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在触碰到门把手的一刹那, 像是被电到了一般,“腾”地缩回了手,门向外扩散了一圈蓝色的魔力圈, 逼得人连连后退。女巫蜷缩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用自己的魔杖挑了挑自己脸颊边的头发。
“老家伙的门上下了禁制————?”贝拉自言自语地说。
西瑞尔顾不上门外的动静, 他正在门里焦急地唤醒自己手里的小蛇怪。
“小巴、小巴, 小巴你怎么了?你醒醒!”他心疼地用手指指肚捋着蛇怪的头顶和脊背, 蛇怪软软一条, 看起来失去了知觉。
西瑞尔扔掉了手里装着冈特戒指的盒子,戒指上的石头已经被腐蚀了一个洞,隐隐还在冒着黑烟, 像是在消散里面沉积的黑魔法能量。
小巴尾巴尖的一点皮在慢慢的剥落, 但是并没有和身上的一长条连在一起, 就像是断了一般,那截之前连着的上半身的蛇蜕已经掉在了地上,现在看起来这个蛇怪有个浅翠绿色的身子和一个泛白的尾巴尖。
门外的贝拉踩着高跟皮靴重新走到门前。她这次再没有动手, 而是直接举起了魔杖。
“西瑞尔 ·麦克莱恩!你要躲在校长室里吗?是不是扑到那个老家伙怀里害怕得哭鼻子?”女巫嗲着嗓子尖声问。
西瑞尔内心翻了个白眼, 手上动作不停:“……小巴,小巴……千万别晕啊!这里还有一个杯子需要你咬啊!你不会有事吧……戈德里克不是说蛇怪很顽强的吗……”
对于为什么会有个女巫一直锲而不舍地企图抓他, 其实西瑞尔也很茫然。因为在西瑞尔的印象里, 好像黑魔王想要(杀掉)的人排行榜里, 他最多也就只能排个第三, 如果算上邓布利多和他男朋友, 他可能还要往下掉两名……
他猜也许这是伏地魔给食死徒布置的任务————抓住那个会东方巫术的人(同时, 说不准伏地魔还会给别人派任务去抓哈利之类的……),或者也可能是私人恩怨,再或者两者都有……
比如,如果外面是那个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那么就可能是公事私事一起的问题了。
说到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外面说话这个腔调倒是有点像呀……
西瑞尔 ·白狐半仙 ·麦克莱恩不知道自己再次无意之间“言”中。
虽然贝拉特里克斯对她丈夫鲁道夫·莱斯特兰奇感情不深,但是这也不代表有人害她失去生活与事业上的伙伴这件事就值得轻易原谅。同时,她能深刻感觉到最近主人对自己的疏远,甚至更可怕的是主人开始宠信起克莱斯那个女-表-子!这是她完全无法接受的!她想尽力补救,挽回那个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黑魔王最亲信的人的那个位置。
还有什么是把这个主人一直想要得到或者除掉的人扔到主人面前,更好的挽回和表现的机会呢?
这件事贝拉琢磨了很久,也计划了很久。直到一次无意中和克莱斯起了冲突,扯到一小块传说曾属于麦克莱恩身上的碎布片,才彻底坚定了她的想法————就算活捉不到那个东方男巫,杀掉也是可以的。
哈利绝对被保护得很好,主人一直说要亲自去杀掉,也不一定想要她多此一举;斯内普那个肮脏的叛徒是块硬骨头,她没有把握能一次干掉他;邓布利多毕竟……
想来想去怎么都是看起来比较弱的麦克莱恩好下手一些。
所以她铤而走险,偷偷跟着那群人渣混混跑进了霍格沃兹。
这次的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你就在里面!出来!”贝拉对着门施了一个解锁咒,意料之中没有效果。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西瑞尔觉得小巴的尾巴尖还在继续缓慢地蜕皮。这也许是好现象?
