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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你迟早会有你的报应。”

十六年 顾言丶 2790 2023-12-19 11:07:13

针对弗兰格尔岛的行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是路程太远,要从C国最北部横穿接壤的邻国,公里数就相当可观。光看冯磊他们当时全速追击乔·艾登时追了那么多天也没个结果,就知道这条路并不好走。

二是因为气候原因,他们的人没有在那样的极端恶劣环境里做过针对性特训,在不知道岛上情况的前提下贸然上岛,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是冬季,弗兰格尔岛的温度最低可达零下七八十度,几乎已经处于“孤岛”的状态,无法登陆。

想要上岛,最早也要等到几个月之后天气略微回暖,通往弗兰格尔岛的联通桥才能够重新行车。

“要我说,最早也得到六月份。”柳若松对极端环境非常了解,他去过的无人区多,所以也被拉来做“战略参谋”:“六月份的时候比较安全,岛上的气温应该会在零下十几度到零上五度之间徘徊,这个温度是人体能够忍耐的限度,只要做好保暖措施,不会有什么危险。”

“六个月。”赵近诚说:“还有半年,时间太长了。小柳儿,形势比人强啊。”

“如果不看桥,从天上走呢。”贺棠说:“邻国和岛的直线距离不远,直升机就能过。”

“不能只看能不能登陆吧。”柳若松说:“那里气候条件太差了,岛又那么大,找一个不知道在哪的研究所不说大海捞针,也是湖里捞鱼,一个不小心补给跟不上,冻死都有可能。”

如果是平常,柳若松不会这么急切地对他们这种作战部队的计划指手画脚,但这次行动有傅延在,他不想冒任何风险。

傅延从桌下轻轻按住柳若松的手。

“是得走空路。”傅延说:“航空涡轮轴发动机能保证运输工具在极端环境下不罢工。”

“但是——”柳若松急了。

“但是现在这个季节肯定去不了。”傅延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零下负七十度,现在临时上哪去找能抗这种低温的运输设备。”

他们这次行动是要去找藏在弗兰格尔岛上的大本营研究所,又不是去岛上抢银行,拿了东西就能跑。偌大一个冰原岛屿,他们要想找到人,肯定没法靠腿一寸寸地趟。

贺枫的意思是可以埋伏补给车和医疗处理车,毕竟克里斯曾说过他们那里会定期处理医疗垃圾,既然如此,研究所就必定有定期对外联通的渠道。

甭管世界形势严峻到了什么地步,只要这个地方没被乔·艾登弃用,就一定有它自己的运输规律。

但傅延对此不报多少乐观态度,他更倾向于研究所有足够的自我运作能力——过了这么多年,研究所的运作模式未必还跟六七年前一样。

至于物资,得天独厚的温度条件让他们想储存什么都行,就算是七年前的牛排从冰底下凿出来,还是能照样吃。

而且最重要的是,弗兰格尔岛不像是泓澜江对岸,这甚至有可能是乔·艾登最后的大本营,所以研究样本之类的东西,它都不需要外界供给。

“我同意乌雕的看法。”赵近诚在这种问题上一向是个保守派,信奉把所有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绝不寄希望于“可能性”:“我们要保证行动的万无一失,就不能把问题放在有概率性的前提条件下。”

能进行扫描工作高端仪器在极寒条件下可能会罢工,就算加上防寒装备,也只能维持到零下四十度左右的工作效率,再低就无法保证了。

傅延他们关起门来研究了一下近十年来弗兰格尔岛的温度变化特征,最后发现如果他们想以这种前提进行行动,那最早也得在三月中旬。

“你们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准备。”赵近诚说:“赶早不赶晚,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傅延说。

这次是个整合型的大行动,要走那么远,目标是疑似反派本部的研究所,那任务人员就绝不可能只是傅延的小队。

赵近诚已经提前知会了C部军区,到时候会跟他们进行一场联合式的行动作战。

傅延的小队不出意外还是先锋,贺棠已经提前进入了战备状态,把平时训练的强度加强了一倍。

整个军区高层都在紧锣密鼓地为了这次行动让路——他们调用设备,组织人手,改装直升机和长途越野车,并且将其秘密运送到国境线边。

傅延的小队陡然忙碌起来,除了日常加练之外,他们还必须在短时间内习惯低温作业。

好在C部军区那边靠近东北部,最北边的冬季温度也能达到零下三四十度,算起适应性来反倒比他们这些燕城人强得多。

因此,这次行动主要是由C部军区做主力,他们到时候会负责在弗兰格尔岛上进行生命痕迹排查,从而找到研究所。

傅延的小队会做主力前锋,对研究所进行攻克和接管。

因为不确定岛上具体是什么情况,所以他们没日没夜地做了许多预案,除了战略扫描器械组之外,赵近诚甚至还给他们在C部军区找了个信息网络安全工作的天才。

“万一他们有什么高科技防护网,能屏蔽通讯扫描呢。”赵近诚板着脸说:“那岛上动物那么多,红外线也不一定有用,乔·艾登那鬼东西做军火起家的,谁知道有没有导弹级别的静默技术。”

