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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只小猫咪

猫崽子的表情如遭雷劈。他原本便大的眼睛这会儿瞪得更大了,让人想起俩挂着的铜铃。他愣了好一会儿,随即又伸长手臂,将被子盖过头顶。

阚泽哭笑不得,凑近了点,这才听清楚这孩子喃喃嘟囔的是什么。

“我一定是还没睡醒,还没睡醒……”

不然他怎么会看见两个阚泽?

这也太荒唐了。

阚泽抱着双臂,并不提醒他,由着他缩在被窝里头自我催眠了好一会儿。等催眠催的差不多了,司景慢慢掀开被子,把眼皮也微微抬起来,又朝着床边定睛一看——

床边还是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在站着,身上的气味都相当好闻。两个加起来,这杀伤力愈发翻了倍,不是做加法,更像是直接变成了平方,他呼吸着,感觉像是从鼻腔内进入了一团炽热的、燃烧着的火。这火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点燃了,司景只能将被子再拉下来些,觉得自己这个梦做得有些太过真实。

他时常做梦,梦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他梦见过鱼干垒成的房子,也梦见过当年浴血的战场,可梦见俩人形六神……

这还是头一回。

更别说是他的宝贝猫薄荷变出来的人形六神了,这可有点太扯了。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也的确畅想过有两个人形六神一起给自己吸,难道真在梦里头体现出来了?

还是说自己潜意识里,还挺向往这件事?

司大佬觉得有些羞耻。

他掐了把自己的胳膊,想把自己掐醒过来。结果不仅没醒,反而被自己稍稍尖锐的指甲掐的倒吸了一口气,疼。

“伤着了?”

阚泽眉头一蹙,把他被掐的那条手臂拉出来,瞧着上头留下的小小的月牙形的印子,有些心疼,“怎么对自己也下这么狠的手?”

司景晕乎乎看他,微微张开嘴,表情茫然。

见鬼了,这梦怎么还不醒?

分盆也凑上来,同样心疼地看着那块肉,“有印子,都白了。”

“……”

见鬼了见鬼了见鬼了!都开口说话了,他为什么还没醒??!

猫崽子又试探着伸手,拽了拽头发丝里头立着的耳朵。

他掐了掐浅粉色的耳朵边缘,有痛感。

再看,俩人还在他面前站着,谁也没消失。

……

司景逐渐意识到了什么,嘴一点点张大了。

……啊。

这特么是梦吗?

这特么一定是梦吧!

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中间的一个阚泽眉头一挑,眼中笑意愈发深浓。

“不是梦。”

司大佬又惊又疑地瞪着他。

“是小花把我种出来的,”男人俯下身,把他揽进怀里,下巴蹭着他的毛耳朵,语气亲昵,“小花养了我,我就是小花的草了。”

司景仍然木木的,模样像是在怀疑猫生,呆滞的气息扑面而来,瞧着这俩人,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等到反应过来,立马吭哧一下咬住了男人小臂内侧,气呼呼的。

这不科学!退货,退货!

阚泽笑的更好看。眼睛弯着,丹凤眼里头像是含着一江水。

“一旦种出,概不退换的。”

“……”

我真是日了二哈了。

——

强买强卖的猫薄荷草施施然在对面沙发上坐成了一排。司景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走了好几个来回,狐疑地打量着。

当真是一模一样。从眉到眼,到下巴的轮廓,都寻不出什么不同。

两个猫薄荷任由他打量,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

半晌后,司景眉梢一扬。

他问:“你有个双胞胎兄弟?”

两个阚泽齐刷刷摇头。

司景舌尖伸出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又问:“你造了个仿真机器人?”

两个阚泽又齐刷刷摇头。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景怒瞪着。

这特么的说不通啊!

他焦躁的毛尾巴都快打结了,在原地转过来转过去,眼睛错也不错地盯着俩人,像是能盯出朵花儿来。被这样灼烫的目光盯着,两个猫薄荷都有些隐隐地不好意思,袖子里的俩嫩芽搓过来搓过去,叶子都快被揉搓烂了,说了实话。

“我就是猫薄荷精。”

司景的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

你是个啥?

