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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被爱的反派(倒V开始)

备胎攻他很意外(快穿) 框茨 4660 2024-08-23 11:40:21

林墨柳看着顾长华消失在面前,也有些愣神,洛平作为凡人的鬼魂,应当做不到如此迅速,她正想赶去自己的夫婿那处看看,就听加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隙。

动作僵硬的机关人慢慢踏出,指尖还因为绘制符篆而掉了一层伪装的脂粉。

“你一直在门后面?”

她看着这张脸,缓缓握紧了手里的利刃。

算是一种迁怒吧,单单看见那张脸,她就像把人捅个稀巴烂。

虽说旁人都觉得她性子淡漠,但她林氏一脉也算得上是武将世家,养出的儿女要么不争,要么就是拼个鱼死网破都要得一个说法,她是如此,林长风也是如此,否则当年,她们姐弟也不会与实力悬殊的名门正派搏杀到底。

常华缓缓点头,他被林长风推出来之后不久就听见了动静,赶到的时候,林墨柳已经和对方打起来了,至少看上去是个给这小姑娘泄怒的机会,他也就没着急赶出去,着手研究该怎么把这结界给重新开启。

“那你还真是好运气,若是被我发现了,我保证会把你这副壳子捏个粉碎。”

林墨柳缓缓将利刃变回的发簪重新簪进发中,这片梦魇是她编制的,除了顾长华之外的每个躯壳都是她按着记忆里的样子重新做出来的,就如同顾长华所举的证据一样,她也创造出了

一个世界,一个梦魇里的世界。

一个她林氏安然无恙的世界。

常华的这副木头壳子也是她做出来的,她知道顾长华要来找谁,所以将真正的梦魇藏在另一个梦魇中,可她的隐藏总会被发现,她确实厌恶那张脸没错,但却更害怕林长风再一次被从她身边带走。

“你和长风说了什么?他可有表现出什么奇怪的?”

她始终担心自己的弟弟会想起来,紧张的会扯紧自己的袖口。

常华只是摇摇头,不同于旁人,林长风存在的依托就是断剑中的一股气息,如同常人三魂七魄不完全一般,他的记忆残缺,整个林府乃至于整个皇城的人都在演一场戏,演一场万世太平、家宅平和的戏,只要林长风不想起,他就一直会在二十岁的年纪,一直成为那个意气风发的世子。

“你要帮我杀了那个人,不论如何,我都要杀了他。”

高门贵女在年少时从不把打打杀杀挂在嘴边,甚至于在她战死之前,都还端正世家大族的那股矜持,林墨柳一辈子都按着世人对于女子的期盼去活着,冷静自持,待人温和,可那些最终不过都是文人墨客笔下洒出的墨汁,什么用也没有。

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林长风跟着顾长华离开她的身边,她就该在步入药修之道后一碗毒药断送那个昏君的命数,怎么总是去信旁人所说的从长计议,分明从一开始,她们就没剩下多少时间。

看着面前容貌艳丽的女子神色坚定,常华只是缓缓点头,他看得出来林墨柳的执念颇深,换了他也是一样,林墨柳亲眼看着林长风被千万人不分青红皂白指责诛杀,他也亲眼看着夺舍者用着自己的身体去做了一箩筐的荒唐事。

他原本或许也会是个不错的师尊,有时候,不知道故事的全貌的人,才能把故事推向另一个方向,作为一个大门派的老师祖,他几乎见过四海全部的演变,又或许,哪怕他没被人夺舍,就算天意告诉他未来的一切。

他也不会相信。

能从凡尘一步步踏上修仙第一人的位置,其心志必然坚定,哪怕那时候知晓天意的是他自己,他也不会因此就对一个未做错任何事的青年抱有偏见,就算眼睛会骗人,那他也可以依靠旁的去感知。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哪有什么未来会是的说辞。

