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白皎嗓音低沉，无形的压迫感让穆桦灼心慌意乱，胸口都闷得生疼，迟迟说不出话。
好半晌，白皎坐回沙发，揉了揉眉心，动作里是无声的妥协。
他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无奈，“宝宝，告诉我为什么哭好不好？”
白皎的态度缓和，水光镜里的穆桦灼从从被子里钻出来，头发凌乱，眼眶红红的。
“你好凶，不要凶我。”
“嗯，不凶你，”白皎温和道：“那你要告诉我哭的原因。”
“你叫我宝宝，多叫几声，宝贝也要叫。”穆桦灼捧着手机，盯着屏幕上白皎的情侣头像抽噎。
“宝宝，宝贝……”白皎只能无奈将人哄着。
穆桦灼听不够，但怕白皎嫌烦，呐呐道：“皎皎，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嗯，有了。”白皎的态度坦诚，不过他不理解，这种事居然能让穆桦灼哭出来。
“你……你都有喜欢的人了，怎么，怎么还能接我的单？”
穆桦灼没绷住，即使极力在忍，眼泪还是大颗大颗地落在被褥上，洇出一圈圈深浅的痕迹。
“不可以吗？难道不能是在接单后喜欢的？”
若是要说他一开始就喜欢，并不现实，当然要接触后确定对方的灵魂依旧，才会重拾情感。
白皎享受穆桦灼黏着他的感觉，却并不喜欢这种病态的、暗藏痛苦的需求，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穆桦灼大大方方站在阳光下，对他倾述无尽的爱意，无时无刻都是快乐的。
毕竟看到穆桦灼难过白皎会心疼，想擦拭他眼角的泪，想抚平他心里的伤，不愿他如此悲鸣。
“那，那你，也不应该，继续接我的单。”穆桦灼用力抹掉眼泪，越抹越多。
“为什么不应该？我不接你的单，你不会比现在哭得更凶吗？”
“……”穆桦灼眼泪果真掉得更凶了，“你都，都有喜欢，的人了，怎么还能接我的单，就是，就是不应该。”
“有喜欢的人了，和接单并不冲突。”
白皎的话说得属实像个渣男，但他没感受到一点。
他站在上帝视角，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明白自己的心意，自然无法共情穆桦灼的感受。
“你，你就不能，不能，不喜欢他了？”
“不能。”白皎回答得很果断。
穆桦灼讨厌死白皎喜欢的人了，总算是体会到羡慕嫉妒恨的滋味，又忍不住想是多好的人才会被白皎喜欢。
白皎说的是事实，但穆桦灼不愿意接受，他哭了许久也不见白皎再次出声哄他，气都快喘不上来。
“不，不行，你，接我的单，就不准，喜欢别人。”他断断续续地说。
大抵是这些时日白皎太过纵着他，穆桦灼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要求无理，却还是说了出来。
“嗯，不喜欢别人。”
白皎还是没弄明白，穆桦灼到底在哭什么。
“真的？”穆桦灼语调里透露着惊喜，可是眉毛又拧在一起，很是纠结。
他觉得自己好过分，不允许白皎喜欢别人，可是白皎刚刚不是还说不能不喜欢那个人？
“真的，”白皎疑惑：“我每天都和你连麦，一刻不离，除了你还能喜欢上谁？”
“皎皎，你……”
穆桦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白皎的意思，眼底爆发出巨大的惊喜，“你是说你喜欢我？”
“嗯。”
这还是白皎第一次主动表明心意。
“你真的喜欢我吗？”穆桦灼不可置信。
“嗯，真的喜欢你。”白皎肯定。
“皎皎……你再说一次，我没有听清。”穆桦灼变脸的速度堪比翻书。
原本的哭泣彻底被止住，泪水干涸在脸上，耳尖都因为白皎的表白染上红晕。
“宝宝，我喜欢你。”白皎耐着性子重复，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水光镜里的穆桦灼。
若是穆桦灼与白皎面对面，必然能窥见他眼底的深情和宠溺，现在他虽只能听见声音，但也足够令他开心。
