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尔没有听到斯内普的深情表白, 不然一定会乐得现场把狐狸尾巴甩出来。

俩人从创始人那里收获了满满的消息, 满足地从密室里走了出来。

“所以麻烦向来‘工作繁忙’的麦克莱恩助教，周末时腾出时间, 带我回一趟普林斯庄园吧。”

斯内普走在西瑞尔身边, 俩人腿长，四条黑色西裤包裹住的腿都把步子迈得很大, 一路走得飞快。

“我的荣幸，斯内普教授。”白狐男孩咧咧嘴, 算是回应。

……

开学前的周末。

英国南部的布莱顿海滨。

两人在风和日丽的周六直接靠门钥匙出现在了普林斯庄园内。

斯内普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西瑞尔跟在后面。

“回来才突然想起, 多吉是不是还在豆豆那里？”

西瑞尔的语气有些懊恼。

男孩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最近他真的是太忙了，忽略了好多事——比如那只还是幼年形态的家养小精灵。

“多吉现在在中国，和你家的饼干呆在一起学习礼仪。快开学了, 豆豆有自己的工作，已经回学校了。”

斯内普一边推门一边说。

“啊，我觉得作为家养小精灵的主人真的是太不负责了，我竟然把多吉的事情忘得死死的！”

“这不怪你, 最近大家的工作的确很忙, 我也有责任。”斯内普嘶嘶地回复。

“孩子, 你们现在的对话真的很像一对年轻的父母, 探讨孩子教育什么的, 真的不考虑一下立刻就结婚吗？”

走廊的画像突然开口, 生生逼停了两个大步向前走的男巫。

“……”

正在深刻自责地西瑞尔吓得闭住了嘴。

“西瑞尔还小, 苏菲。”西弗勒斯表情如常地回答。

苏菲很不优雅地“啧”了一声，递了一个大家心知肚明的眼神，然后被一脸正经的斯内普直接无视。

被提到“还小”的白狐少年瞪着灰绿色的圆眼睛，无辜回视。

“真遗憾，我和奥古斯特还打赌说你俩今年能把事儿办了。”苏菲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其实已经不小了，你爷爷那阵儿都是15岁订婚，17岁毕业结婚。”另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巫画像粗着嗓子真诚建议——语气像个格兰芬多。

“现在结婚，三年抱俩，真的是可以的。一个分给麦克莱恩，一个留给普林斯，简直完美。”另一个白胡子老爷爷看热闹不嫌事大，表情纯真。

“早生早省心，全家都可以帮你们教育……”一个看着很瘦的爷爷推了推眼镜。

“……”

西瑞尔的脸已经憋成了一颗熟透了的大番茄。

“瞧，你们让他害羞了。小西瑞尔，今天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双胞胎女士之一温柔地开口询问。

“您好，安东尼娅奶奶。我们来找一个古老的魔药配方和制作步骤。”西瑞尔就坡下驴，乖巧地回答。

“叫我安东尼娅就好，小甜心。找魔药资料的话……20世纪到19世纪的去问莱奥；19世纪到18世纪的问伊诺思；18世纪到17世纪的……”

“请问公元990年到1000年的？”

斯内普直接打断了安东尼娅的时间索引。

“噢！那你们得自己去书房莱奥那面墙上自己找了，11世纪前的老祖宗们都不愿意出来，祝您们好运，亲爱的！”

安东尼娅用蕾丝扇子轻扇了两下，温情建议。

“好的，谢谢您！”

西瑞尔道谢，露出一个软乎乎的微笑，斯内普跟在他身边点了点头。

俩人快步走进了堪比图书馆一样的图书室，然后直奔主题，进入了莱奥画像所在的、更里面的那间实验室。

这次西瑞尔搞清楚了，他上次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书柜侧面凸起的木雕花纹，所以见到了莱奥爷爷。这次直接按下去，书柜划开，房间显现出来。

俩人走进实验室，莱奥已经正襟危坐地等在了那里，黑色的眼睛闪着暗光。

显然是家里某个祖先事先跑过来，和他提前打过了招呼。

“西弗勒斯、西瑞尔。”莱奥点点头，低沉地问好。

“日安，莱奥爷爷。”

“莱奥。”

“苏菲说你们要找公元990年的魔药记录，在我画像右侧上方的位置……就是那几本羊皮卷。”莱奥开门见山地直接指路。

能看出来老人想和俩个后辈多聊聊，奈何自己不善言辞，张了几次嘴又闭上了。而他的外孙比他更不善言辞——或许说斯内普教授在正常聊天交流方面不善言辞更贴切些。

俩人像两只锯嘴的黑色葫芦，一个垂眸翻从书架上搬下来的羊皮卷，一个坐在画像里耷拉着眼角表情阴郁、实则不动声色，暗中观察。

西瑞尔左右看了看，虽然很想上前去帮帮自家教授找东西，但是看到老人和西弗勒斯相似的黑眸里隐隐闪烁着的期冀，又有些于心不忍。

“莱奥爷爷。”

最后善解人意的白狐男孩还是“吧嗒吧嗒”走到了画像边，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软凳上。

