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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你说你想我

再婚 久陆 3231 2024-08-20 09:53:32

栖南正在自己卧室洗澡,喝了一晚上酒,又被朝岸宁在沙发上搅和一通,心里窝着团乱麻绳。

热水浇在身上,他什么都不再想,浑身舒坦了不少。

他完全不知道朝岸宁短短时间里的心路历程,就因为在他手机里看到了他存的那些纹身图。

栖南自己也没深想过,为什么舍近求远,去搜裴仞工作室的号。

裴仞做的图,并不是所有的都会上传,他还是想找找,最后扒拉了那么长时间才找到朝岸宁身上的图。

一开始他只是想看看纹身全貌,至于为什么存那些纹身照片,当时是下意识的动作,下意识里就点了保存。

后来图存了,他偶尔也会翻翻看看。

那些图好像有魔力,每次栖南看的时候心里都有这种感觉,而且越看越强烈,那些图会吸人,吸他眼睛。

洗完澡,栖南在房间里没找到自己手机,裤子口袋里也没有,想着可能是掉出来了,又出去找。

朝岸宁还在沙发上坐着,客厅里的灯开了,房间里亮堂堂的,什么情绪都无处可藏,朝岸宁的眼睛直直戳在栖南脸上。

栖南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朝岸宁看他的眼睛更热了。

想到朝岸宁刚刚的反应,栖南没往沙发那走,站在那问:“看见我手机了吗?”

朝岸宁举起手里的手机,冲着栖南晃了晃:“这儿呢,在沙发缝里,可能是掉出来的。”

他没提李凌赫的短信,也没问栖南相册里保存的纹身图片,就冲着栖南乐。

“我说怎么找不着了。”栖南嘟囔一句,不知道朝岸宁在乐什么,不看他,走过去拿了手机就转身回了房间。

有些狼狈,像逃跑。

门关好,才切断身后那两道烧背的视线。

快被朝岸宁那双眼睛烧死之前,栖南急匆匆回了家。

下飞机的时候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很薄的衣服,从机场一出去,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家里比港城冷太多,朝岸宁早上送他去的机场,当时朝岸宁还帮他拿着厚外套,安检的时候忘了给他,他也忘了拿。

行李箱里有衣服,栖南快速找出一件披在身上,打了个车回了公寓。

栖南没歇,把给爸妈还有姥姥姥爷带的东西先送了过去,又在姥姥家吃了个晚饭,第二天就去了工作室。

他自己手上没工作的时候,如果不在家休息,就帮帮工作室里的摄影师。

舒承周末要在市郊拍个外景,栖南想着自己没事儿,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栖南身上的外套很薄,舒承还提醒他穿厚一点,平时都是在空调房里待着没感觉,郊区空旷,没有建筑物遮挡,风会很大。

栖南不在意地摆摆手说没事儿,他抗冻,也懒得再回去找衣服穿。

在郊区吹了一下午北风,硬生生把他吹病了。

栖南体质好,这么多年很少感冒发烧,晚上睡前没意识到自己病了。

夜里栖南是渴醒的,嗓子里好像塞了两把烧红的炭,都快把他烤冒烟儿了,浑身肌肉也在跳着疼。

他爬起来找出体温计一量,举在头顶看清上面的数字时嘴里嘶了口气。39度。

家里的药基本都过期了,栖南又在网上买了盒退烧药跟感冒药。

蜷着身体躺在客厅沙发上等药,栖南心里空落落的。

他平时不是矫情的人,但人一生病吧,以前从来不会想的东西,都在深夜空荡荡的房子里被放大。

退烧药一送到,栖南懒得动弹,也不想烧水,直接倒了杯凉水把药吞进去。

发烧身上容易出汗,枕头很湿,栖南一摸,随便扯了件衣服铺在上面,然后才躺上去。

那股觉得自己有点儿惨的悲凉情绪一上来,栖南真觉得自己有点儿可怜。

他突然就想到,在港城的时候是真舒服,饭按时吃,冷了热了都有人问,就连景叔煮的那些黑乎乎的苦东西都有些怀念。

滤镜太厚,苦东西想起来好像都变成了甜的。

栖南回来之后的这几天,朝岸宁的信息跟电话从早到晚都不断,几点起床,几点睡觉,白天工作忙不忙,中午吃了什么,都跟他说。

朝岸宁还跟他告状,说三叔景叔在他回去之后就一起出去旅游了,他俩把工作都扔给他,他现在忙得脚不沾地。

光看文字,栖南都能感觉到他一身怨气。

朝岸宁除了发短信之外,偶尔还夹杂着一张自己傻乎乎的自拍照。

栖南每次看朝岸宁呲着大牙的照片就想笑,有时候他发自己刚起床的照片,头发鸡窝一样,只有半张脸,有时候发天气,有时候发自己吃的中午饭,挑着餐盒里自己不爱吃的东西,嫌弃地说不好吃。

朝岸宁的电话一般在晚上他下班之后给他打,栖南吃完药,晕晕乎乎快睡着前还在想,今晚朝岸宁没给他打电话。

是还没下班,还是已经睡了?

脑子里刚想完,床头手机就响了,栖南闭着眼摸到手机,不用看是谁就接了电话。

“哥,你还没睡啊?”

果然是朝岸宁的声音,还有关门声,应该是刚回家。

栖南把手机拿到眼前,眯着眼一看,已经一点多了。

“没睡呢,这么晚了,你才下班?”

栖南嗓子哑得很厉害,朝岸宁站在原地仔细听了听问:“你嗓子怎么了?”

