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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一个班花的进化史

濮喻着急地问他说:“受伤了么?刚被踩到了么?!”

宁颂摇头,突然想起了乔侨,说:“乔侨找不到了!”

“我看到他了,你们先走。”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李猷已经朝乔侨挤了过去。有警察在门口大声喊:“两个消防通道也开了,大家不要挤!”

濮喻连拖带拽地护着他出了拳击场,宁颂偷偷甩了一下腿,按了按,濮喻立马蹲下来卷起他的裤腿看。宁颂看他神色远比他以为的要紧张害怕,忙按住他肩膀说:“被踩了一脚,但是没事,不疼。”

外头更乱,但好歹空旷了很多,宁颂扫视一圈,看见李猷抓着乔侨跑出来,乔侨眼泪都快出来了,一把抱住了他:“吓死我了!”

“焱哥他们俩呢?”宁颂抱着乔侨问。

他刚问完,就见盛焱和黎青元他们两个跑出来了。黎青元还在骂他:“不要命了!”

看见宁颂,黎青元立马住了嘴。

“焱哥没事吧?”

盛焱神情有点恍惚,看了他一眼,摇头。

“没事。”盛焱说,“我们先离开这儿。”

一路上他们都看到有人在跑,问了才知道不止拳击场出现了爆炸,路上车滴滴乱响,出租车都打不着了,他们只好步行往安全的地方走。

将他们安顿好,李猷又跑回去了。

郑小波不放心,跟着跑过去了。

大批大批的警车驶入地下城,骚乱逐渐恢复了平静。等李猷他们回来,他们就一起从地下城出来了。

惊魂一场,好在有惊无险,他们都没有受伤。

经历了这场骚动,大家话都很少,可能是都还在惊吓当中。濮喻去点了几杯热饮,大家喝着热饮看着外头的细雨沉默。

好像是这一场意外叫他们都看清了自己的心,在危险发生的那一刻,他们的第一个意识和反应不是逃离危险,而是宁颂在哪里呢?

目光搜寻他,身体奔向他,爱让人无畏,失智,连本能都可以改变。生死关头就只想抱住他。

盛焱总在想濮喻把宁颂抱住的那一刻。他有一种被濮喻夺走的恐慌,和爆炸事件的惊惧混杂在一起,叫他有了几分不可忍耐的躁郁。

宁颂余光瞥过濮喻。

濮喻一直在沉默地喝热咖啡,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宁颂心潮起伏,心里还一直萦绕不绝的,就是被濮喻捞过去那一刻。

可能是当时惊惧交加的缘故,又被踩到腿,突然被捞入濮喻怀里的时候,那一瞬的颤动叫他现在依旧无法平静。

倒是乔侨给邓旬打了个电话以后,恢复了不少精神,开始一边看网上讯息一边给他们汇报起来。

事情还挺严重,整个地下城有四个地方都发生了爆炸,这显然是人为了,地下城开始戒严,就连下港湾都被波及到。他们打算各自回家。

李猷去旁边的超市买了几把伞,分给了众人。

乔侨问宁颂:“你回学校么?”

宁颂本来要回学校的,可是看濮喻一直没说话,就说:“我跟喻哥回去。”

黎青元看了宁颂一眼,抿了抿嘴唇,又去看盛焱:“你去哪?”

盛焱说:“去你那吧。”

他们就各自打车回家,外头雨非常大,车窗一片模糊,啪嗒啪嗒直响。

他的目光微微下移,看到两人的腿触碰到一起。他微微将腿收回来,心跳反而更快。濮喻却在这时候忽然倾身过来,抱住了他。

宁颂全身几乎僵住,濮喻将埋进他脖子上,没有说话。

宁颂看到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他靠在座椅上没动,两个人都穿的很薄,胸膛温热几乎贴在一起,心脏鼓动着彼此,就这样咚咚咚的鼓动里,他忽然察觉自己胸口有了点变化。

