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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万人嫌离开后他们后悔了 席笙 5428 2024-09-26 09:41:20

61章

折腾来折腾去, 郁寻春和宴青川在浴室里呆了半下午。

驱寒的茶一直在灶上拿细火滚着,两人各自喝了一碗,晚饭后又吃了预防感冒的药。

睡前郁寻春仍有些心有余悸似的,第一次主动地贴在宴青川怀里。

半夜, 郁寻春被热醒了。

他仿佛靠着什么火炉。

刚醒的时候郁寻春还有点懵, 下一秒意识到原因, 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宴青川发烧了,摸着浑身滚烫滚烫的。

“宴青川?”郁寻春轻轻推了他一下。

宴青川半醒不醒,单臂搭在郁寻春腰上, 将头往他怀里埋了埋。

额头贴在他腰侧, 隔着睡衣也能感受到灼人的热度。

郁寻春匆忙下床, 跑下楼去翻找医药箱里的体温计和退烧药, 要上楼时又退回去,急匆匆去厨房接了杯水。

夜里,整个别墅区都非常安静,偶尔能听到窗外传来几声野猫轻叫。

郁寻春一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体温枪一测,奔着三十九度去了。

大概连宴青川也没有想到,两人之中,生病的那个居然是他。

被郁寻春叫醒吃药时,还在笑。

“好久没生病了。”宴青川说。

就连上次两人在雪地里打滚,他也没发烧。

“这有什么好笑的。”郁寻春怪不高兴的, 眉心拧着, 表情不好看。

“是不好笑。”宴青川马上收了笑, “我生病你怎么还凶我?”

“我——”郁寻春闭嘴不说话了。

他让宴青川躺下, 转身去浴室里给他拧毛巾,帮他擦脖子擦手心。

郁寻春问宴青川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要不要去医院?

退烧药刚吃还没生效,宴青川确实不太舒服,但也就是发烧时的浑身不得劲,其他的倒没什么。

他有点困,但看着郁寻春来来回回地照顾他又觉得很有趣。

宴青川伸出手,勾起郁寻春一缕头发,绕在指尖。

绕不上第二圈,头发就散了,但宴青川乐此不疲地勾他头发玩。

郁寻春发烧的时候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想动,他不知道为什么宴青川却这么有活力,抓着他捣乱的手让他别闹。

宴青川勾上他的腰一用力,郁寻春猝不及防地砸在了枕头上。

“干什么?”他手里还捏着毛巾,伸手去推宴青川。

宴青川环抱着他不撒手,在他胸前蹭了蹭脑袋。

他摸到郁寻春手里的毛巾,扬手丢到地上去。

“一会儿就退了,”宴青川说,“陪我睡会儿。”

郁寻春低头,手顺着脖子一直摸到额头,宴青川顺势抬眼看他,两人对视,宴青川凑上去亲了下他下巴尖。

然后心满意足地窝在郁寻春怀里闭上眼睛。

没多久,退烧药起效,宴青川开始出汗。

郁寻春想起身拿毛巾给他擦擦,稍微动一下,就能感受到腰间的桎梏。

宴青川闭着眼,看着像睡着了,滚烫的鼻息落在他胸前,脸因为发烧泛着潮红,前额后颈和鬓边的头发都湿完了。

连带着郁寻春也热出一身汗。

他轻轻拎开宴青川的胳膊。

“宴青川,你出了好多汗,我给你擦擦。”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哼哼唧唧往郁寻春怀里钻,就是不撒手。

郁寻春抬手挡了下眼,抿着唇有些无奈。

他很多时候好像总是拿宴青川没办法,撒一下娇就会心软,耍下无赖也会没辙。

更别说宴青川现在还是个病人,郁寻春一边在心里想着还是把湿衣服给他换掉更好,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

宴青川安静下来,潮热的额头贴在郁寻春颈边,郁寻春扯着衣袖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

至于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郁寻春也不知道。

大概是在宴青川退烧后。

早晨,宴青川在郁寻春怀里睁开眼。

烧彻底退了,只是身上的汗有些黏糊,宴青川起身想去洗个澡。

避免吵醒郁寻春,宴青川动作很轻。

但他一动,郁寻春也跟着动,闭着眼摸上他额头。

宴青川以为他醒了:“寻寻?”

