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小情郎你莫愁……”
郁霈回过头, 脸上笑意顿收,意外道:“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
“没事儿,怎么不唱了, 我打扰你们了?”陆潮笑意凉薄,眼角眉梢全是冷嘲,看的陈津冷汗淋漓。
“那、那个……我先收拾东西。”陈津总觉得陆潮看自己的眼神略带杀气, 胆战心惊地拿下手机给郁霈。
陆潮:“别啊,当我不存在啊,不方便的话那我先走给你们腾个地儿?”
“你们聊、聊吧,我先回宿舍了。”陈津扛起器材飞速溜了,到门口时又停下来,壮着胆子在陆潮不远处问郁霈:“视频我一会发给你啊, 你会发吗?”
郁霈:“我问别人就好。”
陈津点点头, 这才离去。
陆潮还靠着门边, 看郁霈清淡的表情与眼神, 心底越发不是滋味, 含着几分轻嘲冲他笑:“哟, 我来的不巧了?耽误你们了。”
郁霈在喝水,余光扫了眼他脚边的伞,“外面还在下雨么?”
“下。”陆潮说完, 又道:“下次我再晚来一会儿?”
郁霈咽下两口水,歪头往窗外看了看发现雨势比刚才更大了, “你是来接我的?”
“吃多了出来溜达溜达。”陆潮垂眸轻嗤, “什么妾妃大王还得拍个视频纪念。”
没完没了了?
郁霈被他语气里的酸味呛得神经痛,他现在这样活像一个要不到糖的小孩儿, 无奈地叹了口气, 拧紧杯盖朝他招招手:“你来。”
“干嘛?”
郁霈搁下杯子, 捻起兰花指朝他微微抬眼,睫毛极其缓慢地往上似乎将无形的空气撩起浅浅波纹,眼波流转之间风情万种。
深秋冷雨泠泠敲窗,室内暖风熏醉。
郁霈站在炽白的光影下却平白让人觉得周遭云霞灿烂,腕花柔婉一转遮住半张侧脸,艳艳神态娇羞靡靡,连脚尖都轻缓得像踩在莲台之上。
“哎哟小情郎你莫愁……”郁霈嗓音娇娆,眼神慢得活像扯出根根蛛丝,绵密地兜头罩下来,“此生只为你挽红袖……”
陆潮眸光一紧,骤然听见山川崩碎。
这歌徐骁刷视频时他听过一耳朵,没什么太大感觉,但从他口中吐出来像是仔细含过,裹上糖霜揉化奶油,再仔仔细细地从舌尖卷出来。
郁霈只唱了一句便停,拎起杯子走向他,“陛下,这样够不够?”
陆潮眸子闪了闪,稍微觉得舒服一点,“还行吧,不过这是单唱给我一个人的还是……”
郁霈说:“陈津说想听我就随便学了一句,唱得好不好?”
陆潮:?
他不光先唱给陈津还得发给全网?
陆潮弯腰捡起伞,轻嗤了声:“我以为这小情郎是单给我一个人的,原来又是批发的,小公主,你是个八爪鱼吧?”
郁霈:“……”
陆潮拎着伞转身下楼,心底波澜起伏,说实话他听郁霈凝眸瞥眼叫他“小情郎”的时候确实有一些心热,但这不代表就是喜欢。
只要是正常男人,谁被他那种眼神勾一下都会心动,陈津耳朵都红烧起来了,难道他那个也叫喜欢?
嘶。
陆潮脚步一停,拧起眉头,陈津喜欢郁霈?
