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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天生狂徒 冰块儿 5796 2024-01-27 11:29:14

前一日采摘的水果隔天做成了甜点,配上一壶解腻的乌龙茶,令人胃口大开。

娄保国吃了半个九寸的苹果派,狂夸后厨技艺高超。

洪良章年纪大了,有点高血糖,不能吃这些甜腻的,慢慢品着乌龙茶,笑着看他们吃:“心情放松了胃口就是好啊,多吃点,厨房还在烤。”

周毅注重身材管理,只拿了一小块,慢条斯理地咀嚼着:“他胃口什么时候不好过?喂,别光顾着自己吃啊,趁热赶紧给纪队送去啊,忘了少爷怎么吩咐的啦?”

娄保国吃得正欢,哪儿顾得上纪凛:“不急,晚点拿去,让他自己微波炉加热下不就得了。”

周毅捂脸:“你这情商,也是没救了……你去给纪队送,不就相当于给小卢送?你要给她送冷的?”

娄保国猛地顿住:“……卧槽,我怎么没想到,真有你的啊老光棍。”

“我好歹结过婚……慢着,你说谁老光棍?”周毅没骂完,娄保国已经小跑出餐厅给卢晴打电话去了,“这小子真是……追人还需要教。”

洪良章笑呵呵道:“阿保没经验,正常。对了,少爷和小柏去哪儿了?没瞧见他们。”

周毅:“哦,他俩刚才出门了,天儿这么好,估计约会去了,小情侣嘛,都想过二人世界。”

“挺好,难得少爷这么中意一个人。”洪良章欣慰地感叹,“他们俩算是苦尽甘来了,但愿以后都平平安安的。”

娄保国在电话接通的刹那,提气高喊:“小卢同志!你现在有空吗!”

电话那头的卢晴吓了一跳:“有、有空……啥事?该不会你们少爷又被绑架了吧??”

“没有没有,就是做了些甜点,想给你……你和纪队送去,这阵子你们都太辛苦了。”

卢晴松了口气:“我还好啦,纪哥的确辛苦,我看他出国回来又晒黑了不少,还天天跑医院,这会儿不知道又去哪儿了。”

娄保国一听纪凛这个碍事的电灯泡不在,立刻抓住机会:“没事,等他回来再吃,那我先给你送过去啊!马上就到!等我!”

康平大道以北,金光闪闪的君悦大酒店依旧巍峨地横踞一方。

三个多月前的血腥事件所带来的影响逐渐淡去,一日不寻欢作乐就浑身不舒坦的富豪权贵们又开始聚集于此,夜夜笙歌。

正值下午两点,离晚间的包场宴会为时尚早,吧台服务生吴伟却被大堂经理喊到了宴会厅外。

他心里打着鼓,心想自己大概是要被开除了。

自从那一日亲眼目睹虞文承跳楼后,他脆弱的心灵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每当站在吧台后,他就忍不住望向那座楼梯,屡次走神分心,一再犯错,已经被客人投诉好几次了,经理想辞退他也情有可原……

然而经理却只低声叮嘱了句:“进去之后,人家问什么你就实话实说,里头那位我们惹不起。”并亲自为他推开了宴会厅的大门。

吴伟受宠若惊,不知是哪位大人物,竟然让平时颐指气使的经理都露出这种如履薄冰的紧张神情,顿时更恐慌了,进门的时候腿都在发抖。

宴会厅内已经布置好了装饰,乍一看,几乎与那可怕的一晚如出一辙。更惊悚的是,连站在空旷大厅中央的那三个人,也是那晚虞文承死后,给他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三人。

吴伟看见那头银发的瞬间就差点跪了。

虽然警方并没有指控虞度秋是凶手,可当时虞度秋在楼梯上露出的那一抹诡异微笑,是他每晚做噩梦的第二大原因。

“吴伟是吗?过来一下,我们有事问你。”开口的不是虞度秋,而是旁边一位肤色略黑的男子。吴伟一开始没认出来,直到听见他那公事公办的语气才想起来,是那晚负责案件的刑侦队队长,当时还挺清秀白净的,不知这三个多月内发生了什么,像变了人种似的,晒成了小麦色。

至于剩下的最后一位……尽管只共事了短短一天,但大帅哥总是令人难忘。看来对方已经飞黄腾达了,居然和大老板肩并肩地站在一块儿……这果然是个靠脸吃饭的社会,自己还要多久才能走上人生巅峰呢?

