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嘉澍眼皮一跳, 闻述怎么又来了?尤其是他正好要拍女装部分的戏,他怀疑剧组里是不是有内鬼,给闻述透露了什么, 所以这人故意来看他笑话。
他原本平静无波的心里生出了一点点羞耻感,不亚于翻相册时看到自己非主流时期的照片,脚趾微微抠起,人类穿鞋的好处就是没人能看出他在尴尬。
闻述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 看起来还是那张冷漠的机器人脸, 但对视的时候, 他分明看到了闻述眼底一闪而逝的笑意。
果然是来看他笑话的!
大家也都回过了神来, 初见的惊艳过去, 又变成了敬佩与惊叹。
太敬业了!
其实即便已经尽量弱化了男性特征,但男女的身材和骨架还是有区别的, 比如同样都是女装,但戚嘉澍身高183, 和其他女演员站一起的时候,还是明显高处了一大截,肩膀也会比女生更宽一些。
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小说里这一段本来就是喜剧情节——小王爷在和狐朋狗友逛窑子赏花魁的时候, 狐朋狗友们说小王爷这般姿容绝世,若是扮成女子, 说不定全京都都没几个人能认出来。
谁知小王爷竟然当真了,他打了个赌, 他扮成女子参加万花节, 看有多少人能认出来。他甚至还私下开了个赌局, 鼓动那些人参与, 最后大赚了一笔。
齐堰作为堂堂镇北王的世子, 却做了这么件荒唐事,成为了全京都的笑柄,茶余饭后总要拿出来说道说道——嘿,我跟你说啊,小王爷知道吗?你说他一个男人,非要扮成女人,脑子指不定是有点毛病。
皇帝则愈发认为他烂泥扶不上墙,只是以他丢了王府的脸面,小惩大诫一番后,逐渐放松了对他的监视。
而齐堰既空手套了一大笔银子,又减弱了皇帝的忌惮,可谓是一石二鸟。
用现代的话说,那就是小王爷赢麻了。
戚嘉澍故意不去看闻述,走向他自己的位置,他感觉闻述的视线一直黏在他身上,这人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他在躺椅上坐了下来,叶晓的躺椅也挨着他,此时正一脸遗憾地看着他。
叶晓发出了灵魂质问:“小七,你怎么就生成了男人?”
戚嘉澍一本正经:“这得问问我妈,怎么就生了个带把儿的。”
叶晓笑了起来,双手捧脸,微侧着头看他:“真的,你这身超美啊!就是个儿高了点。”
戚嘉澍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随即对她眨了下眼:“我还认识个美到惨绝人寰的,想不想看看?”
“想!”叶晓毫不犹豫地点头,“快给我看看!”
拜托,这可是连戚嘉澍都觉得美到惨绝人寰的美人,谁会不想看呢?
她看着戚嘉澍在手机屏幕上划拉了几下,应该是在找照片,随即他手指一顿,把手机递了过来,“看吧。”
叶晓兴奋地接过来,往屏幕里一看,赫然是她的脸,这明明就是前置相机!
她愣了下,忽然反应过来,戚嘉澍说的是她,于是莫名地,脸唰一下就红了。
戚嘉澍见她闹了个大红脸,挑了下眉:“怎么了?”
叶晓微笑,由衷地道:“谢谢。”
她明白戚嘉澍是什么意思。
她其实是有些自卑的,娱乐圈里的美女是在太多了,即便她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但不同的人,审美也不同。同样的一张脸,有的人认为美得不可方物,有的人却会无感甚至觉得丑陋。
尤其是她接了这个角色后,微博上一直都有人攻击她,认为她不够美,没资格演小说里描写的危梦竹那样的绝世美人,应该让XXX来演。
这让她很难过,甚至是自卑。这几天情绪就有些低落,但为了不让大家发现,她一直都在特意表现得积极快乐。
叶晓深吸口气,笑得比刚才更加灿烂,意味深长地说:“喂,你很会撩嘛,标准渣男哈。”
戚嘉澍举起双手投降,“这您可就冤枉俺了,实不相瞒,俺长那么大,连女娃的手都没摸过……”因为俺喜欢男的。
他一本正经地搞笑,表情语气太生动了,叶晓笑得前仰后合。
“小闻?”郭宏远疑惑地唤了声,他正跟闻述说话呢,却见这人明显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盯着另一边。
郭宏远顺着他视线看去,就见戚嘉澍和叶晓在聊天,两人有说有笑,场面还挺和谐。
他们这种上了岁数的长辈,就喜欢撮合小辈们,这些小年轻一个个盘靓条顺的,凑在一起多养眼。
郭宏远笑眯眯的,“小闻啊,你看小戚和小叶,是不是挺般配的?”
