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班时,苏蘅去教务处找秦微,等他收拾东西时顺便把这事也说了。
秦微:“我去找他谈谈?”
苏蘅:“你怎么谈?”
秦微:“你不忍心告诉他,那就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我身上,或者我来说,说我不仅喜欢你,还用主任的身份强迫你,逼你和我谈恋爱,逼你和我同居。”
秦微说得正起劲,眸光轻动,语气突然变得暧昧而揶揄:“然后,苏老师和我约了几次会,回了几次家,上了几次床,就慢慢从被强迫变成了自愿——”
苏蘅听不下去了,抬手捂住了秦微喋喋不休的嘴。
秦微顺势将他拉进怀里,手臂横在瘦削细韧的腰间,不由分说地箍住。
苏蘅被牢牢抱在腿上,坐不太稳,只好侧过身子去扶秦微的肩膀。他不太习惯这样的姿势,不安地挣了挣,却被抱得更紧,旋即,秦微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显得低沉:“苏老师,别动,抱会儿。”
苏蘅垂着眼眸看他:“秦主任,这可是在教务处。”
秦微啄了啄苏蘅的侧颈:“放心,没有摄像头。”
苏蘅咬着下唇,下意识想躲:“我知道,就是觉得不太好,秦微,我们回家再——”
“苏老师,小点声。”秦微以吻封缄,“这里虽然没有摄像头,但是隔音可不太好。”
苏蘅的睫毛颤了颤,瞥了大门一眼。那门一推就开,他可没有随手锁门的习惯。
秦微却不在意,吻着苏蘅时,还在望着他,笑盈盈地:“等不到回家了,就想在这。你乖一点,嗯?”
苏蘅被他盯得脸红,只得难堪地闭上眼睛,不去看。
衣摆被掀起不大的弧度,秦微的手向上探去,单薄的衣料里隐约可见肆意抚摸的起伏。
唇齿相磨,细密的亲吻从唇边,落在颈间,又滑向锁骨。感到有什么贴着腿侧的东西在变硬,苏蘅难耐地挺了挺腰,拉了下秦微的手。
秦微抬眸看他,乌黑的瞳仁很是深邃。
苏蘅红着脸说:“你……在这不行。”
“知道。”秦微的手向下挪了些许,老实地放在苏蘅的腰侧,又帮他理了理凌乱的衣物。
苏蘅安静地望着,恰好与秦微投来的视线撞上。
又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唇分时,秦微摸了摸苏蘅的脸,轻声道:“苏老师,让我去和他说吧,交给我解决,可以吗?”
苏蘅的呼吸很乱,缓了缓才道:“你不能那样说。”
他还记得刚才秦微的玩笑,说这话时是皱着眉的,表情正经得有些严肃。
秦微没答应,也没拒绝,只说:“苏老师,你真的没必要这样,他如果要弯,你也拦不住。”
苏蘅沉默几许,问他:“那你想怎么说?”
秦微扬了扬眉,轻佻道:“想知道?”
苏蘅心说,可给你能耐坏了,还卖起关子来了。
捏了捏秦微的下巴,苏蘅颇为蛮横地说:“你不跟我说,你就不许找他谈。”
秦微握住他的手,故作疑惑道:“教务主任想找谁谈话,什么时候还要经过苏老师的同意了?”
苏蘅小声说:“教务主任不用,但你用。”
秦微被这话噎得无言以对,哑然笑了会儿,又亲了亲苏蘅,问他:“苏老师,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苏蘅支吾了声,断断续续和他吻着,不语。
本来已经想收场的秦微,在苏蘅顺从的回应里,又毫无抵力地沉沦了下来。他将苏蘅抱起放在桌上,苏蘅每天吃得很多,就是不长肉,抱起来时很轻,可苏蘅却不太放心,怕被摔了,悬空时也紧紧抱住了秦微。
两相靠近,怀中的人撞在心口,胸膛倏地紧贴,感受到彼此心跳的搏动,秦微不由轻啧了声,扶着苏蘅的脸要吻下来,却被修长的手指抵在了唇边。
苏蘅的目光轻飘飘地,惴惴不安地投向大门。
秦微大步流星地过去把门锁了,走回来时,推开苏蘅的腿,极具侵略性地挤进其中,掀了衣服让他叼着。
苏蘅听话地咬着衣摆,眼底不经意间地泛起红晕。他裸露的肌肤白皙通透,瘦削单薄的身板带了些诱人的少年感,在秦微的攻城略池下,渐渐染上浅而淡的粉嫩。
情至深处,苏蘅的声线发颤,呼出的气息里带了些含混的闷哼和轻喘。
“嘘,苏老师,小心被人听见。”
秦微故意逗他,虚虚地掩住他的嘴,又挑起衣摆让他咬着,手中的动作却在不断加快加重。
苏蘅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连忙去按秦微的手,想让他慢下来,又用那掺了点点水光的桃花眼望向秦微,羞赧之色尽摊眼底,像是在无助地求救,令人心酥荡漾。
秦微的心头一软,将苏蘅抱得更紧,顺着挺拔的脊背肆意抚摸,又去亲他的眼角,似乎真的品到了些泪水。
苏蘅松开牙关,衣角滑落,衣服松松垮垮地半遮在胸前,他扬了扬下巴,凑上去衔秦微的唇。
良久后。
苏蘅脱力地埋进秦微的怀里,呢喃道:“太疯了。”
秦微帮他整着衣服,意味深长地说:“这就疯了?更疯的事还没做呢,苏老师想试试吗?”
