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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接个吻,开一枪”

桃色镜头 绊倒铁盒 2222 2023-12-27 13:56:27

等上了岸,浑身上下淋漓的水,每迈一步都粘一脚的沙,喻呈站在大片遮阳伞的阴翳下大口大口喝冰椰子,极力平复着呼吸。

“啧,喻老师这么高兴,少见啊!”冯千煜枕着手臂躺在伞下的沙滩椅上开他的玩笑。

潭淅勉的目光跟着移过去,发觉这种生动的表情,在喻呈的面孔上确实少见。

喻呈摸了把脸:“有吗?”

“有啊,脸上都笑开花了。”

之前没意识到,现在是觉得嘴角有点僵,笑得太久了,其实还想笑,但冯千煜一提,他就不自觉把脸板正了。

潭淅勉觉得他这样又不好看了,他用毛巾擦了一把脸,问他:“沙滩越野车,还开吗?”

喻呈立刻把椰子放下:“哪里?”

“要远一点,要往那上面走。”

然后喻呈就跟着他走,这种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游戏会有瘾,玩过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很难停下。何况是跟潭淅勉。

这个项目比冲浪简单,和开车差不多,喻呈这次自告奋勇坐进驾驶位。

可启动以后,发现比开车要难一点,沙地很软,遇到一点点起伏就非常颠簸,想把住方向盘并不容易,好在场地人不多,方向歪就歪一点,也没目的地,不怕跑偏,开到后来,也会加速往前冲,两个人在车里起伏,被巅得发出叫声。

身后有个穿粉色泳衣的女生好像叫得更厉害,可一边尖叫一边要她男朋友开得再快点,要超过前面喻呈的这辆。

没过两分钟,当真给人追上了,齐头并进了一会,直接反超。

喻呈胜负欲上来了:“你抓紧了。”

潭淅勉看他较真的样子觉得很好玩:“我抓紧了。”

然后这人真的猛踩油门,沙地上简直要飞起来,潭淅勉没想到是这种强度,整个人因为惯性往椅背上一撞,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转头看喻呈,这人疯起来是真疯啊,也是真有意思。

“要超过他们了!”潭淅勉说,“50米。”

“快了,快了,20米。”

“10米。”

“哎呀又变成20米了。”

喻呈烦死他了,笑得很大声:“你能不能别念了,一张嘴一口沙。”

“我在给你加油。”

“没加上啊,还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那你要怎么加?”

“啦啦队,会吗?”喻呈说,“跳个舞,唱个歌。”

“怎么跳啊,我要站起来吗。”潭淅勉笑,“还有别的选项吗?”

喻呈瞥了他一眼,这人肘搭在窗沿上,侧身看着他,在近乎燃烧的速度里,这个人没那么懒散了,眼睛变得更亮,五官被曝晒的日光晒出棱角分明的影。

等再回过头,车距很近,已经快追上了。

喻呈难耐地吞咽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脸上潮湿的是汗还是海水,只知道热带的风将他的脸颊蒸得发烫,他也跟着好像热昏了头、热发了疯。

这时候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吧。只要速度足够快,脱离引力,逃离地球都可以。

再要命的话,再难堪的事,反正风一吹就散了。

他突然开口,在这一刻几乎是失智的,他只听得到呼啸的风和自己的声音。

“别的也可以。飞吻有没有啊?Blow a kiss,fire a gun,给一个飞吻,我加一点油。”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但喻呈能感觉得到潭淅勉在看着他,他又强撑着催促。

“快追上了!你行不行啊?就差这点油了。”

潭淅勉终于大笑起来:“喻呈,我发现你学坏了。”紧接着车往左侧一沉,他倾身过来用力亲了喻呈的脸颊。

扑通。

这不是飞吻。这嘴唇像山楂落到他脸上来。

其实喻呈没奢望过有接触,可他在热烈的风里听到潭淅勉笑着大声说:“这句歌词,在我这的翻译可不是什么飞吻。”

“是接个吻,开一枪。”

Blow a kiss,fire a gun.