“嗯?”闻述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他在看戚嘉澍,见他和个女演员聊得特别开心,这边远听不见他们说的话,到底有什么这么好笑?
郭宏远放轻声音,重复道:“小戚和小叶,郎才女貌,般配吧?”
闻述眉峰一跳,冷冷道:“不觉得。”
郭宏远不同意,“哎,我觉得挺配的,两人性格都好,年龄又相近,又有话题。”郭宏远忍不住分享起了他那么多年来的感情经验,“两个人要一起过日子,最重要的还是要有话题,不然话都说不到一起去,感情这些都是可以培养的。”
他说着,又睨了眼闻述,“小闻你就是话太少,人家跟你在一起,话也说不了几句,这样是不行的,还是要会哄女孩子开心,像小戚这样。对了,你跟小戚是朋友吧?让他教教你!”
闻述垂着眸子,唇边泛起抹极浅的笑纹,“嗯,晚点我向他请教一下。”
“这就对了嘛。”郭宏远很欣慰,“那你觉得小戚和小叶般配吗?”倔强的老人家一定要知道答案。
闻述脸上没什么情绪,“他们现在都还在上升期吧,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郭宏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
戚嘉澍和叶晓正聊着,忽然听见一阵爆笑,两人一齐回头,就见两个穿红戴绿男扮女装的人走了过来。
他本来在喝水,差点呛到。
这两人扮演的是齐堰的跟班,名叫齐甲和齐乙。齐甲高瘦,像根竹竿一样,齐乙矮胖,长得像只倭瓜,两人正好凑成了对没头脑和不高兴。
齐堰自己要扮成女子,自然不会放过身边的两个跟班,也让人把这俩货弄成了女装,让他们扮他的丫鬟。
比起齐堰的惊艳,这俩就是纯纯的搞笑了。
两人都梳着丫鬟的发髻,画着蓝绿色的眼影,两边脸颊各一大坨腮红,口红涂得像刚吃了小孩。总之一张脸花花绿绿,调色盘都没这么色彩斑斓。
戚嘉澍想起了以前看过的电影,里面有个男扮女装的丑角叫如花,也就是他俩这样了。
剧组里的人笑够了,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杜培安不愧是导演,是见过大世面的,不仅没笑,甚至还能亲身上阵教他们动作。
“一会儿你们这样走。”他翘着兰花指,把手绢遮在脸前,对两个跟班说,“扭捏一点,肩膀不要晃,要有喜剧效果。”
两人都是很敬业的演员,很快就学到了精髓。
杜培安“啪啪”拍着剧本,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来,这边走戏了,争取一条过。”
他们要拍的第一场,是小王爷带着两个跟班上街,跟班觉得羞耻,但又没办法。
他们的走戏在众人的爆笑中结束,杜培安退到了监视器后,用大喇叭说,“各单位准备拍了,都不许笑出声哈,要现场收音的,谁笑了就一会儿扮女装来当群演,标准按齐甲齐乙那样。”
众人赶紧捂住嘴,可不想变成如花。
“好了,准备!”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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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镇北王府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身着白裙的曼妙女子出现在门里。镜头逐渐往上,她生得极美,唇不点而朱,眉不染而黛,一双眸子顾盼生辉,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描绘她的美。
可紧接着,“她”动了。
“她”迈着豪迈的步伐,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府门,一瞬间所有仙气全无,只剩下了荒诞与搞怪。
“世子,世子诶!”穿红戴绿的丑丫鬟拎着裙摆,急忙地追上他,“慢一点!”
齐堰回头,吼了一嗓子:“快点!”他故意压低了嗓音,这一声粗犷无比。
“噗……”镜头外有人破功了,随即急忙闭紧嘴巴,怕笑出声音来。
齐甲个高,两根筷子一样的腿迅速拌到了他身边,臊眉耷眼:“世子,您听小的一句劝,咱还是别去了,咱这样……没法见人啊!”
齐乙也慢吞吞地蛄蛹了过来,哭丧着脸,“世子啊,您就饶了小的们吧!”
齐堰一人给了个白眼,他穿着女装,这个白眼尤其灵动传神,他压低声音威胁他们:“今日你二人若扫了本小王的兴,我便让你们下半辈子都做女人。”他比了个手刀,做了个划拉的切割动作。
齐甲和齐乙顿时觉得裆下一凉,双双伸手捂住。
“那若是让小王爷尽兴呢?”二人异口同声。
齐堰一笑,“自然重重有赏。”
齐甲见回天乏术,今日这女人他是扮也得扮,不扮也得扮,还不如让世子高兴了。世子高兴,他们两人也能得些好处。
他用胳膊肘捅了捅齐乙,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认命,两人垂头丧气地跟在齐堰后头,往街那头走。
路上的行人看见他们,自发地绕开道,嬉笑着对他们指指点点。跟着世子那么久了,脸皮早就练成来了,齐甲齐乙全当自己瞎了聋了。
齐甲拉了拉齐乙,悄悄说:“你绝不觉得,世子不太对?”
