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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说你爱朕

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 鹿燃 2772 2024-04-17 20:05:21

这一声冷笑, 带着不屑与凉薄。

“喜欢朕?”这似什么好玩的笑话一般,让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喜欢朕什么?”

倒是一句很简单的问, 却让殿台之下的人一阵哑然。

这丝毫不出何呈奕之料,身形微微后仰,似点评戏文一般的松驰, “你喜欢朕当年的太子身份,喜欢朕当年为你解围时的的样子,到了如今,亦喜欢朕这身龙袍。”

“你这廉价的喜欢,你觉得朕会稀罕?”面上似带着笑,可眼中带着目空一切的凉意。

这目光将他与世间万物皆拉的又长又远, 好似永远那么高高在上,无论如何伸手皆触不到。

这一瞬, 好似任妙彤一下子清醒了, 比许多年前都清醒。

何呈奕有那么多人喜欢,他不稀罕,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你不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年......你根本不知道。”任妙彤愣坐在地上,双目微垂, 失魂一般, 只喃喃重复。

“那是你自己的事,莫要试图加在朕的头上, ”他自金椅上站起身来, 脸色如正,看向她的目光没有半分怜惜, 就连怜悯也做不到, “朕不是何成灼, 见不得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样,这宫里还轮不到你放肆。”

“朕看在你兄长任桓征在外杀敌的份上先不杀你,以免乱得军心,你且在你的燕栖阁里好生思过。”今日不杀,不代表来日不杀,这素来是何呈奕的处事之风。

有时候,活着远要比死了痛苦的多。

“来人,将妙才人带回宫里去,好生看顾。”他自金台上下来,正从任妙彤身旁路过,衣袂带风,没有半分流连。

“皇上当真......不想听这十二年间,我都是如何渡过的吗?”擦身而过时,任妙彤万分平静的说道。

何呈奕脚步顿住,微微侧目以眼角瞧她。

“日思夜想,靠着那点稀薄的记忆过日子,本来有很多话想要说给你听的。”目珠中似有光华闪动,带着对他最后的一份期翼。

何呈奕目光无情回正,仅留下一句:“朕不想听。”

“是为了那个宫女吗?”她又问,“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宫女?她为你做过什么?她可曾像我一样在乎你?”

曾经秦葶为他做过什么,他觉着不必同旁人讲述,那是属于他自己的事。

显然,任妙彤仍不甘心,“你以为宫里想要杀她的,只有我吗?你让一个宫女凌驾在旁人头上,谁又能服气?”

这次,她没犯疯病,比每一次都清醒,不过是心被人掏空了似的,连疼都感知不到了。

闻言,何呈奕的脚步就此顿住,目光朝前,眼底似没有情绪,然,风暴来临前不必有任何征兆,不晓得哪句话触了他的逆鳞,他抬手一把掐住任妙彤的脖子,手上只需稍稍用力,眨眼间只听‘咔’地一声响,任妙彤的表情便永远凝于惊谔的神情。

这是她离何呈奕最近的一次,亦是生平头一次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却是以终结自己的生命。

手底的人瘫软下来,似一块破布,跌落在何呈奕的脚下,再没了声音。

齐林见怪不怪,命人取了温帕子过来递到何呈奕的面前,他伸手接过,仔细擦了自己的指缝,而后随意丢到任妙彤的身上。

“本来还想留你两日,你自己找死。”这话他说的万分厌弃,“传令下去,妙才人身子不适,留在宫里静养。”

齐林自是听出了话外之意,将人好生处理了,但不能流露太多风声在外。

自殿中拐出来,正巧路过幽廊,倒没想亲眼见了方才一场的秦葶这会儿腿软,迟钝的没来得及跑开,便被他堵了个正着。

他目光稍稍往门纱中瞧,这个角度,影影乎乎也能勉强看个真切。

再一看秦葶那张惨白的脸,这是吓的不轻。

“都过了这么久,仍是一点长劲也没有。”何呈奕轻笑,下意识抬手便要去揽她肩膀。

秦葶亦是本能的身子往一侧稍闪。

这一下,使得他在瞧见秦葶那一瞬的笑意如数消散。

上前一步,重力将秦葶搂到身前,质问道:“你怕什么?”

方才那只扭断任妙彤脖子的手现在正捏着她的肩,秦葶也是今日才知,他真的会杀人,真的能轻易便能扭断旁人的脖子。

不觉咽了口水,已经数不清先前他有多少次将手掐在自己脖子上。

......

是夜。

檐外的雪化了整整一日,夜里也未尽,似夜雨一场,扰人不静。

秦葶一直躺在床榻上紧闭双眼,可一闭上眼,便能想起任妙彤死在何呈奕手中的画面。

秋梨在她身上用那么恶毒的手段,若不是有任妙彤的会意,她似也不敢轻易动手,所以秦葶并不觉着这主仆二人可怜,甚至可以说是死有余辜。反之,倒当真觉着自己可怜透了。

亦觉着何呈奕可怕。

似个没有心没有情的怪物。

刨除自己,仅说他与任妙彤之间,他不在乎旁人如何爱他,如何在意他,在何呈奕的眼中,那些甚至不值一提。

就算任妙彤不正常,可那十二年的偏执眷恋,却无法换得他一丝一毫的怜爱。

任妙彤可恨,难道何呈奕不可怕吗?