他要是真怕了,那就真将这一切往天意的方向推去。

——

“真是奇了,我怎么都没法把它拔出,你倒是轻轻松松。”

林长风一身湛蓝的丝绸长袍,靠在院内那颗百年的古树的枝干上,看着前一晚死活拔不出的长剑在常华手里的听话的不像样,啧啧称奇。

“亏我还给它挂了那上好的剑坠子。”

那把剑被常华拿在手里,林长风只能伸手去勾了勾那剑柄垂下来的剑坠子,那是上好的美玉,用的也是皇城中最好的工艺,边角都有云纹。

看着他有些因为一把剑吃味,常华思索了一瞬,拽着林长风的手,让青年将手掌打开,把那不听话的长剑剑柄放在林长风手中,而后将那手掌盒上,让林长风切切实实握紧了那把长剑。

“怎么塞给我了?你这样,别惹得这把剑不高兴,挽剑花的时候割了我的手。”

林长风笑着调侃,长发高束成马尾的年轻世子,只是寻常二十岁青年的心境,却让人有些唏嘘,常华也是第一次看见林长风这副模样,在现实中,他作为长剑陪伴在林长风身边时,青年已经不大爱笑了。

这样便很好,该是他应当有的样子。

常华点了点那把长剑,摇了摇头。

“不会不高兴?”

林长风发觉,他有时候也能意料之外的明白不会说话的常华的意思。

常华点头。

“那我可就信你这一回,半个多月没出府了,闲着也无聊,听我阿姐说,你也会武功。”

青年拿着那长剑十分顺手,轻轻松松挽了剑花,踏步走到院子的正中,看着常华:

“可惜你行动不便,那你便在边上看看,本世子新学的招式。”

他站在身后那棵郁郁葱葱的古树下,湛蓝色的长袍衬着他少年的意气风发,是常华没见过的,同衡宗的弟子都已月白为上,恨不得把天地都变成一片白茫茫,他还未被夺舍时,显少看见

这样显眼的颜色。

等到林墨柳提着食盒来,刚进入院中就觉得有些恍惚。

林长风记不得,常华不知晓,她上一次看见自己弟弟在院内舞剑,真算起来,大约也有一两百年的时间了,在双亲离世后,原本作为爱好修习的剑术成了林长风唯一的底气,作为修仙者时,林长风的剑术越发精进,也越发锐利,就如同要斩断人世不公一般。

她很久,真的很久没看见了。

“阿姐,你来了。”

同她无数次的幻想中一模一样的情境,眨了几下眼睛将酸涩压下,她也如林长风知晓的那样,温和的笑着走过去,她的阿弟每次都会殷勤的帮她端着手上的东西放好。

“我那得了些野果子,就让小厨房做了蜜饯和甜酒,我和你姐夫尝过,味道不错,拿些给你尝尝鲜。”

装作不在意的略过常华,林墨柳的视线最终落在林长风手中还未来得及放下的长剑上,她低垂着眼,没人注意到她瞳孔瑟缩了一瞬,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接过林长风手中的长剑,让他去把食盒里的碗碟端出来。

没察觉奇怪的林长风将袖口挽起去端出盘子里还有余温的甜酒,而林墨柳手中拿着那把剑,走到常华面前,她也曾修习剑术,握剑的手势也算熟练。

“把这把剑收起来。”

常华也照做了,那把格外有个性的长剑收回了剑鞘中。

“真可惜,常华没法尝到这样美味的甜酒。”

林长风唇齿间回味着那酸甜的味道,林夫人好甜,连家里的厨子都专门选了江南的,林长风也是一样,林墨柳未出嫁的时候,也偶尔会悄悄给自己的弟弟带回来些女眷之间流行的点心。

毕竟那些点心只出现在女眷的宴席上,多是私人的名厨做出来的,她总不能叫自己虽玉树临风却也人高马大的弟弟进了女眷的席面,故而林长风也习惯她三天两头的带点心来。

“阿姐,那把剑可奇怪了。”

