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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暗通款曲 三道 2946 2024-06-11 11:38:16

四月中,海市迎来最后一场倒春寒。

驱车进盛锐大厦地下停车库的楚音贪恋暖气,迟迟没有勇气开门下车。

他抬眼,在车内视镜看见陌生的自己。

楚音穿上了司立鹤送的假发和女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纤细的一截脚腕和一张白腻的脸。

他本来就长得秀气,不认真打眼一看,只会觉得他是一个身量高挑的女人。

穿着女装外出让楚音很不自在,深深的羞耻感埋没了他,生怕被熟人撞见认出他来。

车窗被敲响,不大的声音吓得楚音低下了脑袋。

敲窗的男人说自己是司立鹤的助理,来带楚音上楼。

楚音含糊地应一声,找出墨镜戴上,遮去大半张脸,磨磨蹭蹭地下车跟在男人身后进了电梯,没有走专属通道,楚音能感觉一路走过去有很多探究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头埋得更低,只盯着小羊皮鞋尖看。

到了17楼,前台先注意到了楚音,不怪她惊讶,实在是太稀奇,能让李特助亲自接待的“女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女人挺高,得有178,露出来的皮肤莹白细腻,手也漂亮,全身的行当都是当季最新款,单单是外头的羊绒风衣就直逼六位数。

如此贵气的打扮,大抵是哪家小姐——但一直低着脑袋不让人看清她的脸,如果真大大方方不必如此遮掩,所以更大可能是司立鹤包养的情人。

也不对。

司立鹤就职半年多,公私分明,从未带过人来,更何况今天的见客名单里还有天映的总经理,听闻陈邵风男女不忌......前台一琢磨,恍然大悟,也许这个女人是天映的某个艺人,陈邵风拿来拉拢司立鹤的。

怪不得不敢露脸,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看着女人走远,同事们才敢小声八卦,一致认为司立鹤不会受用。

楚音能听到身后的窃窃私语,他其实很怕有人背后议论他,这会调动很多他不愿意回想的被胡乱揣测的经历,但他只能关上耳朵,期盼快点见到司立鹤。

李特助将他带到了司立鹤的办公区域,输入密码打开玻璃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楚音极小声地跟他说谢谢,踩着柔软的地毯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前。

金属的门牌下是司立鹤的名字。

他屈指轻轻敲响厚重的木门,司立鹤清冽的声音传进耳膜,“进来。”

楚音惴惴地走了进去,室内是现代化的灰白二色系装潢,宽敞明亮。

从左侧巨大的落地窗望出去海市最繁华的中心地段一览无余,窗边紧挨着扇形的会客沙发,办公桌靠墙居中,两侧是对称的柜台,摆放着书籍和藏品。

身穿墨色商务西装、头发精心打理过的司立鹤端坐在大理石墙面和L形的办公桌之间,迎上了楚音投射而来的目光。

明明只是很寻常的一眼,楚音却有种被掐住了颈部似的逼迫感。

不得不说,司立鹤的眼光和审美不错,挑的这一身很衬楚音。虽然是男身穿女装,却一点儿也不违和,反而在清纯中多了些从未有过的妩媚,用这样的词汇形容一个青年不大恰当,但司立鹤暂时没有想到更贴切的形容词。

楚音显然很不适应这一身打扮,双手十分拘谨地交握在身前,在司立鹤明目张胆的欣赏打量里红了脸。

司立鹤促狭道:“想和我见面却站着不动,是我要请你过来?”

楚音抿着唇踱步站到了司立鹤面前,将拎在手上的礼品盒郑重地递给对方。

司立鹤伸出去想摸楚音的手一顿,转了弯接住礼盒,“给我的?”

楚音颔首,“送你的礼物。”

司立鹤现在更想拆楚音身上的“丝带”,一件件慢慢地剥开,但触及楚音亮晶晶的眼神,他笑着先打开了楚音的礼物,里头是一个印着浮雕泰迪熊的马克杯。

很幼稚,跟司立鹤的气质格格不入,却像楚音一样可爱。

楚音期待司立鹤能发现角落的卡片,但司立鹤只是拿起马克杯看了眼又放下,继而搂住他的腰,摩挲,“谢谢,我很喜欢。”

是喜欢马克杯,还是喜欢楚音,亦或者都有,反正司立鹤的一句话让楚音弯了眼睛。

他想告诉司立鹤马克杯的来历,可青年的心思显然在其它地方。

楚音有点失落,但识趣地没有再提这一茬,也不曾忘前天两人通话的不欢而散,主动解决矛盾,低声问:“你还在生气吗?”

