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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看不见你难受

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 鹿燃 5399 2024-04-17 20:05:21

次日里, 冷长清果然入宫来,不过不是为得他与小双的事,而是为着何呈奕要将秦葶立后之事。

这事不新鲜, 满宫里都传遍了。

凡事一旦与权力沾了边,就免不了争斗与算计。

何呈奕给了秦葶一个体面的身份,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 可突如其来的徐氏一门,本就让京中一些官臣不满,若徐氏再出一个皇后,往后便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魏氏。

一时朝中纷乱,各派明争暗斗起来。

乌烟瘴气。

自回宫难得闲时,殿中燃着青梅香仍为消暑加了薄荷在里。

何呈奕与冷长清对席而坐, 中间隔一棋盘,何呈奕手执黑子, 朝棋盘中摆放一颗, 黑子落盘,发出轻钝一声响。

“陛下已经做好决定了吗?”冷长清犹豫着不敢落子,瞧看何呈奕脸色。

自然他知道冷长清所指为何,稍仰下巴示意他将白子落下, “你是知道的, 朕打定主意的事便不会犹豫,皇后之位, 只能是秦葶的。”

一早便料到他会如此, 可从前也会多方斟酌,倒不会这般执拗, 不免有些担忧, “可是朝中有许多老臣皆说徐氏女若为后, 只怕难以服众,虽说是书香门第,却也不是如之前魏氏那般大家。”

“他们若想反对,什么都可以拿来当成是借口,说白了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后位空置时,便三天两头上书请求立后,朕决定立后了,他们又这不成那不成。总能鸡蛋里挑出骨头来,朕不是三头六臂,哪里般般都让他们满意。”何呈奕无谓一笑,又取了一颗黑子出来拿在手上捏玩,“朕的皇后,想立谁便立谁。”

从前立魏锦心,那是权宜使然,他需要借魏家的势,可如今,他晓得明白秦葶在他心中是何种位置之后,皇后便只能是她的,他容不得除了秦葶之外任何女子与他比肩,更何况凌驾于秦葶头上。

眼前的帝王如今在他面前说的这般直白,倒让冷长清有些错愕,仍记得两年前,自己仅在何呈奕面前问了句他是否意秦葶,就惹得他老大不高兴,还将自己训斥了一通。

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冷长清不免心中暗自发笑。

这几天正是何呈奕得意时,一抬眼便瞧见冷长清面露苦意,便问:“冷卿有心事?”

的确有,自打昨夜和小双吵了那一场心里便不舒服,气的今日的早饭都没吃,两个人起早碰面,愣是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可这种事哪里能同何呈奕讲,也只含糊着咽下,不去提了。

“在南州时秦葶曾问过朕关于那个小双的事,朕当时只应付了她几句,今日一见了你便又想起,朕打算放她回乡去。”何呈奕说道。

话落,冷长清手里的白子落在棋盘上,打散了手底下的布局,他面露惶恐,连忙跪下,“臣失礼。”

何呈奕似发现了什么,轻笑一声,将棋子往棋盘里胡乱一丢,而后道:“不过是一盘棋罢了,起来吧。”

冷长清这才站起身来。

只听何呈奕又笑道:“先前朕的确讨厌那个小双,也不止一次想杀了她,可念及她待秦葶是真心,朕便宽了她,不同她计较,你回去便同她说,放她回去吧。在你府里待了两年多,时日也够长久了。”

只瞧冷长清咬着牙应下:“是。”

......

湖心的荷叶无穷连天,细荷有尖角露出水面,已经有浅浅将绽之势。

宸琅殿从前修建时便刻意挖了两湖,种下当年的莲藕,今年终于开花。

实则两年以前,就在何呈奕初次想着给秦葶位份时便命人在华宵殿后新建了宫殿,只是当时无人知此处是用来做什么的。

而今秦葶回宫的第三天便入住了进去,此殿取“宸琅”二字,其意不言而明。

何呈奕长步入殿,殿内的宫人跪了一地,他只招手示意他们都退出去,不愿开口多说一个字。

这个时辰秦葶在午睡,一路颠簸回来,她需要好生缓上几日。

轻步入了内殿,秦葶侧身面朝里躺着,夏日里午时过热,她只着了一身透薄的轻衫,隐隐可见肌色。

提袍轻坐榻沿,何呈奕便就这样静坐着瞧着她的睡颜,垂眸一眼不眨盯着她瞧看,他的人生中,终有了片刻的晏宁。

这是秦葶给的。

也唯有她,有这本事能让一头无时无刻都在站斗的独狼有片刻的温意。

这种感觉越发清晰明烈。

只要有秦葶在,他便觉着踏实满足。

秦葶觉大且沉,久睡不醒,他独坐殿中瞧看够了便觉着有些无聊,总是想摆弄她两下,忍不住探过身去,玉冠上的珠子晃动紧跟着发出碰撞声响秦葶便醒了,一睁眼瞧着面前的一张脸,吓了一个激灵。

“你干什么!”秦葶眼还未全睁开,隐隐带了起床气。

一见人醒了,正得他心,“什么时辰了,还睡。”

秦葶揉了揉眼,便听他又问:“灼灼呢?”

