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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尘封情书 泉鹿 3639 2024-12-29 10:28:38

南城雨不多,但下起来很绵,缠绵的细丝一阵一阵,打在脸上针扎似的疼。

尹绪从医院走出来,顶着雨急躁的回到车里,他反复拨打岑今溧的电话,总是在通话中,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两天。

他昨天口不择言地跟岑今溧吵了一架,所以岑今溧跟他绝交,还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他甚至连尹母的消息也不回。

尹绪昨晚在岑家守了一夜,岑今溧没有回来,他沉默地抽了一包烟,感到窒息般的后悔。

他没有烟瘾,但心情差的时候会点根烟发泄一下,他靠在岑家门口想了很多,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蠢的alpha。

他又把事情搞砸了。

尹绪给启动车子,给罗青越打电话,问:“青越,岑今溧没跟你说在哪个医院吗?”

“没有,他就说在医院,现在也没回我消息。”罗青越问,“你到底怎么惹到他了?”

“一点私事,他有跟你说别的吗?”尹绪开车向另一家医院开去,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徒劳,南城医院很多,那么多科室那么多病患,他找到岑今溧的概率很小,但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如果一直联系不上岑今溧,他们可能再也见不到面。

岑今溧会悄无声息地离开,像高中时那样,断绝所有联系,再也不回来。

罗青越:“他问我,你是不是要求婚。你真要求婚了?什么时候啊?”

尹绪听到“求婚”两个字懵了一下:“也……也不算。你听岑今溧说的?”

岑今溧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罗青越:“你不是买了求婚戒指?你对象到底是谁啊?还有你求婚又和小岑有什么关系,你俩为什么吵架?”

电话里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尹绪没心思回答,敷衍道:“过段时间告诉你,我先找到岑今溧。他回你信息记得告诉我。”

尹绪挂了电话,在等红灯的间隙摸出外套包里的小盒子,他抿着嘴打开丝绒小盒,里面躺着一枚闪亮的铂金戒指,戒指朝外的那一面雕刻着一朵精致的花。

山茶花。

他要送给岑今溧的。

尹绪的目的不是求婚,他只是想找岑今溧谈一谈,他想,如果他们说清楚一切的症结,如果他向岑今溧道歉,如果他向岑今溧表达心意,岑今溧愿意的话,他会把这枚戒指送给岑今溧。

昨天他穿上最正式的衣服,想要骗岑今溧到他布置好的房子里,可是岑今溧不在家,尹绪着急地赶到高铁站,却看见岑今溧在与骆瑾拥抱。

他仿佛又回到高中,他看见岑今溧亲吻骆瑾的时候。

尹绪浑身僵硬,觉得自己是个被耍得团团转的小丑,他失态地冲上去质问岑今溧,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只有愤怒和不甘。

岑今溧骗他说身体不舒服,不愿见他却去见骆瑾。高中时岑今溧为了骆瑾冷落尹绪,过了那么多年依旧是这样,尹绪永远低骆瑾一等,他永远不是岑今溧的第一选择,永远被排除在岑今溧的世界之外。

岑今溧不在意他,就连尹绪口不择言说过分的话,他的表情也是淡淡的,除了扇在脸上的一巴掌,岑今溧似乎没有愤怒的情绪,他平静地告诉尹绪——他们早就绝交了。

明明不是这样的。

那天他们相处得很好,在门边的时候他们靠得那么近,岑今溧几乎要吻上他,在意乱情迷的氛围里,他们可以更进一步,只是岑今溧饿了,他得去给岑今溧做饭。

岑今溧吃饭的时候也很乖,把尹绪夹的菜都吃掉,可是很突然的,他说要回F国。

尹绪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他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急色了,可是他忍不住。

他总想亲近岑今溧,他闻不到岑今溧的信息素,但每次看着岑今溧的脸,都很想吻他。

尹绪想让岑今溧留下来,于是他连夜去拿了戒指,打算骗岑今溧跟他走,实施一些他自己都没有把握的计划。但因为他的急躁和愤怒,他跟岑今溧吵架,将一切搞砸,岑今溧不理他了。

