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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南哥,我想你(小修)

再婚 久陆 3760 2024-08-20 09:53:32

因为要参加摄影展,栖南一大清早就起了床,换好正装,开车去了摄影展会场。

早上出门前,李凌赫拽着栖南说他想了一个晚上,会考虑他的建议,但是真跟张全拆伙没那么容易,需要时间,还说他这两天要去外地出差几天,回来之后再具体跟张全谈。

栖南点点头说让他自己考虑,李凌赫想送栖南去摄影展会场,栖南说不用,早饭直接在楼下买了两个包子,坐在车里吃完就自己开车走了。

这次的摄影展是影协跟市企业家摄影协会联合举办的,会场设立在文化园大楼,整个展区分为八大板块,根据主题类别分设。

栖南的展出作品数量算是最多的,在一楼展厅正中心最显眼的位置,作品展区旁边还有摄影师的人物介绍,上面附带着摄影师本人的照片。

前两天工作人员还在微信上跟栖南开玩笑,说您的照片往那一摆,得有多少人围着摄影师简介看,说栖南的脸实在太招人了。

这不是工作人员夸张,确实有很多人都是专门冲着栖南来的,有冲着他作品来的,也有冲着他这个人来的。

工作人员问栖南吃早饭没,餐厅都已经准备了早餐,栖南说吃过早饭了,工作人员就直接领着栖南上楼进了嘉宾摄影师休息厅。

有几个受邀的摄影师已经到了,这个圈子里的摄影师经常私下聚会,还有很多相约着一起出去拍照,大家都熟悉。

其他人看栖南来了,冲他抬抬手,站起来在栖南胳膊上拍拍,嘻嘻哈哈跟他打招呼,说了两句之后就算很长时间没见也都热乎,几个人围在一起侃大山。

有人迫不及待跟栖南分享自己最新拍到的内容,分享自己的创意,还问栖南后面的摄影计划。

栖南说:“过两天我要去趟大西北。”

有人插了一嘴进来:“我刚从大西北拍完回来,隔个一两年都去一趟,每次都有新东西,你这次想拍什么主题?”

“这次想拍一组以时间为主题的。”

栖南坐着,感觉到西装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刚准备掏出来看一眼,一位年轻的摄影师跑过来,给栖南递了张名片。

“栖老师您好,我叫秦盎然,这是我的名片,是曲丹摄影工作室的摄影师。”

栖南是业内顶尖的前辈,他成名也早,19岁就在摄影圈掀起过风浪,22岁那年拍的一组摄影作品就拿了大奖,那组主题摄影以胡同人物烟火为主题,又以时代洪流跟宿命做基调,两相碰撞,在栖南脑子里撞出了别的新意,那个一系列一拍完他就火了。

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一身傲气,专注在各种比赛,拿了什么奖,标的什么价,达到了什么高度的收藏价值,那些都是证明。

十多年过去了,栖南已经成了顶尖前辈,这些年栖南的状态放松了不少,自己跟朋友一起开了个摄影工作室,已经不再热衷那些比赛,那些奖杯,他更享受拍照的过程,自己喜欢就好,有了灵感跟创意背上摄影包说走就走,想展示了又兴冲冲分享出去,得奖了也会发发朋友圈显摆显摆,不想拍了就懒在床上,可以十多天都不出门。

中间歇了两年,这两年灵感变多,又有了一些冲劲儿。

栖南坐正身体,双手接了名片:“我知道你,前几天我看过你的作品,很有想法,我很喜欢。”

“老师,您,您知道我,”年轻后辈也才20出头,早早就当栖南是偶像大师,现在终于能跟他站在一起,难免激动,“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

“当然可以。”栖南直接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亮的那一刻,他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左眼跳事好,右眼跳事坏,他是两个眼皮一起跳的。

刚刚兜里的震动是朝岸宁给他发了短信,栖南盯着备注“小宁”两个字,清楚地听到了自己胸口那里咚地一声,然后又咚咚咚几声。

他怕自己出现了幻觉,又用力眨眨眼,屏幕上的字还在,他确定自己没看错。

“栖老师……”秦盎然看他盯着屏幕没反应,小声叫了他一句。

因为秦盎然还在旁边等着,栖南先忍着心里的跳动,打开微信扫了他的二维码,加上了好友。

点开朝岸宁发过来的信息时,栖南心里还在气骂。

这个小兔崽子,终于给他发信息了,终于不再躲了吗?他倒想看看,朝岸宁第一次联系他,给他发了什么东西。

栖南心里有了很多猜想,他以为朝岸宁会发南哥我回来了,南哥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南哥你还记得我吗?

