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入秋。
层林尽染的红黄连着山脚金灿灿的稻谷,山上山下一片丰收景象。
老一辈庄稼汉摸着颗粒饱满的谷穗累弯了腰,笑岔了嘴,几十年难遇的丰收年嘞。
绵延大山附近的村子,现在开镰收割前都祭祀山神。感激山神庇佑他们五谷丰登人畜兴旺。
尤其他们是被山神偏爱的呢!
不然楚家庄那片山头穷的鸟不拉屎,其他村子的山头简直就是金山,进一次山总能卖些家用钱。
楚家庄的田地里头也颗粒无收,人人看见不得呸出一口唾沫。
活该。
若说村子有村霸日子就难过,楚家庄就是这附近有名的乡霸。
不过多亏山神托梦显灵,楚家庄的恶行惊动县衙,已经抓捕了好些村民蹲大牢了。
只是楚家庄往上三代就开始作恶,只抓几个村民做替罪羊,其他村子的人实在觉得不解气。
但好在,山神降下神罚,楚家庄作恶自有天收。
楚家庄的人也害怕了,这秋收无一粒,这怎么过冬完税,这不是要把人往死路逼吗。
尤其是山神还发怒,要楚家庄土地三代无所出。
这简直就是断子绝孙,太过阴毒了。
于是楚家庄的新村长带领族人又开始上山祭祀了。
不同于楚幺那次一时兴起的草草敷衍,这回楚家庄咬牙下了血本。
一路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四抬大花轿,村民都统一穿着送亲的吉服。
这么大动静,在山里摘野猕猴桃的楚幺自然听见了。
他不够高,沈无延顶着他摘果子。楚幺狠狠摘了一个猕猴桃丢背篓里,望向声音来处有了思量。
楚幺拍了拍沈无延的肩膀,“走,去看看这回又给山神大人送了什么人。”
“山神大人会不会受贿接纳啊。”楚幺又有些担心道。
沈无延双手摸着楚幺的腰将人横斜抱起放在地上。
“不会。”
沈无延说话间,老虎和狼大已经化作兽形,驮着两人朝山洞口奔去。狼二、阿黄、喜鹊也紧随其后。
一行人来到密林背后躲着,楚幺一眼就瞅见楚母楚大楚二了。
记忆里面,皱纹沟壑深沉,令他害怕的楚母此时看着老弱很多。一言不合便拳脚相向的楚大楚二此时也面露瑟缩。
楚母正和周围村民骂口水话。
因为村民都怪楚幺太丑,所以才惹怒山神责罚。
都怪楚母当时鬼迷心窍鼓动前村长献祭。
话里头真真假假已经不重要,村民心里都憋着害怕和怨怼,这情绪出口自然落在了楚母身上。
楚幺就听着,目光扫在了新娘身上。
那腰那脸我见犹怜,就像湖边的柳枝似的弱柳扶风。
可眉目间势在必得与野心勃勃的媚眼,又破坏了怜惜之情。这姑娘只看一眼就给人太自负美貌了。
一妇人骂道,“都怪林大婶贪那一挑谷子,把那丑不拉几的楚幺献给山神,这不是打山神的脸吗!”
楚母眉头一跳,刚准备叉腰还嘴。
只见那妇人竟然抬手自己扇自己的脸。
周围人觉得她太虔诚忌讳,可见她越扇嘴巴眼泪越惊悚的流,这才明白她不是自愿的!
喜鹊可气不过,第一个冲出去道,“你们这天杀的黑心人贩子,给我滚犊子!”
刚刚还杂乱吵架的村民,见一只冲半空的喜鹊口吐人言,顿时吓得面色失血。
“妖怪!”
“真有妖怪!”
喜鹊看着一群人腿脚发软的一屁股坐地上,顿觉没什么意思。
“呵呵,没见识的歹毒凡人,我是山神坐下的神雀。你们一口一个妖怪,回家各个口鼻生疮半夜烧心昏死!”
喜鹊说的时候,没发现跪地上的楚二正拿着弹弓一脸发狠的朝她拉弓。
“吼!”
