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修郁的第二枚蛋。
原本清冷可怜的眼里, 瞬间涌现痴迷。萨缪尔感到了言语的重量,分明修郁仅仅是口头说道,却令他的孕腔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碾磨过般, 战栗起来。
“要。”
“我要蛋。”
滚烫发颤的音节, 被柔软的舌尖顶出。萨缪尔微红着半脸, 还蓄着泪水, 却仿佛要冒出爱心的眼眸痴迷地盯着修郁。
温度瞬间有了变化。
修郁暗欲渐深,眼前的军雌简直像只勾-引虫的妖精。顶着高岭之花的脸,散发出甜腻诱虫的气息,用熟透的身体引虫撷取。
(以上无任何肢体接触。)
“我要你给的蛋。”
毫无自知的萨缪尔重复, 仿佛一刻都等不了。然而在再次听到雄崽啜泣的后,他发懵的理智被找了回来。
“崽崽。”他可怜的雄崽, 还在修郁的怀中呜咽着自己不要它了。萨缪尔心疼至极,终于明白了崽子的抗拒。
因为那时他前往医院,准备打点它的举动, 给还是蛋的崽崽埋下了不安的种子。
以至于这一次他将崽崽留给修郁,崽崽的不安重新被激起。虽然有修郁的安抚, 但向来黏他的崽子,却还是受伤地以为自己不想要它了。
“雌父没有不要你,雌父只是想要你和雄父多待一会。”萨缪尔心疼地亲吻了崽子挂满眼泪的脸颊,温柔道,“我最爱的就是崽崽。”
大哭包哄着小哭包。
在修郁的视角里,倒可爱得饶有意思。
听到自家雌父表达爱意的话,崽子瘪了瘪嘴。它努力吸着小鼻子,可仍旧忍不住。下一秒, 再次嚎哭起来。
“哇呜——”肉肉的小爪子终于伸向萨缪尔,委屈得打嗝, “父父嗝,抱抱。”
萨缪尔抱过崽子,崽子蹭在他的脖颈间,不停抖着小身板啜泣。小小的一团,却叫萨缪尔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不哭了,不哭了。”萨缪尔安慰着自家崽子,忍不住看向修郁,“不仅雌父爱你,雄父也很爱你。”
回答萨缪尔的
是,修郁落在崽子肉嘟嘟侧脸上的吻。修郁看着一大一小两虫,似乎领会到了爱屋及乌这个词的含义。
反而是哭得最厉害的崽子,此刻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小脑袋埋进萨缪尔的脖颈间,哼哼唧唧。
“崽崽寂寞吗?”萨缪尔抚摸着它的头,小心翼翼询问,“如果崽崽也寂寞的话,那雌父雄父就要第二枚蛋陪崽崽玩。”
萨缪尔差点被喜悦冲昏了头,如果有第二枚蛋,那么对崽崽的影响是最大。
他同样地爱着修郁和崽崽,如果崽崽不愿意再分出他的爱,那么他就将尊重崽崽的意见。
在艾尔沃德家族中,萨缪尔是不被爱的那只。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崽子,能拥有最完整爱。
稚嫩的崽子哪里分得明白这些,只听到了陪它玩这些字眼。含着哭腔的奶音,闷闷溢出,“谁陪,崽崽玩?”
萨缪尔温柔道,“雄父雌父,或许还有新的小雄崽和小雌崽。”
“雌、崽崽!”对雌崽有执念的崽子,当即捕捉到了这个词眼。它歪头咧嘴道,“父父,雌崽崽!”
唯独小心眼地不把修郁例入其中。
它要和新崽崽玩,崽崽的崽崽!
小脑袋瓜已经美美地将还未到来的新崽子,当做属于自己的玩具了。
萨缪尔见状终于如释重负笑了出来。他不禁望向修郁,眼神中的灼热与期待已经无法抑制。
唇下痣颤出波浪,“修郁……”
修郁暗了神色,却拒绝了对方此刻的请求,“等你的孕腔修复。”
萨缪尔感到失落,他的孕腔什么时候才能进行最后的修复?
看着军雌垂落的长睫,修郁在他耳畔低哑道,“教官,可不只有你一只虫难受。”
耳廓顿红。
萨缪尔忍着羞耻,潋滟的眸子直直掠着修郁。熟糜甜腻的气息愈盛,他欲拒还迎道,“那我希望,你能更加难受点……”
就像修郁喜欢听他哭一样,他也喜欢看修郁因为他而克制的表情。粉色的舌尖在齿贝间若隐若现,萨缪尔缓缓道:
“以其他的方式。”
“……”
修郁微眯了眼,他承认他有些感兴趣了。
尤其在夜晚的时刻。
*
半个月后,萨缪尔期盼已久的孕腔修复手术终于可以进行了。
与上回不同,在修郁和虫崽的陪同下,萨缪尔的恐惧减少。获得了个崽子黏黏糊糊的亲亲后,他被注射进麻醉剂,而后由军医推入手术室。
空荡的医院走廊,修郁抱着崽等候在此。崽子很乖,安静地窝在他的怀中睡了过去。修郁打开光脑,刹那开启的蓝色光线,点亮他晦暗的眸子。
在浩瀚的星际网络中,他精准地找到了一个没有域名的通讯号。长指编辑信息的速度很快,【老实按照计划执行。】
【不要牵扯进无关虫员。】
这个无关虫员特指的谁,修郁和对方心知肚明。对方回得很快。
【不是不联系吗?】
【就为了这个联系我,修郁事情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修郁仅仅是发出了警告,便不再理会对方。不甘寂寞的虫,拿消息钓了钓他。
【老虫子快不行了。】
看到这句,修郁微眯了眼。他大概猜到了多芬的近况,从上一次多芬来到指挥部就分明了。那只老虫子散出了难闻腐败的气息,这意味着他的生命快要走到终止了。
这些年多芬纵容奥尼斯,以及不断试图让他回来绝大部分原因便是这个。
他等不及了,所以不惜采取这些不明智的做法。
多芬就像只拥有着高度权威的、封建大贵族族长。在临死前,选拔出最合适的雄子来托付家族。
然而很可惜,修郁并非他的雄子。
而多芬也并非是位慈爱的雄父。
研究精神能量互换。
不如研究研究该怎么续命吧。
修郁的唇角有些嘲弄。
等待军部收集罪证实在过慢,他又怎可能让那只老虫子寿终正寝呢?