正当她闭着眼一通纠结之时,一条手臂自背后将她环住,秦葶的心脏狂跳起来。

“睡不着?”何呈奕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他闭着眼问。

秦葶躺在榻上点点头:“外面似下雨一般,声音大,吵的睡不着。”

“你说谎,”他突然睁眼,而后撑着胳膊起身,将人扳过,二人面对面,“你素来不愁眠,这点声音,怎么会扰的你睡不着,除非你有心事。”

“没有。”她尴笑两声。

“你在害怕?”秦葶的这点小心思,还暂时避不过何呈奕的眼。

见她不答,何呈奕指尖儿轻抚她的唇畔,“任妙彤说,她喜欢朕很多年,此事你如何看?”

“她不该喜欢你,她是平民出身,本就比不得那些书香门第,是她自不量力,更不该在宫里,你的底皮子底下做害人的事。”

连任妙彤喜欢何呈奕都是这般下场,她身后还有兄长,而自己连任妙彤的家世都没有,苟延残喘似的活到现在,当真算得命大。

她与任妙彤不同,却也相似。

任妙彤让他厌恶,自己同样如此。

“你是这样想的?”他轻言道,眸色微眯,划过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那你可想好往后该如何对朕?”

“皇上想让我如何,我便如何。”此刻她哪里还敢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任妙彤是如何死的,她看的清清楚楚。

这话听起来,让何呈奕觉着十分没劲,很是难得,他想与秦葶真正的谈谈心,于是又问:“你猜,若今日雨花阁里的那女子是你,朕会如何?”

秦葶摇头,暗想着,必死无疑罢了,这有什么可说的呢。

他似也无意在这话题上纠缠,突然低下头来,轻轻咬住秦葶的耳朵,耳边传来他的气音,沉重且轻慢,“秦葶,你可爱朕?”

爱?

笑话。

任妙彤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她还敢提爱?

她不答。

何呈奕又报复似的咬她耳朵一下,贪婪着吸着她身上淡然的香气,单手握上一只跳兔,轻轻在指尖掐捏,呼吸显跟着越发湍急,“秦葶,说你爱朕......”

她缩着身子不敢搭言。

“说你爱朕!”仍是他的闷声ᴶˢᴳᴮᴮ传来,带着命令的口吻。

秦葶于身下,仍是咬着牙半个字也不肯说。

当然,她的倔强,换来的便又是何呈奕于榻上一次又一次的惩罚。

秦葶想着,无论如何,她都得离开。

若再迟一步,她的下场,怕也和任妙彤别无两样。

......

宫里有宫女和侍卫不守礼被处死一事,仅隔一日便闹的人尽皆知。

有心之人收敛,无心之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魏锦心这两日慌的连经文都抄不下去,每动两笔,便要问问女使皇上那头可有什么消息。

得来的皆是一片安然。

越是平静,她便越是惴恐。

何呈奕出手稳准狠,必不会让旁人瞧出,这正是她最担忧所在。

一滴朱砂不偏不倚滴在抄经的金箔纸上,这张算是废弃了,她有些急躁的将金箔纸揉搓成一团丢在一旁,只得重新铺纸重新抄写,取新纸时,又打翻了一旁的茶盏,茶水溢于桌面,满是茶香,上面还隐隐散着热气。

此刻顿觉着心情差到极至,再好的性子也终按捺不住,一挥手将桌案上的多余物件尽数扫落在地。

脚下狼藉一片。

玉娇闻声匆忙入殿,瞧着眼下一应,忙走上前去,“娘娘这是怎么了?”

眼下魏锦心烦的厉害,也无心思理她,只从椅上起身,回到窗前坐下。

瞧出她心情不好,玉娇忙宽慰道:“没事没事,奴婢给您收拾便好,娘娘别烦。”

她才要出去唤人进来,便瞧见有宫女进来禀报,“皇后娘娘,皇上身边的秦葶来了,说是给您送东西。”

闻言,一脸烦闷的魏锦心拧着眉将目珠平移过来,她似仅听到“秦葶”二字一般。

步摇微晃,她垂眸看着地上的光影,心下不禁也起了疑虑。

不过该来的总归是跑不掉,稍一思忖她便问道:“是她自己来的?”

“是,只有她自己。”宫人应道。

“让她进来。”

宫女应声而出,反而是玉娇默默又黑了脸,“皇上还真是疼她,什么都让她来送。”

魏锦心尚未来得及责骂玉娇,便瞧着宫人引着秦葶入了殿中来。

手中捧了两本经文。

“奴婢秦葶,见过皇后娘娘。”

此次相见,二人心境不一,魏锦心强压了自己的心慌,允她平身。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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