老虎生气怒吼,楚二吓得腿股战战兢兢。他回头一看,只见密林里一个少年坐在老虎背上出来了。
秋光错落在叶片上,林间墨色浓郁光晕斑驳,少年美的如同山中精怪,浑然天成的明秀与疏朗的气质让他身上的布衣都显得出尘。
那五官,勉强能让曾经朝夕长处的楚家人有些熟悉。
楚二不可置信道,“楚幺?”
楚母也像是见鬼似的,“你还没死!”
沈无延走出来只一个眼神,楚母便好像被脖子锁住不能呼吸。
楚幺对虚空恭敬道,“山神大人,还请给她一口气。”
楚母煞白着脸,像是脖子被人推搡一把,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满脸惊恐。
“我问你,你们是从哪里把我拐来的。”
楚母咬牙道,“什么拐来的,养育恩不认就算了你还污蔑,你个白眼狼,你要招天谴!”
她凶狠的嘴脸刚说完,一道雷毫无征兆的劈在她身上。
众人惊恐一声,只见楚母应声倒地,浑身焦糊眼底还惊悚的害怕,昭示着她还活着。
楚母在地上痛的扭曲挣扎,楚大楚二不敢上前扶楚母,只见鬼一般看着楚幺。
他们不敢相信,以前任他们打骂折辱的小豆芽,如今怎么像是换了个人。
楚幺本以为心底恨意已经平静,可此时面色紧绷胸口气的起伏。
他怒道,“你们给我滚!”
少年怒的面色胀红,却只能吐出一个滚字。
楚二愣了下,骨子里对楚幺的支配习惯让他下意识恐吓威胁,“你说滚就滚?”
但下一刻,楚二像是被人团成了一团,滚石头一般朝山下滚去。
山里有水流凿的滑道,里面石子凹凸不平。平时樵夫用来滑木材,此时楚二滚下去完全无声,但这样滚下去怎么会无声?
不是吓昏死,就是被诡异的力量锁住了喉咙,不能发出声音。
众人面如死灰。
而村民脑海中此时都不约而同响起一道缥缈威严的声音:
——“不敬本神之妻楚幺,加罚楚家庄的土地山川五代无所出。”
村民眼神惊怔堪称轰隆一声,一双双布满疲惫血丝的眼睛霎时圆瞪,不可置信的看向楚幺。
山神竟然看中了楚幺?
还是山神之妻!
楚大吓得□□湿了,其他村民想张嘴说话却说不出来,只急地朝楚幺磕头。
惊惧、急惶、讨好、求救、悔恨。
楚幺一个目光扫来,“都滚!不让我放老虎咬你们!”
村民吓得汗如雨下连滚带爬下了山。
此刻,每一个楚家庄的人都在埋怨楚母一家——要不是他们虐待楚幺,楚幺会说服山神报复楚家庄吗!
看着楚大背着奄奄一息的楚母,楚家庄的人心里都有了决断。
村民如雷声滚滚而来又如豆雨簌簌而去。
喜鹊啧了声,“好没意思,还以为能对骂几个回合呢。”
她转头准备安慰楚幺,就见楚幺拉着沈无延的手道,“回去继续摘猕猴桃吧。”
那神色完全没受影响诶。
喜鹊一副小幺长大了的神情满是欣慰。
沈无延指尖抚过他略有郁气的眉间,“好。”
楚幺眉眼绽开笑意一扫灰暗,“你真好。”
沈无延捏了捏他耳垂,深深道,“我记住了。”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
山里野果河鱼都肥美,湖面泛着粼粼金光,山野好似彩墨泼画。
最近楚幺迷上了在河里戏水,捉鱼翻螃蟹。
泅水是沈无延教的,可楚幺好像在游泳上特别有天赋。沈无延还没怎么抱够,楚幺就像游鱼挣脱了他,游向湖底。
湖底碧蓝水光澄澈,漂亮的石子像是宝石一般闪着丝丝光线。可每次楚幺捞上来,它们就失了魔法成了普通的石头。
楚幺还是捡的乐此不疲。
岸边上堆满了他的石子,沈无延就用小石子堆砌小石屋。
哗啦一声,楚幺仰头破水而出。
一头柔顺青丝似海藻浮在水面上,眉眼睫毛沾满水珠,看着水润嫩滑的很。
他怀里又抱着几块石头,趴在岸边,举着一颗颗石头挑挑拣拣,“这颗是红色的,水底下看着像石榴籽发光。但是一出水就灰扑扑的。”
“我开始还以为真是宝石呢,白高兴一场。”
沈无延伸手接过,俯身在他失落的嘴角亲了亲,“再去看看。”
楚幺眼睛瞬间亮晶晶,摸了摸嘴角,像是得了奖赏一般又一头扎进水底。
他在水下偷偷用指尖又摸了摸湿润微凉的嘴角,仿佛还带着温软的触感。
一笑差点呛出了水泡。又连忙捂着嘴,只眼睛笑的弯弯。
湖面上的沈无延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嘴角扬着。
不一会儿,楚幺又破出了水面。他停在水面没动,手心躺着三颗红绿黄三色的宝石,颗颗饱满在阳光下闪光。
“哇!这回真有诶!”