“去晋王府上了,杜老太妃前日入宫时,见了灼灼便说喜欢,让奶娘抱过去玩几天。”灼灼素来不认生,好似天养的娃娃,不怕人,老太妃一见就喜欢的不行。

“怪不得。”何呈奕点头一笑,“晋王府一共也就那么两个人,老太妃自来又喜欢孩子,灼灼是个有福气的。她被抱出去玩,你不想她?”

“想自然是想的,可孩子就是孩子,整日带着也累的,她自小就是我和奶娘一起累过来的,她难得出去玩,我倒是觉着轻松,而且奶娘看着她,又是去老太妃那,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瞧她说的这般自然,倒真似个生身母亲一般,随着她自榻上坐起,何呈奕将手搭在她的膝盖上,“待往后你自己生了孩子,想来照拂起来便是手拿把到。”

对此秦葶不作声,只拿开搭在肚子上的薄缎做势要下榻,却被他拦住,这些时日何呈奕也瞧出来了,一提到此事秦葶便有意回避,不应不答不作声。

何呈奕有些受不了了。

那日在南州问的话被她躲了过去,今日他就想打破砂锅,“你是不是还想着离开朕?”

双手各捏住秦葶的腕子,将人扯离的自己又近了些,“抬头,看着朕回ᴶˢᴳᴮᴮ话。”

“我人都回来了,亲也成了,还能跑到哪里去。”

“那你这几日为什么不高兴?”试问自心,何呈奕这几日回宫之后一直忙于政事,不曾找过她的麻烦。

“没有不高兴。”秦葶摇头,终抬起眼来,“这两天宫里到处都在传立后的事,旁人说的,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他轻笑,“若不然你以为朕为何要让你入徐家。”

“这份礼,你可喜欢?”单手轻抚上秦葶的后背,低声问道,语气有些向秦葶邀功的意味。

“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东西的,你就算给了我身份,仍是穿上龙袍不像太子,这皇后我不想做,这些我也不想要。”秦葶淡然说道。

“可朕偏要给,你能如何?”他不管不顾地说道,身子离贴的更近了些,单手捏起她的下巴,

“朕想让你陪在朕身边,不能躲不能逃,一心一意的爱朕,只爱朕。”他一顿,“秦葶你记着,现在你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孤女,你是属于朕的。朕在你面前,你谁都不能看。”

他知道现在秦葶一直同他赌气,但他不在意,只要她人在便好。

临了,他又加了一句:“你得在意朕。”

像是从前那样,每天会关心他吃不吃的饱,每天要关心他穿的暖不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两个人一点默契都没有,甚至眼神都少有交流。

秦葶抓抓头发,“知道了。”

见他这般敷衍,何呈奕想要发作,却无可奈何,便转了话题道:“今日可练字了?”

“练了一会儿。”

“从前听说你在南州每日练字可勤快,怎的回了京城就懈怠了?是因为不再给你兄长写信了?”

话说三句,准离不开挖苦和刻薄,何呈奕某些方面,要比小女子还要能闹的多。

只要不顺他心意,他便一直过不去,就好比徐琰行的事。

“在南州我教你写的字,可都学会了?”

秦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字,点头道:“学会了。”

“过来,写给朕看看。”他站起身来,牵着秦葶的手下榻。

披了件衣衫,由他牵着手来到桌案边,不情不愿的拿起笔,在何呈的目视下,将他的名字写的还算工整。

他的名字并不难写,只要稍稍用心些便可。

“比上次写的要好。”显见着他脸上稍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抬手搂过秦葶的纤腰,将人往身前一带,凑过脸去亲了她的脸颊一下。

“方才冷长清来找朕了,朕已经答应将小双放回,不必再留他府上。”何呈奕将写着他名字的那张纸叠起,趁着秦葶看向旁处,将纸别于腰间玉带之中。

自外瞧不出来。

“朕还有事,你好好待着,晚上再来瞧你。”他一顿,手轻捏在秦葶的肩上,“这两日可能会有宫人过来,教你于封后大典上的事宜,好生学着。”

他走后,秦葶肩上好似还有他手掌上传过来的温度。

自南州回来,何呈奕照比从前似变了一个人,待她越来越好,秦葶心有所感,毕竟从前是苦过来的姑娘,旁人稍给些好处便容易不知所措。

可她从前被何呈奕吓怕了,今日猫时,明日狗性,谁也不知他今日端好,明日会不会又翻脸,眼下他的确是给了她顶好的东西,反而是秦葶缩着手不敢接。

她与何呈奕之间,永远都是他牵着线往前走,想怎样便怎样,所弃所有都是他自作主张。

在至高无上的权力之下,秦葶觉着自己很被动。

他想要有人全心全意爱着他,不离不弃,这种东西也是秦葶一直梦寐以求,他却不懂。

......

