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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譬如朝露(5)

[综]审神者好像哪里不对 晓月流苏 3672 2024-08-01 09:28:09

第四次在前院全体集合, 乱和药研不安地对一期一振说:“一期哥,出事了!我们找不到秋田和前田了……”

一期一振心乱如麻, 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向两个弟弟解释。

他苍白的脸色和悲伤的眼神让乱和药研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眼里升起仇恨和怒火。就算不看弟弟们此时的神态, 一期一振也知道他们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他已经亲眼见过一次了。

他知道自己必须制止他们。

所以再次听到狐之助和审神者的交谈声后,一期一振马上举步走向大门,三日月宗近拦住想要跟上去的乱和药研,朝他们轻轻摇了摇头,跟随在一期一振身后, 也走了过去。

于是这一次, 少女推开门, 便看到了在审神者中久负盛名的四花刀和五花刀。

腼腆的女孩子惊艳于三日月宗近那张完美无瑕的脸, 呆呆地愣在原地,仿佛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时何地。等她终于回过神来,转过头看到脸色苍白眼神沉痛的一期一振,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惊恐地避开了他的注视。

三日月宗近留意到了这一点。他朝少女展颜一笑, 温和地说:“这位姬君就是我们的新任审神者大人吗?哈哈哈,快请进吧,大家都恭候多时了。”

琉璃被他转移了注意力,连忙点了点头。

她像只胆小的兔子,虽然想要走进本丸,却始终盯着一期一振, 不敢从他面前走过。三日月宗近干脆迈出了本丸,微微弯腰,递出了自己的手,放低了姿态,恭敬地说:“姬君,请允许三日月宗近带您去跟大家打个招呼。”

少女的脸蹭地一下红了起来。她紧张地伸出手,却没有将它放在三日月宗近的手掌上,而是像个小孩子那样,小心翼翼地拉住了他的袖子,磕磕巴巴地说:“好、好的,真是太感谢您了。”

不在状态的一期一振总算发现了琉璃的恐惧,他退开一步,恭敬地垂下头,等到审神者、三日月和狐之助都走进本丸,这才关上门,跟在他们身后。

在两振太刀的近距离保护下,审神者终于避免了前两次遭遇开门杀的命运,顺利地与本丸里的其他付丧神见面,成功介绍了自己,参观了这座本丸,熟悉了审神者的职责,尝试开始接手工作。

三日月宗近将她安顿在书房中,美其名曰给这位新任审神者独自熟悉各类公文的时间。

当他一离开书房,立即被刀剑们包围了。不知情况的付丧神有太多的疑问——关于失踪的两振粟田口短刀,也关于三日月宗近和一期一振两个今天奇怪的举动。

三日月宗近三言两语地应付完其他刀剑,让他们回去,然后与一期一振守在书房外面,交流现在所面临的情况。

“原来如此啊……那么说,加上一期殿自戕过的那一次,我们已经重来过三次。”

三日月宗近听完一期一振的讲述后,若有所思地摆弄着袖子说,“但本丸里只少了两振短刀,也就是说,我们自己受伤或者死去,不算做是一次失败。”

一期一振抱着本体,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还是面前保持了冷静,点头说,“是这样没错。”

三日月宗近展颜一笑说,“那么,一期殿,今后如果出现了拼劲全力也无法保护姬君的情况,为了避免更多的同伴们消失,我们要赶在她受伤前先自杀才行啊……嗯嗯,真是严厉的规则啊!”

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仇人?仅仅是听到三日月宗近的这种说法,一期一振就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但形势比人强,为了不再让其他短刀消失,他不得不再次点头。

现在他们受制于人,即使说些“只有人类的命才算命吗”的废话也毫无用处。三日月宗近托着腮思考了一下短刀消失的规律:秋田的刀帐番号是41,前田是39;据一期一振所说,秋田是他苏醒后第一个接触到的弟弟,前田却没有来得及跟他说上话……

番号、等级、被召唤的次序、与一期一振的接触,似乎都不是。

目前看来,短刀的消失好像没有规律可言,如果再次失败,除了他和一期一振外的所有刀剑都有可能成为牺牲品。

多想无益,于是三日月宗近把它暂时放在一边,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一期殿,你也看出来了吧?她有点怕你。”

“你是说,她有之前的回忆?”一期一振警惕地问。

“只是‘有一点怕’的程度,”三日月宗近摇了摇头,“如果她记得所有事,不可能还保持平静。就算她只记得曾被你捅了一刀……也不会背对着你走进本丸。”

一期一振皱着眉,不在状态地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跟过去我们经历的不一样,你知道的,她那时并不怕我!”

没错,虽然三日月宗近才是最美的刀剑付丧神,但由于他像天边的明月那样高高在上,无论说话时多么和蔼可亲,仍然是难以接近的。所以在真实发生的过去中,最先让琉璃产生了憧憬的刀剑,其实是爱护弟弟、像王子一样温文尔雅的一期一振。

“大概是……只模模糊糊残存了一点情绪吧。”三日月宗近叹了口气说。

如果他玩过游戏,就会明白,这种情况,是由于一期一振上周目的错误选择,令审神者琉璃对他的初始好感度永久性地变成了负数。

“每一次失败重来,都会对新的开始产生一定影响,给我们保护审神者增添更多的难度,用这种办法,能够促使我们更加小心行事……你看,本来我们两个都有能力尽快取得她的信任,交替轮换着守在她身边,但现在,她畏惧你,你将很难得到近侍的职务。”

三日月宗近试着分析目前的情况。

一期一振也明白过来,皱紧了眉说,“我会想办法让她单独接触每一个付丧神,验证你这个猜测。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我们该怎么办呢?”