郁霈探出头,外头风雨交加,不由得拢紧衣服,“怎么这么大的雨。”
陆潮看他娇气那样,把外套脱了往他身上一扔,“冷还不穿衣服,只图漂亮不要健康。”
“不用。”郁霈看他里头只有一件短袖,忙道:“我不冷。”
陆潮已经撑伞走到雨里,朝他伸手:“快点儿。”
郁霈只好穿上他的外套,鼻尖弥漫进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味,和他张扬桀骜的性子不太像。
他想起中秋晚会那晚,陆潮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正经又禁欲。
两人的脚步声湮灭在雨里,走动间肩与肩相碰。
陆潮侧眸看了眼极近的肩膀与手臂,又看向纤细的指尖,刚才朝他勾动的那一下像是平白生出了钩子,一下子扎进他的眼睛里。
雨丝绵密,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思维窄成了一条线,数字与线条无法联系,不能像对待设计图纸那样一步步精密演算,反复修改。
陆潮前二十年做什么都是游刃有余,成绩好、家世好长得也好,无论到哪儿都是人群焦点,但在郁霈身上却头一次感觉到无处着力。
他一方面不喜欢男人,甚至厌恶对自己有想法的同性恋,但另一方面又不希望郁霈从此消失,他不确定这个算不算动心。
沉吟片刻,他决定试一试。
陆潮伸出手,勾住身侧指尖,却扑了个空。
郁霈垂着眼睛走神,半个身子都要湿了还没注意,陆潮一把勾住他肩膀把人拉回来,斥道:“我发现你毛病是真多,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郁霈回过神,呛道:“那你这么喜欢给人当爸爸,怎么不去生个孩子?”
陆潮一怔随即又笑起来,把人往怀里一拉,低头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宣告:“我对给别人当爸爸没有兴趣,我就想当你爸爸,叫一声?”
雨声重重砸在伞面,夜色下陆潮单手撑伞笑意幽深,郁霈看了他两秒,把杯子往他怀里一扔,“叫你祖宗。”
陆潮看着他微愠的表情心情大好,他动心个屁,他就想当郁霈爸爸。
郁霈让他噎得不轻,没好气地把人一推快步迈进雨幕不理他了。
陆潮拽住手腕往回一拉,把伞整个儿杵在他头顶,一边掸他头上的水一边斥道:“跑什么,淋湿了发烧谁带你去医院。”
-
“还不睡,看什么呢?”
严致玉拢了下肩头的丝质披肩,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刚刚发现了一个宝贝,戏唱得特别好,身段儿也好,唱腔真是绝。”
陆承业走过来帮她合上电脑,靠在办公桌边笑:“发现宝贝了怎么还不高兴?”
严致玉有些来气,“我给他砸了五万多块的礼物他都没跟我说声谢谢,总不能是嫌少吧?还是我不懂他们圈子的规矩?明天问问Anna。”
“哟,这么不识好歹,那下次不给他砸了。”
严致玉:“那怎么行,宝贝唱得好骄傲也是应该的,人古代捧角儿不都这样么,下次我试试再多砸点儿?十万够不够?好像少了点儿,五十万?”
陆承业:“……”
严致玉一看时间,“哎哟,十一点了,我明天还得出趟差,上回那个跟政府合作的那个项目我得亲自过去看看。”
陆承业:“郁书记牵线的那个?你忙了半年多了。”
严致玉“嗯”了声:“这项目不赚钱,纯拉关系交公粮的,陆氏做得大自然也得给他们几分薄面,况且这个项目合作了也算是双方的一道桥,彼此信任也好行事。”
她说着说着就开始生气,“陆潮这死孩子,上次宴会我还打算介绍他跟郁书记认识,哪怕不接我的班多有点儿人脉也是好的,结果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陆承业笑了笑:“他喜欢搞科研就由他去吧。”
严致玉没好气道:“阳奉阴违的东西,上次告诉我给我找儿媳妇儿去,结果我一打听,他带个男同学吃饭去了。”
“不急,他才多大,以后自然能给你找到儿媳妇儿。”
严致玉嗤一声:“谁家好人能看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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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霈的两个箱子堆在宿舍里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回头跟正在收伞的陆潮道谢。
徐骁从床上冒头邀功:“小鱼还有我,我也帮你搬了一个箱子。”
郁霈莞尔笑应:“嗯,也谢谢你,我明天请你们吃饭。”
陆潮看他那个平均分配的笑意就来气,把伞一搁,“赶紧洗澡去,谢什么谢。”
晚上风大,陆潮虽然将大部分的伞面罩在他头上但还是不免被刮湿了,他有点发冷,也没客气直接拿了衣服进了卫生间。
陆潮顶着一身湿意坐在椅子上,徐骁从床上探头下来,小声问:“怎么样?他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徐骁奇怪:“你去接他不是打算告白啊?”