郁寻春的手还放在宴青川额前,闭着眼,没有声音。

他没醒。

动作是潜意识的。

也不知道他一晚上,这样探过多少次宴青川的体温。

宴青川起身的动作一顿,反而往郁寻春怀里埋得更深。

他收紧手臂,郁寻春也跟着搂紧了他,额前的手滑到后肩,安抚性地拍了两下。

宴青川撩开他的额发,半捧着脸凑过去。

这个吻是奔着嘴去的,宴青川真的很想亲他。

吮吸唇瓣,用牙齿轻轻地磨,然后舔一舔,顶开唇齿。

但他却在即将贴上郁寻春唇时,停了下来,十分克制地将这个吻落在郁寻春脸侧。

但也没克制住,悄悄往旁边挪了一寸,吻了下唇角。

-

宴青川病好之后,郁寻春准备出趟国。

早两个月前,制琴师就给郁寻春发邮件,告诉他定制的大提琴做好了,但因为一些这样那样的原因,郁寻春一直没去取琴。

虽然能直接让那边工作室把琴送过来,不过郁寻春还是想去现场试试琴,有什么问题也好沟通调整,不然来回空运始终耽误时间。

而且他还能顺便采风。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工作安排。

“你的工作安排,就是去听音乐会?”宴青川举着手上四五张音乐会门票,“还一个人去听这么多?”

“你怎么随便翻我行李?”郁寻春夺过他手里的门票。

宴青川理直气壮:“我没翻,是你自己放在行李箱最上面的。”

郁寻春懒得理他,把门票放进票据夹里。

听音乐会是因为他想和交响乐团合作,但不同的管弦乐团从乐器组合再到演奏风格都有所不同,他需要去感受一下,再选择最合适的乐团进行合作洽谈。

这一趟也属于公费出差,不同的音乐会分别在不同的城市和国家,取了琴要连着做几天空中飞人。

根本就不是单纯去享受的。

“我不管,”宴青川不讲道理,“你也要带我去听音乐会。”

郁寻春其实也预订了两场国内的演出,其中A市交响乐团的演出,郁寻春订了两张票。

本来就是等回来之后邀请宴青川去看的,但这会儿听到宴青川这样说,他一下就有点说不出口。

转身收拾行李:“才不带你。”

宴青川:“为什么不带我?”

郁寻春把衣服都放箱子里,没理他。

去机场为了防止又像上次那样遇到意外,这回郁寻春全程走的VIP,宴青川把他送到登机口,让他落地报平安。

真啰嗦。

郁寻春耐着性子应了声知道了,然后道:“我走了。”

“走吧,”宴青川说,“早点回来。”

飞机是直飞,中途不转机,航行时间依旧很长。

郁寻春上机便戴上耳机开始工作,时间倒也不难熬,转眼就到了。

他搭车前往酒店,办理好入住,进到房间,郁寻春才给宴青川发了消息。

两国时差大概是七个小时,这边是傍晚,宴青川那边差不多已经是深夜。

按照平时的作息,宴青川已经睡了,但郁寻春消息发过去,下一秒宴青川的视频就打了过来。

他弯腰将衣服从箱子里拿出来,挂进衣柜,顺手接起视频,有些意外:“你还没睡?”

不会特地在等他吧?

当然,这话郁寻春说不出口。

不过看一眼也知道了,宴青川穿着睡衣靠坐在床边。

“晚上加了点班,”宴青川说,“刚想着你怎么还没到,你的消息就来了。”

“哦。”郁寻春语气有些干巴,“那你睡吧,我到了。”

宴青川笑了笑,又问他一会儿怎么安排,郁寻春说打算出门逛逛。

看他那边打哈欠,郁寻春催着结束了通话。

还以为没说两句,挂完电话一看,他们居然打了快四十分钟的视频。

都说了些什么说这么半天?

其实根本没说什么重要。

就是瞎聊,郁寻春一天都在飞机上,没什么可说的,宴青川倒是连陈助理今天上班穿了套新西服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告诉了郁寻春。

郁寻春笑着收起手机,推开露台的门。

他现在生理上也是有些困,在睡觉和出门采风之间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头顶夕阳染红了半边天,郁寻春出门觅食,又去当地有名的大教堂转了转。

沿着河岸慢悠悠地走。

广场上鸽子惬意地迈着小步,周围有许多表演的街头艺人。

郁寻春遇到个吹萨克斯的,吹的是一首他没听过的曲子,不知道是演出者的自作曲还是本地的民谣,在萨克斯独特的磁性音色的演奏下,深沉又轻柔,带着淡淡的忧伤。

曲不醉人人自醉。

郁寻春感觉手里差杯小酒。

走过桥又遇到个拉小提琴的。

这些街头艺人各占一方,互不相干,演奏的音乐也大相庭径,不过飘扬的乐声在河岸上空交融,又别是一番乐趣。

郁寻春沿着河岸回了酒店。

闭上眼睛时他心想,明天要不要也去广场上找个地方拉拉大提琴。

如果是以前,郁寻春断然不会生出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

在他从小的教育里,大提琴就应该穿戴整洁,坐在礼堂中,在掌声中演奏。

闭着眼陷在枕头里的人,轻轻弯了下唇。

郁寻春觉得自己是被宴青川传染了。

因为刚才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时,出现的是宴青川说在广场上拉琴一定很有趣的画面。