后车急切的喇叭将尹绪从烦乱思绪中唤回,尹绪把戒指盒妥帖地装进包里,开车赶往下一家医院。

他去了离他们高中学校最近的医院,车停在斑马线上,尹绪望着人来人往的街边,意外发现岑今溧的身影。

尹绪只能看见岑今溧的侧影,他没有打伞,提着一个病历袋缓慢地沿着人行道走,他看上去精神不佳,路过的车溅起一阵水花,浇到岑今溧脚上,但是他躲都没躲,往前走的时候甚至被石墩子绊了一下。

尹绪的心一下子跳得飞快,他把车停在路边,横穿马路跑到岑今溧面前,他拽住岑今溧的手腕,心里又疼又喜。

他的手好冰啊。尹绪想,怎么穿得那么薄,也不戴围巾。

他心跳砰砰的,绕到岑今溧面前去看他的脸:“岑今溧,对不起,我昨天说话太过分了,你别生气……”

尹绪顿住了,因为岑今溧实在不对劲,他的表情很木,眼睛很红,没有与尹绪对视,而是恍惚得不知道在看哪里。

他愣了很久瞳孔才聚焦,似乎是才看清眼前的人,他声音沙哑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岑今溧头发上全是水珠,衣服上沾着水迹,非常狼狈,尹绪眉头皱得很死:“你怎么不打伞?!”

尹绪脱下外套罩在岑今溧头上,拽着他的手又横穿一次马路,他的车造成了拥堵,后车有司机开窗破口大骂,尹绪什么都不在意,把岑今溧囫囵推进副驾驶,才发动车子离开。

岑今溧一路都很呆,到了车上也僵直地坐着不动,他头上还顶着尹绪的外套,姿势很滑稽。

“岑今溧,扣安全带。”尹绪尽量放缓说话的语气,他不知所措地观察岑今溧的状态,只觉得一切都不对劲。

他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他是不是还在生气?岑今溧为什么去医院,真的只是因为感冒吗?

他到底生了什么病?又过敏了吗?很严重吗?为什么岑今溧看起来这么难过?

岑今溧拽着那个病历袋,缓了好一会儿才掀开尹绪的外套,把安全带扣上。

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平静地靠着车窗往外看。

见他这个样子,尹绪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他小心翼翼的转头看岑今溧,试探开口:“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你哪里不舒服?又过敏了?”

“我要回家。”岑今溧嗓子哑得吓人,他声音很低,听得尹绪心脏一阵闷痛。

岑今溧的状态太差了。

“我妈让我接你回家吃饭。”尹绪把车往岑家反方向开,他骗了岑今溧,他不是要回尹家,而是要带岑今溧去他布置好的房子,他们需要谈谈。

“我要,我要回家。”岑今溧的声音突兀地带了哽咽,他重复,“我要回家。”

岑今溧转头,脸上多了两行泪。

他哭了。

尹绪一下子踩了急刹。

“你别哭。”尹绪说不出话,只看着岑今溧的眼泪珍珠一样掉下来。

尹绪见过岑今溧的很多表情,开心、嘲讽、恼怒、平静,但他从来没见过岑今溧哭。

岑今溧是个坚强又冷静的人,小时候跟尹绪出去玩不小心摔跤,他只鼓着腮帮子忍痛;钢琴比赛没拿到名次,他会沮丧;岑贺出国的时候,他的表情也只是难过。他从来没哭过,或者说,没在尹绪面前哭过。

岑今溧很漂亮,哭的时候带着令人心醉的破碎感,他掉眼泪也是无声的,是一朵被雨打湿的白山茶。

好像全世界的委屈都被他受了。究竟出什么事了,哭得那么伤心……

尹绪把纸巾递过去,岑今溧没接,又把头偏回车窗边。

寂静弥漫在车里,尹绪握方向盘的手都抖,窗外杂音很多,车内却只有岑今溧掉眼泪的声音。

尹绪好像能听见泪珠一滴一滴打在衣物上的“碰”声,比他的心跳声还沉重。

尹绪说:“别哭了,你这样哭我开不了车。”

岑今溧的眼泪让他溺水,他也难过得喘不上气,几近窒息。

岑今溧这才拿过那盒纸巾,沉默地擦眼泪。

“我送你回家。”尹绪听见自己说。

车内的暖气调高,尹绪把车速放到最慢,时不时转头看岑今溧。

岑今溧哭累了,在平稳的车里闭眼小憩,等到尹绪开到岑家车库,他已经歪着头睡着了。

尹绪轻声下车,绕到副驾驶去看岑今溧,他睡得很熟,脸被暖气烘得有些红,眼睛肿了,睫毛湿漉漉的,看着很可怜。

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尹绪胸口闷闷的,他蹲身下去,把岑今溧裤子和鞋子上的泥水细致擦干净,然后轻手轻脚地把岑今溧抱起来。

岑今溧很轻,单薄得像一张纸,尹绪小心翼翼地上电梯,一路抱着人到门口,他掂了掂怀里的人,对着密码锁犯难。

要把岑今溧叫醒开门吗?他醒了会不会把我赶走?