“所以你跟家人说的，有喜欢的人，说的是我？”穆桦灼就像是一个忽然得到心仪之物的孩子，一遍一遍试探这一切是否真实。
白皎不厌其烦，“是你。”
“真的吗？”
“真的。”
“还想在听一次。”
“我喜欢你。”
“你怎么不叫我宝宝了？”
“宝宝，我喜欢你。”
“宝贝也想听一遍。”
“宝贝，我喜欢你。”
“皎皎，我也喜欢你。”
“嗯，我知道。”
巨大的悲伤被突如其来的喜悦替代，穆桦灼捧着手机笑成了一个傻子。
“皎皎，我好喜欢你哦，真的好喜欢。”
穆桦灼是在白皎表白的那一瞬间明白自己的心意，毫不犹豫回馈了白皎的喜欢。
原来他这么黏着白皎，是因为喜欢白皎，也正是如此，才会听到白皎有喜欢的人时，心里酸涩得紧。
这一切，都是源于他喜欢白皎。
从听到白皎的声音开始，便不管不顾地缠上去，他居然现在才明白。
穆桦灼懊恼自己以前太过蠢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又很高兴在他发现自己的心意时，同时也得知白皎同样喜欢他。
“我也很喜欢你。”
白皎见穆桦灼心情好起来，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他躺在沙发上，看水光镜里穆桦灼笑得合不拢嘴的面庞，同样弯了弯唇。
“皎皎，我好喜欢你哦，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从那天我听到你声音后，就开始喜欢你了。”穆桦灼无法形容缘由，只能用最简单言语表达。
“嗯，我知道，”白皎想到之前穆桦灼哭得伤心，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问：“所以你之前哭，是以为我喜欢别人，吃醋了？”
不然怎么会哭着让白皎别喜欢自己喜欢的人了，还质问为什么有喜欢的人还跟他打游戏。
穆桦灼想起自己哭成那样，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感觉并不全是，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出具体。
他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反正，你现在喜欢我。”
“我一直都喜欢你，并且只喜欢你，”白皎觉得他有些笨，完全没有原著里描写的商业奇才的模样，“你倒是说说，我哪有时间出门去见别人，能喜欢哪个别人？”
就连创建战队时和队员们签合同，他都和穆桦灼打着电话。
穆桦灼自知理亏，根本答不上来。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我喜欢的是别人，还会每天跟你连麦，喊你宝宝，哄你睡觉，一天二十四小时事无巨细都让你知道？这些时间里，我哪里有多出来的空余去认识新的人？上哪去喜欢别人？”
白皎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穆桦灼被他说得心虚又很甜蜜。
这些话无疑不是在证明白皎喜欢的人是他。
“皎皎，我也喜欢你。”穆桦灼忍不住再次表白。
“别转移话题。”
若是现在面对面，白皎必然会捏捏穆桦灼的脸，再咬住穆桦灼的嘴唇厮磨一番，可惜他们隔着网络。
“我没有，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穆桦灼小声说。
“我知道了，知道你喜欢我，”白皎问：“不难受了？”
“不难受了。”穆桦灼嗓音沙哑，但确实没有那种悲伤的情绪了。
其实还是有些他自己也说不出来的郁闷在，但欣喜大于郁闷，也就被忽略掉了。
“嗯，宝宝，以后不开心，直接告诉我，不要自己憋着不出声，好吗？”白皎抬手，想摸一摸水光镜里穆桦灼的脸。
骨节分明的手穿过淡蓝光屏，如探入平缓的水流之中，直接穿了过去。
什么都摸不到。
“你会哄我吗？”穆桦灼抱着被子，面上是等待白皎回答的期盼。