宴青川明明不在。

但他又好像在。

-

第二天,郁寻春在约定的时间到达了制琴师的工作室。

接待他的是制琴师的助理,对方很抱歉地告诉他制琴师正在国外交流。郁寻春表示没关系,这点那位老师在他来之前就在邮件里向他表示过歉意。

工作室有两层,一楼大厅多是展示,有几扇紧闭的门,应该是工作间。

助理将他带上二楼,这里多是制作完成的琴。

郁寻春看到了自己的琴。

这把大提琴出自一位老牌的制琴师之手,用的是风干了几十年的欧料云杉,年轮顺直。漆色是金黄色底漆上覆了层均匀的红棕清漆,非常漂亮的颜色,灯光下油脂反射着细腻的光泽。

面板一角刻着郁寻春的名字。

制琴师将“Spring”一词处理得非常好,刻在琴身上,丝毫不显突兀。

它放在那里就好像在同郁寻春招手。

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目光,郁寻春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试一试。

郁寻春拥有的第一把琴,是席余馥曾经任职于管弦乐团时使用的大提琴,也是一把意*利三年赛的金奖大提琴。

那把琴被毁后,席余馥又让名师给他定制了一把。

虽然也是定制,但定制过程中同制琴师的沟通,并没有让郁寻春参与。

席余馥一手包办了一切,将琴送过来时,特别给他强调她为了这把琴花费了多少心血。

如果说第一把琴,因为常年的相处而有些感情。

那么第二把琴,对于郁寻春来说仅仅是一把能拉的琴而已。

即使它出自名师之手,即使它价格不菲,即使席余馥为此费心颇多。

但他没办法对这把琴生出什么爱护之情。

就连后来出国,加入学校的交响乐队,他也宁愿自己去买一把普通的大提琴。

再然后就是前段时间在这把琴制作期间,随手买来过渡的琴。

算起来,这是郁寻春第五把大提琴。

但很不一样,光一眼,郁寻春就知道那是属于自己的琴。

和席余馥没关系,既不是叛逆,也不是过渡。

而是一把真真切切地属于他的琴。

他安静地擦弦、调音,搭上琴弓。

郁寻春看起来很平静,但握住琴弓的手却有点抖,很轻。

很难去形容这种紧张,不是对琴,而是这把意义非凡的琴,好像代表他彻底走出了席余馥的控制。

郁寻春并不讨厌大提琴,即便他从小在这上面吃了很多苦。

发着烧要练,手指磨出血要练,怎么哭都要练。

席余馥的目标好像是要将他培养成知名的演奏家,但她又矛盾的不允许郁寻春在这条路上深造,而要求他去学金融以便日后继承家业。

即使如此,她也不允许郁寻春荒废大提琴。

出国的机会是郁寻春据理力争得来的。他可以学金融,但他要去自己选择的学校,他考了全球排名第一的大学,席余馥没有理由不让他去。

在他被禁止玩音乐到出国前的那两年时间里,是郁寻春最沉默的两年。

为了防止他再出现那种脱离掌控的情况,家里的书桌上出现了摄像头,学校里他无时不被老师盯着,晚回家一分钟,也会被沙发上的席余馥质问。

在郁寻春厌恶这种让人窒息的家庭氛围,恐惧着强控制欲的母亲,挣扎着想往外跑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也只有大提琴。

