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烛台切光忠在目不转睛地看完这只小动物的举动后, 觉得他不像是想要下达命令,吩咐他们做事的样子, 不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就在这时,被烛台切出乎意料的举动震慑住的清光和前田反应过来。黑发打刀一个健步冲了上来, 一把捞起眼前这个热乎乎软绵绵的疑似跟主人关系匪浅的不明生物, 而前田藤四郎则飞快在屋里转了一圈,确定房间里没有主人的踪迹。
太郎太刀犹豫地说:“如果主人不在这里,我们还是去先救一下其他的人类吧。”
烛台切光忠死死地望着被加州清光抱在怀里的小动物,飞速地思考着目前的情况,他还在顾虑着都彭不许泄密的警告, 没有保密意识的前田藤四郎已经焦急地叫了起来。
“不!我们要先赶到主人的身边去!他说过他不喜欢没有月亮的晚上!他会在那时不舒服!上一次朔月, 膝丸推了他一把, 是我扶住了他的!不然他就要摔倒了啊……”
说到最后,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哭腔。
加州清光发现怀里的小动物扭动着想要从他的怀里跳出去,像是要去安慰着急的前田,早就有所猜想的黑发打刀若有所思。
他拼死撸了一把怀里小动物蓬松柔软的毛毛,然后走到前田身边, 把小动物塞给快哭了的小短刀,安慰道,“主人确实跟我和太郎殿提到过,半妖会在朔夜里失去妖力,变成普通人。烛台切,你刚才的举动很奇怪, 为什么对这……这位……”
加州清光想了想该怎么称呼前田怀里的萌物,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放弃了,含糊地指了指了事,“这么恭敬,你是不是认识这位……呃,大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个时候,烛台切突然就很感谢主公没有把堀川也一起带出来。由于他们的审神者做事太出人意料难以预测,于是本丸里所有的付丧神都被挖掘出了推理和开脑洞的潜质,想在这种氛围下保守主公的秘密,简直是地狱级别的难度……
这时,无数的蜘蛛头已经爬到了近处,几个付丧神不得不拔出刀,一边杀敌一边继续刚才的讨论。
面对加州清光的追问,烛台切一边帅气地挥舞着本体收割一连串杂兵的性命,清出场地来摆了个POSE,在第一次与审神者见面后自我介绍之后,终于第二次说出了一个正经烛台切该说的台词:“长船派祖师光忠所作之刀……参上!”
而另一面,在此时此刻突发事件当中,他权衡着保守秘密和告诉大家间的利弊。主人到底为什么不允许他把自己的原形告诉大家呢?就算这对主公来说算是一个弱点,可如果自己值得信赖的,那么前田、清光、太郎,他们不也都像自己一样,就算死都不会做出对审神者不利的行为吗?
况且,既然他都已经当着所有人默认过自己非人的身份,还让前田知道了他会丧失自保能力的日子,那被知道原形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果然还是觉得自己的原形太过可爱,毫无威严,觉得会没面子吧?
仔细回忆的话,审神者当初也没有说“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泄密”,而是“被我发现你泄密要你好看”。在前田如此着急的情况下,烛台切决定:唉,算了,到时候有什么惩罚受着就是了,不能眼看着小短刀急成这个样子。
于是,他咬牙对一手搂着审神者大人,一边杀敌一边哭鼻子的小短刀说:“前田,不要着急,保护好……这位九节狼大人就好!”
事到临头,他瞥了一眼小短刀怀里小动物的豆豆眼,莫名从中看出了警告和威胁,觉得自己也许还是可以再挣扎一下的——隐晦的透露应该比只说“这就是主公”罪过小一点,是吧?
前田愣愣地,怀里小动物温热的身体让他的情绪好了很多,可他一时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要管一只狸猫叫“大人”呢?男孩子带着哭腔争辩道:“可是可是,主人现在也许根本就没有自保的能力啊!”
“前田,你要相信我们的主公大人,像他那样英俊睿智、冷静强大的杰出人物,怎么会因为蜘蛛头这种杂鱼面临困境呢?”为了多争取到未来的宽大处理,烛台切光忠决定彻底丢掉羞耻心,尽量用美好的词语修饰自己的语言。
“你想想差点推倒主公大人的膝丸,他后来是不是哭得很惨?想想我们主人身上带的东西!”
烛台切一刀将几只蜘蛛头同时划成两半,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头顶。
“那个反重力护盾。是普通人类制造出来的科技产物,没有妖力也可以使用,当时巴尔大人不是用过的吗?就算他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也完全用它飞到天上去,对不对?”
前田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愣愣地点了点头。
加州清光偷偷咧了咧嘴——老天爷啊,这座本丸的付丧神为了讨好审神者,真是连最基本的下限都没有了!而且,每一振,都是不可小觑的劲敌!烛台切这个家伙真是太狡猾了,也就只有单纯的短刀和耿直的大太刀才会没有怀疑。
不过,知道主人在场的烛台切这样说话,可完全比不上不知情的自己无心说出来的效果啊!
黑发打刀觉得自己真是太机智了!他也像烛台切一样,用最漂亮的招式扫清周围的敌人,就像走在红毯上的明星一样摆了个造型,甜甜地说:
“烛台切说得没错!像主人这样料事如神的聪明人,肯定一早就为各种可能遭遇到的危险做了周详的准备嘛,前田酱不要着急啦!我们快点解决眼前的麻烦,找到主人,然后告诉他,‘主人,以后请更加相信我们,让我们保护你!’,怎么样?”