“会。”
白皎的手收拢成拳，垂落下来轻搁在沙发的边沿，桡骨的青筋暴起，许久后，又松手呈散漫状态。
“真的吗？”穆桦灼喜欢反复确认。
“真的，”白皎换了个姿势，将手腕垫在后脑，“宝宝，我不是很会哄人，但我可以学。”
他的学习能力很强，性子本身淡漠，但为了自己现如今敏感脆弱的恋人，他不是不可以去学那些恋爱的技巧。
“我很好哄的，不用学，”穆桦灼脸都红了，“你，你多跟我说几句喜欢我，就可以了，我会很开心。”
“我喜欢你。”
“带上称呼就更好了。”
“宝宝，我喜欢你。”
“好啦，我被你哄好了。”穆桦灼笑得眉眼弯弯，末了，他还不忘哄哄白皎，“皎皎，你好会哄人，好厉害。”
白皎正要继续说什么，门口传来敲门声。
“皎皎，睡了吗？”
是原主的母亲。
白皎起身，“宝宝，我妈找我，你等我一下。”
“好，我等你，”穆桦灼轻声道，“我不说话。”
“乖。”
白皎去开门，穆桦灼真就乖乖的不发声。
他没有关闭麦克风，沉浸在白皎说喜欢他的喜悦里，开心得不知道可以干什么，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妈，怎么了？”
白皎打开门，见白母端着杯牛奶站在门口。
白母笑道：“来给你送杯牛奶，顺便八卦。”
“好。”白皎侧身让白母进来。
他们刚坐到沙发上，门就再次被敲响了。
白皎过去开门，发现是拿着瓶红酒的白父。
白皎右眼皮跳了一下，“爸，怎么了？”
“咱们父子俩好久没谈心了，喝点？”白父举了举酒瓶，“你房间里有开瓶器和酒杯吧？”
“……进来吧。”白皎再次侧身让开位置。
只不过又刚坐下没一会儿，门再次被敲响了。
这次是抱着一堆零食的堂哥和堂弟，说要跟他玩通宵的游戏。
“等着。”白皎没让人进。
里面的父母面面相觑，原本小声嘀咕着对方自己来八卦很不厚道，见白皎久久不回来，也到房门口。
没过一会儿。
外婆和来找白皎尝尝新做的点心，爷爷来找白皎下象棋，外公来找白皎下围棋，堂姐来找白皎选美甲款式，大伯和大伯母来找白皎商量全家过段时间一起去户外烤肉……
全家齐聚在白皎放门口宽敞变狭窄的走廊上，就连三岁的堂妹，都举着童话书想让白皎给他讲故事。
除了堂妹，其他人的真实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八卦，想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顺便帮忙出谋划策，将人追到手。
“你们先睡觉吧，明天再说。”白皎刚准备关门，却被原主的父亲按住了。
白父诚恳道：“你不说，我们睡不着。”
他们一家都很爱八卦，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我喜欢的人叫穆桦灼，刚才已经表白在一起，现在是男朋友，网恋还没见面。”白皎简短说完，然后快速关上门。
“穆桦灼？怎么感觉好耳熟？”
“网恋啊，那是不是不靠谱，现在网上骗子好多的。”
“我就说我弟只要表白就肯定能成。”
“哥哥网恋哎，好厉害！”
“我知道是谁了。”
“谁？”
“是谁？”
“肯定是白皎最近游戏上绑情侣标的那个人，吃饭前他跟我说了对人家有意思的。”
“什么游戏？我下载一个看看。”
“我也要下。”
“我也要！”
……
一家人在白皎的房间门口跟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上到八十老人，下到三岁小孩，都很好奇白皎的恋人。
白皎回了卧室，把门关好，将所有声音隔开。
“我回来了，刚才家人来了。”白皎跟穆桦灼解释。
穆桦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白皎是在跟他说话，“我听到了，他们都很关心你。”
“都在八卦，好奇我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我是你的男朋友吗？”穆桦灼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不然，还能有谁是？”
