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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鸾枭并栖(三)

顶配联姻 荒川黛 3110 2024-09-05 07:40:42

沈栖对拿奖没什么太大感觉,但因为这是梁喑设立的并且还得到了他亲自送的三份礼物,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到了工作室门口,嘴角的弧度还没降下来。

梁喑这一上午的时间是硬抽出来的,车程里接了五个电话,处理了一个接一个的工作,俨然是很习惯把车里办公室。

沈栖下车时他正巧又有个电话来,怕打扰他工作,踟蹰几秒小声说:“梁先生,我先下车了。”

梁喑抬手按住他,跟那头说“稍等”,接着伸手把沈栖乱掉的领子理了下,说:“在这儿待着不要乱跑,晚上让程术接你回家住。还有,如果有同学要给你庆祝,要提前告诉我,不许喝酒。”

“嗯……知道了。”

“去吧。”梁喑收回手,跟电话那头说:“嗯,你继续说。”

工作室院子里冷清得怪异。

沈栖推开门,没看到以往吵闹嘈杂的欢笑,也没听见李仁芾敲着烟袋锅子骂人。

相比较沈家而言,这里更像是他的家。

他知道皮影戏这技艺是十年前,那时候他八岁,学校里组织小朋友们去看表演,其中有一个就是皮影戏。

其他同学都对刺激更有娱乐性的东西欢呼,只有沈栖目不转睛地盯着幕布上的小人看。

一场演出结束,李仁芾擦着汗从幕布后面走出来,一张黝黑方正的脸带着笑意问他好不好看,看他点头就给他讲了皮影戏的由来还送了他一张小小的皮影作纪念。

沈栖在沈家很透明,一有时间就会跑到工作室。

刘青王昊比他大很多,嘴上叫着小师叔其实都把他当弟弟疼,做什么好吃的都会多给他留一份儿。

他爱生病,有一次发高烧直逼四十度,还是他们俩在隆冬暴雪夜背着他去了医院。

沈栖很珍惜这个工作室也很珍惜他们,希望有一天不用再为了雕皮影而必须舍弃什么。

“你来了。”李仁芾从屋里出来。

沈栖看着他,几天不见李仁芾好像平白老了十几岁,原本斑白的头发此刻几乎全白了,整个人疲惫又倦怠,憔悴得像一只风干了的苹果。

“以后你也不要再来了。”李仁芾毫不在意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低着头往他的烟袋锅子里塞烟丝,“我这几天考虑清楚了,他们说的对,你还有大好的人生,不能毁在这个皮影戏上。”

沈栖听他语气沉重悲凉,忙道:“我能兼顾,而且我今天拿了奖金,税前有二十几万,我可以养活工作室。”

“我不要你养它!”李仁芾把烟袋狠狠摔在地上,当场碎成了两节。

他双手撑着膝盖暴躁地看着沈栖:“我竟然让你为了工作室牺牲了这么多年!我自己弄得妻离子散,我还害了你们!我不能让你们也跟我一样你懂吗!我现在的罪已经赎不清了!”

“不是的。”沈栖蹲下身,语气冷静地告诉李仁芾:“师父不是这样的,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心甘情愿的,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是因为喜欢皮影戏。”

心甘情愿的。

李仁芾仰头苦笑,狠狠抹了把脸。

沈栖太乖、太能干,让他忘了这其实还是个孩子。

他总不能靠着沈栖的牺牲来维持工作室,王昊母亲彻底骂醒了他,他不能害了这些孩子。

“沈栖,你听我说,你还有自己的人生路,别跟我一样毁在这里,让我做最后一个,不要有人再陷进来了。”

李仁芾是不可能放弃皮影戏了,他的一生都奉献在这个院子这个戏箱里,但沈栖不一样,他才十八岁,不能一辈子都困在这个院子和那小小的戏箱幕布里。

“师父,我来这儿的第一天你告诉什么你还记得吗?”

沈栖也没在意脏不脏,就那么坐在他的旁边,和他一起并肩看着院子。

“你说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有消失的一天,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守护住这一团小小的火种。”沈栖伸出手比划了下,像是捧着一团火,“皮影戏能走到今天是因为有无数人的传承,即便有人要因为活下去而离开那也是人之常情,也更显得坚守的人难能可贵,和伟大。”

李仁芾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活了一辈子,居然还需要你来安慰我。”

沈栖伸手给他捏捏肩膀,笑说:“老了才要听话呢,你放心,我一定能想到办法的,就算没办法把皮影戏发扬光大,至少让它在我们活着的时候暂不落幕。”

劝归劝,沈栖心里其实没多少谱儿。

他雕皮影是在行,可怎样推广却没办点儿头绪,晚上吃饭时一边上网搜索资料一边刷小视频。

何阿姨给他端了一盅红枣燕窝来,沈栖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送,视频一条条刷过,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哟,先生回来了。”

沈栖一抬头,梁喑已经到了跟前了,肩上有一层薄雪。

他想也没想,丢下勺子就抱住他,“梁先生!我想到办法了!”

梁喑让他抱得一愣,随即护住他的腰松松揽在怀里,“嗯?想到什么办法了?”

“我知道怎么宣传皮影戏了!”沈栖完全没注意到这个动作有多亲密,兴奋得两只眼睛莹莹闪光:“如果我把工作室改成可参观、可体验雕皮影的开放式打卡点,我有时间可以去教他们,你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吗?”

“可行。”梁喑稍微思考了一会给出回答,没等沈栖开口,又说:“但不许。”

“为什么?”