阚泽镇静地把话补充完了,“猫薄荷精。”

这还是他头一回看见司景脸上的神色崩盘。就像是颜料盘被打翻了,这会儿各种各样的颜色交汇着融杂在他脸上,司景努力把这句话理解了半天,满满都是不相信。

“少哄我,我明明查过,这千年来都没有猫薄荷成精的!……艹,什么东西一直在碰我?”

他崩溃地扭过头,在地上看见了条细细的枝叶,正卷着他赤着的小腿向上爬。许是注意到了他的注视,那两片嫩叶抖了抖,猛地把碧绿碧绿的叶片紧紧贴合在一起了,像是万般不好意思。

主盆倒是面不改色,卷起袖口,“是我。”

“……”猫崽子的头皮开始发麻,被根猫薄荷一下下蹭着,心情异常复杂。

主盆解释:“我想让你穿上鞋。”

说完,他当机立断,用了些修为,那根根茎猛地把司景拦腰一卷,硬生生拖的离地面远了点——紧接着,另两根根茎也从男人的袖子里探出来,飞快地去卧室里拎出了两只毛拖鞋,给司景套上了。

猫中一霸被重新放在地上,踩在暖暖的毛拖鞋里,嘴巴半天都没合上。

……苍了天了。

这都是什么鬼?

可与此同时,他的脸也不禁更红了。阚泽把枝叶收回去,司景站在原地,身上都仿佛长了草,躁动不安。

……这味道。

他心里好像也被猫抓过,隐约有点想要亲亲。

倘若只有一个,司景兴许就直接上了;可这数量不对,他实在下不了嘴。

这仍是个春日的夜。对猫而言,这样的夜晚本就相当难熬,这会儿外头叫春的野猫声依旧清晰可闻,一嗓子接着一嗓子,就像是刻意要刺激他似的。司景本来就有点站不住,听见这动静,闻着这香气,愈发腿软,一个晃荡,倒差点儿摔倒在地毯上。

两条根茎忙冒出来,稳稳接住了他。有一个阚泽拉他起来,忧心地问:“没事吧?”

另一个也问:“摔到没?”

“离我远点!”

司景脸愈发红了,眼睛也汪了一滩水,匆忙把男人的手臂推开了,吼道,站稳身后立马后退了好几步,咽了口唾沫,“你们——你们两个都离我远点!”

吸是可能的,但一下子吸两个是绝对不可能的。

别逼我,我一点也不想做什么刺激的事情!

他蹿回房,立马将门反锁上,独自在里头一个劲儿地喘气。

俩!

有俩!!

画重点,那不仅是猫薄荷,而且是猫薄荷“们”。

真是要了猫命了。这就好比两管子药放在瘾君子面前,要想让他忍着不拿起来吸一吸,那简直就是千难万难,用尽了浑身的自制力才勉强做得到。司景如今闻到的味道比一个阚泽时更加浓烈,就像从九块九包邮版进化到了旗舰店版,那差别,根本不是单纯的乘上二就能说的尽的。起码也得是平方,不,是立方!

说真的,他能忍着从那个充满诱惑的世界退出来,全靠的是他出彩的自制力。

可是小蘑菇还是冒出了头。

司景幽幽盯了好一会儿,瞧着它鼓头鼓脑蹿出来,终究还是忍不住,稍稍把手放上去了些。他鼻息粗重,稍微一用力,倒差点儿把这会儿刚长出来的小蘑菇连根拔起来,痛的自己都一哆嗦。

门外的男人在敲门,声音不急不忙。

“小花,小花?”

司景瞪圆了眼,恶声恶气。

“干嘛?”

阚泽斯文礼貌道:“我想进来。”

司景这会儿还没完工呢,怎么可能放他进来,警惕道:“你进来干什么?”

“睡觉。”

“……”

“这就一个卧室,”男人在外头说,“而我的床在里头。”

“……”

司景手忙脚乱把蘑菇塞回去,用力想了一会儿,还是把这房间的主人给放回来了。他裹紧衣襟,与俩阚泽擦肩而过,就要往外走,“我回我屋睡。”

外面的世界太精彩,我是真的害怕自己想要图谋不轨。

非常想被图谋不轨的阚泽们很遗憾,“为什么?”

这可是大好的春夜呢。

司景差点儿张嘴咬他们。

不然呢!

留下来等着被你们撸掉一层毛吗!

还是把你们叶子都吸掉?