“刚睡醒,”栖南没说自己发烧,咽了下口水说,“所以有点哑。”

栖南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床头,后来朝岸宁问什么,他都是嗯嗯啊啊应着,尽量不开口说话。

朝岸宁跟他说了不少,栖南后来都快睡着了,也不知道朝岸宁说了什么,自己又回了什么。

只隐约有点儿印象,好像朝岸宁跟他说什么“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咱俩属于双向奔赴”,然后还很不高兴地质问他,为什么不主动给他发信息,听声音好像很不满。

耳朵里嘀嘀咕咕个没完,栖南原本还觉得自己一个人生病在家挺可怜,慢慢又觉得很热闹,到了最后又嫌朝岸宁吵耳朵。

第二天早上,栖南看了眼通话记录,4小时36分钟。

这次他主动给朝岸宁发了信息,问他电话打半宿不困吗?

朝岸宁中午才回信息,说他刚醒。

栖南正在吃午饭,拿着手机打字:“你一个人说了4个半小时?”

朝岸宁一边打哈欠一边打字:“不是啊,你回我了。”

栖南发:“我回你什么了?”

朝岸宁笑着回:“嗯嗯啊啊的,我也听不清你说了什么。”

“听不清你不会挂电话睡觉吗?”

栖南看着屏幕笑了,朝岸宁单方面打电话竟然也能打几个小时。

他昨晚睡得不好,一直能听到朝岸宁的声音,以为自己做梦呢,耳朵里叽叽喳喳不停,心里还想着,朝岸宁忒烦了,生病了也不让他好好睡觉,一直往他梦里钻,不让他消停。

栖南心里吐槽的时候,完全忘了自己一个人半夜喝凉水吃药的惨劲儿。

三叔景叔都不在,芳姐也放了假,朝岸宁自己做饭吃,手机夹在耳朵肩膀上,把锅里的面盛出来,吸溜着吃了一口,又发了条语音消息。

“一直能听见你的声音,只要有个声儿回应我就行。”

那条语音栖南贴着耳朵听了三遍才听完,第一遍只听完前半句,手机掉地上了。

第二遍有快递电话中断。

第三遍他才听完。--

栖南烧了三天也没退烧,又开始咳嗽,实在撑不住去了医院。

医生说是流感,给他开了别的药。

他怕传染人,好几天都没出门,出去买东西也都戴着口罩。

在家躺时间长了,浑身骨头都开始发酸。

栖南在楼下跟着遛狗的大爷边聊天边溜达,回去时在楼下超市买了包烟,家里冰箱空了,他又买了点挂面跟鸡蛋。

这回栖南老实,厚外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双眼睛。

拎着挂面鸡蛋,刚走到楼下,就听到有人喊他。

“南哥。”

冷风吹得栖南有些恍惚,抬头看见了朝岸宁,以为自己好几天没出门在家待傻了,眨了眨眼才确定,确实是朝岸宁。

朝岸宁朝着他跑过来,气喘吁吁,他走近了栖南才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栖南的声音一听就不对劲,朝岸宁伸手捏了捏栖南的衣领:“我刚到,你这声音怎么回事,是不是病了?”

“感冒了,”栖南往前走,“没事儿。”

朝岸宁穿的也不多,脖子冻得通红,栖南扭头瞅瞅他,没拎东西的那只手揣在兜里,掏出来捏捏他的袖子:“没穿厚衣服?小心也感冒。”

“有厚衣服,在行李箱里,没拿出来,下飞机就直接打车回来了。”

朝岸宁说的是“回来”,不说来。

栖南听着,觉得特别亲近,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小弟。

客厅里立着俩大行李箱,朝岸宁知道公寓密码,他是自己开门进来的,发现家里没人,又给栖南打电话,栖南手机就放在餐桌上。

他想着栖南连手机都没拿,肯定没走远,就下楼找人。

屋里暖气很足,朝岸宁脱了外套挂上衣架,又顺手接过栖南脱的大衣挂上去,动作特别自然亲昵,好像这种事他已经做过很多很多遍。

栖南看着他愣了一会儿,朝岸宁转头看他,他又很快别开眼。

栖南把挂面跟鸡蛋放进厨房,背对着朝岸宁问:“饿不饿,我给你做饭。”

栖南口罩还没摘,闷闷地咳嗽两声,朝岸宁问:“在家里也戴口罩啊?”

“流感,传染人,我还是戴着口罩吧,别把你传染了。”

那天晚上的电话之后,栖南只回信息,不接电话,就是怕朝岸宁听出来,他就知道朝岸宁会来,他不想朝岸宁来回折腾。

朝岸宁也进了厨房,伸手直接摘了栖南脸上的口罩:“多闷啊,不用怕传染我,我抵抗力好着呢。”

他又把栖南推出厨房:“我做饭,你去歇着吧。”

栖南站在厨房门口,肩膀斜斜倚着门框,看着朝岸宁在里面忙活。

朝岸宁打开冰箱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只有刚买的挂面跟鸡蛋,他问:“哥,你生病了就吃这些啊?”

“没什么胃口,”栖南说,“对了,回来之前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朝岸宁刷锅烧水,手上动作很利索:“我跟你说了啊,你也同意了。”

“我什么时候说的?”栖南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儿。

朝岸宁说:“就那天晚上,我们打电话的时候说的。”

栖南懵了:“哪天晚上?”这几天他们没打过电话。

朝岸宁抽出一把挂面洒进烧开的水里,拿着筷子在锅里搅了搅,又打了两个鸡蛋,洒了一些盐。

弄好之后他才扭头说:“就我们打了4个多小时电话那次,你忘了?”

栖南只是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朝岸宁看栖南还没想起来,眼睛里三分怨三分难过三分失望还夹着一点不可思议:“我那天晚上问你,想不想我,你嗯了一声,我说那我忙完手上的活儿就回去找你,你又嗯了一声,你说你想我,你让我回来,这才过了几天,你就翻脸就不认账了?”

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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