他将所有的空余时间都用来拉琴,就连他最没有感情的那把琴,也曾经敞开怀抱保护过他。

所以郁寻春不讨厌大提琴。

相反,如果只能带一样东西进坟墓。

放在以前,郁寻春一定会选大提琴。

以前的琴,多多少少都和席余馥有着关系。

但现在,以后,未来,他的琴都不会再和她有关。

可没有她,他也不会学琴。

席余馥不同于程晁等人。她是母亲,她和郁寻春之间有着深刻的血缘关系,有着千丝万缕难以言说的羁绊。

也正因为如此,在面对这把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琴时,他的情绪才如此复杂。

要是宴青川在就好了。

他一定会对他说没关系。

郁寻春闭上眼,轻轻地,模仿着宴青川温柔的语气,在心里对自己说了声没关系。

没关系。

郁寻春走在熟悉的走廊上,打开了那扇紧闭的门,将门后不敢哭出声,忍着眼泪练琴的小小人抱出来。

没关系。

郁寻春在藤条即将落在小少年背上时,拦住了施暴者扬起的手,他夺过藤条扔出窗外,将跪在地上的小少年拉起来。

没关系。

郁寻春走到因为失眠而通宵拉琴的少年身边,从身后轻轻地抱住他。

没关系的,他在心里说了很多声,拥抱了过去无助时的自己无数次。

手腕轻轻一抖,大提琴再次温柔地将郁寻春拥入怀中。

像水,似风。

不管是曾经还是以后,它永远都会和郁寻春站在一起。

琴声优美动听,这支大提琴和郁寻春配合得很好,几乎没有所谓的磨合期。

一曲结束,耳畔响起掌声,略显空荡的工作室,让这两道掌声有些突出。

两道?

郁寻春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助理身边多了一个人。

一个黄种人。

对方没有贸然搭话,等助理询问郁寻春琴的手感如何,且替他装包后,才上前。

他用英文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一名指挥家,问郁寻春任职于哪个乐团,有没有兴趣跳槽。

他给郁寻春递上名片,上面赫然写着A市交响乐团,职务是乐团的音乐总监,名字叫黄隆。

这个名字郁寻春并不陌生,一位非常知名的指挥家,一手将A市交响乐团带上了国内外乐团的第一梯队,是一位当之无愧的大师。

“抱歉,”郁寻春说,“我并不是职业演奏者。”

听到母语黄隆双眼一亮:“我就说,这国内外新锐的大提琴家我都知道,怎么从没见过你。”

他想起大提琴上那个签名:“Spring,是你的名字?”

郁寻春点头:“您好。”

仅仅是一支曲子,黄隆心里对郁寻春的评价就很高了。从技法上来看,他应该是常年练琴,从音乐表达的方面来看,他的曲子感情充沛,很有天赋。

他看起来很年轻,感觉也就二十左右,按理来说,这样的技术应该早就在国际各大赛事里打出了名气。

一聊黄隆才知道,郁寻春完全是个不知名的业余爱好者,主业是独立音乐人。

他很意外,又觉得很可惜:“为什么不走职业?”

为什么?

郁寻春没想过,但细想的话,其实他从没想过要走上职业大提琴演奏家这条路。

郁寻春:“不知道,没想过。”

“你父母也没想过?”

郁寻春笑笑没说话。

黄隆也不气馁,再三邀请:“现在也不晚,你还年轻,二十岁有没有?完全够你在圈子里闯出一片天。要不要考虑下我们乐团?”

郁寻春摇头:“我还是更喜欢做音乐。”

黄隆有些可惜,问他住哪里,需不需要搭便车。

郁寻春想着他本来后面也要去听黄隆指挥的演出,现在先和黄隆聊一聊也是好的。

他这种级别的大师可遇不可求,聊天也是一种偷师。

便不客气地报出自己的酒店,巧的是还真顺路。

两人聊了一路,黄隆越聊越喜欢,他发现郁寻春这小孩儿的某些音乐理念和他很合得来。

知道他要在游戏里做西洋和民乐融合的大型史诗音乐后,兴致更高了。

音乐无高低,管弦乐团和民乐团听着像是两回事,但圈子并不相斥。

他恰好认识一位国乐大师,说等郁寻春回国后找机会介绍他们认识。

两人互留了电话和微信,郁寻春临下车前,黄隆还想再努力一把。

他是真的惜才,不想放弃郁寻春这株好苗子,邀请他回国后去看他们乐团的演出。

“我已经买好票了。”

黄隆闻言也觉得真是凑巧:“哪一场?”

郁寻春报出场次时间。

这场演出是在乐团自己的剧院里演出,黄隆说:“那你到时候联系我,等演出结束我带你在剧院逛逛。”

郁寻春当然不会拒绝。

将他送下车,黄隆靠在车边吸烟。

中途他一直没说,他觉得郁寻春长得有点眼熟,很像他刚任职乐团指挥时,队里的一位大提琴演奏者。

叫什么来着?

二十多年前的事,黄隆实在难得记忆。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

黄隆只记得对方是个女孩儿,在大提琴这方面算不上特别有天赋,但极其刻苦,临近三十终于当上了她梦寐以求的首席。

如果继续在这条路上深造,虽然不一定会有什么特别的成就。

至少可以稳坐几年首席,让她多年努力没有白费。

可惜心性不够坚韧,当上首席就好像彻底完成梦想那样松懈了下来,很快就被队里年轻又有天赋的小孩取代了。

之后就从乐团消失,倒是偶尔听同事说,好像退圈结婚生子去了。

对她记忆深刻,是因为在她成为首席前,是真的很刻苦。

对她印象又不算特别深,是因为她只是一位中庸的演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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