在长剑那吃了瘪的青年在自己的长姐身边嘀咕。

“明明是我的剑,但偏就我拔不出。”

“是吗?那阿姐给你新换一把可好?寻一把更适合你的。”

林墨柳笑着。

“不必了,总归如今我也不常用,练习时借来护卫的就是了,那把剑不是父亲——”

林长风刚想说那把剑是父母赠与他的生辰礼,可话到嘴边,却又想不起来那把剑的来历,他隐约知道那把剑很重要,但却又觉得不像是父母赠与他的礼物。

“你呀,怎么只记得父亲母亲,这把剑,是洛平寻来给你的。”

他的阿姐伸手戳了下他的脑袋。

“你这不拿出来,别说你自己记不得,阿姐都要忘了。”

“姐夫送的?我还真记不得了。”

“记不得也无妨,这把剑,阿姐得代他收回去。”

林墨柳瞥了一眼被常华拿在手里的长剑。

“为何?”

“这把剑的来路不干净。”

林长风听着林墨柳告知他的,原来这把剑是某次剿匪被带回的,被手脚不干净的官员私自扣下,兜兜转转的,在洛老大人的寿宴上成了寿礼,再到日后清点时,被洛平赠与了林长风。

“是这样吗?我怎么不记得有剿匪那回事。”

林长风有些迷糊。

“那剿匪都是多少年前了,自然不记得,怎么?不相信阿姐了?”

“自然相信,阿姐既然想要,就拿去吧,不过这把剑怪的很,我让府里的护卫都试过了,只有常华能拔出来。”

“是吗。”

林墨柳的语气并不觉得奇怪,她看着常华。

也是看着这世上勉强算是唯一一个的活人。

死人拔不出死物,只有活人能。

她也未想到那把剑如此有灵性,哪怕是断了也能跟随着主人的气息来到魇中,她也曾握着那把剑与名门正派殊死决斗,但到最后剑断人亡,这把剑虽然和最初的主人顾长华不一样,至少不那么讨厌,可她并不想让这些东西留在林长风身边。

“......阿姐,要不,这把剑就先给常华留着?”

林长风知道那把剑不一般,或许在日后也会是一个关键,于是想试试看林墨柳的口风。

结果他容貌堪称倾国倾城的长姐表情像是白了他一眼。

林长风:?

“他才跟在你身边多久,怎么阿姐觉得你倒是更喜欢这个木头人?”

林墨柳越想越气,她当时就不应该图方便用了顾长华的相貌做出这个木头人,怎么无聊是人是鬼,她弟弟都莫名其妙的对这人有好感,难不成她弟弟一开始亲近顾长华就是因为那张脸吗?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我肯定是最喜欢我家阿姐!”

林长风赶忙陪笑脸,手上还捏开几个核桃,把核桃仁放在小碟子里推动林墨柳面前。

边上完全安静不动的常华感觉背后一凉,不出意料,林墨柳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是一个活了千百年的老古董,自然要对小姑娘宽容一点,虽然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这张上过修仙界美人榜的脸有一天会沦落到被人看一眼就讨厌的牙痒痒的地步。

目前他有两个想法。

一是等夺回自己的身体,他要把那个夺舍者打个稀巴烂。

二是眼下希望林墨柳别一时生气把他这副木头壳子打个稀巴烂。

——

“为了这把剑,我可是挨了阿姐好一顿说。”

林长风揉着侧脸,那里不久之前被林墨柳狠狠揪了一下,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让他一向温柔美丽的阿姐吃味了,但最后好歹是留下了剑,虽然不再是他的。

“但我可丑话说在前,要是这把剑惹出什么不该有的事情。”

那时候林墨柳伸手指着这把剑,而后上移,指着那张让她一看就上火的脸。

“我就把你这个木头壳子拆了,拿去厨房做烧火的木头!”