“告什么白。”陆潮往椅子上一靠,闲散道:“我对跟他谈恋爱没兴趣,我试过了,没弯,记住了?”
徐骁躺回床上茫然,请吃饭带洗澡,一看下雨拿伞去接,比随叫随到还主动,除了接吻上床之外谈恋爱能干的事儿全干了,但对谈恋爱没兴趣?
他不是告白失败了吧?
郁霈洗完澡出来,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迫不及待蹲到自己箱子跟前,撕掉封条发现里头还有一柄他用过的琵琶更惊喜了。
他随意拨了几个音,铮铮清亮一如往昔。
徐骁一下坐直,“我去,小鱼你还会这个?”
“会一点。”
徐骁兴奋倾身,扒着床沿催他:“那你弹一个听听?”
郁霈心情也好,握着琵琶走到椅子边满足他这个愿望,“说吧,你想听什么?只弹一首当谢谢你帮我搬东西。”
“可以可以,你会什么就弹什么。”
郁霈想了想,“长门怨可以么?”
“可以可以。”徐骁搓搓手嘿嘿半天,“不过长门怨是什么?跟孤儿怨有什么关系吗?”
陆潮把手机往桌上一丢,嫌弃道:“陈阿娇知道吗,你个学渣,就这还听,你能听懂么你。”
徐骁不服:“那我们小鱼都答应了,你不乐意干啥?”
“你们?”
徐骁立即缩回脑袋:“大家的。”
郁霈垂眸拨弦,琴音如泣如诉勾人心弦,陆潮慢条斯理喝水,余光不经意往身侧一瞥。
长发微垂搭在手腕上,指尖细白修长,拨的似乎不是琴弦而是人的心脏,陆潮恍然想起郁霈摸他喉结的感觉。
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我去洗澡。”
郁霈弹完一曲,将琵琶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放起来便上了床,刚躺下就熄灯了。
“小鱼,这周六晚上我们准备去爬山,你要不要去?”徐骁翻过身,兴冲冲道:“听说还有流星雨,早上日出云海也特别好看。”
郁霈有些心动,想了想,说:“我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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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好八点钟,初粟七点半已经等在院子里了,穿着件清爽的白卫衣一派少年气。
“这么早,吃饭了么?”郁霈问。
“还没呢。”初粟看到郁霈手里拎着的早餐眼都亮了,立刻伸手去拿,“谢谢师父。”
“先别谢,我看看你资质。”郁霈把早餐往桌上一搁,走到练功场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从嗓子开始。”
初粟刚准备开始,郁霈抬手打断,“戒方呢?”
“……”初粟打了个哆嗦,“师父要用那个啊?不是现在都不用了吗?要不然我们也走一走温柔教学?”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去拿。”
初粟咚咚跑进屋里找出一根师祖用过的戒方,小心翼翼递给郁霈,他是听过戒方打死人的故事的,不由得有些紧张。
郁霈把戒方搁在一边,淡淡说:“表现好自然不会挨打,开始吧。”
初粟哆哆嗦嗦咽了口唾沫,从喊嗓到身形再到各种各样的功力全都被检验了一遍,汗把衣服全湿透了,整个院子里都充斥着他的惨叫声。
郁霈没动用戒方,仅凭眼神就快把初粟吓死了。
“手伸出来。”
初粟脸都白了,哽着呼吸小声喊他:“师、师父……”
郁霈握着戒方,叹了口气在他掌心上轻拍了下:“你也就嗓子还能过关,其他地方没有一个让我满意的,不过也好在你嗓子不错,其他的都能再练,起来吧。”
初粟火速从地上爬起来,这才真切感受到他说自己不是什么慈师是什么意思,他严格起来,身上那股子压迫力简直能把人活活吓死。
“吃饭吧,一会从基础教你。”郁霈搁下戒方,转头看了看,“有水么?”