梁喑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先下去。”

沈栖这才发现自己几乎挂在他身上,面红耳赤地往后退了一步,“对、对不起,我太兴奋了,忘……忘记了……”

梁喑脱掉大衣随手扔在椅背上,勾松禁锢了一天的领带,抬眸看他:“你打算怎么教他们?从后面握着他们的手一点一点推动?一不小心就可以被你抱在怀里?沈师父,挺浪漫啊。”

“……”沈栖倒是没想过这一层,经他一提才意会,又忍不住嘟囔:“我这是工作,又不是……不是那个,您管的好多。”

“长大了。”梁喑果然抬手捏住他下颌,用力拽向自己:“不服管教了?”

这个动作算不上温柔,带着某种强制与威压,梁喑身上还有着浅淡的乌木沉香与酒精混合的气味,完美得融成一种令人很容易脸红心跳的分子酶,轻易催化暧昧反应。

沈栖躲了躲,“不、不是啊。”

“不是什么?”梁喑收回手试了桌上只吃了一半的红枣燕窝还热着,端过来一勺勺往他嘴里喂,“宝宝,张嘴。”

沈栖让他这个称呼叫得心脏直热,小心地张开口含住勺子,吞下一勺香甜燕窝,直接呛了一下。

“慢点咽,再呛一次……”梁喑没说完,只静静看着他稍微舒服些了又把勺子递过来,敲着他的嘴唇警告,“小口咽。”

沈栖没敢吃得急,跟着他的手一点点吃完了剩下半碗。

“你的想法是好的,但这已经属于做生意的范畴,是生意就会有失败的可能,我赞成你去做,去试错,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梁喑抬手,用指背擦去沈栖唇角的粘稠汤汁,语气格外严肃。

沈栖不由自主提起气来,认真听着。

“如果失败了,不要难过,也不要丧气,做生意不会有永远的常胜将军,每一笔投资都有风险。”梁喑单手捧住沈栖的脸抬起来,说:“记住一句话,保持勇气,有我兜底。”

沈栖怔怔看着他,纠缠了他许多年的焦灼好像一瞬间找到了落脚点。

酒气熏然,心跳声一下比一下明晰。

沈栖掌心里慢慢沁出汗,不自觉地捻了捻指尖,就在他以为梁喑会低头亲他一下的时候,他“啪嗒”一声放下碗。

“不早了,再玩一会就回房间休息。”

沈栖错愕半秒,随即松了口气,他真的有点怕梁喑的吻。

他亲起人来像是要把人撕碎了吃掉,那种嗓子眼儿都被侵犯到的感觉让他既紧张又战栗。

“您也早点休息。”

梁喑笑着揉揉他的头,语气无奈,“我休息?我哪有那么多时间休息,那么多事儿等着我办,行了,我去书房。”

沈栖在楼下站了一会,不知想到了什么,扭头到厨房翻箱倒柜找出小奶锅。

何阿姨以为他没吃饱,连忙说:“哎哟我来,您怎么亲自动手了。”

沈栖想起梁喑刚刚那个略显倦怠却又强撑着的样子。

“梁先生喝了酒,我煮点牛奶。”

和阿姨一听就明白了,笑道:“呀,心疼梁先生啊,不过他一般不怎么喝。”

沈栖泄了气,闷闷盯着小奶锅,从楼下盯到了楼上。

足足五分钟,他才敲敲门。

里头没人应,沈栖推开门探了脑袋去看,梁喑撑着头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沈栖走过去,刚把牛奶放在桌上,梁喑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腿上一带。

沈栖吓了一跳,对上梁喑未戴眼镜的眼神里,很沉很深,像夜色里的海浪卷着冰冷的浪潮将他兜头覆盖。

“梁先生……!!”

沈栖腰上一紧,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半躺在了他的办公桌上,旁边就是庄重正经的文件。

梁喑瞥了眼牛奶,明知故问:“干嘛呢?”

“您喝酒了,喝点牛奶会舒服一些。”沈栖怕碰脏了他的文件不敢乱动,紧张地提醒他:“牛奶快凉了,您……您先喝了……”

“何阿姨煮的?”梁喑左手松松按着他的腰,右手端起牛奶尝了一口。

沈栖以这个姿势躺在桌上,正好对着书房的顶灯,刺得眼睛没办法全睁开只能敛着睫毛去看梁喑的方向,看他凸起的喉结一滚一滚,慢条斯理地喝。

梁喑单手按在他腰上,像按住乖巧猎物肚皮的猛兽利爪,让人不自觉紧张。

“自己尝过么?”

沈栖看着空掉的杯子,紧张地咽了咽唾沫:“没,您先……放我下去,我腿酸了。”

“把嘴张开,尝尝你煮的牛奶好不好喝。”

沈栖忐忑地看着他,心里浮现了一个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强撑了勇气小声说:“您、您都喝完了,怎么尝啊?”

梁喑指尖点在他唇上,重复了一遍:“宝宝,把嘴张开。”

沈栖喉咙不受控地动了几下,艰难地闭上眼睛微微张口,等待他那个侵犯欲十足的亲吻。

梁喑举起杯子,缓缓倒转。

一滴牛奶顺着杯壁用极缓慢的轨迹流到杯沿,汇聚成一滴,落入微张的殷红唇缝。

沈栖蓦地睁开眼,正好撞入梁喑靠着椅背,深沉含笑的眼。

他怎么?

沈栖看着空荡荡的杯子,几秒钟后从脖子到整张脸,一寸一寸爬满红痕。

“好喝么?”

沈栖羞耻地说不出话,满眼都是他握着杯子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还以为……以为梁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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