“粉身————碎骨!”女巫暴躁地对着木门开始甩咒语。
“小巴……小巴?鲜美多汁的小羊羔哦!醒来有小羊羔……”西瑞尔觉得自己着急得要精神分裂了,有一半留在这里唤醒小巴,另一半拎着魔杖出去和门口聒噪的食死徒干架。
感谢霍格沃兹的建筑,感谢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对自己办公室保护措施的完善,感谢木门上防护魔纹的坚强,食死徒贝拉接连甩了十几个咒语都没有轰开面前结实的校长室大门。
“该死!该死的!粉身碎骨!粉身碎骨!烈火熊熊————!麦克莱恩,你个只会依靠其他人的懦夫,有种出来!躲着算什么!”女食死徒终于耐心告罄,在门口狂甩魔杖叫嚣。
“神经病啊!有本事进来啊!你在门口叫嚣什么——!?没本事光逞嘴上的威风!这就是你们食死徒的风格?”西瑞尔隔着门板被吵得头昏,反唇相讥。
门外短暂地静默了半分钟,西瑞尔通过这一小会儿的安静大概判断出门外似乎没有特别多的人,至少有也不超过三个,不然这种时候外面一定会嘀嘀咕咕地乱做一团。
很好……只要人数控制的在三个人以内,他就能大概有把握脱身,搞不好还能把三个人捆成一团绳之以法。
半分钟后,小巴没有醒来,但是门外的人不再和他说话,而是集中火力剧烈地用各种黑魔法攻击无辜的校长室大门。
小巴啊……你再不醒来,“大清就要亡”了……西瑞尔苦笑。
白狐小伙子已经做好了大门被打破随时和对方正面冲突的准备,无论如何不能把最后的那个金杯留给外面的疯女人。
就像是迎合他的想法,一直坚不可摧的大门发出了沉重而不详的“嘎吱”声。
西瑞尔死死盯着正在向下掉木屑的大门,感觉自己的眼眶都被裂大了一圈。
“嘎吱……嘎————吱————”阿不思校长室的大门裂了一个一指长的口子,隐隐能看到外面五颜六色的魔咒光。
西瑞尔将盛放赫奇帕奇金杯的盒子和小巴一起放在了壁炉前的地上,顺便不死心地将小巴的脑袋搭在了盒子的边沿,希望这个不省“蛇”事的家伙能梅林保佑的关键时刻醒过来吧杯子咬废。
白狐小伙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地小声嘟哝着:“小狐狸,要不是因为你,你爹地才不会躲在门后等人打进来,太怂了……我一定主动杀出去用天雷劈死他们……可是现在……稳妥点,我还是等确定对方有几个人再动手吧……你说呢?啊……你也想打出去啊……算了算了,先等等,就当是为了你另一个父亲的小心脏着想吧……好不好?乖————”
西瑞尔摸出乾坤袋里的符咒,举好魔杖,严阵以待地盯着扑簌簌向下掉木屑的门。
小巴依旧“抱”着木盒,在壁炉边昏成一条柔软的翠绿色“麻绳”。
“轰————!”最后一声响,就像是宣告一个对抗的结束和另一个对抗的开始。校长室的大门终于不堪女魔头的疯狂攻击彻底报废,激起了一室烟尘。
隔着一片夹杂着魔法烟尘和木屑的朦胧空气,两个身影“遥遥”对峙。
很好,除了这位女巫,暂时没有别人。而这位女巫果然如他所料,是伏地魔的得力助手————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 ·莱斯特兰奇。
“早知现在,何必不早点出来,可惜了这校长室的门。”贝拉轻喘着起,胸口上下起伏,憔悴的脸上即便如此剧烈运动过也不曾有一丁点血色————这点倒是和她的主人很雷同。
“看在大家都是斯莱特林的份上,本来想给你个机会,免得莱斯特兰奇家没有人了————好歹也是个大贵族。”
西瑞尔面容平和,说出来的话倒是毫不客气的毒舌、戳心戳肺。他真的被贝拉惹恼了,一想到因为这个女人的没完没了导致小巴没有完成蜕皮甚至昏迷不醒,魂器也没有处理完毕……就忍不住想动手先打20场。
事实上,西瑞尔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不等贝拉有所反应,他左手一个攻击魔咒,右手迅速掏出了一张符咒,双管齐下,中西合璧毫不客气地招呼了过去。他要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他仍然不想放弃毁坏金杯,希望小巴能早点醒来,解决掉手里的最后一个魂器。
