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族的初潮期通俗的话来讲就是发情期, 跟兽人族的兽化期,翼族的敏感期是一样的,只不过鲛人族的初潮期通常在先脉之力开启后, 骨骼与身体系统完全发育之后才慢慢进入初潮期。
奈维迩的先脉之力还未开启, 但他骨骼与身体系统已经发育完全,如今只差一步开启先脉, 就能立刻进入初潮期。
鲛人族的初潮期也比较漫长, 有的长达三个月, 他们的初潮期来势不会特别凶猛,而是慢慢渐入佳境, 在一定的时间之后就会再次开始发展第二次, 直到彻底爆发。
只要渡过初潮期,他们才算真正的成人,他们的血液、身躯就会变得更纯净、更美丽,六感也会变得更敏锐。
而这种初潮期, 对于鲛人族来说, 也是个危险期, 他们会变得嗜睡、烦躁、暴戾,且欲望强烈到陷入兽化, 他们的身上会泌出异香, 引诱周遭的一切。
而这些异香,对于旁人来说, 无疑是诱人犯罪的毒药!
北肆的话奈维迩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奈维迩的脸色很红,红得仿佛要滴出血似的。
而他的眼睛里也是一片茫然的神色。
“哥哥……”
奈维迩叫了一声, 他的嗓音很柔软, 就像是羽毛轻抚着心扉,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嗯。”
北肆应了一声, 看着他瞳孔里的懵懂无辜,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奈维迩的睫毛颤抖了两下,才缓缓抬起了头,目光怔忪地看着北肆。
北肆见此,忍不住笑了。
“你这醉鱼儿……”
奈维迩咬了咬嘴唇,“我没醉。”
他说完,便又低下了头,继续吃着饭,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只是那拿不稳的筷子和夹不起来的米粒却显示出他醉得不轻,北肆的视线在他碗中停留了一秒,随后便移开了。
他将水杯移过去,“喝点水。”
奈维迩迟钝了一秒,还是接过去喝了一口。
北肆又给他添了些汤和菜。
接下来无论北肆给什么,他都吃下,平日里不怎么吃的肉,也多吃了几块,奈维迩就这样默默吃着饭,乖巧得就像是一个瓷娃娃一般,他的脸颊依旧泛着粉红,看起来可爱极了。
一顿饭下去,北肆并没有多说什么,而奈维迩被酒精笼罩的思绪也渐渐清醒过来。
又坐了一会儿,北肆转头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奈维迩,“走吧,去逛逛。”
“好。”
奈维迩点头,拿起桌上的外套,跟在了北肆的身后。
他的脚步很轻盈,就像是踩在云端上一般,一步三摇,走起路来都有些晃荡。
北肆回头瞥了一眼他那摇摇摆摆的模样,蹙了蹙眉,但是看见奈维迩脸上认真听话的模样,又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这个家伙……
“哥哥,这件衣服好好看。”
奈维迩的手里抓着一件黑色大褂,上面印有一个“大”字,看起来格外的霸气。
“……”北肆双手抱胸,一只手捂着下巴,扫了眼那件衣服,心中想的却是要不要把这条醉鱼带回家算了。
省得一会儿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不过看着奈维迩脸上洋溢的笑容,北肆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看向奈维迩,淡笑道:“不错,挺适合你的。”
“真的?”
“当然。”
北肆点点头,转过身,迈开修长笔直的双腿往前走。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风衣,袖口挽起,露出白皙的手腕,举手投足间,优雅高贵。
商场内人不少,看到两人试衣,忍不住回头观望几眼。
“长得可真帅呐。”
“他们是不是兄弟啊?!都长得好好看啊!”
“我刚才好像看到他们俩手牵着手了……”
“……”
北肆随手拿起一件红色的毛衫,对奈维迩道:“换上。”
“好的,哥哥。”
奈维迩接过毛衫,乖乖地在更衣室换上。
没等多久,奈维迩就出来了。
奈维迩从更衣室出来的一瞬间吸引了商店内所有人的目光,那一刻,好像天地间只剩下那一抹鲜红色彩。
他一身红色的毛衣,衬得他皮肤雪白,整个人看起来活泼了许多,他的五官很精致,尤其是一双浅蓝色的眸子更是吸引人的眼球,他的头发细软微卷,披散在肩头,看起来有些慵懒又有几分性感,整个人就像是从古堡中走出来的一位贵族小王子。
北肆看着他,穿上艳红色的奈维迩更加亮眼了,和平时那个沉稳、冷静,甚至带着几分冷酷的小男孩完全判若两人。
奈维迩看见北肆打量自己,也看着他,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奈维迩先回过神,他眨了眨眼,“好看吗?”
