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延一听就来了兴趣：“有毒？什么毒？”
太白嘴角一抽：“精神毒素吧。”
席延：？
太白仔仔细细讲解道：“意识到自己变成鬼后, 我们会本能的追逐某些能量，比如阴气、煞气、怨气……”
闻言，席延眉心动了动。
阴气也是小说、民俗中经常出现的能量, 但实际上, 它是灵气！
灵气是天地能源，它本身没有属性，与任何生灵的适配度都很高, 但在一些特殊的地域内，它会转变成单一的属性，就比如阴气、煞气、怨气等等。
不过，要讲解实在太麻烦了，称呼也不算错, 没有纠正的必要。席延便没有开口，继续听。
“当我们接触到那些能量, 就知道该怎么吸收，该怎么升级变强。”
太白叹了口气：“那是种很奇妙的体验, 是鬼魂生存的本能, 可是当我们顺应本能去吸收那些能量时，我们的精神开始萦乱。”
太白点了点自己的脑子：“这里，会出现古怪的声音，癫狂、没有逻辑、甚至是单纯的音节，都是我们听不懂的语言。”
“除此之外，随着修炼越来越久，我们会对自己的记忆产生陌生感, 作为人的‘人性’在逐渐褪去、减淡, 而我们身上也开始出现血色，并且……”
说到这, 太白神色忌惮，他吸了口气，声音不自觉低了个度：“在血色出现后，我们似乎就不受控制地被那些黑影同化了。”
席延眸光微敛，当即听出，太白口中的精神毒素，其实就是他在那栋建筑屋顶上听到的声音。
连他都无法阻挡，那太白这10亿鬼魂又怎么抵挡的了呢？
席延蹙了下眉：“我看你们现在很正常、干净，并没有被同化。”
“嗯。”太白低应了声，表情复杂，“那是因为黑影那波人及时阻止了，他们驱散了那些血色，同时告诫我们不要顺应本能修炼。”
席延：“有告诉你们原因吗？”
太白点点头：“用他们的话讲，月球上所有的力量都来源于他们本身。”
席延心头一跳：“那栋建筑里的力量也是？”
提到这，太白他们就不知道了，他直言道：“应该不是，建筑里的那股力量对我们的吸引力不同，它之于我们，就如同竹子之于大熊猫。”
非常难以抵挡的吸引力！
如果不是死的人太多，再加上那些黑影强势压制，逼他们困守在岩石空间内，绝对还会有人…鬼前扑后继探索那栋建筑，妄图进去，获得无上力量！
这其间，还有一些细节太白并没有细讲。
比如，他们开始凭本能修炼时，血色的出现，黑影的帮助与告诫，对很大一部分鬼来说都无法接受。
他们更愿意相信，是黑影们要独霸月球，恶意不让他们修炼！
就连华夏……太白他们也有同样的猜测，为此他们多次与黑影们沟通，想要“无毒”的能量修炼，他们愿意付出些代价，然后，多次沟通无果。
而10亿鬼魂内部也分很多派系，华夏是谈合作，其它的派系可不一定，那段时间10亿鬼魂与黑影们冲突不断。
华夏鬼魂一直没有下场，因为他们发现，无论多大的冲突，黑影们都没弄死几只鬼。
那些黑影似乎很乐意留他们一条狗命。
也是在多次冲突中，让10亿鬼魂发现了那栋古怪建筑中的力量！
那股力量本身就足够强大，对他们还有超强的吸引力，再加上受黑影压制，本就渴望力量的他们，更是拼了命追逐建筑中的那股无名的力量。
是的，追逐！
他们像飞蛾，短短三五天，死去了四五千万人！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当时真的疯了。
这些细节，代表月球上新（10亿鬼魂）旧（黑影们）两方势力的碰撞，席延都不清楚。
他只是通过太白的描述，惊讶于黑影们对他们这批鬼魂的爱护……？
“黑影对你们还怪好的。”席延总结道。
太白三鬼嘴角抽了抽：“确实。”
说好吧，也好，闹了那么多事，都没想弄死他们，刚认识时，还会为他们解释困惑。
说不好吧，也没不好到哪去，就是让他们老老实实坐牢。
席延又追问了黑影相关的事情。
太白一一讲解。但是很可惜，他们虽然与黑影们有所接触，但都不是深入接触，再加上长年坐牢，他们所了解的并不多。
大黑倒是孤魂野鬼能随意飘，可实际上，他能看到的都浮于表面。
甚至，他能听到有关那栋建筑里力量相关的信息，也只是因为，神秘天道偷用那股力量，被他们发现后乱了起来，不然他根本没机会探听到。
不过这场交谈并不亏，相反还解了席延不少困惑。
没有什么要问的，他便不再停留，起身道：“我离开后，除了不用探索那栋建筑，你们一切照常，我会想办法解决你们修炼问题。”
毕竟是10亿鬼魂的战斗力呢！
光放在这吃灰，实在是浪费！
