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立鹤安排了新的干净房间给楚音休息,没一会儿就走了。
楚音根本睡不着,他身体还没恢复好,一闭眼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混乱的画面,羞红了一张脸。
这几个月来,司立鹤带给楚音的印象用典泽俊雅四字即可概况,可青年做起离经叛道的事情却得心应手,似乎丝毫不觉得他们的不道德行径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昨夜司立鹤全程几乎以一种绝对镇压的姿态将楚音囊括在掌心,强势得更是颠覆了在楚音心中原有的形象,可楚音却不觉得讨厌,反而暗暗喜欢被司立鹤完全掌控的感觉,在那种时刻他会觉得自己和司立鹤真正的融为一体,暂时忘记自己是陈邵风妻子这个事实。
当然,楚音并不知道司立鹤怕吓着他,已经收敛了太多,他正兀自沉浸在与司立鹤是两厢情愿的喜悦里,整颗心被甜而酸的情绪填得满满当当。
等茹姨告诉他果果已经被校车接走,他才放心蜷着疲倦的身体睡去,睡得并不安稳,梦里都担心被陈邵风发现他和司立鹤的奸情。
楚音惴惴不安地回了家,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他做好了万全准备应对丈夫的责问,甚至大冬天咬着牙浇了个冷水澡,湿漉漉地站在窗前吹了会冷风,想借生病博同情,也借此逃避跟丈夫的情事——陈邵风身经百战,他怕丈夫看出端倪,但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再强迫自己和陈邵风上床了。
尽管如果真到那一刻,楚音未必能够成功拒绝。
庆幸的是,陈邵风公务缠身,暂时没空回家跟楚音算账。
楚音白白地发了一次低烧,再见到丈夫已经是一天后的事了。
有了时间缓冲,陈邵风的火气降了不少,但楚音毕竟做了坏事,面对丈夫难以心安。
人一心虚,就本能地做小伏地。
楚音承认那天晚上通过一些不正当的手段获取了爱豆的行径,就像当初剪了李瑞安的头发一样,他想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只是没想到丈夫也在房间里。
他目睹丈夫跟情人苟合,气急攻心,这才不接丈夫的通话。
像李瑞安说的,陈邵风果然很喜欢看楚音为他拈酸吃醋,闻言虽然脸上还挂着冷笑,但动作却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丈夫的手顺着睡衣摸了进去。
楚音僵了一秒,大着胆子阻止了丈夫的下一步动作,赔笑道:“我前天发烧了,还没好,别传染给你。”
他为了证实自己话里的真实些,不等陈邵风反应,小跑着到桌旁,当着丈夫的面吞了两颗退烧药,又紧张地转移话题,“明天一早我还有考试,老公,今晚我想早点休息,好不好?”
陈邵风起身朝他走来,先看了眼退烧药,再拿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许是看他的脸色实在苍白,也没了兴致,难得地放过了他,“去睡吧。”
楚音挤出个笑,“老公晚安。”
走路的时候紧张得有些同手同脚,等躺到床上气还没顺过来。
趁着陈邵风还没进屋,他拿出手机回复司立鹤的信息,“他应该没起疑。”
司立鹤发来两个字,“真棒。”
青年在床上也这样夸奖他,低喘着暧昧地敲在耳边,尽管只有过一次却深深地烙在他心底,他几乎能够想象到司立鹤说这话时的神态和语气,连退烧药都不能减少身体骤然升腾的滚滚热度。
陈邵风躺进来的时候,顺手一搂,明显感觉到妻子的体温烫得吓人,啧了声,“去过医院了吗?”
丈夫当然不会洞察楚音发热的原因,只会觉得他的病情加重。
他瓮声瓮气说:“嗯,去过了,谢谢老公关心。”
嘴里喊着老公,心里想的全是跟司立鹤做时的迷乱场景,眼一闭,作势睡去。
有了一次,势必会有第二次。
楚音终于如愿跟司立鹤约上了饭。
在意大利西餐厅的svip包厢,51楼,复古的装潢,暖黄色晕的白蜡实木落地灯,从雕花的法式窗户望出去一览高空夜景。
地点是司立鹤择选,侍应生领着楚音到时司立鹤已经在里头等候。
楚音来时怕被熟人认出来,戴了口罩,一路都半垂着脑袋,现在他和司立鹤处于私密的空间,他依旧不大能适应跟司立鹤身份的转换,只摘了口罩略显局促地站着。
司立鹤刚结束会议,相比穿着卫衣牛仔裤青春靓丽的楚音,他的打扮要正式严肃得多,正统的西装四件套,衬衫袖口上戴着一枚花纹复杂的鸢尾十字袖扣。
他们只隔着不到五步的距离,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楚音更拘谨了。
司立鹤从窗前转过身,朦胧夜光和灯光一并落在青年修长高挑的身躯上,把他照得像月一样温柔,他朝楚音伸出了手,很轻的一声,“过来。”
在司立鹤的注视下,楚音迈开了步伐,很期待、雀跃地,再夹杂点梦中的虚无感慢慢地握住了青年的手。
司立鹤不重不轻地一拽,楚音扑到了他的怀里,他顺势搂住楚音的腰,笑问:“怎么不说话?”
