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延脚一停, 扭头看向神秘天道。

就连小蓝球也用一种惊奇的目光注视祂：“你竟然会主动提起他。”

琼，圣座教皇，身体似乎连接着堕落世界, 这样的大事, 席延和小蓝球都很上心，但神秘天道与堕落世界关系密切，席延又要去往月亮上, 便暂且没有过问。

没想到，祂们没有问，神秘天道倒是主动提及了。

“那应该是你留在地球上唯一的底牌吧？”虽是疑问句，小蓝球口吻却很笃定，祂十分不解, “你怎么舍得呢？”

神秘天道脸都黑了：“没脑子的蠢天道，滚一边去！”

真是哪痛就往哪里戳,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也不怕祂破罐破摔！就算祂再外强中干, 只要不惧殒落, 狠得下心，也能狠狠地坑小破球一把。

神秘天道此时就算是阶下囚，也只是在席延那低了头，对眼前这小破球……呵。

神秘天道直接把脸一扭，换了个方向，抬着下巴朝席延阴侧侧地说：“你不会和祂一样蠢吧？”

席延：……

有时候他真想腾出场地，让祂们吵个够！

席延不想和祂们扯蠢不蠢的问题, 直言道：“要我带走他, 你得先告诉我他隐藏着什么。”

神秘天道嗤笑：“隐藏？我以为你们已经猜到了，毕竟洞天兽不就在你这。”

席延顿了下：“所以, 琼确实连接着堕落世界？”

神秘天道闻言，小玉人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堕落世界……确实是很好的形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确实是堕落世界。”

席延眉心几不可见地蹙了下。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那么，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不是。

席延思索着神秘天道所说的话。神秘天道却没了详细讲解的兴致，只道：“那是我曾经的一具分/身，你可以把他当成一个容器，至于你带不带着他上月亮……呵，你想送死，我也拦不住你。”

“看来，带他去月亮上，不止是用来给我收尸。”席延心中还有许多疑问，可见神秘天道不愿再谈，便没有追问，毕竟不能让红月一直顶在天上！

席延深深地看着神秘天道，意有所指：“记住，你现在也是地球的天道。”

神秘天道冷着脸：“自然。”

闻言，席延勾了下嘴角，转身潇洒离去，眨眼间就没了他身影。

小蓝球收回视线，撇过头，超凶地瞪向神秘天道：“席延心善，他说的话你可别当真，迟早地球只会有我一个天道。”

神秘天道翻了个白眼：“真蠢。”

说完，回到投影网兜中央一屁股坐下，闭了上眼睛。

祂在地球上的布局有二。

一是道种。

可惜，祂只是撑起的强大，道种没办法快速散播、催发，而且，自席延“道种清除”后，祂下令秘境闭关，道种还未补充。

二便是圣座教皇-琼。

那曾是祂的一道分/身，可惜也要废了……

自道种被清除后，可以说，教皇-琼是祂唯一的底牌，也是留在地球上最后的底牌，现在，底牌全被掀了。

小蓝球刚刚问祂怎么舍得？

废话！祂当然舍不得！

可席延他非要上月亮上送死啊！

若是祂没有回归地球，席延去送死也就送了，偏偏祂回归了，与地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祂很清楚地球的现状，也很清楚自己的实力，所以，席延这个强大的外援一定不能有事！

想到这些，神秘天道就有些后悔。

是不应该贪的！

如果在水族界并入地球时，及时抽身，不回归地球，而是另选秘境重新再来，就不会到现在这局面。

到底是太过自信了。

祂自信回归地球后，能隐藏在暗中，等席延和小破球解决异大陆，再突然出手，一举夺下一切。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祂要当那只黄雀！

可惜，在埋伏阶段，就被抓了，所有计划通通胎死腹中。

神秘天道悔的不存在的肠子都青了，小玉人的脸都透着股丧气。

偏偏这个时候，小蓝球还凑了过去，干咳了一声，隔着席延布下的力量具现的絮雾，探头探脑的问：“喂，你是地球第二任天道吧？”

这话一出，神秘天道一股郁气蹭得一下蹿了出来，猛得睁开眼，凉飕飕地吼道：“你说谁是第二任！我与地球同时诞生，我是第一任！你才是窃取我位置的第二任！！”

这话小蓝球就不乐意了：“我才是和地球同时诞生的天道！”

神秘天道冷笑：“那你是第一任吗？”

“？？？”

小蓝球一愣，突然呆住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不对呀，按席延告诉祂的那些过往，一一排序，祂应该是第三任天道。

可祂印象中，地球诞生时，祂便在了……那祂怎么会是第三任？祂应当是第一任啊！

可祂如果是第一任，那前两任天道从哪蹦出来了？

小蓝球意识都糊了。

见状，神秘天道嗤笑一声，心道不堪一击。

祂是虚，可祂才是第一任天道！

是最初的源头！

然而，祂还没得意两分钟，就听到外面的小蓝球疑惑地嘀咕道：“不对呀，如果席延没有错，那就是我记忆错了？”