齐乙点点头,扁嘴,“是不太对!”
齐甲:“哪里不对?”
齐乙:“嗯,哪里不对?”
闻言齐甲一巴掌打在齐乙脑门上,“我在问你。”
齐乙委屈地捂住额头,看了看他家世子,又看了看街上的其他女人,恍然大悟:“走路不像女人!”
齐甲皱眉:“有道理!”
两人对视了一眼,快走几步跟上齐堰,一左一右拉住他,“世子!”
齐堰不耐烦,“又怎么了?”
“阿甲说你不像女人!”齐乙说。
齐甲:“胡说,明明是阿乙说的!”
“嗯?”齐堰危险地沉下脸,他今天可是奔着开赌局挣大钱去的,若是不像女人,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本小……我哪里不像?”
齐甲齐乙异口同声,“走路不像。”
“哦?”齐堰挑眉,慢条斯理:“那你们倒是教教我,如何才像。”
这可难住了齐甲和齐乙。
齐甲看着周围来来去去的女子,又想起自己在花楼里的相好,于是便捏了个兰花指,将手绢遮在脸前,莲步轻移袅袅娜娜。
“哦……”齐堰恍然,学着他的动作走了两步,从遮脸的手绢上缓缓抬眸,掐着嗓子媚眼如丝:“这样?”
白洋看着他家小七,差点笑喷了。他咬紧牙关,狠狠地掐着自己大腿,眼睛上翻,把这辈子所有能想到的悲惨经历都回想了一遍,才堪堪让自己不笑出声来。他视线转了一圈,所有人都是一副憋笑憋到要死的样子,小七真的敬业!而且莫名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看向闻述,却见人家还是一脸淡然的样子,果然是影帝!绝对是受过训练的!
白洋不知道的是,闻述都快把手机捏烂了。
场景中,演员们敬业地表演着——
“不对不对!”齐乙生怕齐甲抢了风头,批判他:“你这是跟哪个青楼野妓学的?世子即便是女子,那也是大家闺秀!”
齐堰又看向他,虚心求问:“如何?”
齐乙眼珠一转,凑到齐堰身边,托起他的手,说:“我看其他人家,丫鬟都是这样扶着主子走路的,世子您试试?”
齐堰让他扶着,另一只手拿着手绢轻晃,尝试着走了两步。
“哎,对!”齐乙点头,“再来两步。”
他们走着走着,忽然感觉氛围有点不对劲,这才发现街道上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们三。
齐堰嫌弃地把手收回来,他轻咳了声,跋扈地叉着腰,甚至还不忘掐着嗓子:“都看什么?”
齐甲齐乙业务娴熟地上前赶人,没一会儿人就都散了。
等导演喊“咔”后,所有人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哈哈笑得东倒西歪。
杜培安站了起来,带头呱唧呱唧拍掌,“不错不错,辛苦了,演得很好。”接着他又补了句,“其他人憋笑也辛苦了。”
他等大家笑完,然后说:“道具组赶紧把道具备好,半小时后我们拍花车游行。”
花车游行场面还挺大的,光是群演就有几十上百人,道具组已经把花车做好了,一会儿会用马来拉。
已经是九月份了,横城的暑气消退了些,但戏服太厚,戚嘉澍热得不行,服装师帮他把最外面那层脱了,让他能稍微凉快点。他想去喝水,可眼神下意识看了眼闻述那边,正好郭宏远也在看他,还对他招了招手。
郭宏远热情道:“小戚,过来。”
戚嘉澍从善如流地走了过去,坐到了郭宏远的另一侧。怕老演员中暑,后面摆了个大空调扇,里面加了冰,吹出来的风是凉的,舒服了很多。
郭宏远的助理给他拿了瓶水,他道了谢后,拧开瓶盖先喝了一大口。
郭宏远慈祥地看着他,“慢点,别呛着。”
戚嘉澍喝完水,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他笑起来:“郭老师,闻哥。”
郭宏远点了点头,仔细端详着他的妆容,笑了:“小戚啊,你要是个女孩子,肯定有很多男孩子追。”
戚嘉澍心想,我就是个男的,也有很多男的追,您身边可就坐着一个。他面上露出个腼腆的笑,“郭老师,您这样讲,我可要不好意思了。”
闻述很轻地笑了声,迅速就被他捕捉到了,于是立刻拿出来做文章:“闻哥,你笑什么?”
他沉入戏里之后,很少会关注场外的其他事,所以闻述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但也不能让他白看笑话。
闻述眉峰轻挑,“不错。”
他这句“不错”模棱两可,没具体指代什么,那就可以是他的妆容、演技,或者都有。
还有一段时间休息,郭宏远还挺喜欢和戚嘉澍聊天的,今天他尤其关系小辈们的感情状况,于是问他:“小戚有女朋友了吗?”
