厉害,对何呈奕吩咐下来的每一桩每一件都完成的认真仔细,自打从秦葶那里听说了关于冷长清的一切,小双倒是对这人改观了许多,知恩图报终其一生,本来也没几人能真的能够做到。

步子稍稍往前挪动两下,离的他又近了些,此刻冷长清头枕手臂,面朝她,睡的正香。

稍抬起手来挡在面前,正遮盖住他的下半张脸,若不看他人中下巴蓄的一圈胡须,倒真是一副读书人的清质模样,且看起来年纪也没那么大。

按实说,冷长清今年也不过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尚不满三十五,可行事做派衣着皆十分老重,初次见,小双以为他要四十好几。

再一想关于他那早死的未婚妻,小双倒更是好奇,那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让一个这般迂腐的书生爱了这么多年。

定也是贤惠温柔又知书达礼。

睡梦中似感屋里来了人,冷长清自桌案上抬起头,微眯了眼才看清来人。

“是小双啊。”他道。

自打小双的方子给到他身上,那病偶尔起疹亦不严重,只等过些日子除根,眼下小双就是他府里的座上宾,他替何呈奕好生养着。

正愣想着出神,倒没想他一下子醒了,莫名有些心虚,她忙道:“你怎么大冬日里开着窗子睡觉。”

又伸指指了外头,“我们村儿的三叔从前就是冬日里开着窗睡着了,醒过来口歪眼斜的。”

小双这般口无遮拦的说尽白话,略带粗俗,冷长清也已经习惯了,且不去计较,稍活动下被枕的有些发麻的手臂笑道:“宫里近来事多,我倒无瑕歇息,方在在这里忙的累了,便小歇一会儿,哪知睡着了,风将窗子吹开都不知。”

“那你这里有什么可帮忙的?我闲着无聊,又不能出府,不如帮你擦擦灰之类的吧。”小双说道。

冷长清忙摆手,“不必了,书房中有洒扫小厮,由他们来就可以了。”

“哦。”小双便觉无趣的点点头,而后又没话找话道,“冷大人,你最近入宫了吗?可有见到秦葶,她在宫里,我很放心不下。”

“我常进宫,只是也见不着她,”冷长清一顿,心想着秦葶虽过的不算太好,却也不至于丢命,“不过你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那皇上有没有说,我何时能回家啊?”

冷长清轻笑着摇了摇头,却仍宽慰道:“不过你放心吧,年下时,若得皇上允肯,我便将你带入宫中,到时你们两个便能见面了。”

“真的吗?”小双笑起来,倒也看着可爱。

她心想,若是回不成家,能跟秦葶在一起过年,也是好的。

......

左不过也才两日的工夫,冷长清将皇后理出来的那本册子又精减了一些,册上得以入宫的女子皆挑的是家世可提拔之人。

于先朝时那些与何成灼走的近的,或是谄媚或是依附顺从之人皆独剔出去,前朝时那些人仗着何成灼吃了太多红利,这些人在其被废之后皆若一盆脏水被何呈奕泼弃出门外,一些被远调离京,一些被抄家流放,情节稍轻些的也是降职,此生再不受重用。

反而之前那些寒门或是被何成灼打压的没落门户,稍见起色。

仅从这份入宫名单上便可见端倪。

帐暖ᴶˢᴳᴮᴮ若春,雪夜风冷,那份名册被人随意丢在案几上。

风打门窗,游丝一缕入罗室。

拔步床外的银勾下栓着的明黄色流苏跳跃摆动,欢快似舞狮。

碳灼生香,混着香炉中的倒流香,燃在空气中散出阵阵流水香,清澈明神。

何呈奕的玉冠簪不知怎的落在黄花梨木的细架之下,山间林雾似的绸纱另一端隐隐现出他卖力的身形。

手肘腰侧两端各别着如玉暖白的折起的藕节,汗落其上,清晰明快的水流之音似在山中有序流淌。

秦葶蒙着自己的眼,指间缝隙下是她早就闷红的脸颊。

重咬贝齿,咬的牙根声声作响,也愣是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儿声音。

这点倔强,她还是有的。

霜白的雪地,看不到除白外的任何一点杂质,粉梅两朵凌霜各自开,其中一朵下,显见着有朱砂点儿,就好似何呈奕批折子的朱笔随意甩出的一个点儿,何呈奕的目光总能被其吸引。

如饕餮般吞食时也总喜将其一并咬住,这回亦是。

突如其来,秦葶倒吸一口凉气。

......