“吴伟?”纪凛又喊了声,看他表情呆呆的,回头对虞度秋说,“我感觉他应该不记得了,都过去三四个月了,谁会记得这种细枝末节?”

虞度秋没当回事,朝吴伟招了招手:“小吴,过来。”

大老板亲自招呼,吴伟猛然回神,哪儿敢不应,连忙小跑过去,毕恭毕敬地回:“虞总,什么事?”

虞度秋足足比他高一个头,压迫感极强,敞开的黑衬衫领口露出白皙的皮肤和若隐若现的肌肉,贴身的刀片项链十足锋利。对于弱小单薄的吴伟来说,面前站着的人仿佛一座高大冷峻的冰山,令他胆寒生畏。

“5月27日晚,我二叔跳楼前,我的管家曾经下来取一瓶酒,你还记得吗?”虞度秋问。

吴伟怯怯地回:“记得……他要的是一瓶玛姆红带香槟。”

纪凛诧异:“这你都记得?”难不成除了他之外,全世界的人都拥有过目不忘的超能力?

“因为、因为那天有客人点了啤酒,我没能满足要求,被客人批评了……这时候您的管家来要了这瓶酒,帮我化解了尴尬……所以记得比较清楚。”

虞度秋侧目:“当时你在场吗?”

柏朝摇头:“我去给保国买啤酒了,没有看到。”

纪凛叉着腰,不耐烦道:“还是搞不懂你想干什么,我很忙的,下午还得去趟医院呢,别耽误我时间。”

“别急,我一定让你不虚此行。”虞度秋继续问吴伟:“当时的细节,你记得多少?有多少说多少。”

吴伟还真记得不少,毕竟那种事可不是天天都会遇上的。刻在脑海中的回忆缓缓浮现,他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您的管家年纪挺大了,但精神很好,口齿也清楚,说您和您二叔吵架了,让他下来取酒赔罪……好像就这些……”

虞度秋:“接着说,他当时的语气、表情、穿着,有没有异常?”

吴伟苦思冥想:“语气挺正常的,表情很和善,穿着……很专业,一身西装,还戴了副丝质的白手套,比我的手套都高级……”

“可以了,谢谢。”虞度秋摊了下手,“我那晚没见过他戴手套,包括他送酒过来的时候。”

柏朝:“应该是刚下完药还没来及脱,就被你派去取酒了,回来时怕你起疑,就脱下来了。”

纪凛迷茫了一瞬,随即意识到了他们俩在说什么,惊愕地睁大眼:“卧槽?难道洪——唔唔!”

虞度秋及时捂住了他的嘴,目光转向一头雾水的吴伟,微笑道:“没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吴伟如释重负,连忙点头哈腰地倒退出去,走到门口却又被大老板喊住:“你记性不错,业务也熟练,我回头跟经理说一声,提拔你上去,但今天我们的对话,不准对任何人透露,否则……你懂吧?”

虞度秋压根没说出任何威胁,但脸上寒气森森的冷笑已经足够把吴伟吓得屁滚尿流,不停说着”绝对不透露,您放心!”,连忙逃出了宴会大厅,不忘给他们关上门。

管他们在讨论什么阴谋诡计,能保住自己升职加薪就行了!

虞度秋松开手,憋了半天的纪凛立刻连珠炮般发射了一串提问:“你说谁下药?洪伯?你怎么会怀疑他?”

虞度秋没有马上回答,轻轻叹了声气,走到吧台边的高脚椅处坐下:“柏朝,给我倒杯酒。”

“想喝什么?”

“随便,能让我不那么清醒就行,否则我说不下去。”

纪凛听出了一丝不对味,随他坐下:“给我也倒一杯,少一点。”

虞度秋笑了笑:“你真是被我带坏了。”

“屁,我这是安慰你。”

柏朝从吧台后的棋盘格酒架内随机抽取了一瓶高度数的红酒,倒了三杯。

玻璃高脚杯轻轻一碰,发出悦耳的清鸣,虞度秋抿了一口,酒精入喉,微微发热,冻结在心里的话,终于能说出口了:“你还记得我二叔是怎么死的吗?”

