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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不是,你没病吧 你爸爸 3405 2025-01-01 10:50:37

当天晚上,幸福地跟女神表表白成功的宁昆,散场清点人数时,发现消失了几个人,秉着负责任的态度,他给每个找不着的人都打了电话。

有说喝多了在附近开房睡了的,有说还要在舞池里再蹦一会儿的,他给单奇鹤打电话的时候,提示正在通话中,他等了会儿,再打还是在通话中。

他转而给薛非打电话:“单奇鹤跟你在一起么,电话怎么打不通?”

薛非讲话的声音有些古怪,跟在KTV里唱一晚上唱哑了似的,他唔一声。

“在一起啊?在一起就行,我们现在准备回去了,你俩走不走?”

薛非还没说话,听筒飘来单奇鹤不太清晰的声音:“你特么刚刚拿我手机……你把……”

宁昆顿了顿,还没问单奇鹤在说什么,薛非说了句:“我们自己回去,挂了。”

电话就只剩下嘟嘟声音,他啧了声,看了眼自己手机,女朋友笑着看他:“怎么了?”

宁昆耸肩,他搭上女朋友肩膀:“管他们呢,我送你回寝室吧?”

幸福的两人相携着离开了吵闹的酒吧大门。

从酒吧后门延伸出来偏僻的后街上,单奇鹤走在前面,薛非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深夜小巷灯光暗,有喝多了人蹲在路边埋头吐,也有喝大的人步履踉跄地往路口走,有朋友在说话,有情侣在吵架,有人坐在路边一根有一根的抽烟。

夜晚的酒吧一条街可真是人生百态。

薛非两步跨上来,伸手想去抓单奇鹤的手指,单奇鹤斜他一眼:“别搞这些。”

这孙子,刚顺手摸了人手机,帮忙拉黑了几个人名。

单奇鹤简直被气笑,他还低声说:“我当着你的面拉黑的,主要是表达一下不满,你待会儿拉出来就行了。”

“你表达个屁,你有什么资格表达,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反省的结果是,晚上两人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回到了酒店,薛非洗完澡直接往单奇鹤被子里钻,单奇鹤手指摸到他光滑皮肤,闭着眼睛都忍不住跳了下:“说了酒店床不干净,让你穿衣服睡……”

他说完顿了下,不对:“你滚自己床上睡去。”

薛非变哑巴了似的,洗过冷水澡的手指冰冷,摸到单奇鹤的脸上,他凑过去,在单奇鹤唇角亲了下,侧头刚要覆上单奇鹤的嘴唇,单奇鹤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他深呼吸一口气,人生两辈子加起来没有这么苦恼过。

薛非跟着坐起来,看他。

单奇鹤手指一抬:“隔壁床上去。”

薛非腮帮紧了下:“昨天也睡一起了。”

“昨天跟今天一样么?”单奇鹤拧了下眉头。

“有什么不一样的?”薛非又问,“那什么时候可以?”

单奇鹤头疼,薛非又自顾自说:“等你高考完?”

单奇鹤无语,实在不理解:“……怎么会牛皮糖一样。”

薛非又挪过来,破罐子破摔:“亲一下吧?”

单奇鹤扯过被子把他裹起来,顺便在他身上打了个结,用上了万能话术:“你不能这么着急,你得给我反应和思考的时间,我从来没把我俩关系往这上面思考过。”

薛非被裹在被子里也不挣扎,反而问:“为什么?”

单奇鹤没回话,他重复问:“为什么没往这上面思考过?”

单奇鹤起身,把他的衣服扔到床上,换了张床重新躺下:“衣服穿上,别吵了。”

薛非低头扯开裹在他身上的被子,他起身,又往单奇鹤躺着的床走去:“你不是喜欢男的?我没带把?”他双膝跪上床,非要看单奇鹤的脸。

“……”单奇鹤,“你怎么突然这么没脸没皮,别逼我发火。”

薛非盘腿坐在他身旁:“你还不如冲我发火,再揍我一顿呢,搞不明白你。”

单奇鹤睁开眼睛瞥他,薛非顿了顿,低头凑过来看他的脸,经过一晚的信念崩塌、重铸,又看单奇鹤对自己除了感觉烦躁了些,没什么变化的态度,他得寸进尺,试探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喜欢男的,不想掰弯我,让我变成性少数群体?”