四季轮回,每季皆有不同花卉次第开放,比如春有迎春,夏有蔷薇,秋有众菊,冬有寒梅。

霜雪中的红梅遇钻风则绽,风收便缩,一来一回,如春江水暖鸭先知,身临其境的何呈奕最能先能知。

有些东西嘴硬可欺人,但感知与本能不会。

秦葶明明没有落泪,却呜咽起来,声声入了何呈奕的耳,他唇动笑意更甚,带着得逞。

抬起脸来,双手掌朝上,稍拖起秦葶的肩骨,刚好眉心的汗珠子落在秦葶捂着眼的手背上。

他很想看看秦葶此刻的表情,于是腾出一只手,将她指尖儿从她脸上拿下来,摆下去。

......

秦葶没见过海,听人说,海广阔,一望无边,云白照在海里也便成了淡蓝色的,刹是好看。

不仅如此,海中还有各种海货,住在海边的人,有赶不尽的海,吃不完的鱼虾,据说自沙地里随处挖下一铲,便能见着数不清的海物。

这般条件,让自小生存艰难匮乏的秦葶迷之向往。

她仅于县城的集市上见过人家卖的干虾海带或是扇贝一类,晒干了长相抽巴,却实比河物难看了许多,然,她从没见过竹节蛏,也没想过竟能这么丑,抓上去还似从火里滚过一般的烫人。

当真比蛇类还难以下眼。

想撒手,何呈奕不允,他的掌心包着秦葶的手指,松不开。

......

自何呈奕从华宵殿回来,整整两个时辰,一场毕,似清雨打湿天地,秦葶手背上皆是光闪闪的水意。

他自旁处扯了锦被准确丢在秦葶身上,而后光着脚踩上脚榻。

随手扯了一身长袍搭在身上,仍是他钟爱的月白色。

取了温帕转身回来,稍帮秦葶适作清扫,而后又去擦手,最后才随手丢在地上。

额上汗渍未消,他长腿一迈坐上窗下细榻,而后自案几上拿起那本先前被他随意丢在那里的册子翻动起来。

人名草草一过,哪个都没记住。

他着重看的,是那些女子身后所记的家世,比如父兄之名,所担职位,这些皆由冷长清一一列出。

目光及下,‘任桓征’三个字入了他的眼,仍记得前不久冷长清还提起过这个人,是个副将,无功无爵的百姓起身。

再朝前看,此次入宫的是他的妹妹——任妙彤。

这上面仍是没有秦葶的名字。

过了这么多天,秦葶亦是一个字都没提。

何呈奕将手中册子合上,随手一丢,又丢回案几上,目光侧过,透过纱帐的缝隙瞧看里头半死不活躺的着人,他又再次起身,大步走回去。

伸手掀了帘子,长身正好挡住秦葶的视线,她本是身子微侧躺着,一瞧眼前,便觉的实在是太丑了,烦闷的闭上眼,随后翻身。

明显何呈奕是有意的。

他弯身展臂将人自里面捞起,秦葶被迫坐于榻沿。

何呈奕且算是个人,自架上取了衣袍披在秦葶身上。

黑色的衣袍,宽大细绵,上面还带着何呈奕身上的松香气,金线散着光点,华丽庄重,将小小的秦葶这般包在里面,仅露了个脑袋出来。

“年关前便会有新人入宫,环肥燕瘦,各色女子,皆是世家女。”他道。

秦葶脑子发胀,被丑的心情不好,也无心理会他话中有什么深意,只点点头。

瞧不出她的情绪,何呈奕算不得甘心,“那时你便不能这般自在了。”

一提事关自己,秦葶的眼色才稍有光亮,她别过眼来,对上他的视线,不作声,却似在询问为何。

只听何呈奕又道:“你是朕宫里值夜的宫女,到时朕去哪宫留宿,你便得去哪宫值夜。”

雀羽似的眼睫上下眨动两下,似才反应过来,微一锁眉,当真不是个好差事。

“你可高兴?”他接着试探道。

“当然不高兴。”这回秦葶连想都没想便斩钉截铁回道。

此刻何呈奕显见的眼眸一窒,眼底浮光,却又故作不明地问:“为何不高兴?”