夜风寂寂,吹的树上的叶子沙沙声响不断。

檐下一道长影缓缓行过,脚步经过处,泛起极轻的踏音。

冷长清脚步踌躇,到了小双所居小院门口久久未进,再稍前一步,瞧见窗前一抹灯影。

犹豫再三,冷长清还是没有勇气走过去,灰突突的转身离开。

直到第二日小双一早洗漱完,开门将铜盆中的水泼向外面,却在满墙的爬山虎下见着个人影。冷长清就直挺挺的双眼发直站在那里,二人一经对视,小双也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你有事?”小双直言问。

瞧他满目的哀怨之色,经由她问,冷长清这才提步上前,“有事。”

甩干了铜盆里最后一点水,小扭身回了房,“有事进来说吧。”

“秦葶让我将这个交给你。”他自身前掏出一叠纸张放在桌上,朝小双所在方向推了一推。

“这是什么?”小双不识字,只接过看了两眼,也看不懂。

“房契和地契。”冷长清说道,“皇上已经还了你自由,秦葶说,不想让你回村子,那里人多嘴杂,你离乡这么久,总会有人问东问西,就在京城给你置办了一处小宅。”

“还有这个。”话未说尽,他突然想起身上还有一物,又是几页纸张送到小双面前,“这是给你叔叔置办的货行,听说他是走货的脚力。”

“这也是秦葶给我的?”小双接过又看了两眼,虽上头半个字也不识得。

冷长清点头,实则货行是他自己用银子置办的,非秦葶之意。

本想告诉她实情,可话到嘴边便觉着心虚,不好也不敢往下再说,且都算在秦葶头上。

果真,小双灿然一笑,将几页纸张摆好放平,“果真是我的好姐妹,任何时候都是护着我的。有秦葶在,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

小双长舒一口气,“我叔叔婶婶见我回家,也一定很高兴,既然这样,那冷大人,我就先走了。只是这宅子我也不认识路,能不能劳烦你派个人送我过去,我提前去收拾收拾,再将我叔婶弟弟妹妹他们接过来。”

见她归心似箭,冷长清心里越发不是个滋味,“这些你不必担心,既是秦葶的意思,我定会帮你都处理好,你们到时候直接去住便好。”

“那就多谢冷大人了。”这两日她一直盼着冷长清能留她,用她想要的方试,说她想听的话。

但是到了现在,他也没有。

又帮收拾又送东西,好似盼着她走一般。

小双到底是心凉了,从前种种不过是一厢情愿,她看清了,也认命了。

“既东西已经带到,那我便先回了,我身上还有事,你有什么事便找老管家,他都会帮你。”

“好。”小双仰起笑脸,笑的没心没肺,“这两年多谢你照顾我了,托秦葶的福,我这样身份的人都能住在京城了,当真是行了八辈子的大运。”

冷长清没再说什么,朝她道别,而后出了房门。

就在这小院中再也瞧看不到他的身影之后,小双那忍了好半天的泪珠子才终于落下来。

时隔两年多,小双才得以与家人团聚。

秦葶做主给小双置办下的宅子在永宁坊的牌楼附近,位置不错,是个两进的小院。

宅院都在小双名下,她婶婶泼辣,却也是明事理的人,知道借了小双的光才能进城住这么好的院子,便将主屋让出来给小双住。

待一家人到齐之后,房子里都置办的新的家具,一家人除了小双都喜喜庆庆的。

这比从前村子里那处农舍院落不知大上多少,干净上多少,弟弟妹妹一入了宅子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挨个屋子里出外进,一会儿便瞧不见人影了。

叔叔迈着大步也到处瞧看,欢喜的直点头。

倒是婶婶嘴碎,嘴里念叨个不停。

“小双啊,这宅子当真是秦葶给置办的?”婶婶才一发话,被叔叔一下打断。

“还秦葶秦葶的,往后就得是皇后娘娘了。”

“现在不还没册封呢吗,叫秦葶也没错啊!”婶婶嘴硬道,“还真别说,秦葶啊还当真有福气,谁能想到还有当皇后的命呢!”