常华想着,不得不感慨一句幸好他们姐弟感情好,否则林墨柳能今天就把他劈了烧火,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两个人的性子其实他倒是很喜欢,若是可以。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有两个徒弟,只不过林墨柳肯定嫌弃。

所以果然他还是有林长风这一个徒弟就好。

正想着,微微低着头,落后一步跟在林长风身后,或许是在这梦中的虚幻世界中太过平和,

他一时之间没注意到面前的青年停下来步子,直愣愣的撞了一下,常华有些怔仲,后退一步缓下了步子,抬头看去,青年不知何时戴上了半张脸的面具,如今手上正拿着另一个在他脸上比划。

周围的人熙熙攘攘,常华才发觉眼下是人间的花灯节,闹市长街灯火通明,连平时不多见的面具摊子也多了起来。

“给你也买一个怎么样?”

青年的声音里带着笑,那有些滑稽的面具扣在常华的脸上,只通过那两个眼睛的小孔看去,湛蓝长袍、身量高大的年轻男子脸上带着笔触稚嫩的老虎面具,侧头一看,不出意料,摊主也是个不大的少年。

“公子好眼光,今年的老虎面具我就画了这两个!”

少年摊主夸赞着。

常华有些意外的伸手碰了碰面上那极具存在感的面具,原是和青年一样的图案。

“这两个我拿了。”

一锭碎银远超面具的价格,少年还没来得及找钱,林长风就赶紧抓着长风躲进人潮中,常华不知人间的烟火,也未看过花灯节的样子,他不知道青年要拉着自己去哪,但却奇异的,心中觉得愉悦。

“我每年都要来放花灯,你可别笑我。”

拿了花灯,林长风已经执笔开始写,他盼望他亲族平安康健,那小小的花灯融进旁人的灯的队伍里,慢慢就看不见踪迹了。

“看在我每年都这么虔诚的份上,老天爷一定会护佑我林氏。”

带着面具,看着花灯长河的青年嘴里这么说着,但常华却有些不忍。

天上的神仙,也不是次次都会睁眼看世人。

“常华,你也写一个?虽然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这是什么。”

骨节分明的手中端着一个新的花灯,花灯在青年的手中显得小了许多,常华看了一会,才接过,执笔写下‘平安’二字。

“不知道你求的是谁的平安。”

林长风玩笑似的说了一句话,而后晃晃悠悠的往闹市中走去。

常华照旧跟在他身后,他看着湛蓝色的衣摆微微飘扬着,青年似乎感知到他的目光,侧身回头看他,林长风身后是人间俗世的灯火朦胧,长华身后是承载着无数人期许的花灯长河,相容,却又不相容。

但他最终还是快步跟上了青年的步伐。

“去看看剑坠子怎么样?”

林长风总是下意识的想去玉器铺子。

可他刚说出去这句话,常华就以木头人不能做到的飞快速度拦在他面前,有些迷茫,林长风转过头,发觉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月白色长衫的人,脸上也带着面具,但却是狐狸的样式,

他正感慨着怎么看上去身形与常华如此相似。

就看着那个人走到他们面前,摘下了面具。

“师尊陪你去看如何?”

面具下,顾长华那张脸苍白的像是孤魂野鬼一样。

闹市原本喧嚣的人声也一瞬间停下,林长风看着任务对象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面前。

“长风,师尊,很想你。”

顾长华发间是那只被积压在箱底数年的发簪,林长风不过微微扫过一眼,就觉得头脑昏沉,就像是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过一瞬。

但他终究没有想起什么。

而挡在他身前的常华在注意到顾长华想要有靠近的意图时就已经出手,虽然身躯是不算灵活的木头机关,但他的修为与历练是实打实的,而非顾长华那样半路夺舍而来的。

顾长华刚开始还惊诧于是谁与他旗鼓相当,但很快反应过来。

死死顶着老虎面具后的那双眼睛:

“冒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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