单奇鹤重新闭上了眼睛,脑袋嗡嗡:“滚边玩蛋去。”

薛非侧身躺下,屋内空调进门开了最低温,此刻在嗡嗡作响,他也没往被子里钻,隔着被子躺在单奇鹤身旁,盯着单奇鹤的侧脸看,隔了会儿,手掌又从床缝伸进被子里,找到单奇鹤的手指,轻轻地握住。

“我不喜欢男的我也喜欢你,你是什么性别我都喜欢。”他手指捏捏单奇鹤手指,才感觉舒心了一点。

单奇鹤实在受不了,被子一掀把人裹了进来:“别吵了,再说吧,你一直啰嗦吵到我想事了。”

薛非哦,他伸手搂住单奇鹤,手掌在他后背轻轻地拍了拍:“你不用烦,我们不是还跟之前一样相处么,一点变化都没有。”他贴过去,胳膊紧紧扣住单奇鹤后背,低声劝,“别烦了。”

“……把你衣服穿上,再回来睡觉。”

薛非嗯,又没动。

单奇鹤拍了拍他后背,薛非又凑过来,拿脸在他脸上蹭了下:“好的,马上去。”

结果到最后也没去。

第二天一早,单奇鹤起床睁开眼睛,轻轻地从床沿边起身,快速安静地刷牙洗漱后,收拾了包,背着包出门。

酒店门嗒得一声关上,薛非如同惊醒一样猛地在床上睁开了眼睛,他转头看了一眼空床,又盯着空白的天花板看了会儿,最后抬起胳膊遮住自己的眼睛,他咬住嘴唇。

几分钟后,放在枕旁的手机震动了下,他擦了下眼睛,伸手去勾手机。

【醒了就自己退房间,直接回学校去。】

薛非手掌紧紧地捏着手机。

【我先回江水,我得冷静一下。你回餐厅继续工作,找朋友出去玩玩也行,别想这档子事情。】

薛非盯着这行字,手机又震动了下。

【没关系,我们即使不是那个关系,我也希望你能好的,听话。】

薛非把手机往被子里一塞,最后侧头,把眼泪在被子上蹭掉,他脑袋也钻进被子里,滑开手机,在手机亮光中,给单奇鹤打电话,手机响了没一秒,电话被挂断。

薛非手指几乎抠在通话键上,单奇鹤过去从来没过挂过他的电话,手机又震动一下。

【不许给我打电话。】

薛非盯着这行字。

【有事发信息,我看见会回。醒这么早,再睡会儿。】

薛非手指蹭了下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单奇鹤那蹦。

【你】、【把】、【我】、【打】、【进】、【冷】、【宫】、【?】。

-

坐上最早班地铁的单奇鹤,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连续震动的手机。

——倒霉孩子,亲情号发短信也要收费,没见这么一条一条发的。

他手机揣进口袋,即使早班地铁人不多,空座位有不少,他仍靠门旁微垂头站着。

他过去与人相处中,确实素质非常糟糕,人家愤怒跟他吵架,他向来不接茬,嗯嗯啊啊敷衍应完,转头就走,消失几天到数月不等,再若无其事出现,有一次差点被对方新男朋友揍,好在去健身房锻炼过,拧着对方胳膊跟两人一起道了歉意,才礼貌跟前男友道别。

单奇鹤伸手搓了把脸,仰头叹气。

——太特么烦了。

回江水的车票是下午,本来准备晚上睡一觉明早到江水,这会儿走得有些急,中间空余一大片时间,他还没想好回火车站改签还是随便去哪儿逛下。

他对滨海很熟,往常随便找个地方钓鱼也能消磨掉时间,现在是十多年前,钓鱼都找不到个不说话、技术又一般,能看他钓鱼上来立刻哎呀惊叹的捧场搭子。

他百无聊赖地站在行驶的地铁上,突然有些茫然,自己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本来也没想重生,见到过去自己想着对人好些,算自我弥补童年了,结果这个过去的自己当他是暗恋在心口难开,单奇鹤想到这儿,又没忍住笑了声——还挺自恋的。