宁颂觉得这样要贴不贴的太难受,就把胳膊横亘在他们中间。

濮喻松开了他,坐正了。

期间他们都没有说一句话。

车子到了濮家大宅,濮喻还在付账,他就先下了车。濮喻付完帐随即跟上来,雨很大,又有风,濮喻跟到他身后就慢下来了,跟着他一前一后穿过了院子。

夜色朦胧,家里人早早就都各自回房休息去了,到了廊下宁颂收了伞,濮喻接过去挂在雨架上。他们进入房子里头,玄关处的灯亮了起来,他换了拖鞋,濮喻也接过去给他放好。

一路上楼,濮喻却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跟着他走,走了几步,他回头,濮喻又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宁颂心里温热的浪潮啪地一下,仿佛整个人都湿透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宁颂翻来覆去。

濮喻也没有给他发信息。

忽然收到乔侨的电话,乔侨有些犹豫地说:“有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讲。”

宁颂:“不要讲。”

乔侨说:“好吧,不说我也憋的很难受!我觉得猷哥和焱哥可能也喜欢你!”

宁颂:“……什么?”

盛焱他知道,李猷又是什么鬼!

如果换做以前,有人跟他说这种话,他肯定会觉得对方发神经,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现在草木皆兵,有了三个大佬,现在谁喜欢他他都不奇怪!

“为什么这么说?”他立马追问,并回想今天和李猷相处的点点滴滴。

“就今天在拳击场,咱们俩不是被冲散了嘛。我找你的时候看到了猷哥和焱哥都朝你冲过去了,尤其是猷哥,他正对着我,你倒下去的时候我觉得他好紧张的,脸色都变了。”乔侨说,“我们出来以后,我留意了一下,发现他和焱哥总偷偷看你……真的,我看到好几次!”

听起来不是什么切实的证据。

不过宁颂很紧张。

他无法再承受多一个了!

惴惴不安的情绪漫上来,扑灭了他心头的小火苗。

只有濮喻是小鹿乱撞,人太多小鹿就要被撞死了。

周日清晨,宁颂早早地就到了学校。

在学校里练了一天的射击,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有看到黎青元出现在他们射击馆,说是来看看他现在有多厉害。他和盛焱向来如影随形,很难得看到他一个人。

黎青元笑:“他去忙人生特重要的大事去了!”

他练射击的时候很容易有一种冷静的疯狂,就是人很平静,但精神一直处于高度专注的亢奋之中,没有察觉到黎青元的异样。就连濮喻给他发的信息,他都是隔几个小时才看到的。

濮喻今天给他发了好多照片,他的午饭,他的比赛,还有他受了一点伤的脸。他坐在地上给他批量回复,刚回过去,濮喻就又发了几张图片过来,他在酒店休息。

昨天在出租车上拥抱那一下,仿佛改变了什么,濮喻像直播报备一样发照片。

宁颂就拿起手机拍了一下自己今天打出的最好成绩发过去。

濮喻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宁颂接了,濮喻问:“成绩这么好。”

“今天打得很顺利。”宁颂说。

濮喻“嗯”了一声。

宁颂跟他聊了两句比赛的事,濮喻说他下午回校。

然后濮喻忽然说:“我有点想你。”

射击馆除了同伴们偶尔的射击声再听不到别的,宁颂在午后的倦怠里选择了沉默。他其实感觉的出濮喻在试探他,和昨天在车上的拥抱一样,可能有劫后余生的后怕和情难自制,但肯定也有几分试探。他想起昨夜回到家后的沉默。有时候沉默比言语更有力量。濮喻受到了来自它的鼓励,说:“我昨晚上梦见你了。”

宁颂就把电话挂了,他发现自己可耻地突然勃,起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缓了一会,继续射击,连续几枪都脱了靶,身上反倒出了一身汗,人都被陌生的情,潮吞没了。

他在射击馆一直练习到傍晚时分,黎青元又来看他,这一回却没进来,只在门口喊:“别练了,今天外头晚霞超美,你快出来看。”