纪凛古怪地看着他:“当然。这是第一起案子,我印象很深,虞文承服用了浸泡过致幻剂的维生素b,导致出现幻觉和轻生念头,意外坠楼身亡。”

警方在虞文承房内发现了空瓶,但上面只有他自己的指纹。而且他有定时服药的习惯,下药者只需了解他的习惯,并不需要亲临现场,这样一来搜查范围就太大了,以至于这起案子到现在仍未查到凶手。

纪凛明白了他提问的意图,皱起眉头:“你怀疑洪伯是下药的人?我们当晚就调查过他了,他和其他进过你房间的人一样,都有作案的时机,可并没有特别之处。而且我都能看出来,他对你家有多尽忠尽职,干嘛要害虞文承?”

“他不是想害二叔,他是好意。”虞度秋苦笑,“我的家人都不赞同我的项目,觉得会带来灾祸,我不听劝。如果这时候有家人出事,或许我就会回心转意了……他应该是这么想的,二叔应该也是他邀请来当说客的,可惜他没料到,居然会酿成那样的悲剧。”

纪凛:“你这都是揣测,证据呢?”

“证据之一,就是那副不会留下指纹的丝质手套。他趁我与二叔在书房下棋,替换了瓶子里的维生素b。”虞度秋竖起手指,“证据之二,洪伯对我们家所有人的习惯偏好了如指掌,从未在这点上出过纰漏,要下药实在太简单了,可他却说不记得二叔吃药的习惯,我当时太信任他了,根本没多想,现在才觉得不对劲。证据之三,洪伯是我们家嘴巴最严实的人,对外人他绝对守口如瓶,否则他也干不了这么久,可他那晚却‘无意间’对吴伟泄漏了我与二叔吵架的事,我印象中他很少犯这种错,除非……他是故意的。”

虞度秋眼眸微微一黯:“二叔就算没出意外,也一定会身体不适被送去医院,然后就会检测出致幻剂,紧接着你们警方介入,那首当其冲的嫌疑人就是刚和二叔吵过架的我,我会被审讯、被监管,从某种角度来说,等于被警察变相地保护起来,真正想加害我的人就难以下手……虽然过程出了岔子,造成了意外,但他的目的依旧达成了。”

纪凛渐渐反应过来:“你是说……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

虞度秋点头。

“可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太极端了吧。”

虞度秋把玩着酒杯,沉默不语——那口酒的效力已经过去,许多话堵在心里说不出口。

柏朝轻轻抚了抚他的脊背,帮忙接了下去:“因为这已经是他所能采取的最温和的方式了。还记得我们去美国遇到的那两波人吗?其中那波‘蝙蝠侠’没有对我们开枪,纯粹是想吓退我们。我们当时就分析了,对面国王麾下有一派保守党,不赞同王后的谋杀行为,更希望我们能知难而退,我们称其为‘战车’。”

纪凛听到最后两个字,表情蓦地凝滞了,脑海中如同推倒了一块多米诺骨牌,一时间响起无数接连不断的杂音,思维却随着一块块牌的倒塌找到了前进的路线,直至最后一块牌啪嗒落地,真相的全貌跃然眼前——

如果洪良章是那位心慈手软的战车,那许多疑点确实能说得通了,只是……他究竟为什么要协同作案?动机是什么?

纪凛略一沉思,很快回忆起了关于洪良章的关键信息:“他有个孙子在美国……是不是?我听你们提过。”

虞度秋轻轻点头:“对。他的孙子叫洪远航,在我妈手底下做事,之前自称被姜胜哄骗,一时财迷心窍,把我妈的车送去了不正规的维修店,导致姜胜往我的枪里藏了追踪器,害我差点被刺杀。”

纪凛直觉洪良章的犯罪动机必定与洪远航有关系。

一位年近七十岁的老人,按理说对金钱名利应该都看淡了,最大的心愿无非是活得久一点。洪良章年薪可观,余生衣食无忧,还能享受虞家顶级的医疗服务,何至于冒着巨大风险去贩|毒?这根本说不通。

但如果是出于不忍和偏爱,就完全合情合理了。

“难道说……他孙子在撒谎,其实和姜胜是一伙儿的?”