笑完又反省了下——还是自己做得太过了,太想当然也太不把薛非当成独立的个体了。

现在怎么办?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用他擅长的、非常低素质的方法,来进行冷处理了。

薛非……

他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下,他眯着眼睛去看:【买了今晚的车票回江水。】

单奇鹤眉头一皱。

下一条信息就发来:【你冷静你的,我回去看我爷奶。】

单奇鹤嗤笑了声——过去也没听你说过要看自己爷奶。他没回话,手机在手指里转动一圈,又重新塞回了口袋里。

手机又震了几下,他没再看,随意找了个地铁站走了出去。

-

半个小时后,他站在公园喝着豆浆看人下棋,还讨人厌地非说别的老头下错了,老头被他瞎指挥导致兵败如山倒,掏出口袋两张一元纸币扔到桌上,普通话夹杂着方言要把胡乱指挥的单奇鹤赶走。

单奇鹤笑眯眯地,举着双手后退:“行我不说了,您这也是自己技术不过关啊,怎么我说哪儿你就往哪儿下,我以为下五子棋呢。”

老头呿,让讨人厌的小鬼走开。

单奇鹤犯完贱走开,背着书包踩在落满了落叶的地上,有清洁工拿着大扫把清扫落叶,满地的落叶被堆到一起,他一脚踩上去,脚底咯吱响。

午餐的时候,他找了家专门做海鲜的餐厅,点了一桌子过去从来不会吃的海鲜。

因为海鲜过敏严重,第一次过敏后就再没有碰过,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味道。

薛非元旦海鲜过敏住院时,他去医院测过自己过敏源,这个身体海鲜不过敏,但后来也一直没有吃过,像是一种习惯。

有点像是走路在冰面滑到过,往后走冰面都小心翼翼,游泳溺过水后,就很少再去水边,大概属于应激反应的一种。

如果不是薛非突然跟他搞了个这么惊悚的事故,他也实在没有发现,自己重生过来的一年中,从来没有哪怕一刻,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叫单奇鹤的人了。

他出门碰见人,自我介绍时,第一反应仍旧管自己叫薛非。

单奇鹤自己一个人坐在别人饭店吃了整整两个小时,十月份正是吃螃蟹的季节,他剥开刻,剔出蟹黄蟹肉放进饭碗里,专心致志地把蟹腿里的肉也剥出来放进碗里,一连剥了三个螃蟹,他盖上米饭,搅拌,不急不缓地吃了口。

他眯了眯眼睛。

不当薛非也挺好。

螃蟹挺好吃的。

点的菜一个人吃有些多了,有些浪费,但晚上的火车,也没法打包带走,临走时倒还有些依依不舍。

后来他背着书包路过了个琴行,门口有个小学生模样的小孩在吹葫芦丝,他停住,看了会儿,冲小孩摇头,恶毒点评:“好难听。”

小孩内核稳定,没有被他败坏心情,还白了他一眼,会反驳:“你懂什么,葫芦丝就是这么个声音。”

单奇鹤噗嗤笑了声:“行。”他说着往琴行里走:“你好,我想报个葫芦丝课,请问怎么报名啊?”

有教课老师走过来,单奇鹤又看了一眼:“钢琴小提琴可以一起报么,我先付钱,明年再来学。”

“……”教课老师没听过这么离谱的事,这客人做慈善么,鬼知道明年琴行会不会倒闭。

这个男生下一刻笑说:“我明年来的时候可别倒闭啊,至少坚持到那时候吧?”

琴行老板很有道德,没有见到一个无知的小男孩就下手宰他,非常好心地让他报了一节试课,知道他还没高考,还祝他高考成功,明年再来学琴,会给他打折。

单奇鹤在琴行试了一节葫芦丝课,又试了一节钢琴和小提琴课,还蹭了琴行一顿下午茶,才慢悠悠地往火车站走。

他拿出一直没看的手机,薛非最后一条是:【到车站了。】

他唉了声:【坐那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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