长指冰冷地打出一行字:
【杀掉多芬。】
发送完成的瞬间,手术室的灯灭了。修郁关掉了光脑,走向萨缪尔。
萨缪尔被军医推了出来,显然这场手术很顺利。看着昏迷的军雌被送入病房,修郁在确认无误后回到军部。
萨缪尔养病的期间,作为副官他接手着萨缪尔的工作。与此同时,有意磋磨他的劳伦斯,时不时地调他前去配合工作。
“对洽奇·厄尔曼的追踪工作已经暂停了。”劳伦斯签署了文件,看向修郁,“但你认为以洽奇的性格,会窝在鸟不拉屎的荒星,老老实实地待上几个月吗?”
这显然太不正常了。
修郁看着他淡淡微笑,“他不老实,难道你想让他驾驶着战舰,创开军部的大门吗?”
劳伦斯被哽住了。
盯着修郁,他总觉得修郁该知道些什么。
没拐到修郁,那只星盗也没理由回去啊。劳伦斯皱眉,看着修郁冷笑道,“谁知道呢,说不定他现在还潜伏在帝国。”
“正鱼龙混杂,又当谁的替身呢。”
修郁没有回答,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唇角。
*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修养,萨缪尔的创口已经恢复。他自认为孕腔可以开始承受,并且能够孕育出蛋了。
可因为两次暴动的前车之鉴,修郁仍旧没有触碰。满脑子都是第二枚蛋的萨缪尔,有些忍耐不住。
他时不时拐弯抹角询问着修郁,喜不喜欢蛋型机器虫,崽崽还是蛋的时候可不可爱。
可无论是面对他的明示还是暗示,修郁都充耳不闻。
萨缪尔终于忍受不住了。
在哄完崽崽睡觉后,迅速爬上了床。当修郁沐浴完,掀开被子后,印入眼帘的便是不着寸缕的军雌。
常年的训练,使军雌线条纤美流畅。
一双有些肉谷欠,白-花花的长腿闪到修郁的眼睛,以致修郁半垂了眸。
他克制道,“萨缪尔,你该睡觉了。”
萨缪尔没想到,即便这样修郁也不肯成全他。他忍不住咬了唇,那点唇下痣被咬得泛红。
“蛋……”
他快速爬起,半跪在床。
挺直着漂亮的腰身,伸手触碰修郁的指尖。甚至带些撒娇地挠了挠,“修郁,你明明答应了我。”
“你不能这样……”
那张清冷的脸,瞬间变了样。薄薄的粉色,从脚腕一路蜿蜒上胸膛。
与圆圆的粉融为一体。
被挑战理智的修郁沉声道,“萨缪尔,我已经说过了,最好再观察一段时间。”
“我可以。”
萨缪尔抢话道,“我可以的。”
面对着固执的军雌,修郁仍旧狠心说了句,“不行。”
甚至补充道,“或许你该冷静下,我会在你冷静之前待在次卧。”
修郁是怎么用虫子的嘴,说出这么无情的话的。萨缪尔欲哭无泪,他是想要修郁的珍视,但也不是这么严格的珍视……
看着毫不妥协的修郁,萨缪尔感到点委屈。修郁总是这么理智,理智地拒绝他的要求。
萨缪尔垂眸,像是有些难受了。抿唇起身道,“我去次卧。”
这件事原本就此告一段落。
可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两虫擦肩而过时,修郁听到这只军雌颤声低语,“我自己也能生蛋……不需要你。”
不需要他。
怎么生,给谁生。
修郁眸色一暗,猛地抓住萨缪尔的脚腕,将虫给拖了回来。
丝滑的床被,被压制的光洁的军雌。修郁变得漆黑的眸子压了下来,低沉问,“你要给谁生?”
萨缪尔却并没有恐慌,反而搂住他的脖颈。在刹那间,修郁瞧见他翘起的唇角。
这只军雌在他耳边吹气,引-诱道,“……给修郁生。”
修郁彻底暗了眸子。
他竟有被萨缪尔拿捏的这天……看着欲擒故纵的军雌,谷欠色翻涌,“你就这么急切地想要生蛋吗?”
这满屋子各种蛋型摆件和贴画。
他的教官真是煞费苦心。
修郁的视线落在床头柜处,那一排萨缪尔从星际网下单的蛋型摆件上。
“既然如此。”
他的嗓音危险低哑,“那就先生点其他的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