初粟顾不上擦汗,飞速跑去找了瓶矿泉水回来递给郁霈,等了几秒他没接,“师父?”
郁霈一怔,接过来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忍不住自嘲似的翘了翘唇角,他大概真是被陆潮给养成习惯了。
练功场只有一张椅子,初粟就坐在地上吃早餐,仰头看郁霈说:“师父,你不是学青衣的吗?怎么连老生也能教?”
郁霈说:“怀疑师父?”
“不是不是。”初粟咽下嘴里的蟹黄包子,连忙道:“我就是好奇,有很多人一辈子学一种戏都学不好,你这么年轻居然能教两种。”
郁霈垂眼笑了声。
他们那时候不像现在甚至可以一个人一个师父,一个师父从生旦净末丑一套教过去,甚至连乐师也能指教一二。
“赶紧吃,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认真练,有不懂的及时问我,按我教的来,别乱练把自己弄伤。周末我过来验收成绩,做的不好就准备好受罚,听懂了么?”
初粟嘴里的包子突然不香了。
郁霈陪了初粟练了一上午,看他累得像条小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也不忍心了,蹲下身摸摸他的脑袋笑说:“这就不行了?”
初粟有气无力的喘着气。
郁霈说:“戏曲功夫是一天不能落下的,以后你可能浑身都会有伤,膝盖腰腿胳膊甚至手,每到阴天雪天就会疼得睡不着。”
初粟知道苦,以往他偷师学艺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很刻苦了,没想到跟他的教学一比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给你一次离开我这儿的机会。”郁霈半蹲在他身前,瞧着他稚气未脱的脸有些不忍。
这一行进来容易走下去难,秦修逾的担忧不无道理,看在他父亲的坚持也得尊重他的意思。
初粟一骨碌爬起来,“我不后悔!”
郁霈抬手把他鼻尖上的灰蹭掉,笑着反问:“当真?”
“当真。”
“行,你这周就照我今天教你的这些练着,我下周过来看你。”郁霈看初粟累得不行也没让他起来,自己到了公交站台等车。
直播已经一个月了,郁霈给赵诚打了电话询问工资。
他接得很快,声音里藏着些兴奋和意外:“工资的事儿你先别急,你昨晚光是礼物就有七万多知道吗?其中一个粉丝就给你砸了五万,我看了直播回放,你怎么也没感谢人一下?”
郁霈:“感谢?”
赵诚:“如果有人给你送礼物,你要及时说谢谢谁谁送的什么东西,这样他们下次才会有动力继续送啊,你不说他们失望下次就不送了,你得知道怎么讨好粉丝。”
郁大先生沉默,他上一世就不会讨好人,一身清冷傲骨到死也没折半分,这一世居然要开始讨好粉丝了。
赵诚掩盖不住喜悦喋喋不休:“下次有这种榜一大哥记得多说点儿好听的,哦对了,我看你还发了一个小视频?”
郁霈:“不妥么?”
“妥,那可太妥了,现在转发收藏已经几十万了,到处都在搜小玉佩是谁,连热搜上全都是你,今晚直播时长加加,六个小时吧,这样收益高一点。”
郁霈说:“不行。”
赵诚见他油盐不进,“你别跟钱过不去啊,多播三个小时你知道会有多少收益吗?十一点到两点这段时间才是黄金时段。”
郁霈说:“只播三小时。”
赵诚劝不动他,悻悻道:“随便你吧,别人趁着火了都趁热打铁多多直播,你倒好,死犟三个小时,直播这行可不兴饥饿营销。”
车到站了,郁霈说:“车来了,我先挂了。”
赵诚狠狠捶了下桌子,他怎么就遇上这么个刀枪不入的,只播三个小时粉丝屁股还没坐热就结束了上哪儿有礼物。
昨天那个一口气砸了五万的榜一大哥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还能天天有这种瞎猫?