太白三人和大黑赶紧跟着起身，他们张了张口，有些迟疑：“真得不需要我们继续吗？去往建筑那的每一个‘落脚点’我们都查探清楚了，离靠近它只有一步之遥。”
“你们的一步之遥就是靠无数性命去探一个答案。”席延不赞同地摇摇头，“异大陆入侵地球还没有解决，你们很重要，在出战前，你们不要轻易冒险。”
大黑还没什么，太白和师长张建同、团长高峻却眼睛大亮，明明没有心跳了，此时却感觉心脏在扑通扑通跳动。
他们还有用！
太白三人几乎同时开口：“先生，我们等你通知，吹响号角。”
席延勾起嘴角：“那会是段漫长时光，你们要耐心等待。”
太白三人：“是！我们最不缺耐心！”
席延笑了笑，走之前看向一旁的大黑：“教皇不在了，你回去的路没了，要我把你带回去吗？”
闻言，大黑一愣，他下意识想点头，可是，就在他刚要点下去时，却迟疑了：“先生，回去后，我还能修炼吗？”
席延：“嗯？你修炼不中毒？”
大黑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他的眼睛很独特，漆黑的像没有瞳孔、眼白，单这一点就与那些黑影有几分相似了。
“我应该没中毒，我吸收能量修炼时，脑子里并没有你们说的声音，我唯一听到过莫名的声音，是在今天接近那栋建筑时，听到它在喊我名字。”
甚至，他和那些浑浑噩噩的孤魂野鬼也不同。
那些孤魂野鬼会迷失自我，而他不会，他一直以来都很清醒。
大黑将那些种种一一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一边琢磨，一边寻找合适的词表达：“先生，我来月球是主动过来，我总感觉我身上像绑着线牵着，让我一直稳稳当当能修炼。”
席延眯起眼。
他想起地球上大黑的身体。
那具身体可不一般！是道种的躯壳！那颗道种还是激活了的！
这才是大黑在月球中最大的不同！
“你有‘锚’牵制，那些精神毒素……”席延顿了顿，他怀疑那些声音或许是被大黑躯体里的道种给听去了。
这个猜测太大胆，但又有亿点逻辑，毕竟，大黑和道种用同一个身体呢！
席延立马记下这一笔，回答大黑最初的问题：“我不能保证你回去还能不能修炼，你先留下，等我回去见一见你的身体，看看情况，届时你再考虑回不回去。”
大黑：……
无论能不能修炼，他总要回去的！
他弟弟妹妹都在地球上守着他的身体呢！
区别只在于，是修炼有成，衣锦还乡，还是什么都没有进修到，两手空空回去。
大黑当然想当前者，所以他问回去后还能不能修炼，但人，更多时候是后者……
这么一想，大黑整个人都平静了，他郑重地说：“麻烦您了先生，如果跟着您回去后不能修炼，我想在这里再修炼一段时间再回去。”
听他这么一说，太白三人都皱起了眉。
其实他们并不赞同大黑在外面飘荡太久，更不赞同他和曾经的他们一样，顺应本能肆无忌惮修炼。
虽然大黑现在精神状态还好，但他的眼睛……
实在让他们放心不下。
席延却没有拒绝，他尊重大黑，只问：“你在这滞留的越久，联系越深，你不怕回不去吗？”
大黑抬起头，两个黑漆漆可怕瞳孔，此时却像黑珍珠，反射出点点星光。
“我不怕。”大黑嘴角自信地向上扬了扬，“他们把教皇的尸体留了下来，肯定有大用，而教皇的尸体特殊在于，它有地球、月球的连接通道！”
所以，大黑大胆假设一下，他们为的就是那个通道！
那他就还有机会，通过教皇身体内的通道原路返回！
或许是救命之恩，大黑犹豫了下，还是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席延。
席延淡然一笑：“多谢提醒。”
说罢，安抚了下大黑，扬了扬手，直接消失在岩石空间内。
等确认他确实走了，大白直接一巴掌呼在大黑后背上，没好气地说：“你那猜测，先生肯定早就知道了，还用你说。”
不止先生，他们都能猜到一二。
大黑：“……先生猜没猜到，和我讲不讲有什么关系？”
先生都感谢我了！
太白三人被他的回答梗了下，随后立马扯出一件事，认真地说：“先生这次来的事，不许传出去，等过一段时间，我们上黑影们的‘根据地’走一遭，看看教皇尸体的情况。”
不让探索那栋建筑，探索一下教皇尸体也没问题吧！
就在他们谈论此事时，席延已经顺着黑影簇拥着教皇尸体前往的方向飘去。
他飞的快，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黑影的“根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