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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糟蹋”

寻山 顺颂商祺 1927 2024-08-09 15:03:02

听错了?盛绥刚刚说…… 啥?

疼爱?喜欢?

盛绥喜欢他?

再定睛一看,父子俩人在门口僵持着,那气氛焦灼到他一个外人都觉得心惊胆战。

是气话吧?!

对,一定是气话!

盛绥跟盛权不合,一定是因为他们刚刚在书房里吵架,所以盛绥才想出这么个损招赌气。

毕竟盛权那么看中家业,有什么比儿子喜欢男人、没法传宗接代更让他难接受?

动脑子想完,季维知冷静下来,心跳声也稍微小了些,刚刚的惊讶和喜悦被一股无名的失望代替。

但失望也只是一秒钟的事。

毕竟,他没那身份,也没立场,哪个住客会因为房东拿自己当挡箭牌而不高兴呢?

季维知很会调节情绪,他甚至想到怎么帮盛绥吵架,虽然他还不知道盛绥的动机,但既然房主有难,自己住人嘴短,必须支援。

不就是气人吗?自己可太擅长了。

盛权与季维知几乎是同样的惊讶,半晌,才试探着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他讨我喜欢。” 盛绥一字一顿地重复。

“你……” 盛权深吸一口气,“那他呢?他对你呢?”

似乎在确认两人进行到哪一步了,好盘算下一步该如何计划。

季维知哪能让他计划着欺负盛绥?当然是把局势搅得越乱越好。

于是又莽又勇的年轻人清了清嗓子,自作聪明地抢答:“这还用问?有人能不喜欢二爷吗?”

“维知?” 盛绥猛地回头,少见地乱了阵脚,眼里尽是惊慌和心虚,“你、你什么时候…… 来的?”

“一直在外面等你呀~”季维知递给他一个 “我懂你在干啥” 的眼神,自信地继续“帮人吵架”,“盛老先生,您这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

盛权:?!

“我要是不喜欢,” 季维知故作羞涩地低下头,露出微微泛红的锁骨,语气暧昧极了,“怎么会穿着睡衣,从他的床上下来?”

盛绥:???

小孩娇态反常,盛绥很快明白季维知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奈地闭上眼。

然而盛权活了五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恬不知耻偷情还要跟对象亲爹炫耀的人。

“你再说一遍?!” 盛权气得双手发抖,“你、你们?”

“嗯,二爷对我……” 季维知像是羞极,眼神躲闪,“我自愿的。”

这下二爷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他不敢再让这小崽子胡说下去,想把人岔开:“清安,你先回屋。”

“好哦,” 季维知的眼珠转得飞快,笑盈盈地问,“回哪个屋呀?”

盛绥一脸生无可恋:“随意。”

“我还是回自己房间吧,” 季维知意味深长地说,“你那屋,昨晚被咱俩糟蹋得不成样子。”

盛绥:…………

盛权:!!!

“季维知,” 老爷子修养极高,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得憋着颤抖,“你别太过分。”

季维知装不懂,无辜地问:“啊?我怎么了?” 低头看看自己过于放肆的领口,“哦,您是指衣着吗?”

他嗔怪着戳了戳盛绥的腰,“二爷,都怪你。都说过不要乱扯了……”

盛绥麻木了。他甚至不想再给年轻人递眼色让他闭嘴,自暴自弃地说:“好。怪我。”

季维知演得挺开心,“对了盛先生,您也想留下来休息吗?但午饭菜您得担待点,因为都是都是我爱吃的,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

“还是说您想在这住一晚?反正我跟二爷睡,可以把空房让给您。”

盛权在这短短两分钟里体会到什么叫急火攻心和哑巴吃黄连,“你、你…… 伤风败俗,厚颜无耻!”

看季维知笑得甜,盛绥没辙,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人往楼上推,“别闹了,小祖宗。”

倒也没想刺激父亲,盛绥见到小孩作态的可爱样,用语动作都出于习惯。

然而这个举动在盛权眼里暧昧至极,再加上俩人眼神里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看到的爱意,盛权怒火中烧。

盛权的声音又沉又哑,充满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只要我在一天,季维知这辈子,都别想进盛家的门。”

“哦。” 季维知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事,那二爷可以进我季家的门。”

盛权:。

盛绥:……

小孩最知道如何把人气撅。

*

兴许是为了生命健康考虑,盛权没呆一会就走了。偌大的楼里突然静下来。

第一阶段胜利暂时取得,季维知欢欣雀跃,在楼梯上得瑟。

“哎,我表现好不好,是不是特气人?”

盛绥靠着墙,把笑意收了收。果然,小孩心思单纯的很,一心演戏给盛权看,才不像自己,假戏真做。

“维知,下次其实可以不用这么……” 盛绥本想说思考着措辞,最后试探道,“逼真。”

季维知噤声。

难道盛绥不喜欢他自作主张?还是说刚刚他说得过火、让盛绥不舒服了?应该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另一个男人这么编排吧?

唉,自己好像太没分寸了,不怪盛绥不开心。

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小孩现在活像只漏气的小气球,瘪着嘴巴窝在台阶上。

盛绥见他快速变脸,觉得好笑,问:“这就蔫儿了?”

“别打趣我啊,我这叫牺牲自己帮助他人,要不然他能那么快被气走吗?” 季维知怯生生地挠挠眼皮,“老人家作息真是奇怪,大清早的跑来惹气受。”

盛绥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是在骂自己,毕竟刚刚二爷也是需要大清早做康复训练的人。

他惩罚似的在季维知脑门上弹了一下。

“疼!” 季维知龇牙咧嘴,“干嘛?我不是说你年纪大,这么敏感做什么。”

又是一下。

季维知急了,抱着头往上挪了一个台阶,大有不想理人的意思。

盛绥不敢再逗他,把人往下拉两格,方便自己低头说话,“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没安排。” 单位休假,季维知好不容易空出一天。

“桥月的新戏要上了,他请我去戏楼。我替你也买了张票,你要不要一起?” 盛绥问。

周桥月的戏楼?

季维知想起那些风言风语,心里一堵,横冲冲地说:“去!一起!”

盛绥嗤嗤地笑。

季维知反应过来:“不对啊,我又不爱听戏,去干什么?”

脸都鼓成小包子了,还嘴硬。盛绥无奈地央求道:“就去陪我听个响,成吗?”

季维知这才笑开了,“成。” 完了还得意洋洋,“这回可是你求我去的。”

盛绥懒得跟他争,连声应和道:“嗯,哪回都是我求你的。”

季维知被哄开心了,大爷似的准备去换衣服。

盛绥也穿得居家,从玄关处选了件本邦裁缝定的西装,转身准备去季维知的房间换上。

季维知好奇:“咦?那是我的房间。”

“我知道,我进去换件衣服。”

“你怎么不去自己屋里换?”

男人的背影顿了顿,丝滑的棉绸睡衣微微颤动。

“我那屋,” 盛绥转头,意味深长地盯着年轻人,“昨晚不是被咱俩糟蹋得不成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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