楚音嗅着司立鹤身上清冽的香水味,飞快地亲了亲司立鹤近在眼前的下巴,眼睛高兴地弯起来。
可是不够,他的心快要飞了出来,太过紧张和兴奋话变得稠密,“我戴了口罩,没有人认出我。司立鹤,你刚刚下班吗,是不是等很久了,你饿不饿,我......”
他喋喋说着,神态纯真得像个逃学成功的快乐小孩,司立鹤笑着将他摁在椅子上,双手搭住他的肩膀,“坐好,要上菜了。”
楚音的发条转完,终于安静下来,乖乖坐直,司立鹤自然地弯腰替他盖好餐巾布,到他对面就座。
侍应生上菜的时候,楚音还念着不能被人发现,十分警惕地埋着脑袋,恨不得把口罩再戴上。
前菜、冷菜、主食、主菜、餐汤和甜点一道不少。
吞拿鱼塔塔,青芒鸡肉沙拉,松露菌菇烩奶油螺旋面,茴香白酒暇汁,再加帝皇蟹肉汤和椰子舒芙蕾......摆盘精致,但楚音都不大爱吃。
不过这是司立鹤亲自选的餐厅,再看青年仪态端庄优雅地进餐,他不想青年失望,更不愿意扫兴,因此每样都尝了点。
司立鹤当然看出楚音胃口不高,心中了然,却故意问:“好吃吗?”
楚音含着一口甜到发腻的舒芙蕾,昧着良心点头。
司立鹤在心里暗笑,“那下次再来?”
“啊......”楚音面露难色,“好呀。”
这下司立鹤不禁笑了出声,放下刀叉,起身道:“走,带你吃点别的。”
楚音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司立鹤牵住他的手将他拉了起来,“我可没有勉强别人吃不喜欢的食物的癖好。”
楚音自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毕竟以前的每一次他都是这个反应。
不管是在楚家,还是跟着陈邵风或者张连枝出去用餐,没有人会兼顾他的喜好,他不爱吃鹅肝,却为了张连枝的虚荣心让步,也不爱吃带血的牛排,但当着陈邵风的面还是会硬着头皮咽下去。
可是司立鹤注意到了他的不喜欢——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楚音眨去眼底的湿润,嗫嚅,“谢谢你,司立鹤。”
司立鹤微怔,这么一点小事有什么好谢的?不过他没有探究楚音的这声谢谢背后藏着多少委屈,他只是意有所指地偏了下脑袋,把自己的侧脸留给对方。
楚音会意,凑上去在他的脸颊落下一吻。
他这才注意到,楚音的三次主动献吻亲得都是脸颊,未免太纯情了,好像他们是恋爱初期羞涩的情侣。
明明已经结过婚,明明他们连爱都做过了。
可司立鹤睨着楚音微红的脸蛋,认为不论楚音是不是装的,带给他的体验都很新奇,至少他交往过的每一个情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多多少少都有点怕他,也为了从他身上得到更多而不懈努力地讨好他,远比楚音主动得多。
如果是装的,他愿意陪楚音“过家家”。
“对了,忘记告诉你,这家西餐厅的老板是我,51楼只有这一个包厢,侍应生上菜不用低着脑袋。我有信心我的员工素养应该还不错,不会乱看也不会乱说。”司立鹤牵着楚音走出包厢,“所以现在你可以把头抬起来了吗?”
楚音抬眼,讶然,“你刚刚为什么不告诉我?”
司立鹤没回答,只是屈指轻轻地弹了下他的额头,带着他从专属电梯离开。
下一个目的地并不是餐厅,楚音没想到司立鹤会带他回家,近乎受宠若惊地问:“这是你住的地方吗?”
是又不是,司立鹤回国后带过情人来这里,次数屈指可数,不过从未留宿,而现在楚音顶替了上一个的位置。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让楚音随便看。
虽然司立鹤不常在此,但每天都会有保姆上来打扫,冰箱里的食材也都很新鲜,楚音兴致勃勃地参观房子时,司立鹤开了火。
房子三百多平,现代式的灰咖色装修风格,空间大,装饰元素少,看起来有些冷冰冰的,连洗漱用品都是全新,不太像有人长时间居住的样子,但楚音把这归纳于司立鹤喜爱简约装潢。
等楚音从主卧绕一圈出来,见到司立鹤在开放式厨房给他煮面的场景时,他更是被惊喜冲昏了头,自动忽略所有细枝末节的异常,只剩下满心满意的感动和幸福感。
作者有话说
文案有“攻道德败坏”的提醒,司要是什么好人这篇文就不成立了,但们小司总不坏的时候还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