楚幺飞快朝岸边游去,欢喜的朝沈无延招手。
沈无延点头,伸手把楚幺拉上岸,楚幺以为他也喜欢宝石,把手心往沈无延面前凑。但沈无延却是摸了他的腰,然后轻轻一揽将他放在了盘腿的膝间。
“啊,我身上有水把你衣服打湿了。”
楚幺见沈无延胸口布料沾了他发丝上的水珠,浸润贴着胸口,隐约可见漂亮结实的胸肌轮廓弧线。
全打湿了。
楚幺想下来,可他下颚被冷白的指尖轻挑,他睫毛上扬微眨,沈无延那五官无限放大凑近。
唇瓣相贴。
他的湿润泛凉,沈无延的干燥温软。
嘴角被舔了下,楚幺呼吸一滞,本能的张开了一丝缝隙。可下一刻他就后悔了,他知道这是放任沈无延进来欺负他的唇舌。
可他又……不待楚幺分心,他像河里醉鱼似的,昏昏呼呼的。
啪嗒一声,他珍爱在手心的宝石掉在了地上。
那可是宝石啊!
他还没送给沈无延呢!
楚幺要扭头伸手捡,可沈无延抓着他的手,让他攀在自己健硕修长的脖子上。
湿润的手心被沈无延脖颈发热的肌理烫的一缩。
楚幺迷迷糊糊想,沈无延一向体寒,怎么如此烫。
很快,楚幺就没心神想了,舌尖温柔的勾缠后,是霸道强势的危险。
半晌过后。
楚幺像一条脱骨的鱼缩在沈无延怀里。他睁着眼,空洞无神,只眼瞳黑而润,眼角有些绯红的水意。
沈无延手拉了下他凌乱的衣摆,指尖将将碰到一点皮表,楚幺就应激敏感的躬身一缩。
他羞赧含糊道,“我腰肯定红紫了。”
沈无延好喜欢揉啊。
“不会。”沈无延似有些意犹未尽亲了亲他嘴角。
楚幺连忙捂住嘴巴。
他怕了怕了。
脑子黏黏糊糊荡荡悠悠里,有几瞬他都无法呼吸,好像沈无延真的要吃了他。
楚幺心有余悸地摸了下还发麻的嘴角,“你,你不会真想吃了我吧?”
刚才,沈无延一贯清冷的眼底晦暗失控的发红,看着真像是要吃人的野兽啊。
楚幺瑟缩了下。
沈无延抚摸他后脖颈,一寸寸的逡巡摩挲,哑着低声笑,“傻子。”
“等你长大。”
楚幺连连摇头,“不,不要。”
沈无延无奈道,“你叶公好龙啊。”
“不喜欢吗?”他打量着楚幺红通通的小脸,眉眼初露春情,比桃花林那晚还盛上三分。
那晚,楚幺呆呆的没一丝反应。
只一双清澈发懵的眼睛直盯盯看着他,饶是沈无延也生出些罪恶感。
可楚幺的滋味是在太好,他忍不住将人半哄半抱的吻了许久。
那晚过后,他也不敢轻易亲楚幺。怕失控。
楚幺的身体本就孱弱,不说不宜早泄元阳,更达不到为神承-欢的强度。
沈无延叹了口气,“果真不喜欢吗?”
那沮丧失落的神情楚幺见不得,他立马抛掉杂七杂八的念头表决心。
“喜欢的!”
“那吃了你也不怕?”沈无延忍笑道。
楚幺脸都拧巴纠结起来了。
小心翼翼道,“你就是传说中以形补形吗?不然你还会变成白骨模样?”