“钻心剜骨————!”一道红色的魔咒从对面飞射过来,打偏在了西瑞尔身边的木架子上,上面的器皿稀里哗啦地撒了一地,地面留下一片灼人的焦痕。
“神风无影!!天雷————!!神风无影!”西瑞尔身子一偏举起手臂就回击。
这里不像上次的神秘事物司,他没有因为各种奇怪的感知而被拖后腿,即便揣着小狐狸,他也能较自如地应对对面的疯婆子。甚至西瑞尔自己能明显地感觉到,大概是因为最近保养得好,就连魔力都比以前要充沛。
贝拉差点被雷劈中,狼狈回躲,一时不察又恰好被西弗勒斯发明的这个攻击性魔咒击中手臂,闷哼一声。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西瑞尔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竟然觉得有些反胃。强压下反胃的感觉,白狐小伙子举起魔杖,连着发射魔咒:“昏昏倒地!除你武器————”
贝拉拼死原地打了个滚,弯曲的魔杖生生没有脱手,但是身上被大大小小扎了不少碎木屑,看起来分外狼狈。
“阿瓦达————索命!”魔咒直接被银器反弹冲上了天花板,阿不思珍藏的铜制吊灯直接被魔咒劈成了两半,一块砸在了西瑞尔躲闪不及的肩膀上。一瞬间的钝痛让他觉得好像是伤到了骨头。
屋子失去了照明整个暗了下来。
“狂风————雷电!”西瑞尔忍着右手臂的疼痛接连扔出符咒,一瞬间银蓝色的光暴涨,几乎要闪瞎屋内生物的眼睛。校长室的所有小个物品都向贝拉的方向砸去。
“啊————!”贝拉发出凄厉的惨叫。
正在这时,被固定在桌面的茶壶再次发出了报警:“滴滴滴————”
西瑞尔回过头,看着蓝绿交替闪烁的光,眉头紧蹙。
有求必应室里有东西在企图挣脱禁锢?
后颈传来一丝凉意,西瑞尔敏感地原地矮下身子。下一秒,宛若从地狱里走了一遭的贝拉犹如恶魔举着魔杖就扑了过来。
西瑞尔觉得刚才如若不是自己反应快,那根魔杖很可能都要戳进自己的喉咙里了。
这女人已经要这样使用自己的魔杖了吗?!
贝拉一击不中,再次施展魔咒,大概因为受伤,准头差了点。几次都没有攻击到位置,西瑞尔半蹲下身,不够灵活,干脆一把抓住了贝拉的长袍,一把把人拽到了地上。
“咚!”这一下摔得一定不轻,西瑞尔把人死死地按在了地上,两人僵持着动弹不得。
西瑞尔嘴唇轻启,一个绝杀的魔咒就在嘴边,自己的魔杖已经在万分之一秒的时间里抵在了贝拉的太阳穴上,女巫苍白的皮肤被魔杖尖的魔咒火花灼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痕。
他得赶快解决了这个女人去有求必应室,希望不是那条蛇想要跑,不然就更加麻烦了!
有生之年西瑞尔都没有想过要和一个女巫打一场麻瓜混合巫师的魔咒肉搏战。
“啊————————嘶嘶——————啊————!!!”
熟悉的魔压和黑魔法气息瞬间席卷了整间屋子,地上的两人同时回头。
现在两人已经离壁炉非常近了,小巴蜕掉了尾巴尖的一点皮,彻底歪倒在盒子外面,盒子被从侧面打翻,里面一个歪曲扭八戳着两个黑洞的杯子咕噜噜地滚了出来。
“咕噜——咕噜噜————”
滚到了两人面前,更加靠近贝拉的位置。刚才的黑魔法能量和惨叫就是从这里来的。
“不、不——————!!!”
“小巴————!!!”
对峙在地上的两人同时出声。
贝拉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找不到的金杯、那个主人的至高无上的赏赐、自己不敢告诉主人遗失的日日夜夜的噩梦,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自己脸前。
当然还有那些她想不明白的事,比如正是因为金杯的丢失而造成自己魂不守舍,表现欠佳,引起主人的怀疑,失了昔日的地位。
就是这个杯子————失而复得的赫奇帕奇金杯。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这个杯子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