傅延本来想说如果有导弹级别的静默,那有天才也没用,还得有雷达。但赵近诚最近火气旺盛,显然也已经到了任务前最后的焦虑期,于是傅延没敢惹他,默许了他的安排。

临行前一周,柳若松瞒着所有人,自己去见了一次邵学凡。

自从上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培养皿的存在之后,邵学凡就被单独关押了起来。

按赵近诚的意思,本来觉得他也没什么用了,年老体衰,什么活都干不了,养着也费粮食,想干脆让他去安置所自立自强颐养天年算了。

但柳若松不同意,他以“万一以后能用的上,还是留个保障为好”的理由留下了邵学凡。

上次的“蝴蝶效应”或多或少给柳若松敲响了警钟,他现在对邵学凡有种莫名的复杂心理,既希望他撑不过去早点没了,又希望他好好活着,撑到结局那一天。

他这次过来,邵学凡的处境比上次见面差了许多。

他还是有一定的活动自由,但近乎被软禁。这次连看守他的警卫都一并撤离了,只把他所在的楼层锁了起来。

柳若松拧开厚重的锁,走过了布满腐朽味道的长走廊,推开了走廊里最后一扇门。

邵学凡颓丧地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听见他进来,扭过头,有些怨毒地看着他。

柳若松随手捞过一张椅子,就在门前不远处坐下来。

“别来无恙。”柳若松说:“邵老师。”

“我听他们说了。”邵学凡阴鸷地看着他:“我听他们说过了你的研究成果,你的思路,你的结论——这绝不可能是你自己做的!”

在漫长的时光里,邵学凡对柳若松的态度发生了化学反应般的剧烈变化。

他最初被柳若松从杀手手中救下来的时候,对他印象很不错;但后来柳若松性情大变,这种欣赏又变成了更浓厚的恐惧。

但这么长时间以来,这种恐惧已经随着柳若松地位的逐渐升高而酿成了愤怒。

邵学凡打心眼里相信柳若松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但邵秋安安全全回来了,他又这么久没被柳若松怎么样,于是之前的忌惮很容易就变了味儿,变成了更深重的厌恶。

“确实不是我。”柳若松表情平淡:“这是您做的。”

“我就知道!”邵学凡说:“你是小偷、骗子,你不配做研究!”

邵学凡情绪激动地站起来,他的眼球充血,眼底是一片睡眠不足的青黑色,让他看起来有点可怖。

柳若松无波无澜地看着他,就在这一刻,他忽然发现,他对邵学凡那种经久不息的恐惧感消失了。

那种如跗骨之蛆缠绕他的、让他夜夜不得安眠的恐惧感在顷刻间消失无踪。

哪怕邵学凡看起来如此愤怒,叫嚣着让他付出代价,柳若松心里还是一片平静,甚至有点想笑。

傅哥说得对,他其实什么也不是,柳若松想,他只是个狐假虎威的躯壳而已。

来之前,柳若松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此时此刻,他觉得说什么都多余。

邵学凡不配再拉扯他一点关注。

“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柳若松说:“再过三天,我们要启程前往弗兰格尔岛了。”

邵学凡的瞳孔猛然一缩,眼神下意识游移了一瞬。

“邵学凡。”柳若松说:“我不管你之前知道多少,又隐瞒了多少,骨子里揣着多少自私自利,唯利是图。但最终该查到的我们还是查到了,你不用再打什么主意了。”

“你靠偷来的东西根本不可能走远!”邵学凡色厉内荏地喊道:“就算你们拿到伊甸园壹号又怎么样!你没法解码!你最终还是要请我!”

“你想太多了。”柳若松站起身,把椅子重新挪回了原位:“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别想出去。”

“我不会再害怕你了。”柳若松低声道。

他说着转过身按下门把手,在邵学凡近乎疯狂的咒骂下回头看向他。

“你迟早会有你的报应。”柳若松说:“我等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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