猫大佬这会儿思维清楚的很,他没在册子上查到阚泽,说明阚泽很有可能是个千年老妖;一个千年的妖,就靠自己那点儿修为,根本不可能打得过。

更别说对方还有俩,还都是这种草系,叶子嗖嗖的就跟玩儿似的,以一敌二,更没有胜算了。这要是自己真的上嘴吸了,最后妥妥倒霉的还是自己。

小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告诉他,再在这儿待下去,一定会出点事。

他还不想体会什么叫怒放的生命。

阚泽也不拦他,只暗戳戳把身上的气味禁锢又放开了些。

……

操了。

司景走出去的步伐顿时变得更加艰难,走一步回两次头,眼巴巴的。刚才还没来得及解决的蘑菇又蹭蹭钻出来,雨后春笋般冒出头了。

这气味怎么更浓了?

他忍不住用余光看男人,男人就靠在墙上,眼睛眨也不眨,凝视着他。另一个阚泽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真正的阚泽望着他,嘴角噙着笑。

“小花。”

他说。

“我就是那盆猫薄荷,你还想要养我吗?”

——

阚泽的心中,其实并没有底。

他已经千年了,对于自己的心思,自然摸的一清二楚。他心悦司景,想陪着这崽子,想时刻看见他亮晶晶的眼,摸他毛茸茸的尾巴。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阚泽回忆了又回忆,却甚至寻不出个真正的时间点。他只知晓,看着看着,这人就彻底进入他眼了。笑着的,闹着的,发脾气的……全都是弥足珍贵的,让他梦里也惦着记着。

但仍有一个问题。

他是盆老草,司景却是个才几十年的猫崽子。阚泽嘴上虽不说,对于自己的年纪却着实存了忧虑,倘若司景嫌他老呢?

倘若司景觉得他年纪大了,不想来啃他这棵老草呢?

倘若司景觉得自己在骗他呢?

倘若司景只是喜欢身为猫薄荷的自己呢?

若是放在之前,阚泽绝不会想到,自己所担忧的问题竟有如此之多。他患得患失,以至于真实的身份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拖拖拖,竟一直拖到了如今。他如今在等这个回答,心却仍然砰砰狂跳,袖子里的叶子几乎快被搓烂了,屏息交叠着。

司景屏住了呼吸,一句话也没说。

阚泽的心跳的愈发快,又靠近了一步。

“……小花?”

他终于看清了青年的眼睛。这会儿里头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阚泽懵了,还当他是哭了,下意识向前迈了一大步,伸手去擦拭青年的泪痕。

可等靠得近了,才发觉司景这会儿身体都在紧绷着,似是在强行按捺着什么。

他又喊了句小花,没来得及再多言,就被猛地拉了把。猫崽子的气息忽然凑近了,焦急的不行,毛耳朵毫无章法在他的下巴上一顿乱蹭。

“别说废话了,”司景心急道,“把嘴伸过来,先——”

先亲亲我。

他的尾巴也从睡袍里头探出来,在空气里左摇右晃。从许久之前就已经被刺激的不行,欲要自己来一把却又被中途打断,这会儿闻着这气味,早已经急的不行。

刚才有俩,没法下口;这会儿只有一个,能开始吸了吧?

简直要憋死猫!

阚泽怔了怔,随后将他按进怀里,按得更紧,像是要把他按进自己的骨子里。

这个亲吻不再像之前那样一触即分。司景的耳朵都在哆嗦,半晌才从嘴里挤出来一句,“谁管你是不是。”

是也好,不是也好。反正老子已经认定了,你就是我这一只猫的人形六神。

别的猫想也别想,看也别看。

就是我的。

他又在男人下巴上舔了舔,阚泽抱着他,心里头的欣喜像潮水一样蔓延过来,低声喊:“小花……”

他真的开花了。

粉的小花从男人头发里冒出了头,花粉扑簌簌洒了司景一身,满地满身都是散落的花瓣。司景抱着他的脖子,喘息之中突兀地想起前事,咬着牙开始翻旧账。

“长能耐了啊,阚泽。”

阚泽:“嗯?”

司大佬冲着他友善地微笑。

“还学会自己绑架自己了?嗯?”

阚泽笑得愈发斯文,不紧不慢地摸着猫崽子的耳朵外廓,摸的人浑身一哆嗦。

“先别说这个,”他低下头,亲亲猫崽子的嘴角,“乖——我给你喂汤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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