苏蘅没有搭茬,认真地商量道:“秦主任,咱俩年纪都不小了,要懂节制。”
秦微不以为意:“我身体好,不用。”
苏蘅瞪他一眼,秦微却勾起手指,刮了刮他的侧脸,得寸进尺道:“可惜到现在都没能让苏老师见识一下。”
这语焉不详的话里有着十足的内涵,苏蘅又脸红了,抬头看向秦微,却执拗道:“那也不行,我身体不好。”
秦微又有话了,笑意更深,不置可否道:“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总是睡那么晚?”
又开始了是吧?苏蘅嘴角轻抽,要揍秦微。
秦微笑着拦下苏蘅的手,亲昵地吻在他的额头,又顺手拍了下他的屁股:“走吧,过节去。”
苏蘅被他拍得浑身一震,连忙站起身。
二人耽误了些时间,抵达剧场已经不早。
等电梯时,苏蘅在翻宣传册,而后对秦微说:“今晚上还有场歌剧呢。”
秦微嗯了声,不太感兴趣。
歌剧名为《图兰朵》,苏蘅的了解不多,边翻看宣传册,边和秦微聊天:“这故事情节还不错,这个柳儿好惨啊……嗯,国外来的指挥,票价还挺便宜的……”
秦微打断他:“你想看?”
苏蘅摇头:“没有,就说说。”
秦微想了想:“看看也不是不行,这部歌剧挺好的。”
苏蘅稍忖,反正在家也没事干,来听听歌剧陶冶一下情操倒也不是不行,于是把宣传册递给秦微:“后天还有一场呢,刚好吃完晚饭出来转转。”
秦微说了声好,答应了。
入场,音乐剧开始。
苏蘅看得津津有味,反倒是秦微,清醒了大半场,终于不出苏蘅的预料,开始小鸡啄米地点头。
苏蘅哭笑不得地帮他托着下巴,示意他醒醒。
秦微被他一碰,恍然惊醒,看了会儿,又开始睡,像极了上早课时在打瞌睡的高中生。
散场时,秦微揉着脖子问:“中间讲的什么?”
苏蘅为他言简意赅地讲着,秦微边听边起身,随着已经逐渐稀落的人群向门口走着。
路过卫生间时,苏蘅去洗手,秦微在门口等他。
卫生间里很冷清,洗手台前只有一个人。
这是一名西装革履的青年,不太高,很是清瘦。他的的眼眶深邃,肤白似雪,昏暗的灯光下,蓝色的眼睛浩瀚如同星海,左眼角下是一枚浅浅的泪痣,未着表情,却莫名透着淡淡的忧郁气质。
非常俊美的青年,大概是个混血。
当然,苏蘅之所以看他那么多眼,自然不会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这人是中长发,系着一条深蓝色的发带,而现在这发带松松垮垮的,挂不太稳。
苏蘅洗过手,提醒他:“发带要掉了。”
青年抬眸,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向苏蘅,摘了发带,重新整理头发,又对苏蘅绽放了一个精致到人神共愤的微笑:“谢谢。”
苏蘅轻轻颔首,走了。
秦微正在抠手机,苏蘅走近:“走吧。”
秦微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苏蘅凑过去看他的手机:“你在订后天的票?”
秦微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歌剧演出名单,有些走神。
苏蘅没意识到他的不对劲,自顾自道:“我刚才在卫生间看到一个特别好看的人。”
秦微放下手机,收敛了些神色,去按电梯键,随口问他:“有多好看?”
苏蘅回忆道:“混血吧,蓝眼睛。”
闻言,秦微的表情微微发僵:“穿西装?”
苏蘅:“你怎么知道?”
秦微偏了偏头,掩去转瞬即逝的失态:“猜的。”
周末将近,苏蘅的心情不错,洗漱以后,坐在沙发上逗猫,卡门困了,对苏蘅爱答不理的。
苏蘅抱它回窝,没猫可玩,就去玩秦微。
秦微心情欠佳,拿开他的手,表情稍显凝重。
苏蘅看看猫又看看秦微,问他:“你也困了吗?”
秦微认真地看向苏蘅:“苏蘅,你真想看这歌剧?”
苏蘅不懂他的意思,只道:“你不想看?”
秦微答他:“不是很想看。”
“你之前还说可以看呢。”苏蘅完全处于状况之外,他总觉得秦微有事瞒着他,于是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秦微轻轻握住苏蘅的手,慢条斯理道:“倒也没什么事,去看也不是不行,但是要提前和你说一下。”
苏蘅嗯了声,示意他继续。
“这场歌剧的指挥叫冬年。”秦微顿了顿,“就是你今天在卫生间遇到的那个人。”
苏蘅隐约猜到秦微想说什么了。
秦微:“我不知道他回国,前些天选音乐剧时,也没关注歌剧的场次,刚才订票时看到名字,才知道的。”
他怕苏蘅多想,所以把这两天的心路历程袒露无余。
秦微总是这样,在恋爱里,他比苏蘅想得多而远,他有些杞人忧天,也有些小心翼翼,总是害怕苏蘅有事不和他讲,会在心里埋下罅隙。
苏蘅很清楚这些,却也不想秦微这么累,于是坦诚地说:“秦主任,我没想这么多,不用解释。”
秦微又问他:“那还看吗?”
苏蘅挺无所谓的:“都行。”
他一说都行,秦微就又难办了:说看吧,不太好;说不看吧,又显得太刻意。
苏蘅想向秦微证明一下自己的豁达,于是说:“去看看吧,好歹是前男友呢。刚才看了眼选座,感觉都没几个人看,票价还这么低,去捧捧场吧。”
秦微:“你不用这样,不缺这两张票的。”
苏蘅望他半晌,试探地问:“你这么不想看?”
秦微确实不想看,可又不想在苏蘅面前表现出来,毕竟他对冬年没有感情,也不怕和冬年见面,他不想让苏蘅多想,只好妥协道:“行,看,你说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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