“值夜要坐在一张圆窄的蒲团之上,坐着睡一夜,换成谁谁能高兴。”她噘起嘴,唧唧歪歪嘟囔道。

“就为这?”眼底才浮起的那点光瞬即又暗下去。

秦葶点头,借势提了条件,“要不然,皇上开恩,让我值夜时好歹有个小榻。”

“秦葶!”他甩袖低吼一声,气的脸都绿了。

她不在意是否值夜,不在意后宫有哪些女人,不在意他往后会留在哪个女子的宫里过夜,不在意过夜时他都会同旁的女人做什么,她只在意那张小榻!

那张小榻!

“怎么了?”秦葶不知他哪里又来的无名火,别过眼不去瞧,“不就是一张榻吗,不给就算了。”

她站起身来,想着身上汗透,该去洗个澡才是。

谁知才起身下了脚踏,连绣鞋都没来得及穿上,便被人推带着堵到角落里。

后背隔着何呈奕的一件宽袍仍能感到墙上透进来的凉气。

何呈奕的双手各自捏在她的肩上。

居高临下望着她。

眼中火气燃烧。

他这样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火气没个来由,秦葶也算是见怪不怪。

“罢了,蒲团就蒲团,我能将就的。”

过于懵懂无知,吐出来的每个字都是在往眼前人跳跃的神经上插刀子。

“你就这么.......”

他深渊似的眼眸微眯,显见的呢的咬牙切齿。

你就这么不在乎我。

不在乎我同旁的女人做什么。

更不会在乎会不会同旁人做与你一样的事。

然,他没有说出来。

他不能让秦葶知道他在意。

他怎么会在意秦葶呢,该是秦葶在见到他去别宫时黯然神伤才对。

眼下,秦葶当真后悔说那小榻的事,得过且过般的再次浇油,“算了算了,我真的不要了。”

这油浇的恰到好处,紧接着她便觉双脚离地,被何呈奕环抱起来,脊背仍低在墙角......

......

离的年关越近,喜气越浓,市井上已然四处张贴红纸门神一应,已有抢先的铺面摊子着手卖年货野味。

街上行人来往拥堵,面容喜气。

一辆马车华丽繁重,由西至东缓缓驶来,因路上人多,前有军士骑着高头大马开路,尽管如此,行的亦照比常日要慢些。

马车外椽左右各挂着两只银灯,上面深刻篆写着一个“任”字。

马车走走停停,车外人声喧嚣,车内光线稍暗,侍女秋梨掀开马车帘子一角,瞧着外头人头攒动,烦躁的骂一句:“一个个都不长眼睛,瞧着有马车行来还不躲的远远的,在这里碍事。”

听到侍女心急的抱怨,马车正中的人倒显得心平气和的多,一双纤手交叠于身前,饱满的指甲上以浅粉色凤仙汁为蔻,右手中指根处带了红宝石嵌指环,更显手背莹白。

“秋梨,左右今日也要入宫,不急得这一时。”声线柔软似。

行过这一条街,一路宽阔,速度便快了许多,终在霞光散披之际入了皇城根底。

耳听马车外似安静了许多,便知此处该是皇城下的禁地。

纤指掀开马车帘一角,腕上的金锣稍稍滑下,马车里的人目光朝前,刚好看到夕阳下巍峨的皇宫。

尤记得初次来还是许多年前。

望着越挪越近的城墙,她唇畔勾起一抹笑意,在心里暗道:“何呈奕,我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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