“按顺序来说，天道圆方是第一任，眼前这讨厌鬼上每二任，我是第三任，可我明明和地球一起诞生的啊……”

“你刚说什么？！！”神秘天道的小玉人猛得跳起来，揉了揉耳朵，难以置信地问，“你说谁是第一任？天道圆方？”

小蓝球：“……如果没错的话。”

“怎么会没错！肯定错了！”

神秘天道朝上一指：“圆方，异大陆天道，祂入侵地球，怎么可能是第一任天道！”

小蓝球：“你也在入侵地球呀。”

神秘天道一哽，脸涨得通红：“我那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谁让你抢我位置。”

闻言，小蓝球十分惆怅：“也许天道圆方也是这样想的呢。”

神秘天道：……

这话，神秘天道接上来，但又好像有一腔的话要说。

这下祂不闭眼装死了，挪到“牢笼”边缘，靠近小蓝球道：“那什么第一任第二任你怎么知道的，和我说说。”

小蓝球也没拒绝。

对这事祂也迷茫着呢，如果有更多的信息，或许能解惑，所以祂很乐意分析，直接将席延告诉祂的那些事一通Blabla。

什么大腿骨的记忆，堕落世界亡魂的记忆，各种乱七八糟的推断。

听完一大箩筐的话，神秘天道：……

祂眼神比小蓝球还迷茫了！

祂与小蓝球目光相对。

小蓝球神情鼓励，一脸期待，显然是希望祂能给出些有用的信息。

神秘天道……神秘天道张了张口，复又闭上，如此反复了几次，才艰难地说：“我……不知道。”

小蓝球：？？？

“你不知道？”小蓝球难以置信。

神秘天道凝重地点点头：“什么世界破灭、天道圆方弃逃、万物意志……我都不知道，也从未听说过。”

说完，神秘天道那小玉人的脸上露出颓废的神情：“黄沙大陆在我眼皮底下，我不知道他还握着一份记忆，我掌控中的秘境根本没有阿什那，还有那命尊……”

“我知道他，那是个难得干净的人，所以在20年前那场天罚中，我放过了他，可他显然知道很多连我这天道都不知道的事情。”

神秘天道有些怀疑人生，祂甚至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天道当得很不合格。

就连小蓝球也来了灵魂一问：“那你知道个啥？”

神秘天道：“……”

“我知道啥，我知道你抢我位置！垃圾小破球一边去！”神秘天道气急败坏，背过身，又不愿意塔理小蓝球了，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开始发疯。

但祂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此时，祂和曾经的席延一样，感觉到有重重迷雾蒙在眼前，同时，也深刻的明白，自己知道的太少。

席延是失去了记忆。

小蓝球是一直在沉睡，20年前才苏醒。

而神秘天道祂被困在了月亮和太阳上……

祂没有说假话。

在祂记录中，祂确实与地球一起诞生，也在那时发现月亮和太阳诡异之处，所在，祂自诞生后，就一直在月亮太阳上压制它们，直到20年前……

神秘天道本来还想趁席延去红月上时，想办法避开外面困着祂的絮雾，赶紧跑路，可现在，祂迟疑了。

神秘天道皱着眉，等等，再等等。

相比之下，小蓝球心大的很，完全不会像神秘天道那般想的深，祂守在“牢笼”外面，时不时瞅上几眼神秘天道。

曾经，神秘天道在祂眼中是掌控几百个秘境的大天道，超强，不能硬杠，现在嘛……也不强呀！

甚至和祂一样无知无觉呢！

正因如此，小蓝球面对祂时，倒难得地心平气和了几分，还好奇地问：“喂，你有名字吗？异大陆的天道叫圆方，我叫地球，你呢？”

“自称地球真给你脸了。”神秘天道背对着祂，咬牙切齿。

小蓝球撇撇嘴：“天道本就随世界而名。”

所以，地球曾经在“第一任”时是叫圆方吗？小蓝球不知道，随即又想到自己那秘密基地，曾与地球一体，在天道圆方的执掌下，现在却躺在混沌中自生自灭。

小蓝球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的兴趣了。

神秘天道也没有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小蓝球以为神秘天道不会回答时，突然听到一声极轻的声音。

口吻飘忽，带着几分追忆与陌生。

“吾名九州。”

九州？

小蓝球一愣，有些意外，随后又觉得意料之中：“九州是华夏古称。”

可不代表地球啊！

神秘天道听出祂言外之意，回过头，轻哼一声：“你懂什么，那时它气运最盛，我不用这名，怎么借势压它们。”

它们，太阳和月亮！

小蓝球心头一凛，那俩颗星球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还需要天道用上“借势”这法子。

也不知道席延会不会……

小蓝球忧心忡忡，再也没有和神秘天道唠嗑的心情了。

与此同时。

时间已经到了清晨5点。

10月还是大夏天，天亮的很早。

那轮红月没有下去，另一轮太阳已经出现在天边。

而那轮清晨的太阳也是鲜红鲜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