虞度秋捂着额头,仿佛不胜酒力:“我猜是的,洪远航应该就是他们在美国的接应人,负责将海外邮包发到国内……洪伯从小就溺爱这个孙子,绝对不想看见洪远航坐牢,或许王后以此威胁了他,所以他只能被迫加入……除此之外,我想不出第二个他背叛我的理由了。”

为了保护亲孙子而助纣为虐,又为了保护视如己出的孩子而制止犯罪。

手心手背都是肉,洪良章哪边都想守住,但这终究是徒劳的妄想。手心和手背,怎么可能处在同一边呢?

“所以……姜胜和黄汉翔,都是他安排到你身边的?”

“嗯,他向我告了状,让我开除了原先的园艺师,然后再和人事部打声招呼,姜胜就混进家里来了。公司那边,选择黄汉翔这个刚从裴氏离职的员工,恐怕也是想误导我怀疑裴鸣。”

“这么说来,平中的照片应该也是他……对了!你演讲的前一天,他和我一起去检查了设备,完全有放照片的时机,难怪查遍了校内外人员都没线索……”纪凛的思路越来越清楚,“给柏志明通风报信的也是他吗?”

虞度秋摇头:“老周把我们去找柏志明的计划告诉了他,他应该传达给了上边,但估计没料到对方会那么狠心,想杀了我们所有人。我能听出他的后怕和懊悔,不是演的。”

纪凛跳下椅子,踱着步沉思片刻,说:“我可以立刻抓他回去审讯,但他会不会像刘少杰那样,为了保护自己家人,揽下所有罪责,打死不供出真正的凶手?这样我们反而打草惊蛇了。你有没有别的证据?”

虞度秋又喝了口酒,嗤笑:“我能活到现在就是最大的证据,还有谁会花这么多心思力气,从杀人犯手里保住我?”

纪凛脑子里的某根筋突地一跳,冷不防地夺走他手中的酒杯,砰一声敲在吧台上,冷下脸道:“虞度秋,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从刚才起就一直在诱导我,想让我觉得洪良章是无奈的、被迫的、没有恶意的,对不对?”

虞度秋静默两秒:“哎,被发现了。”

“你以为我那么好骗?”纪凛眼神一沉,“我忘不了吴敏惨死的样子,他既然能阻止国王不杀你,为什么不能救下吴敏?难道他在乎的家人的命是命,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还有姜胜,他死在我眼前,我永远记得他最后的眼神,他想被我救出来,他想重新做人,他才是真正被迫的!”

“还有黄汉翔,甚至是裴鸣。在我看来,他们都罪不致死。为了保护自己关爱的人而将别人推入地狱,这不值得同情,更不是你为他开脱的理由!”

虞度秋幽幽抬眸,凝视着他:“如果是穆浩犯罪,你也会这么秉公执法吗?”

纪凛被这句话彻底惹毛了,狠狠揪起他的衣领,厉声低吼:“首先,穆哥不会犯罪。其次,就算他真的犯罪,我也会依法办事。最后,不准再用穆哥举这样的例子!”

吼声尽管刻意压低了,但空旷的宴会厅内有点儿动静就产生回音,怒意随着声波一圈圈地荡回来,包围了剑拔弩张的二人。

柏朝不动声色地将酒杯推回虞度秋面前——站哪边很明显了。

虞度秋不知所谓地笑了声,一口饮尽杯中酒,似乎重拾了底气,深红的酒液将他的双眸染得也微微发红:“可你不会恨他的,对吧?人终究不是百分百由理性构成的生物,再冷静、再理智的人,也会在心中划出一亩三分地,留给在乎的人。在这里,现实的道德标准与规则并不通用,天大的错误都可以被原谅。我心里的这块地很小,能进去的人屈指可数,每一个人都已经生根了,要连根拔除,是很疼的。”

纪凛:“但败坏的根不拔掉,你最终也会腐烂。”

“我已经是个烂人了,有什么可怕的。”虞度秋覆上他的手背,“我不会包庇他,但我希望,他得到的惩罚,不会超出他的罪恶。”

“什么意思?”