“要说这......”

瞧着婶子越说越没边,小双怕惹事,忙道:“婶婶,入了京城可不比在村子里,往后说话就得小心了。尽量不要提关于秦葶的事,说多了对她不好,对咱家也不好。”

到底是小双是这家的功臣,婶婶现如今最听她的话。

冷眼瞧看夫君正看向旁处,忙又朝小双这边凑过来,小声说道:“小双啊,你这回回来,还走吗?”

小双摇头,“不走了。”

“不走了,也好,你不在这两年,我和你叔最惦记的就是你。你过了年就二十一了,再不找婆家可就耽误了,这回好了,咱们不是在那穷乡僻壤里,来了京城,咱们就放心大胆的给你寻个好婆家,”婶婶一顿,忙又道,“小双,婶婶可没有要赶你出家门的意思,以我看咱们要找,最好也就在这附近找,往后走动来往都方便!”

跟着婶婶这么多年,她是什么心思小双最清楚,嘴上说话没个把门的,脾气急起来直骂人,但人心不坏,况且她说的也没错,自己年纪不小,也该收拾收拾嫁人了。

“你不在这两年,冷大人常派人过来给我们送银子ᴶˢᴳᴮᴮ,来送钱的人一来二去我们也能跟他搭上两句话,他说冷大人在府里拿你当夫人养着,可有这回事儿?”

小双眨眨眼,回想过去,起先是她阴差阳错治了冷长清的病,后来二人的确越走越近,直到后来秦葶不见了,她大病那一场,是冷长清在床边没日没夜的照顾她。

若说他对自己仅是感激之情那她是不信的。

本以为冷长清不过是因为放不下从前心头所爱,小双不逼他,就等着他将心里的人忘个干净,可这一等就是两年。

前路无望,她便不想了。

“婶子别乱说,我名声还要不要了,什么夫人啊,我不过是暂住在他府上,再说了,他比我大十几岁,太老了,我才不要。”

一提冷长清她便生气,一脚踢飞了脚下的石头子儿。

“也对,像是人家那种大官儿,哪是咱们平头老百姓高攀的起的,也罢,就这样吧,不管怎么说,你人回来了我和你叔叔也对你那死去的爹娘有个交待,这一走就是两年多,没个音讯,外人传的那叫一个难听,有人说我们将你卖了,咱们这也不敢胡乱解释,现在好了。”

婶婶又碎念起来,小双心里装着事儿,扭身去了旁处。

叔叔的货行就在永宁坊的长街上,离家不远,人流又多,从前他是跟货行马队行走的脚力,如今他自己开门做生意,每日进帐也比从前多上许多,才开张不几日,便靠着从前认识人脉关系接了几单生意。

小双是个伶俐性子,自打叔叔的货行开了张便一直在这里帮忙,这一忙起来,心里所有的糟心事儿便都暂忘了,包括那个冷长清。

今日起早天便阴沉,到了午后便下起雨来,起初还是蒙蒙细雨,不多时就下的大了起来,雨声盖住了叔叔在柜上扒拉算盘珠子的动静。

雨天货行人来人往便少了许多,这会不忙,小双坐在窗前嗑瓜子,冷不防侧过头去,瞧前街前不远处的石桥之上有人独自站在迷蒙的大雨中。

就那么静静往那里一杵,远瞧着似个石像。

她本来心里还念叨着,这人怎么跟有病似的,下这么大的雨连把伞也不打。

隔了一会儿,小双再瞧,那人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小双以为该不会是大白天见了鬼,正害怕,却隔着一阵烟雨似瞧清了那人五官。

不是冷长清还能是谁。

一瞧见那张脸,小双心里咯噔一下,忙扭过头来,隔着密集的雨幕,觉着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

那一双眼好似穿过一串接着一串的雨珠子朝她这头打来,小双不敢再回望,挪到另一处靠墙的椅子上坐下,叔叔还抽空抬眼看了她,不知这么点的铺面她在那里忙叨什么。

隔了不知有多久,小双站起身来,朝窗子那里又探过去半个脑袋,一眼瞧见他还站在那里,吓的忙双将头缩了回来。

这一来一回的动静闹的不小,叔叔才在心里算好的数便又忘了,“你在那忙伙什么呢?”

小双充耳不闻,一双眼珠子忍不住朝外瞟。

她也不知冷长清今日闹的哪门子花。

自她搬出冷府,两个人有些日子没见了,就算她离开冷府那天他也没露半个人影儿。

小双已经开始在独自慢慢适应没有他的日子,哪知偏就今日又来这么可怜巴巴的一出。

作者有话说:

第 1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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