不过他也是真惊喜,京剧现在什么热度大家一清二楚,他签郁霈也完全不是因为那什么京剧。
现在年轻人的口味和审美偏向于快节奏的视觉感觉冲击,他挑上郁霈就是看上那张脸,就他长那样,不用开口,往那儿一站都能吸粉。
他实在没想到只播三个小时郁霈都能撕开一条路,要是连唱八小时那还不礼物满天飞?
赵诚越想越亏。
-
周六要去爬山,徐骁吵着要借天文望远镜看流星雨,陆潮正好也要回去拿点衣服,便答应了。
严致玉正好到家,看到他就嘲讽:“哟,走错门了?”
陆潮:“……”
严致玉把包往他怀里一丢,踩着高跟鞋在前头讥诮:“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住一晚吧,看看条件,住的不舒服就打个尖。”
严致玉回头瞪他一眼:“你还挑起来了?说吧,今天回来干什么的?”
“看望空巢老人,尽尽孝心?”
严致玉:“呵呵。”
陆潮跟进去把她的包随手一放,蹲下身捞起漂亮的小布偶猫撸了两把,“宝贝儿,想我没有,来喵两声听听。”
小布偶十分高傲地一扭头,跳下去跑了。
陆潮:“啧。”
哪个物种的小公主都这德行。
陆潮吃完饭打算在家住一晚,以安慰严致玉久不见他的思念,结果还没吃完她就急匆匆说:“陈姐,你快把我的电脑拿来,哎呀都超过半个多小时啦,你也不提醒我。”
陈姐擦了擦手从厨房出来,笑道:“你还怨我?我还以为你今天不看了呢。”
陆潮看严致玉笑眯眯接过电脑,轻嗤道:“看什么玩意这么着急,你有新儿子了?”
严致玉头也没抬,“你不回学校了?赶紧吃,吃完快滚。”
陆潮:?
严致玉打开直播间,端着甜汤笑眯眯看着直播间里的小玉佩,歪着头一个劲儿夸:“哎哟,这身段儿真好,嗓音真不错。”
陆潮听见咿咿呀呀的戏腔,夹了一筷子排骨送进嘴里,再次嗤道:“就这?”
唱得还没那小公主好。
严致玉猛地一拍桌子,双眸恶狠狠瞪过来但嗓音却十分温柔:“宝贝安静吃饭,把嘴给妈妈闭上,再吵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听见没有?”
陆潮:“……”
严致玉收回视线,一抬手:“盛碗汤。”
陆潮老实接过来,余光往她按着鼠标的手瞥了几眼,“严女士,您网瘾迟到了?五十多了才开始追星?”
“老娘今年四十一,生你有什么用,连你老妈几岁也记不清。”严致玉随口嫌弃,接着笑眯眯点了几下,“还是宝贝好。”
陆潮看她笑得一脸母爱,嗤笑:“宝什么……”
“谢谢小玉佩的妈咪送来的一百个火箭,破费了。”
陆潮手一顿,碗直接掉在了桌上。
小玉佩?
郁霈??
“哎呀,死孩子盛个汤也能把碗打了。”严致玉刚一开口,电脑就被他一把按住转走,再一抬头看到他眼神都变了。
“怎么?不是对京剧没兴趣吗,让你听一句跟要了命似的。”
陆潮双眸紧紧盯着屏幕,这身段太熟悉了,熟悉到他手上自动记起搂住那把腰的感觉,铺天盖地的弹幕盖住大半身形。
他没露脸,但已经不用露脸了。
作者有话说:
陆潮: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确实没弯。
“哎哟小情郎你莫愁,此生只为你挽红袖”——引用自《鸳鸯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