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尔最终在回学校前也没能收到心心念念的、来自教授的圣诞礼物,男孩怀揣着隐秘的失落告别了家人和最近刚学会吐泡泡的小弟弟伊文,踏上了回校的壁炉。
意外的是,来魔法部接他的是麦格教授。那个黑发黑眸的高大男巫都没有出现。
男孩明显有点兴致不高,麦格教授将男孩的无精打采自动理解为了“假期结束且离开家小巫师综合症”——教学经验丰富的麦格教授对此屡见不鲜。
不善言辞的女巫抿了抿唇角,将手掌盖在了男孩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紧绷绷地开口:
“你魁地奇打得不错,期待你获得好成绩。”
男孩抬起漂亮的脸蛋,惊讶的看了一眼这个严肃的变形学教授兼格兰芬多院长。
“当然,格兰芬多也是很强的。” 将头发高高挽起的女巫又补充了一句,微微笑了。
“我会好好比赛的。麦格教授,请问……您是否知道斯内普教授为什么没来吗?……抱歉,您知道平时都是他来接我的……”
“哦。西弗勒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听阿不思说假期去了阿尔巴尼亚雨林找魔药材料,生病了,雨林热毒……正在休息呢。”麦格教授蹙着眉毛,不无担忧地开口。
“教授病了?!什么时候的事?”西瑞尔大惊,平时斯内普看起来虽然苍白但是很少生病,即使是小感冒或者头疼都是不动声色地隐忍着。能让教授不出门的抱病休息,一定不是小毛病。
瞬间什么“不来接”、“没送礼物”都变成了浮云。
西瑞尔此刻只想赶快回去去亲眼看看教授怎么样了。
麦格看到男孩不作伪、发自内心的担忧,绷紧的眉眼柔和下来:
“我们直接回学校?”
“麻烦您了,教授。”
“抓紧,幻影移形!”
从幻影移形到壁炉几经辗转俩人终于到达霍格沃兹,西瑞尔礼貌和麦格教授鞠躬道谢,麦格点点头表示自己要去接另一个遇到特殊情况的小巫师,俩人就此分道扬镳。西瑞尔拿着行李一路跑回地窖。
路上正好遇到了同回寝室的约翰,顾不得寒暄将自己的行李一股脑地塞给室友拜托帮忙带回去,男孩颠颠地抱着平安拐弯去了教授的办公室。
美杜莎端坐在画像里端庄地注视着对面气喘吁吁男孩。
“请问教授在里面吗?”
“斯内普教授说任何人来找他都说他不在。”美杜莎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哦,好的。我能进去吗?”
“口令亲爱的。”美杜莎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蛇发。
“月光草?”
“那是上个月的。”
“哦……不能让我进去吗?听说斯内普教授病的很重。”西瑞尔换上可怜兮兮的脸。
“emmm……斯内普教授上次叫你们什么来着?”美杜莎不置可否,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哪次?比赛那次?曼德拉草?”西瑞尔耐着性子跟着扯皮。
“嗯哼,不是哦。”
“没脑子的腮囊草?”西瑞尔眼睛闪了闪,发现了什么微微笑了一下。
“好像也不是……再想想。”
“小巨怪?”
“口令正确。” 门突然洞开。
西瑞尔向门上的美杜莎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成功逗笑了那位淘气的女士。
办公室有些湿冷,西瑞尔拿着魔杖点燃了壁炉,让昏暗的办公室染上了一丝暖光,办公桌上杂乱的堆着羊皮纸,小茶几上放着一托盘的早餐,早已凉透,两边房门紧闭。
西瑞尔盯着紧闭的房门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该不该进去?这么进去合适吗?
男孩目光闪躲着环视着周围,内心一片混乱。
瞥到墙角,那里堆着一些圣诞礼物,都没有被拆过的样子,西瑞尔依言就看到了自己送的那份。想想从圣诞节到今天都几天了,三天?还是四天?
斯内普教授不会这么多天都在房间昏睡吧……
西瑞尔为自己的想法吓得一机灵。
还是进去看看吧,至少心安……等教授恢复过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男孩壮士扼腕般推开了左边紧闭的房门。
没有上锁。谢天谢地!