“他不过是颗被利用的棋子,一旦东窗事发,绝对被推出来背锅,他为了家人的安全,也一定会认下所有罪行,请你不要让这种情况发生。同时,我有一个能让真凶伏罪的办法,想听吗?”

纪凛松开手,后退一步,戒备地盯着他:“什么计划?你别再乱来。”

虞度秋将空酒杯滑到柏朝面前:“很简单,王后不是想让我死吗,那我就去找死。”

“你哪回不是在找死?”纪凛鄙夷道,“你搞清楚状况,前几回你能幸存,是因为你的管家还能在国王面前说上话,但现在他显然已经护不住你了,你再找死,可能真的会死。”

“恰恰相反。”虞度秋道,“之前敌在暗,我在明,自然容易遭暗算。但这回,我要让‘王车易位’,我们胜券在握。”

纪凛满脸一言难尽:“虞少爷,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不是所有人都会下棋,说点普通人能听得懂的!”

虞度秋使了个眼色,柏朝又给他倒了小半杯红酒,默契地接话:“王车易位,指国王退至安全处,出动战车。你想让洪伯为你所用?”

“嗯,他本就应该是我的人。你们两个,都过来。”虞度秋勾了勾手指。

柏朝欣然倾身聆听,纪凛不情不愿地凑过去。

诺大的宴会厅内,三人的脑袋挨在一块儿,足足一刻钟。

纪凛听完之后,眉头紧锁:“你确定他们会上钩?”

虞度秋自信地扬眉:“那要看垂钓的人是谁了。”

“我得回去跟老彭打个报告,他批准了我才能配合你。另外,谁负责把诱饵抛出去?洪伯吗?我觉得经过缅甸这趟,他不会再透露任何关于你的不利消息了,他不想让你死,你得换个人。”

虞度秋:“你这就为难我了,既要不背叛我们,又要获得国王信任,哪儿还有这样的人选?”

柏朝突然插嘴:“我这儿倒是有一个。”

虞度秋和纪凛同时看向他:“谁?”

柏朝的酒杯未曾动过,酒液平静得如同他的双眸,波澜不惊,但浓黑中泛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红光。

“我先确认一下,纪队,你猜的国王,是不是那一位?”他按着自己的眼尾,往下轻扯。

虞度秋忍不住摸他头发:“你配这个眼型还挺无辜,像只可怜的小狗。”

纪凛:“……说正事。我猜的确实是他,姜胜死之前也冲我做了类似的动作,我当时以为他在做鬼脸,现在才想起来,他那会儿身子是倒过来的,其实不是提眼角,而是往下扯眼角,他想告诉我真凶是谁,可惜我没领会……我们证据太少了,他和他的王后没有一次出现在案发现场,目前也没有证据表明洪良章是效力于他的。”

柏朝却道:“如果是他的话,我可以毛遂自荐。”

纪凛惊愕:“你??”

虞度秋认真思考起了这个方案,端起酒杯优雅地抵在唇边:“小柏眼狼周旋于我、裴鸣、柏志明之间都能游刃有余,卧底能力是没问题的。但要打入敌人内部太费时了,我们等不了那么久。”

“不用花时间,他们会信我的。”柏朝淡淡道,“很多年以前,我跟他爸合作过,把裴先勇送进了监狱。”

“噗!”

“?!”

虞度秋失态地喷出一口红酒,纪凛不幸被喷了一身,顾不上恼火,两人齐齐见鬼似地瞪向他。

作者有话说:

小柏自曝一层马甲啦,没错他就是那个揭发裴先勇的线人,那年他八岁,刚被收养半年,复仇心切,经验尚浅,没能一举弄死柏志明和裴先勇,不过也很了不起了,为小柏鼓掌!

裴鸣:害我家破人亡的最大仇敌竟是我培养的心腹……吐血_(´ཀ`」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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