“奥，我是你男朋友……”穆桦灼喃喃道，忽然放大音量，“我们谈恋爱了？”
“难道不是吗？”白皎有时候真想把穆桦灼脑子撬开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他说了他喜欢穆桦灼，穆桦灼也说了喜欢他，心意已经表明，这不就是在一起了？
“是，是吧。”
穆桦灼没谈过恋爱，乍然听闻这个称呼，更加晕晕乎乎了。
今天有好多惊喜哦。
“打游戏吗？”白皎不想再继续纠缠这些话题。
然而话题跳跃太快，穆桦灼大脑宕机了，“玩。”
“上线。”
十分钟后，白皎盯着游戏地图上到处乱逛的角色图标，问：“宝宝，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跟着我？”
“别叫我宝宝了。”穆桦灼严肃道。
白皎蹙眉，“什么意思？”
“叫我男朋友，这个称呼还没听过几次。”穆桦灼傻乐。
“……”白皎现在特别想揍穆桦灼一顿，那种让人腰酸腿软下不来床的揍。
“叫嘛，你怎么不叫？皎皎，皎皎，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穆桦灼念叨。
“男朋友，过来跟我。”
“好哦，我现在就过来。”
穆桦灼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跟白皎一会儿就到处乱跑，偏要白皎喊他“男朋友”，才屁颠屁颠地跟回去。
这种小心机并不惹人厌，白皎也就由着他。
穆桦灼又恢复了黏黏糊糊的状态，在白皎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更是毫无收敛。
穆桦灼要了几张白皎的照片，当作手机壁纸，还在陪玩群里发了红包，官宣他们在一起的消息。
每日沉浸在网络世界，多少都会有些不务正业，工作的时间都越来越短，好在穆氏已是拥有成熟管理系统的大企业，穆桦灼每天的任务就是看文件签字，很多事情都有下属去做。
但他闲下来，不代表白皎可以闲下来。
白皎的电竞俱乐部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出面，穆桦灼总会闭麦旁听，在白皎忙完后变得更加黏人。
主角受卫黎接受了一段时间的封闭训练，在出来后才得知白皎和穆桦灼在一起的消息。
得知喜欢的人谈了恋爱，还是和自己的另一个朋友，他多少有些难过，但更多的还是祝福。
在他眼里，白皎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人，而穆桦灼经历了太多挫折，阴郁敏感，白皎定然会治愈穆桦灼的那些伤痛。
人都有趋光的本能，他不例外，穆桦灼自然也不会例外。
尽管内心酸涩，卫黎还是领取了穆桦灼发在群里的官宣红包，将自己多年默默无闻的暗恋掩藏，并发给了他们一个更大的祝福的红包。
穆桦灼得到朋友的祝福，开心收下，并告知了白皎。
白皎也看出来，穆桦灼确实不喜欢卫黎，当真只是单纯地拿卫黎当好兄弟和救命恩人，所以才会待卫黎那么好。
不过直到主角攻亓元的出现，白皎才明白，为什么穆桦灼立志于拆散主角攻受。
白皎的电竞战队顺利闯过城市赛，拿下零败绩第一名的好成绩，成功成为正式的职业战队。
白皎自然参加了庆功宴，并且给每个队员发了丰厚的奖金。
穆桦灼云参与，跟白皎连着麦，听一群张扬恣意的少年们立下凌云壮志，要在第一次打比赛时便一举夺魁。
就连平日里偏内敛的卫黎，都兴奋得不行，喝了好些酒。
白皎意识到他喝了酒后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不想让穆桦灼吃醋，便以要和穆桦灼打电话为借口提前离席。
“皎皎，我刚才和可以说话的呀，为什么要提前走，你嫌弃他们太吵了吗？”
穆桦灼和白皎网恋这么久，多多少少摸清楚了白皎的性格，在发现白皎只能接受他在耳边念念叨叨后，心里更是甜蜜了好久。
“嗯。”
白皎心想提前走当然是不想卫黎酒后吐真言，说出点不该说的事情，让穆桦灼掉眼泪。