北肆看着他,微微颔首,“嗯。”
奈维迩伸手捋了捋耳畔的发丝,抬眸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
北肆看着他,也笑了。
没想到自己随便拿的一件红衣服让他穿出了这样夺目的效果。
他伸手,将奈维迩微乱的发丝抚平。
奈维迩也任由他动作。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得能够闻到彼此呼吸交融的气息,他们的眼神对撞着,都看到对方眼底流淌出的光芒,以及那种温柔与宠溺。
他们看起来都有些恍惚,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发生着变化。
这种感觉很微妙,让人难以形容。
“就买这件吧。”
奈维迩的视线落在北肆的手指上,目光闪烁了几下,随即他便抬头,看着北肆笑道:“哥哥,谢谢你的礼物。”
北肆的手指温暖,他的指腹摩挲着奈维迩的脸颊,声音轻柔,“我送你的,都喜欢吗?”
“都喜欢。”奈维迩轻轻地点点头,“我很喜欢。”
“这样啊……”北肆笑笑,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意味不明,“若是哪天我送你一样你不喜欢的东西,你会怎么做?”
奈维迩闻言,抿着唇瓣,看着北肆没有说话。
“我开玩笑的。”北肆收回了手,“别当真。”
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站在原地。
“哥哥……”
奈维迩忽然叫了一声。
“嗯?”
北肆垂眼,看着奈维迩,他微扬起唇角,脸上恢复了以往的笑容。
奈维迩抿了抿嘴,看着这样的北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半晌,他才低低地问了句,“哥哥,你……”
“砰!”
橱窗外一道烟花忽然炸裂,火光冲天,绚烂夺目,照耀得整个城市都染上了一层橘红色。
奈维迩的声音被烟花掩盖,北肆抬眸看着窗外的烟花,眼底的情绪一时间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那团绚烂的火焰上,良久之后,他才慢慢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奈维迩。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慵懒闲适,“你刚刚说了什么?”
“哥哥……”
奈维迩再次喊了一声,声音却已经有些嘶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底很执拗地认为北肆明明听到了他的话,却还是装傻充愣。
“嗯?”
北肆侧目,看着奈维迩,
奈维迩咬着下唇,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转过头看着另一旁的橱窗。
那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有衣服、鞋子、领带、袖扣等等。
奈维迩的目光定格在一款戒指上。
那枚戒指通体纯金,戒指上面雕刻着复古的纹路,看起来很漂亮。
“我去换衣服。”
奈维迩垂眸,拿起自己的衣服转身去了试衣间。
他关上门,将柜子上面的镜子拉下,镜子里映射出他精致的眉眼。
那双浅淡的眸子哪有半分醉意,此刻就是像是寒冰般薄凉。
奈维迩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眸眯了眯。
他的心思一向敏捷,平日里对于北肆的反应也有一定的猜测,但他始终想不到,北肆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举动,还说出那样的话。
他是在看我吗?
还是透过我看着谁?
我喜欢他,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十年前他就有一个疑问,北肆为什么会选中他?
难道真的只是一时怜悯之心才选择了他?
可是连身边最亲近的战将战死在他眼前,都不会出手相救的人,为什么会看中他?
奈维迩想不通,北肆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吗?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
除了一身肮脏的血脉……
奈维迩的手指抚摸过北肆触碰过的脸颊,眼底浮现出了几分暗沉。
等到奈维迩换好衣服出来后,北肆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东西都买齐了,回家吧。”
他的声音如常,却让奈维迩感受到了淡淡的疏离。
这让他的心底涌上几分苦涩,好似这一天的亲密相处都是他酒后的幻象一样。
奈维迩看了看北肆,没有吭声,而是跟着他一块儿离开了商店。
两人走出大门,街道上人潮拥挤,车水马龙。
北肆走在前面,他的脚步并不快,但是奈维迩却跟不上。
奈维迩看着前方那个挺拔修长的背影,心底泛起了浓浓的失落。
他低着头,脚下的步伐却放得更缓慢了,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量,连走路都透露出几分无助与颓废。
他想,如果就连北肆对他的宠爱都带着某种刻意,那他该有多悲哀啊……
北肆走在前面,他没有回头,但是他能够察觉到奈维迩的变化,以及他的脚步越发的僵硬。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却也没有停下来等奈维迩。
忽地,北肆的脚步一顿,身后便传来了一阵尖叫。
声音很刺耳,他忍不住皱眉。
他转头,目光看向了声源处。
街道两边是高楼大厦,在大厦的最顶端是一座悬空建立起来的塔尖,塔尖上的灯光散发着橘红色,映衬着夜晚的星空,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奈维迩站在街道上,抬头望着塔尖上的灯光,眼神逐渐阴沉起来。
塔尖上站着一名青年,青年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休闲裤,手中撑着一把白骨伞,伞的遮挡下,隐约可见容颜。
奈维迩的瞳孔微微一缩,他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眼底翻涌着骇浪。
是神子殿下……
只见他的对面,一团汹涌的黑雾正在凝聚,不过瞬间,黑雾迅速成型,形成一个庞大的怪物。
那是一只巨型蜥蜴!
牧斯也撑着伞站在原地,清冷疏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蜥蜴的脑袋上有两个凸起的眼球,眼球周围布满了青筋血丝。
“嗡嗡嗡……”
蜥蜴仰着脖子,发出一阵刺耳的声波,声波频率破坏力极强,所及之处,建筑崩裂,碎石四溅。
引得城市中人纷纷逃窜,尖叫声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