“孩子。你们想找什么药？”莱奥将目光转了过来。

“我们之前在一本神奇的手札上看到一则故事，发现里面似乎提到了一种魔药。”

“哦？什么故事？”

“《伯爵的女儿》。”

“啊。”

莱奥轻叹了一声，然后整幅画就像是静止了——变成了一幅普通的油画。

大概过了半分钟，画像里的莱奥又“活”了过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平铺直叙：“这个故事是我们普林斯讲给幼崽的睡前故事之一。以前我给艾琳讲过……”

“艾琳讲给了西弗勒斯。”西瑞尔温和地接话。

莱奥似乎因为艾琳给西弗勒斯延续了家族的小传统而感到有些欣慰：“是啊。因为这个故事传说是真实发生过的，当年做药剂的，应该是普林斯的第3任家主。”

“那您知道这剂魔药吗？”

“当然，灵魂稳定魔药就是从这剂魔药里发展而来的。之后……大概是14到17世纪吧，巫师兴起了一种类似于解放生命和灵魂的运动……认为研究灵魂是对巫师生命的不尊重，这类灵魂魔药的研究也在那个时候被禁止了。所以之后也鲜有人接着往下研究。”

莱奥暗黑色的双眸暗淡下来，似乎为灵魂类魔药而感到惋惜。

“14世纪到17世纪？”西瑞尔眼睛闪了闪，专门确认了一遍。

“是的，孩子。”莱奥耐心地回答。

“麻瓜在14世纪至17世纪也有些动作，是文艺复兴。以人为中心，一些人文主义的思想就是从这时兴起发扬的。”

“这很正常，巫师穿梭于麻瓜中，麻瓜同样渗透在巫师世界里。不仅是思想上的崛起，战争、革命也都是相辅相成的。”

莱奥抬了抬胳膊，西瑞尔发现自己身边的小茶几上多了两杯沁着细密水珠的冰镇鲜榨果汁，看起来诱人极了。

“喝吧。用苏菲后院水果做的。很美味。”

莱奥干巴巴地推荐着桌上的饮品，抬了抬下巴，显然不太擅长和小辈交流，尤其是在这种“爷慈孙孝”的场面下。

西瑞尔端起其中一杯，苹果、桃子和梨的清香扑面而来，开心地喝了一大口。

“我以为城堡里没有家养小精灵了。多吉是唯一一只。”白狐男孩满足地眯起眼睛。

“任何一个居住着人的房屋，只要时间久了，都是有灵性的。”莱奥这样回答。

“西弗勒斯，来尝尝这杯果汁！味道好极了~！”西瑞尔小幅度地招了招手，有意将自家别扭的教授往别扭的莱奥身边引。

斯内普翻找羊皮卷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几步走了过来。看到桌子上黄乎乎的饮料，眉毛拧成了“川”字。

梅林的袜子！他真的不喜欢那些甜到糊嗓子的饮料。

就像是看出他的想法，西瑞尔晃了一下腿，补充说：“纯果汁，不那么甜。”

莱奥因为自己正牌外孙的靠近也有些僵硬，他又恢复了一个静态油画的姿态，眼角低垂，双手放在两边的扶手上，不动了。

“莱奥爷爷，您还没有讲关键的地方，那剂魔药？”西瑞尔善意提醒。

油画里的老人动了动，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语调更加平直：“那剂魔药的名字是——噬魂魔药。吞噬不完整的灵魂。我记得有一个羊皮卷，绑着铁链的那卷，里面有详细地记载。我年轻的时候因为好奇看过，但是里面的魔药原料的确是个问题……”

西瑞尔在成堆的羊皮卷中找到了那个颜色发灰，被铁链一圈一圈严密缠绕的羊皮卷，递给了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将手里的果汁一饮而尽，用魔杖解开了铁链。

羊皮卷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用的是一种古老的文字，西瑞尔只能认识一小部分。

“是巴斯克语，很早以前的巴斯克、西班牙和法国用这个语言，和西班牙语相近。”斯内普低声解释。

“翻译咒有用吗？”

“有用的。我以前用的就是翻译咒。”莱奥适时站出来说两句。

斯内普从随身的空间袋里拿出羊皮纸，使用了翻译咒，西瑞尔凑在男巫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男巫的一系列操作。

“前期：蛇怪的鳞片、凤凰绒毛、日光兰、干荨麻低温熬煮一个月，铜制坩埚，魔药制作最好选用靠近东部地下，低温环境，每周顺时针旋转7圈。以魔法石作为稳定剂。

中期：血族头发、名为RUN· B· Z的神奇东方植物叶片、跳跳根、双角兽的角高温熬煮7天，铜制坩埚，魔药制作最好选用靠近西部半空中的露天环境，可以直接接触到日光与月光，每天逆时针旋转7圈。以魔法石作为稳定剂。

后期：换成秘银坩埚，加入龙血、独角兽自愿贡献的血液、圣甲虫的血，辅以强大的魔力，室内即可，保持沸腾状态7个小时。

注意：当换坩埚、魔药熬煮位置、火大小时，最好在一瞬间完成。但坚决不可以使用魔力，避免魔力因子碰撞造成魔药性质改变。所以一个速度极快的巫师配合抑或是精确到秒的拉文克劳时间转换器也是很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