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的猫尾巴和猫耳朵被萧玟蹂躏了一晚上,他红着眼尾呜咽着用手指揪住床单,一双眼睛含着水光,湿漉漉的看着萧玟,眼角的眼泪要掉下不掉的,像是委屈,又像是敏感。
大抵是太过于害羞,那尾巴尖上都染上了一点粉白,看起来有几分可爱。
一直到天将将露出鱼肚白,阮棠才是被放过了,他那用剩余的灵气变出来的尾巴与耳朵变成了细碎而又明亮的光点,立刻消散不见了。
萧玟支着手、垂着眼睑看着阮棠的猫耳朵尖尖宛如萤火般消失不见,心底起了一点遗憾,他伸出手,抚了抚阮棠头顶有些不太听话、乱七八糟翘起的一缕头发,心底泛起了一阵温柔的涟漪。
阮棠湿漉漉的眼睫毛轻颤了一下,小小的挣扎了一会儿,下一刻就往萧玟的怀里窝了窝,纤细白皙的手臂露到了外头,肩头到后背层层叠叠的红痕宛如一支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瓣一层叠着一层,透着几分艳丽的荼蘼。
看起来是被折腾狠了。
萧玟替阮棠将薄毯掖上了些许,然后挡住了他的肩膀,等他把阮棠抱得紧了些以后,这才是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阮棠打着哈欠给自己脸上扑了点凉水,一阵凉意袭来,他顿时清醒了一点。
萧玟坐在一旁翻开着那叠信件,昨天他只是粗略的看了一遍,今天仔细看了一下以后倒是发现沈林昌勾结的大臣里头倒是有些许熟人,里头甚至还谈到了部分刺杀小皇帝的计划。
他盯着信笺上部分计划,眸色暗了暗,手指轻轻用力,那上好的白玉杯就已经被他捏成了粉末,他冷然的掏出手帕擦了一下掌心,心底戾气横生,几乎是要化成噬人的野兽,将那些计划谋杀棠棠的人撕碎。
“皇叔,怎么表情这么难看?”
阮棠站起来走了几步,腰身以下的部位发出了不堪忍受的声音,他小小的抽了口气,决定待会儿就问系统要点药减轻一下这种酸胀感。
他走到了萧玟的对面,偷偷摸摸揉了揉自己的腰,轻轻呼出一口气,萧玟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他只是将手里晾了一会儿的鸡丝粥递到了阮棠的手边,又是夹了两个山药糯米卷和红豆紫薯酪到他的盘子里。
他的动作细致而又体贴,格外自然,一看就是照顾阮棠照顾久了,动作没有丝毫晦涩与停滞。
“当初铲除雍王以后,朝廷急需大批的人才,因此部分投靠雍王的旧臣也留了下来,我以为这么些年的怀柔政策已经让他们分清楚了到底谁才是这大敬真正的主人,没想到他们竟然贼心不死、依旧蠢蠢欲动。”
萧玟面色平静而又镇定,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声音清淡疏离,但是阮棠依旧从他的脸上看出了风雨欲来的气势,甚至还裹挟着些许杀伐果断的凌厉。
“他们大概是忘记了这江山是陛下的江山,正是靠着陛下的宽容他们才可以身居高位,衣食无忧而不被清算,他们不仅不感激,反倒还生了反心。”
“现在得让他们知道,陛下的东西,不想给他们了随时都可以收回去。”
阮棠被萧玟说得脸皮有点泛红,他夹了那个山药糯米卷到嘴巴里头,两颊塞得满满的,吃起东西的时候腮帮子一鼓一鼓,看起来像是只贪吃的小松鼠。
好不容易吃完了以后,他才是看向萧玟,认真的问道,“皇叔,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萧玟冰冷的眼眸柔和了一瞬,他伸出手拈下了阮棠嘴角旁边一不小心沾到的山药碎,摇了摇头,“陛下,这种事情不需要陛下出手,以免脏了陛下的手。”
所有的事情,他都会处理得干干净净。
陛下一直如此单纯天真都没有关系。
阮棠红着耳朵尖抓住了萧玟的那只手,修长白皙的指尖碰了碰萧玟的大手,那只手骨节分明,比他的手大了许多,甚至还暖烘烘的,握住了以后那股暖意像是要流入他的心口。
他真的好喜欢皇叔。
两人吃完了早膳,阮棠拿茶壶倒了一杯山楂茶递到唇边抿了抿,就当做是消食了,他低头瞄着自己手里小巧玲珑的白玉杯,心底喜欢得紧。
这还是他特意让人打了一套送到他这里的,这套白玉做成的茶具看起来温润无暇,颜色也格外纯正,淡绿的茶汤映衬着白玉的杯壁,看起来都格外的风雅。
“咦,皇叔,你帮我数一下,我的茶杯是不是少了一个?”