三日月宗近又想叹气了。

一期一振明明知道该怎么办,可即便他也相信眼前的一切皆为虚妄,却仍然束手束脚、瞻前顾后,还在抗拒他们现在唯一的出路。

这振粟田口仅有的太刀是如此易于动摇,三日月却碍于身处幻境中,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正在被人监视,无法跟他说得太深,开解他的心结。

——既然都是假的,就算亲手把本丸里的刀剑全都斩断又如何呢?何必在乎幻象的存在和消失,何必为在幻境中的选择而痛苦?

说起来,三日月宗近其实不恨几乎将本丸屠戮殆尽的审神者琉璃,复仇之于他,更像是肩上不可推脱的责任。相比较而言,他更厌恶将他和一期一振投入这个幻境,肆意揉捏玩弄的那个人类。

正因为如此,他们现在该做的,就是争取早日取信于他,脱离虚假的一切。

“一期殿,仅靠我们两个人,可能很难在这座本丸里保护好审神者。你知道,即便在我们的本丸中,也仍有一些刀剑不是那么仇视人类,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

是的,这座本丸里仍有对审神者心存幻想的刀剑。一期一振的弟弟们当中就有几个这样的孩子,他们温柔又纯洁,即使曾经被审神者那样伤害过,也仍对其他审神者心怀期望。他们羡慕在万屋中擦肩而过的其他刀剑,能够跟自己的审神者并肩而行,轻松说笑。

即便由于一期一振、乱藤四郎和药研藤四郎共同为整个粟田口选择了立场,他们不得不悄悄掩饰那种羡慕的目光,可作为兄长,一期一振很清楚,如果不是他约束着他们,不让他们有机会接近任何审神者,他们真的有可能会被小恩小惠收买,转而为这些审神者求情。

——最先消失的秋田和前田,就是这样的孩子。

三日月宗近和一期一振口头商议了一下,拟定了一份名单。如果琉璃没本事自己争取到这些付丧神的帮助,依照三日月宗近的意思,他们只能提醒和帮助她,为她出谋划策,以期尽早解开同伴们的心结,得到他们的支持。

三日月宗近和一期一振,本来就是本丸中负责出谋划策的主力,拥有很强的威信。在确定了伤害过审神者的刀剑真的很难再取得审神者的好感和信任后,一期一振果断地从审神者身边消失。

两振稀有刀分工协作,三日月负责近身保护审神者,而一期一振则负责为她争取到更多的支持。为此,他不得不率先把那些对审神者恶念不强的弟弟们,逐渐送到琉璃身边去。

在三日月宗近和一期一振的帮助下,琉璃的审神者生涯艰难地踏上了正轨。

可这一切仿佛是风中的火苗,稍有疏忽便会熄灭。

他们又失败了两次,每一次都是败在无法合理地解释……为什么在琉璃上任的第一天,在她抵达本丸之前,会有刀剑付丧神失踪——极化的乱藤四郎每一次都会认为,兄长是由于受到了胁迫,才会一反常态地坚决保护审神者。

短刀失踪、兄长倒戈,加上一期一振虽然对新任审神者无微不至,望向他的眼神里却始终带着恨意,而审神者也一直戒备着他们,乱的这个推测其实相当的合理,也在他所能理解的范围内无限趋近于真相。

每当他得出这样的结论,同时看着越来越多的付丧神懵懵懂懂地被新来的审神者感化,真情实感地站在了她的那边,不惜为她与昔日的伙伴们为敌,乱的选择都和第一次相同。

一期哥不该被短刀们所束缚,放弃骄傲的本性,成为审神者的奴隶。他知道其他短刀们也是这样想的,最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再连累一期哥了!杀掉审神者,干脆叛逃到溯行军那边去吧!

——蛰伏,等待机会,一击必杀。

每一次,极化短刀都没有留给三日月宗近和一期一振自杀的机会,本丸里再次经历了两次减员。但这一次,消失的不再是粟田口的短刀,而是日本号和山伏国广。

尽管知道这样很不应该,但一期一振却在每一次数过弟弟们后,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但三日月宗近可不这样想,第六次迎接了琉璃后,三日月宗近主动找到一期一振。

那种三日月宗近所特有的、招牌式的笑脸,早已遗失在了过去的几次轮回当中。现在,一期一振面前的这振三日月宗近,尽管仍然有着新月般的美貌,神情却仿佛是万年不化的冰山。

“一期一振,我们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最美的天下五剑郑重地说,“我已经能够确定,每一次失败后刀剑消失的规律了——是那些在心底里还对审神者抱有善意的付丧神。”

每一次,都有一个可能会愿意帮助他们保护审神者的潜在助力,彻底的消失不见——这其实跟他在第四次开始时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但当时……他没想到过,原来难度的增长是如此之快,这让三日月宗近心里有一种可怕的预感。

他是没有玩过任何电子游戏,但人类发明的游戏,古往今来都自有一套通行的规则。赢了会得到奖品——对他们来说,可能是脱离这个无尽的轮回;输了,自然也会有惩罚。

三日月宗近目睹了一期一振这段时间来遭受的痛苦,在陪着审神者处理公文、看她认真地保养刀剑时,总是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如果所有对审神者还存有善意的刀剑全部消失,他和一期一振彻底失败时,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

他本该认为自己无所畏惧。

对他或一期一振而言,死亡是一种解脱。就算把他扔回原来的本丸,继续日夜不休地受厉鬼的折磨,他也只会松一口气而已——换成一期一振,肯定是宁可回去被挠被捅,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一天。

可是,设计出这些规则,连面都没露就让已经麻木的一期一振再次经受反复煎熬的那个人,真的会给予他们如此简单的惩罚吗?不可能的。

只是试炼,就差点逼疯了一期一振……那么,惩罚呢?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就问你们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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