吻是交颈接吻的吻,枪是擦枪走火的枪。

喻呈又觉得潭淅勉的眼神变得很怪,有点像那天在秦淮河畔,他说“可以有别的选择”时的笑。

“快超过他们了,加油啊!”

口腔开始不由自主分泌津液,心脏如擂鼓,肾上腺素驱使着喻呈脚下猛踩油门。

超过去了!

把女孩的尖叫远远甩在身后。把追上他的野心远远甩在身后。

方向感完全丢失了,搞不清楚东西南北,哪里没有人,哪里可以撒野,就朝哪里开。和七年未见的人,去见没见过的礁石,没见过的海。

喻呈大笑着,碎长的发被海风拍在脸上,看不清前路,或许是车轮压到了什么,车猛地颠簸了一下,喻呈没有把住方向盘,他用力踩下刹车。

车身没能保持平衡,倾斜着向一边栽去,潭淅勉打开车门砸到温热的沙子上,喻呈砸到潭淅勉的身体上。他们胸腔贴着胸腔,面孔对着面孔,潭淅勉把喻呈脸上半湿的头发向后拨开,露出他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眉眼,看到他在笑,又从他的瞳仁里读到同样在哈哈大笑的自己。

两个人浑身上下乱七八糟,觉得很疯,也觉得很蠢。

笑着笑着,又不笑了,发觉他们摔在了一大片礁石的后面,远离人群,好安静。潭淅勉浑身上下都沾满潮湿的沙,反观喻呈因为一直穿着衣服,拍一拍就还算干净。

潭淅勉蓦地想起高中时每次年级礼仪检查,喻呈都是标兵,常苒也总是欣羡地跟宋西婧讲,你家小呈每天回来校服都干干净净的,我家潭淅勉就不是,球印子、草杆子,有一次从他口袋里掏出一只蝉,两套根本不够他糟蹋。

他那时候瞧不上当好学生,就是这个“好”字他就不喜欢。他一早就发现,“好”的标准是统一的,是挂在墙上的好学生守则,而“不好”却有千百种,所以人“好”就没意思,“不好”才会生动。

可现在再看眼前这个人,原来也会大笑、大叫,也自有贪嗔痴、求不得、别离苦,好像又开始变得有趣起来。其实好与坏,都在这天地之间,无非是多一件衣服的差别——多一点钱,多一点体面,多一点知与未知。本质不过是一样的肉体凡胎,都耐不住寂寞,禁不住欢愉,制不住欲望。

潭淅勉看着他,突然想知道今天还能多有趣。

“你衣服上全是沙子,拍不干净的,脱掉吧。”

这话其实没什么逻辑,脱掉衣服,身上很快就会脏,但喻呈没细想,像被蛊惑,他骑在潭淅勉的腰上,直起上身抬起手臂就去脱泳衣。

过程并不顺利,潮湿的衣服粘腻地裹在他的颈项和脑袋上,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自己在把怎样的盛宴呈现在对方面前——

衣服是黑的,刚掀起来,眼前骤然一白,颜色的反差带来的冲击力惊人。腰腹很结实,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腹肌间划着紧凑又清浅的几道沟壑,有水珠摇摇欲坠,腰身也长,白而直,看起来很好掐。

和想象里又不一样。喻呈干净,看上去令人舒服,话很少,以至于令人对他躯体的想象也变得贫乏,但原来不该如此贫乏。

喻呈突然颤抖了一下,动作僵停,黑暗中,他感觉到潭淅勉的手扶上自己的腰,一并带来滚烫的温度和粗糙的沙砾。

一开始只是放在那里,很快,变成了一种缓慢的摩挲。

喻呈闭了闭眼,一把将衣服完全脱去了。重新看到世界的瞬间,他似乎从潭淅勉的眼神里发现一种陌生却又异常热烈的东西。他觉得自己也变了,他在潭淅勉的面前,裸露着身体,却不觉得害臊,他甚至觉得快乐。

“潭淅勉。”他近乎是呻吟着喊他的名字,低头用视线捕捉他的手。亲眼目睹他眼神沉沉,将触手可及的褐色细沙一点一点抹到他的身体上,把他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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