“下午时没见过这么多蜘蛛头,寺庙里却聚集了这么多,这很不对劲。”一直沉默少言的太郎太刀无视了孔雀开屏一样的加州清光,沉稳冷静地说,“会出现这种情况,说明这里或许原本就是蜘蛛头的巢穴、或许是有它们想要的东西。”
“是四魂之玉!”前田藤四郎眼前一亮,脱口而出。
“没错,好多妖怪们都想要它。”加州清光也正经起来,“不过它们也有可能是来复仇的,下午我们杀了不少呢。”
“不管怎么说,按太郎殿说的,我们先去帮助巫女小姐他们保住四魂之玉,救下住持和小荠姑娘,”烛台切又说,“前田,把大人交给太郎殿,我们一会要在走廊上战斗,太郎殿只需要保护好大人,尽量不要挥刀,小心不要把本体卡在柱子上,又或者砍断人家太多的东西。”
加州清光偷偷观察了一下烛台切光忠。
从他的言行,黑发少年现在已经有九成把握可以推断——前田酱怀里抱着的小动物就是主人本人。现在想想,主人当时说起争抢刀剑的妖怪兄弟,可是提到过他很喜欢哥哥的手感,还说他的原形是一只白色的小狗,这说明他绝对是认识纯血哥哥的。
可惜,当初为什么会没有听完弟弟长什么样子就跑掉了呢?
虽然前田酱怀里的萌物一点都不像狼,可是烛台切却管他叫九节狼,哥哥是小狗,弟弟是狼,同样是犬科,听起来逻辑很顺啊。但是为什么主人没有变成普通人,而是变回原形,好脾气地任由他们换着抱来抱去?
回忆了一下刚才抚摸九节狼大人的美妙手感,加州清光的脸上又泛起了红晕,他穿着高跟鞋哒哒哒地上下跳跃劈砍,清出身边的位置,眼巴巴地看着前田小短刀把九节狼大人恋恋不舍地递给了太郎太刀。
几个付丧神一路杀到另一边的客房,意外地发现感觉上最强的银发少年犬夜叉竟然已经被蛛丝淹没,情况危在旦夕,还要靠着小狐妖放出狐火烧退了蜘蛛头,再被巫女小姐把他从里面揪了出来。
“你们没事吧?”动作最快的前田飞奔起来,在蜘蛛头的身体和墙壁上借力,几个来回间便跳到了他们身边,杀掉了几只蠢蠢欲动的怪物。
戈薇没想到,这个小男孩竟然这么厉害,一时间又是吃惊又是高兴,“谢谢你!”她又扑到犬夜叉身边,帮他把身上的蛛丝揪掉,“犬夜叉,你怎么样?振作一点!”
“讨厌死了,好多蛛丝很不方便挥刀唉,难得主人帮我保养得这么闪亮哎,要是能一把火烧掉就好了!”加州清光不开心地嘟囔着,第二个跑了过来,问刚才关键时刻救下犬夜叉的七宝,“你能一直放那个狐火吗?”
小狐妖闷闷不乐地抱起胳膊,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戈薇在这个时候,发出了一声包含着惊讶的呼唤:“……犬、犬夜叉?”
剥开头上的蛛丝,她才发现,银发狗耳朵的少年,头发变成了黑色,可爱的耳朵也消失了。加州清光惊讶地说:“哇,变化好大,原来头发也会变颜色吗?真的一下子就变成普通人了呢!”
戈薇看着周围一圈非人类,崩溃地说:“这到底是这么回事,为什么你们好像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同样不明所以的七宝跳到犬夜叉的脑袋上,认真地摸了摸:“耳朵是真的消失了呢。”
于是,犬夜叉他爹的家臣跳蚤爷爷冥加响应了少女和小狐妖的要求,开始向他们科普有关半妖的常识。
“犬夜叉少爷是个半妖,体内妖怪之血的灵力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里消失。这是关乎生死的大事,所以半妖都绝对不会让人知道这个时间……”
“等等!”清光摆弄着围脖,不安地插话道,“不是所有半妖都在新月之夜变成普通人吗?这个时间不是统一的?”
跳蚤爷爷没好气地说:“当然不是了,又不是过节!早知道是这样我们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上山来,刚才有多危险你们没看到吗?”
“可是……”前田细声细气地反驳道,“可是犬夜叉先生是知道自己情况的,但为了帮助小荠姑娘,还是自愿到山上来了嘛,主人、主人也是一样的……所以我们快去找小荠姑娘和住持吧!还有我们的主人……”
“等等,你什么意思,你刚刚的意思是不是说,你们领头的那个家伙也是半妖?!”
“他是你们的主人?!”
犬夜叉和戈薇关注侧重点虽然不同,但好像确实都是重点,可是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付丧神用心思给他们解释。
“请问……”烛台切瞟了一眼太郎太刀肩膀上趴着的九节狼大人,犹犹豫豫地问,“有没有什么情况,会让妖怪或者半妖突然变回动物形态的本体,丧失了妖怪的能力,就像是最普通的动物,不能与我们交流呢……”
“没有吧,对半妖来说,人形软弱无力,没有尖牙利爪,而兽形才是更强的形态啊。哪有变成兽形会比人形弱的,完全没听说过。”冥加爷爷托着腮认真思考了一下,“除非,是人形变成了成年人,原形却还是幼崽?额……这个我就真的不清楚了,你说的这种情况听起来真的是不太妙啊!”
一直都最为冷静的烛台切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一把从太郎太刀肩膀上撸下一直软软COS围脖的九节狼大人,对着它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焦急地说:“主公、主公您还能听懂我们的话吗?您没事吧?”
小熊猫被烛台切突然的动作吓到了,炸起全身的软毛,看起来像是气成了一个毛茸茸的球体,愤怒地用后腿站了起来,挥舞着爪子,超凶地尖叫起来。
“你们也别太担心了吧,”趴在犬夜叉脑袋上的七宝暖心地说,“我觉得……他不算很普通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站得这么稳来挠人的浣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