“可是你吃我肉,我也会很痛啊。除非你能让我不痛。”楚幺说着有些自责。
都说夫妻一体,他好像没有做到为夫的本分。
如果变成白骨形态了,沈无延不能和他说话,沈无延也不能吃好吃的,晚上也没有沈无延可以抱着睡。
楚幺害怕又愧疚又不舍,而后咬牙道,“行,让你吃。”
“好,那你闭眼。”沈无延道。
楚幺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但还是死死闭眼,腮帮子的软肉都拧皱了。
沈无延俯身打量了一下,嘴角贴了上去,轻轻扣了下紧咬的齿关。
“放松,我会很温柔的。”
……
战战兢兢抖了半天的睫毛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楚幺一睁眼,就对上沈无延好整以暇看戏的神情。
他嘴里的动静还没停。
温温柔柔勾勾缠缠。
沈无延那眼底清晰地倒映着他发懵渐羞的脸。
楚幺忽的脸色爆红,一把推开沈无延。
“你耍我!”
推的太急,带起了一丝水渍,沈无延的指腹轻轻擦了下他冷锐的唇角。
目光一直盯着楚幺。
“小幺真好吃。”
太无耻了。
他还信以为真。
“小幺这回吻技进步神速。”
楚幺羞臊的很,恨不得钻入水底。
他也钻了。
任沈无延在水面喊他,他就是不出来。
他气呼呼的,心里又想,幸好沈无延只是耍他的。
又忍不住回想刚刚的吻。
心里又甜蜜蜜的。
于是楚幺就窝囊的气了一气。
但很快他就没气了,因为他在水底下看到好多宝石啊。一闪闪的发光,熠熠生辉,还遍布湖底。
楚幺捞了一衣兜的宝石,兴冲冲游出水面。
“沈无延你看!好多好多!”
“都给你。”
楚幺骄傲又自得,睫毛上沾染着亮闪闪的水珠,完全忘记自己刚刚是为什么钻水底的。
沈无延慢慢摩挲着指腹,笑意温柔道,“小幺真厉害。”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半个月后楚幺好像有了新发现。
这天,他从菜园子回来,十分严肃地对喜鹊道,“菜园子里南瓜全部变成金瓜了!”
喜鹊看了楚幺一眼。
诚实的孩子一撒谎真是一眼就破。
楚幺心下忐忑怕露出破绽,但沈无延和喜鹊他们都跟着去了菜园子。
老虎一脸不信,“咋可能,我刚从菜园子过来的,没金瓜。”
狼大若有所思没说话。
楚幺偷偷看了沈无延一眼,见他没生疑惑,放心自己的伪装了。
一到菜园子,原本成熟了的土黄色南瓜,真变成了一颗颗大金瓜。
老虎惊讶,“怎么可能??难道是我看错了?”
他变成老虎狠狠咬了一口金瓜,疼的龇牙咧嘴,额头纹路都皱巴巴。
狼大呵呵一声,“真蠢。”
楚幺看到金瓜一瞬间,眼底闪过一丝果然。
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看向沈无延,“看吧,我没骗你。”
喜鹊拿翅膀捂脸,楚幺那眼神看着沈无延只差写着“就是你搞的,我心里门儿清”。
他自己还以为伪装的很好呢。
沈无延十分上道的惊叹了下。
楚幺忍不住无声哼了下,继续骗我,你知不知道你已经露马脚了。
一群人只老虎围着金瓜啧啧称赞。
连开了灵智的阿黄都琢磨出了什么,阿黄还是想偷偷告诉楚幺,可被沈无延一个眼神止住了。
又过了几天,楚幺突然说山珍野味吃腻了。
“诶,龙肝凤髓是什么味道啊。”
一直形影不离的沈无延说要出远门几天。
楚幺有些紧张道,“有危险吗?”语气满是懊悔。
“不危险。放心。”
沈无延走之前亲了亲他嘴角。
楚幺就摸着嘴角坐在院子里也无心干活了,看着湖光山色也觉得无聊了。
沈无延出门,土地公也申请跟上了。
可怜他没见过海的土地公,这回终于要见到星辰大海了。
可龙肝凤髓不好得啊,比仙界蟠桃还难得。
尤其龙族的人都护短霸道,不说修为就那龙身便是世间最强悍的肉身。要吃龙肉何尝容易。凤髓也如此。
这两种顶级的天材地宝诞生于殒身的龙凤身上,且只有大成就的龙凤才能羽化而出。这绝世宝贝都是两族族长交给关乎一族命运的后辈服用。
要得到这两种,难于凡人登天。
但土地公已经知道了,就算楚幺要摘天上星星,山神大人也会去摘。
土地公想着想着就后悔跟来了,万一打架起来,他不是拖后腿了?