戚嘉澍瞟了眼闻述,摇头:“没有。”
其实郭宏远也就是随便问问,娱乐圈的演员都不喜欢透露婚恋状态,就算有也可能会说没有,但问问也没什么。
郭宏远指了指身边的闻述,“小闻也没有,他今年都27了,该谈了。但是这孩子不开窍,跟个木头似的,你看,连话也不说。”
戚嘉澍暗笑,闻述不开窍?他玩得可花了!
闻述蹙了下眉,“远叔……”
“你看。”郭宏远笑起来,“说他两句还不高兴了。”
闻述脸上现出几分无奈之色,随即看了眼戚嘉澍,“晚上有空吗?”
“啊?”戚嘉澍没想到话题转的那么快,“有吧。”他后天出发去陇省,今天应该能早点结束,明天休息。
闻述语气寻常,“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戚嘉澍有点犹豫,“额……”他怕又失控,万一做了越界的事,到时候更分不清了。
郭宏远搭腔,“我看你们也好久没见了,朋友嘛就是要多联系,像我那么大年纪了,以前的很多朋友都联系不上了,还是挺遗憾的。”
戚嘉澍点头,对闻述笑了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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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游行开始前,造型师给戚嘉澍拿来了一条白色的面纱,盖头似的盖在了他头上。
在大胤的风俗里,每年的三月初七是万花节,选出来的妙龄女子会站在花车上,被百姓们簇拥着游街,寓意是向花神祈福,保佑这一年里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剧组对细节很讲究,做出来的花车一点都不廉价,花车总共三辆,车身上是各种各种的花朵浮雕,四角上还各挂着一只风铃花形状的铃铛,十分精致美观。
花仙共十二名,每人对应一种花,都是提前选出来的,大多是各乐坊的头牌,而且游行结束之后,百姓们还会选出最美的那一位,就是这一届的花神。
每辆车上会有四位花仙,车周围还会有十二位护车花童,她们提着花篮,里面装着无数的花瓣,边走边洒。
齐堰在两个跟班的掩护下,成功混入了花车里。
游行开始,几乎整个京都里的人都来了,街道上人上人海,每个人都翘首以盼。甚至连皇帝都会亲自驾临,从城楼上洒下装有花瓣的香包,与百姓们同乐。
“叮铃——叮铃——”
“来了来了!”
“花仙!”
随着花车的靠近,百姓们激动了起来,不断地想往前挤,萧烨然在皇帝的授意下,带着卫兵维持着秩序。
在漫天的花瓣里,花仙们头上覆着薄如蝉翼的面纱,薄纱后的面容朦朦胧胧,仙气飘飘,仿佛九天仙女下凡尘。
忽然,一阵风吹来,将齐堰脸上的薄纱吹起,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容,喧闹的街头忽然安静了。
百姓们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皆是目瞪口呆。可他们还没看清,薄纱落下,所有人情不自禁地发出了遗憾的声音。
须臾,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花神!是花神!”
紧接着所有人都开始追着那辆花车走——
“花神!花神!花神!”
萧烨然从惊艳回过神来,他蹙了下眉,觉得那女子似乎有些眼熟……
游行结束,戚嘉澍的戏份也结束了,故事后面就是齐堰几乎获得了所有的花神票,而且最荒谬的是,好色的皇帝在民间寻找这位花神,但遍寻不得。
一段时间后,百姓们才知道花神实际上是小王爷所扮,他们一方面不敢置信,一方面又觉得这样荒谬的事是小王爷能做出来的。
从此齐堰扮花神之事成了京都的笑柄与传说,甚至还被编到了戏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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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嘉澍卸妆洗澡换衣服后,上了闻述的车。
闻述没有立刻发动车,只是看着他。
“怎么?”戚嘉澍挑眉,“我换回男装你很失望?”
“闻哥,你不会是喜欢那种调调吧?”他意味深长地问,旋即又故作惊讶道:“你的性.癖好怪哦!”
“贫嘴。”闻述淡淡道,随即一脚油门,车开了出去。
戚嘉澍好整以暇:“你没有否认,那我就当你承认了。”
闻述没理他。
天已经黑了,街道两边逐渐热闹起来,路上稍微有点堵,车走走停停,大概四十分钟后,到了市中心。
车直接开到了地下室,戚嘉澍没问今晚吃什么,下车之前他带好帽子口罩,跟在了闻述身后。
他们乘专用电梯上楼,途中没有遇到其他人,高速电梯上到顶层,“叮”的一声,门打开之后,就是餐厅。
戚嘉澍看了眼装修,是家法国餐厅。
他好像明白闻述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