阮棠眉头蹙了蹙,将自己的茶杯又数了一遍,发现数量还是不对,他抿着嘴唇,突然气冲冲的抬头,凶巴巴的问着萧玟,“皇叔,你是不是又把我茶杯捏碎了?”
萧玟冷静的移开视线,装作没有听到。
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镇定而又淡漠,但是仔细看看就可以看得出来其实这不过是他的伪装,他眼底已经有些心虚了,所以他才会移开视线,不和阮棠对视。
“皇叔!”
阮棠气鼓鼓的盯着他,“你这个月已经捏碎我三套茶具、一个砚台和两张上好的梨木做成的桌子了!”
他发现皇叔有了奇怪的癖好,一生气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和力气,手边有什么就捏什么,而且因为常年习武、力气格外大,以至于坚硬的桌角都可以让他掰下来。
太败家了。
虽然说他有国库,但是那些钱都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他可以用的都是自己的小金库,皇叔这么败家他都不知道自己养不养得起皇叔。
在阮棠灼热的视线下,萧玟终于是维持不住脸上的冷静,他轻咳了一声,声音低低的开口说道,“抱歉。”
“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太多的人想要伤害陛下了,若是叫我逮到了他们,我定会将他们——”
说到一半,似乎是担心接下来的话太过于血腥残忍,他讷讷的停住了话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阮棠轻叹了一口气,冲着萧玟眨了眨眼睛,“好了,皇叔以后不准再捏碎我的茶杯了,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即使他们想伤害我,皇叔你也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他还是不和皇叔计较了。
萧玟认真的点了点头,瞧见阮棠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以后,偷偷在心思松了一口气。
以后得控制控制自己了。
大抵是捏碎了阮棠的茶杯萧玟心底有些心虚,在吃完了早膳以后他就赶着阮棠去上朝了,等到下朝以后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上朝的时候阮棠特意观察了一下沈林昌,从前的时候他没关注过这位看起来清廉而又存在感低微的御史,现在看过去倒也没从他脸上发现什么破绽。
或许沈林昌并不知道他书桌下面的那叠书信已经被偷走了,剩下的那叠书信其实已经被偷梁换柱,换成了一叠空白的东西。
也不知道他看到那叠空白书信以后会是个什么表情。
萧玟下朝以后根据那叠书信里头的名单,带着暗卫悄无声息的将那些与雍王的后代勾结的部分大臣控制住了。
他带着这些人去了地底专门开辟出来的审问室,一开始这些人还会嘴硬喊冤,大声斥责萧玟残害忠良,但萧玟也不和他们多话,只是拿出了阮棠偷来的那叠书信在他们的眼前晃了晃。
萧玟那叠书信与里头熟悉的字体以后,他们顿时脸色煞白、面无人色。
“是不是很眼熟,”萧玟眼尾轻勾,唇边还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然而他的声音清冷而又淡漠,甚至裹挟着丝丝缕缕的寒意与杀气,“我劝你们最好实话实说,否则以叛国的罪名论处,你们怕是已经死上好几回了。”
“现在是我心情还不错,若是我的心情差了,又或者是你们令我不耐烦了,到时候我会做出什么,那可就说不定了。”
幽暗的审问室里头跳动着森冷的火光,那火光跳动着身影,明明灭灭的阴影映衬在萧玟的半张侧脸上,衬得他眼眸深邃而又压抑,宛如地狱里爬上的修罗。
最终这些人还是扛不住萧玟的审问,将事情吐露得干干净净。
事后萧玟派人易容成这几个大臣回到了家中,暗地里与雍王后代的势力开始接触,最终终于是得知了他们的部分计划。
大约在中秋前夕,皇室总会组织一场秋猎,带着那些王公贵族去猎场猎回些猎物,甚至还会选择猎物最多的头名加以赏赐。
雍王的后代就计划着将他们的人安排进入猎场,等到小皇帝进入猎场打猎的时候,一拥而上,刺杀小皇帝。
阮棠得知这个计划以后忍不住咂巴咂巴嘴,喝了一口槐花蜜糖水,有几分兴奋的说道,“皇叔,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吧,去了猎场以后我们找人跟到他们的身后,等到他们准备动作了,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萧玟脸顿时黑了下来,冷声拒绝,“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