南哥南哥……他以前一直这么喊他,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

但栖南点开信息后,发现没有文字,只有几张照片。

栖南又点开照片,照片内容跟朝岸宁自己毫无关系,倒是跟今早跟他道别的,他的爱人,他的合法伴侣李凌赫有关。

照片一共三张,都是李凌赫跟另一个男人亲密合影。

朝岸宁给他发这个信息的意思,是在提醒他——李凌赫出轨了。

栖南看看照片,又看看给他发信息的备注信息,足足傻了一分钟,他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么多年故意躲着他不见他的小弟,现在突然联系他,就是为了告诉他,他的伴侣出轨了。

“操……”栖南握紧了手机,“朝岸宁,你真行,你厉害……”--

“唐吉,你看我的西装可以吗?领带有没有歪?”上车前,朝岸宁还对着自己车窗倒影左右看看自己的装扮,捏着领带正了正。

唐吉冲他竖竖大拇指:“朝哥,很帅,你就是全天下最靓的仔。”

朝岸宁笑笑,拉开车门上了车,找出车里的香水往脖子上喷了两下,掰下车上的小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嘴上还在嘀咕,他昨晚应该多睡一会儿,眼底有黑眼圈儿,人看着不精神。

路过一家花店,他又让唐吉停车。

“老板,我要你们店里最红最艳的红玫瑰。”

店员给朝岸宁介绍一款今早刚到的玫瑰花,朝岸宁看了看,红玫瑰激情似焰,红的鲜艳,花瓣上还挂着水珠,特别新鲜,很配南哥。

朝岸宁很满意:“就要这种,麻烦帮我包漂亮一点,我要送人。”

店员心领神会:“先生是准备送自己爱人的吧。”

朝岸宁只是笑笑不说话,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店员包好花,朝岸宁小心翼翼抱着玫瑰花又上了车。

会展中心四楼,栖南站在吸烟区的窗边抽烟。

一边在想李凌赫出轨了,想恶心,想吐。

一边又在想朝岸宁,想笑,想骂人,也想揍他。

窗外正对停车场,所以当那辆他昨晚找了半宿尾号688的商务车停进车位上时,栖南立刻碾灭了烟头,顺着楼梯跑了下去,从后门去了停车场。

朝岸宁找了一圈儿,栖南不在家,不在工作室,还是从栖南工作室人口中得知栖南来了摄影展。

他让唐吉在车里等,自己抱着花下了车,掏出手机刚准备给栖南打电话,栖南已经跑过来了。

“朝岸宁……”栖南远远喊了一嗓子。

朝岸宁听到那个好像从梦里来的声音,心脏咕嘟咕嘟开始冒泡,他抬头去看。

虽然他常常能见到栖南,隔着车窗,隔着马路,隔着人海跟他跨不过去的宿命。

但现在栖南朝着他这边跑,很近了,马上就要面对面。

这种感觉不一样,朝岸宁抑制不住地想念起他的拳击手套,倒不是他想打人,是他心里的那些情绪就要爆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去,此刻全都堵在眼睛里,堵在喉咙里。

但这些年的压抑,也让朝岸宁练出了一身伪装的好本事。

等到栖南走到他跟前,朝岸宁已经迅速拾掇好自己心里的七七八八,摘干净身上的枯烂草叶,擦干净心里的污泥,脸上的表情光挑明媚绚丽的来,热腾腾往栖南脸上蒸。

朝岸宁把手里的花往前一送,笑得人畜无害:“南哥,好久不见……”

栖南是一路跑过来的,现在还有些喘,听到那声好久不见,喘着气冷哼一声:“好久不见?我们不是昨晚才见过吗?”