他隔着玻璃其实就看到了,雨后初晴,天空一片金灿灿的。

他笑了笑,黎青元还在催他,他应了一声回到休息室,收拾了一下,打开他常用的柜子,拿包的时候发现他背包上放了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上面还有一张蓝色的纸。他拿出来,先看了一下纸上的内容,就愣住了。

“我一直在想,要什么的告白才能和别人不一样。

想了想,我好像也没有别的特长,《茉莉》的曲子完整版出来了,今天我提前录制了一张,我人生的第一张唱片,送给你吧。”

宁颂将那张唱片拿起来,看到唱片的封面,是一株他很熟悉的茉莉花。

有些模糊的绿色叶梗,簇拥着一朵小小的盛开的茉莉花,主体是墨绿色的,只有茉莉花一点白,很美,很文艺。

啊。

啊。

这一刻,他的心啊。

这礼物,实在太珍贵。

他长长地呼气,感觉自己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他扭头朝周围看了看,谁都没有看见。

他将唱片装进包里面,一个人恍恍然出了体育馆,外头树木翠郁,晚霞金黄,仿佛是盛夏才有的模样,他像是在做梦,浮在酸沉沉的大海里。

他走了几步,就听见校广播在播放音乐,播放的是纯音乐,一开始他也没有太在意,可他高潮部分他听出来了,是《茉莉》的旋律诶。

旋律熟悉到他都会唱,没人知道他偷偷看过多少遍。

【远方的人有归期,爱的人会在一起,茉莉说莫离,我说就在一起。】

“啊。”

他惊讶地发出了声音,站在校园里,因为不是任何大家熟悉的歌,也没有盛焱的声音,就只是静静地《茉莉》的钢琴曲。周日傍晚,正是大家陆续返校的时候,路上人来人往,没有人知道这首曲子是为他放的,这是一场盛大的,昭告天下的,又无人知晓的告白。

《茉莉》是盛焱为他写的情书。

他恍恍然地走,穿越盛大的绿色盎然的林荫大道,地面还是湿漉漉的,映着耀目的金光,白发的盛焱整个人似乎都融在那金光里,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盛焱打过来的。

“小宁。”盛焱的笑声传过来,那么明朗的人告白的时候也会害羞。

宁颂无声地笑。

“你先停下来,不要走。”盛焱说。

宁颂“嗯”了一声。

“嗯……宁颂,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呀?”

盛焱说完就又笑了。

晚霞到了最灿烂的时候,一连数天的阴雨迎来这短暂的晴朗,漫天的晚霞让整个校园都是金黄色的,盛焱的头发,脸,连带着身上的衣服,都抹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每次看到盛焱,他的心都会变得很亮堂,但因为足够亮堂,叫他看见角落里有濮喻。

当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人追求自己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能抵抗住这种诱惑的原因是什么。

很神奇地是,他想到濮喻的时候,还真的看到濮喻背着包沿着林荫大道走了过来。

远远地看,瘦长的一片。

他显然是看到了盛焱,也看到了他,所以停了下来。

广播社突然播放起了音乐,周末都没有休息的沈令思沉沉地打开了办公室的窗户,雨后晴朗的清风扑进来,他立在窗口,看着外头的晚霞。

直觉告诉他,这是又一场告白。

在三班门口的李猷听见走廊里的广播在响,愣了一下,然后拉开窗户,将在地下城宁颂和乔侨试了好多次都没有夹到的一个小拳击娃娃挂件放到了他们桌子上,拉上窗户走了。

完成了任务的黎青元坐在长椅上,静静地听着广播里的音乐,忽然瞥见了濮喻,阴沉沉站在路上。

盛焱的情意太盛大,接受和拒绝它需要很大代价。没有十几岁的男孩子能对此心安理得无动于衷,他相信不管宁颂如何选择,濮喻都完蛋了。

白荆木的花已经全部凋落不见,属于他们的春天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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