尹绪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抱着人,手摁在密码锁上,他犹豫一下,下意识输入高中时岑家的密码,门锁滴滴两声,竟然开了。

岑今溧没换密码。尹绪心情复杂地抱着人进门,原来他一直知道岑家的密码。

只是他从来没有尝试过,没有岑今溧的允许,他进不去那扇门。

尹绪把岑今溧抱进卧室,把人放在沙发上,脱掉碍事的外套,他拿着热毛巾轻柔地给岑今溧擦脸,尹绪扯开岑今溧的领口,看见他锁骨上冒出一片红疹。

又过敏了。

尹绪拿出过敏药给岑今溧涂药,心想岑今溧好可怜,总是生病。

尹绪犹豫片刻,还是给岑今溧脱了裤子,岑今溧被尹绪折腾也没醒,如果要评选岑今溧最值得肯定的生活习惯,那一定是睡眠质量好,他沉眠的时候怎么弄也不会醒。

他不敢看那截白腿,匆匆给岑今溧套上睡裤,把人抱起来塞进被子里,他调高房间里的暖气温度,看着岑今溧的睡颜松了口气。

像做梦一样。尹绪想,差点就找不到岑今溧了。

他蹲在岑今溧床边,借着床头灯翻岑今溧的病历。

他看见一张诊疗单,写着“信息素异变症”,下一张则是一张B超单。

他看不懂B超图,但能读懂下面的字——

“生殖腔内早孕(孕约7w+3d)”

尹绪的脑子“轰”的一声,宛如一颗炸弹炸开。

gz#h沉$舟&渡+海%楼

岑今溧怀孕了!

他怀孕了!!

孩子是谁的?尹绪大脑飞速运转,想起两个月前他住在岑今溧的疗养院里,白天和岑今溧斗嘴,晚上等Omega来睡他。

岑今溧只能和他发生关系,因为他就是尹绪的小山茶花。

孩子是尹绪的。

炸弹炸开,迸出的不是火焰和铁片,而是灿烂的烟花。

岑今溧怀了他的孩子!

尹绪兴奋得浑身发抖,他跪在岑今溧床前,仔细看B超图,看着那个极小的胚胎影像,他血液循环加快,呼吸都急促。

这是他的,是他和岑今溧的宝宝。

尹绪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大脑充血的兴奋感缓和下来后,他才感到不对劲。

岑今溧怀孕了,他为什么要哭?

在关于岑今溧的问题上,尹绪就像个小学生,他什么都理不清楚,只能继续翻那个病历袋,他翻到一个空药盒,铝板上只有一颗药,已经被扣走。

他拿出盒底的说明书,从第一行开始阅读。

一行醒目的字映入眼帘——“引起生殖腔收缩,帮助胚胎排出”

积极的情绪瞬时消失,尹绪表情僵住,他浑身发凉地瘫坐在地,所有的感官都离他而去,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是打胎药。

捏着铝板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尖锐边缘扎进掌心,但他感觉不到痛,尹绪麻木地看完说明书,心想:

一切都晚了,他把所有事情都搞砸了。

岑今溧把药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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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绪知道omega是岑今溧这事前面铺垫过,有写到尹绪总是揉背后痣,被亲亲的时候觉得在做梦,因为他一早就知道是岑今溧,所以难以置信。而且他完全有能力抓住omega(有几次没下药),但他没有。复明后不提omega,因为他知道是同一个人,哄岑今溧和哄omega是同一件事。

他只是搞不懂小岑的目的,懵懵地配合一下老婆。复明前夕想拆穿又被阻止,以为小岑只把他当炮友呢。

对的他就是傻狗狗,只能理解明确的指令,所以小岑不说,他就一直兜圈圈。

尹:不知道该怎么办先买个戒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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