栖南出了后门就看见朝岸宁了,他已经不敢认了。

以前小孩儿黑不溜秋,三天不打就上房掀瓦,成天到晚窜来窜去,弄的自己一身的泥巴味儿,上一天学回来,衣服总要破一道口子,朝岸宁他妈妈三天两头就要给他缝校服。

朝岸宁太费衣服,他自己也不挑,所以栖南以前穿小的衣服,都划拉给朝岸宁了,朝岸宁穿栖南衣服自个儿还美滋滋的,栖南也给朝岸宁缝过好几次裤子。

现在呢,朝岸宁不黑了,身量五官都长开了,甚至长到了极致,已经是成熟男人。

光鲜满面,一身西装,就连领带都规规整整,泥巴味儿早就没了,离近了,栖南闻到了朝岸宁身上高档清雅的香水味。

小崽儿长大了,长高了,栖南想起以前看朝岸宁的时候,视线总是往下的,现在得微微抬着下巴才行。

栖南想问的问题实在太多,当年为什么突然离开,这些年去哪里了,怎么过的,为什么一直躲着他。

他还想问,朝岸宁你现在又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偷偷看我,为什么会有李凌赫跟别人的照片。

但栖南问出口时,只是一个小小的问题:“小子你现在多高了?”

朝岸宁说:“光脚190,穿鞋192。”

“真能长,”栖南笑,比他高半个头,他又问:“在哪儿生活?”

“港城。”这里也有住处,但朝岸宁没说。

朝岸宁也一直在笑,一口齐整白牙,栖南的视线在他原本的小虎牙位置上,原来朝岸宁的小虎牙尖尖的,很可爱,他以前还总爱去摸摸他的虎牙牙尖。

怎么什么都不一样了?栖南皱着眉,想再多搜刮一些朝岸宁小时候的印记,问他:“你以前那俩小虎牙呢?”

朝岸宁本来不想说实话,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突然出现有多混蛋。

栖南找了他那么多年,他一次都不让栖南见着,现在还带着他爱人的出轨照片,抱着玫瑰花站在他跟前。

哎呦……朝岸宁心里想想自己的“恶行”,心里哎呦两声,很不像话。

所以他得先下手为强,他知道南哥心最软了,他只要装装可怜,他南哥就不会怪他。

“小虎牙好几年前被人打掉了,换了口齐整的。”

说这话的时候,朝岸宁不笑了,眉心一拧委屈巴巴,像小时候跟栖南撒娇那样说:“可疼了,第一个牙医是个小诊所里的,不专业,后来又遭了二茬儿罪,重换的。”

果然,栖南眼里压着的火瞬间就降了一点,朝岸宁趁热打铁,又把手里的花往前送了送:“南哥,送你的,喜欢吗?”

栖南看看朝岸宁手里抱着的玫瑰花,艳的不能更艳的红色,像火在烧一样。

栖南兜里的手机响了,是工作人员催他回去参加嘉宾开场的信息。

栖南回了个好,没接朝岸宁手里的花,只是伸手揪下一片玫瑰花瓣碾碎,碾碎的花瓣还捏在手上,转身往会场方向走。

栖南走了两步,回头看,朝岸宁还站在那不动,喊了一声:“愣着干什么?你是还想跑吗?跟我走。”

朝岸宁的眼睛在栖南脸上,一时没反应过来栖南的话。

栖南看他还不动,又转身折回来,像小时候揪不听话的朝岸宁那样,小时候他是揪朝岸宁衣领,这次他一把揪住朝岸宁胸前板板正正的领带,手臂一用力。

但栖南忘了一件事,朝岸宁已经不是小时候的分量,他用这个力道能把小朝岸宁揪动,甚至能拽着小朝岸宁跑三条街不带喘。

现在不行了,这次栖南没能把朝岸宁拽走,自己脚下甚至还晃了晃,也只是把朝岸宁拽到了自己眼前。

栖南那么用力一拽,朝岸宁上半身突然往前一倾,脸一下子就对上了栖南的脸,两个人的鼻尖跟鼻尖只隔着一点距离,喷在对方脸上的呼吸都很热。

朝岸宁的热是因为想的要疯了,栖南的热是窝着一口气要疯了。

朝岸宁看着近在咫尺的,梦里的那张脸,看着栖南的眼睛,睫毛,鼻子,嘴唇……

他再也忍不住了,闭上眼睛藏好那些直往外喷的浪头,伸手用力抱住栖南,手心死死扣着栖南后背。

玫瑰花就夹在两人身体中间,花瓣簌簌直掉,那两双脚尖抵着脚尖的皮鞋边很快就洒了一地红红艳艳的玫瑰花瓣。

朝岸宁闭着眼,下巴搭在栖南颈窝里,用力吸了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哑得像被掰碎过又努力拼出来的一样。

“南哥,我想你,小宁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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