山神大人的修为如何他心里也没底。
土地公一路脑补了各种激烈厮杀抢夺场面,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为妻屠杀龙族夺宝等等狗血场面。
但最后来到龙宫,顺利的不像话。
龙族族长早就接到消息,率领全族迎接,手上还捧着珍宝盒。
甚至双手递给沈无延时还十分荣幸。
土地公没忍住问道,“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龙族族长面色不爽,“这是沈兄指定的新婚贺礼,我族荣幸之至。”
新婚贺礼还能指定?
这么强势的。
土地公默默缩脖子。
山神太低调了,没人知道他于龙凤一族都有大恩。
他神出鬼没,性子淡漠不喜交友,又物欲寡淡没有世俗的欲望。
导致龙族想报恩都没机会。
哪知道这回突然收到沈无延的传音,说要龙肝凤髓作为他的新婚贺礼。
虽然开口就要命,但也庆幸龙族有能拿的出手报恩的东西。
就是不知道这伴侣是何方神圣?
龙族族长给土地公身上挂满了金银珠宝,土地公乐呵呵,但就是不吐出一个字。
啧,最恨你们这些光收钱不办事的狗腿子。
就这样异常顺利,土地公还去凤族那里收到了好些宝贝。
嘿嘿,跟着山神不走空,回去给灶王爷分享并炫耀一二。
虽然顺利,但是路程遥远,来回也要三五天。
楚幺就无所事事了一天,等人的日子太难熬了。
他决定去山里走走。
狼二和阿黄都要跟着去,但喜鹊见楚幺想单独散心就制止了。
阿黄急地汪汪叫,差点就逼出人话了。
喜鹊道,“他身上有山神大人的气息,不会有危险。”
楚幺背着背篓,拿着镰刀摘些野桃子,可没走多久就听见激烈的打架声。
“狼大你他娘轻点,你要捅死我了!”
“你他娘的也要绞死我了!”
一狼一虎对骂,丛林里的树被撞的哗啦啦响动。
中间还夹着痛苦挣扎声。低低的狼吼虎啸更加令人担忧。
楚幺飞快跑近,跃出小灌木就见狼大压着老虎,一白压一黑,都是没穿衣服的人形。
狼大把老虎的脖子带脸都憋红了!
老虎人形是古铜肤色,要把古铜变红这得多难受!
“你们别打了!”
办事入迷的两人吓得浑身一抖,两眼尴尬瞬间变成了兽形。
楚幺见狼大还压着老虎不起来,生气道,“沈无延不在,你们就不听我话了?”
狼大和老虎疯狂摇头。
面色都铁青痛苦。
他们这样怎么起来啊!
看着楚幺气呼呼跑回去,两人才十分厌弃的分开朝楚幺奔去。
楚幺不听他们解释,只想着等沈无延回来告状。
沈无延走这几天,他见两人没怎么打架了,还以为对方终于长大了,知道让他省心呢。
原来孩子静悄悄铁定在作妖。
楚幺刚跑回到小院子,就见到了朝思夜想的沈无延。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大声告状,“你走了他们都不听话,打架比之前都严重。”
沈无延抱着他安抚蹙着的眉心,“怎么严重了?”
楚幺忧心急促道,“听着扑哧扑哧好像还流血了,还嗯啊叫的好痛苦,老虎说狼大捅死他了,狼大也说老虎绞死他了。以前只是兽形打架,现在人形也打架!”
楚幺一口气愤愤说完,气消了好些。
见沈无延面色有些不对劲的古怪,他怕沈无延责罚太严重。忙找补道,“他们也知道分寸的啦,起码人形知道脱衣服打架,不会把你做的衣服撕破的。”
沈无延:……
喜鹊:……
着急忙慌追来的老虎和狼大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