拧开房门西瑞尔慢慢地把头探了进去。
卧室比办公室还要昏暗,窗帘拉的紧紧的,深灰色的大床上鼓起一坨,正随着教授粗粝的呼吸上下起伏。
透过房门的光正好打在了侧卧在床男巫的身上。凌乱的黑发半散在脸上,依旧挡不住他紧皱的眉头和脸上不正常的坨红。
平时那么警惕的人,现在自己都要站在他的身边了,依旧没有反应,情况真的不容乐观。男孩心疼的想。
床头柜上放着小半瓶魔药,和一杯清水。棕色的药剂浑浊着粘附在瓶壁,西瑞尔拿起来扇闻了一下,是一种快速退烧药。
西瑞尔将药瓶放下,轻轻捋开教授的头发,将手掌贴在了男巫额头上,感觉温度偏高。担心是自己从外面回来手掌冰凉,男孩又弯下腰,一把掀起自己的毛线帽子,将饱满的额头和教授的相贴。
离得太近了,抬眼就可以看到教授的黑色睫毛……男巫呼出的热气喷在男孩脸上,男孩耳根悄无声息地蹿红。
温度就是偏高……男孩连忙站直,瞬间远离了昏迷不醒的教授。
即使这样男巫都没有醒,依旧眉头紧皱。
如果强效退烧药吃了都没用……西瑞尔定了定神,决定去找庞弗雷夫人。
男孩使用了一个升温咒将室内温度抬高了一点,将平安放在了斯内普的枕边,跑回办公室壁炉前呼唤庞弗雷夫人。
半天都没有回应,男孩无法只能跑上去自己再找一圈。
医疗翼空无一人,门上挂着一个“外出取药”的木牌。这就太不凑巧了……麦格教授路上还提到邓布利多校长也不在学校。
西瑞尔只得留下一张纸条,顶着满头大汗有些绝望,又急忙往回冲。
回到地窖斯内普教授果然没有醒来,甚至在床上的姿势都没有改变过。
西瑞尔盯着教授干裂的嘴唇发呆,脑海里突然想起教授书架上放着一本《疾病中的魔药》。
病急乱投医的男孩决定先去看看自己如何护理,期盼着医师或者校长或者随便什么靠谱的谁一会能过来帮帮忙。
翻开书,顺着检索目录,幸运地找到了雨林热,书上说这是一种急性肺病,早期反应是发热和咳嗽,中期表现昏迷不醒和脱水。
似乎为了印证书籍的正确性,卧室传来几声低哑的咳嗽声,男孩不敢拖延,教授这种情况正是向中期的过渡,不能耽误。
病情描述的下方写着适用魔药——巴林药剂。
一个想法直接闯入了男孩的脑海,被动地等待从来不是他的性格,与其在这里无谓地着急,不如自己试一试。
说做就做,男孩拿起书走进右手边教授的实验室,着手准备材料。
说不上巧合的巧合,实验台上放着一系列巴林药剂的材料。
斯内普教授大概在一开始生病的时候是想自己做的,奈何病情来势汹汹,他根本没有机会做完这剂药剂就已经病倒了。
男孩正好接手,深深吸了口气戴上手套地开始按照魔药书的指示制作。
这种感觉很神奇,西瑞尔站在实验台前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两个人,或者更确切地说自己的灵与肉被劈成了两半,身体冷静地执行着每一个步骤,该切块切块,该研磨研磨……而内在的灵魂却动荡不安,所有的情绪的被灵魂吸走了,担忧的、心疼的、害怕的、以及隐秘的自己独自完成一剂魔药,帮助教授恢复健康的兴奋与期待。
巴林药剂其实不困难,但是很考验耐心,每加入一剂药材都要顺逆时针搅拌固定的圈数,不需要你多么高深的技艺,但需要一颗百折不挠的耐心。
西瑞尔挂念着在卧室发烧昏迷的教授,又不敢掉以轻心功亏一篑的毁了魔药,生生在铜制坩埚前熬了4个小时,不敢离开,从上午10点到下午两点,滴水未进。
身体似乎已经突破了所谓的极限,西瑞尔反而觉得没有多累,直到看到锅里的魔药蜕变成了书里描述的浅绿色,才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