之所以将卫黎留到现在，只不过是因为白皎知道日后卫黎会和亓元在一起，这点微末的喜欢日后会烟消云散，如云过风轻，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出去的路上，他看见一个染着黄毛叼着烟的少年，站在餐厅的门口“吞云吐雾”，时不时将打量的目光投向街边的路人，看上去颇有些贼眉鼠眼。
【宿主，那是主角攻亓元哎，看来他们今天就要碰见啦！】
“他为什么在这里？”
剧情的节点早已被他搅乱，如果没记错的话，下一个节点应该是第一次比赛。
【他听说你的俱乐部今天在这里聚会，特意赶来挖人的。】
“挖的是卫黎？”
【对呀对呀，宿主你真聪明。】
“……”
【宿主你要回去守着主角受卫黎吗？不可以哦，这不符合男德标准。】
“不去。”
挖走了就挖走了，他选主角受卫黎只不过是选择了一个最优，并不是没有更优。
实在缺人，他自己上去打两把，降维打击所有人。
若不是陪穆桦灼谈恋爱更重要，他早就把主角受卫黎踢出去了。
【那你要不要看好戏？】886翻看着走廊里的画面，【卫黎他们就在你后面。】
“不看。”白皎不感兴趣。
然而他刚坐上车，就有两个人影朝着他直直冲过来，并且一前一后，后面那个看起来是在追前面的那一个。
穆桦灼还在撒娇，“皎皎，我天天这么黏你，你不会也嫌弃我吵吧？”
“不会。”
白皎已经被他吵习惯了。
要是穆桦灼安安静静的才奇怪，不是出了问题，就是在悄悄作妖。
“真的吗，你怎么不叫我宝宝或者男朋友？还有宝贝。”
白皎从善如流，“真的，宝宝，真的，男朋友，真的……”
他还没说完，最前面的那道黑影便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卫黎喝得醉眼迷离，趴在车窗边沿，紧紧盯着白皎。
“阿白……”
白皎感觉大事不妙，准备上升车窗，穆桦灼却开口了。
“皎皎，是卫黎在说话吗？”
“嗯。”白皎停下了关车窗的动作。
而卫黎就好像听不见穆桦灼说话，大着舌头道：“白皎，你，我，我知道，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还是，想说，我……”
白皎关闭了手机的麦克风，见主角攻亓元已站在卫黎的身后，吩咐司机道：“开车。”
“不要，不要开车！”卫黎生怕白皎离开，急得居然直接哭了，“你听我说完！我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
他以为自己可以淡忘的，以为自己可以释怀，可是每一次见到白皎的真人，发现他真人如瑶阶玉树、郎艳独绝，待他人都格外冷漠，只有在穆桦灼说话时才温柔，就克制不住地臆想，会不会白皎以前也喜欢他，只是因为他的怯懦，所以他们错过了。
手机里，穆桦灼听不见声音，结合卫黎含义明显的话，焦急道：“皎皎，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卫黎他说什么了？”
他恨不得立刻站起来，飞奔到白皎的身边，在现实里宣示主权，可是一撑起身体，再一松手，就只能重新倒回去。
他什么都做不了，连站立都不行。
去不了爱人的身边。
白皎拿起旁边的抱枕，怼上卫黎的脸，将人推了出去，恰好被主角攻亓元接住。
他重新打开麦克风。
嗓音温柔道：“宝宝，他喝多了，说胡话，别理。”
穆桦灼的情绪并没有被立马平复，而是继续追问：“卫黎刚才，刚才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跟你表白了？他，他喜欢你，是不是？”
他的脸上是一片茫然，说话结结巴巴，想要答案，却又不想要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宝宝，我们都在江城，见面说，好吗？”白皎揉了揉眉心，不想再看穆桦灼受刺激躲在被窝里哭，“你给我发地址，我现在过去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