“先不说这个。”司立鹤玩他的手,摸到之前被烫到的手背脱了痂后淡淡的红印子,觉得这双手不该有疤,就像一樽瓷器有了瑕疵就会失去价值,嘱咐道,“每天记得涂药。”

抽掉风衣的带子,楚音里头穿着的是司立鹤挑选的真丝吊带裙,很正的红色,把楚音本就白的皮肤衬托越发莹润。

楚音打了个抖,明明还穿着衣服,却比赤着还要羞赧。

司立鹤又将他的圆顶礼帽摘了,手一揽,把他抱到腿上坐好。

楚音很难为情,想把假发也摘掉,司立鹤摁住他的手,“这样就很好。”

“为什么,要穿成这样......”楚音咬着唇,连脖根都是红的。

“不这样穿你怎么进我的办公室,你说对吗,美丽的楚音小姐。”司立鹤逗他,发现他的脖子空荡荡,问:“我给你的项链呢?”

楚音实诚地回:“太贵了,我怕弄丢。”

司立鹤忍俊不禁,“不贵的东西不配待在你身上。”

他亲楚音,很轻柔缱绻的吻,也摸,摸到哪儿就重重地揉。

楚音很喜欢,没忘记这里是哪里,紧张道:“有窗。”

办公场所,他放不开。

司立鹤没告诉楚音那是单面玻璃,白天从外头看不进里面,反而捉弄他,“被看到不好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坐在我腿上发......”

——情。

后面两个字压得很低,几乎听不见。

楚音说不要这样,却攀着青年的肩膀任他动作。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有客到。

楚音慌张地从司立鹤腿上跳下来,“你有客户,那我走了。”

弯腰去捡落在地上的风衣,还没碰到,被司立鹤揽住摁进了宽敞的办公桌下。

楚音只穿着被扯松的吊带红裙,假发乱蓬蓬地盖在脸上,赤着脚跪在了司立鹤的脚边,圆润的眼睛瞪大,不安得像只掉进虎穴的羊羔。

司立鹤食指抵在唇瓣,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寻求安全感的楚音跪坐着抱住了司立鹤的腿,将脸贴上去,乖乖地躲好。

门开了,脚步声渐近,熟悉的音色让楚音的头皮唰的一麻。

“Tollan。”

来客竟然是他的丈夫,陈邵风。

楚音难以置信地望向顶端的司立鹤,只能见到青年冷峻锋利的下颌角,以及唇角一点若有似无的笑。

他打了个颤,忽然觉得有点冷。

司立鹤睨了楚音一眼,对陈邵风说:“坐吧。”

陈邵风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楚音能透过桌底几厘米的缝隙隐约见到丈夫的鞋面,越发把自己缩小。

司立鹤的手伸到底下揉他的脑袋,像在摸一只听话的宠物,如果他是一只猫,现在浑身的毛应该都炸了起来。

楚音的耳朵嗡嗡响,高度的紧张让他无法分辨司立鹤和陈邵风的谈话内容。

司立鹤指尖在他紧抿的唇上轻轻揉压着。

他死死地咬着牙,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司立鹤当然感觉到了楚音的抗拒,更加用力地揉搓,直到撬开他的唇,指腹触摸到了他的舌头。

楚音没忍住哼了一声。

办公室诡异地静了好几秒,陈邵风见到掉在地上的风衣和女鞋,了然道:“Tollan,早知道你有客人在,我就晚点过来。”

司立鹤皱了下眉头,因为楚音咬了他的手指,收了力度,但能造成疼痛,与此同时,他摸到了湿润的眼泪。

楚音无声地在哭。

司立鹤收回了捉弄的手指。

接下来的半小时,司立鹤以一种非常冷静专业的态度和陈邵风聊公事,全然看不出他恶劣到将人家的妻子暗藏在桌子底下把玩。

楚音则没有再挨着司立鹤,抱着自己蜷缩在一旁,大气不敢喘。

楚音很笨,笨到明知不可以喜欢司立鹤却还是飞蛾扑火,但他没有蠢到察觉不出今日司立鹤的故意为之——见客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司立鹤是故意挑陈邵风到盛锐的时间点让他过来。

所以当陈邵风离开,司立鹤将他从桌子底下扯出来推到办公桌上时,他哭着问司立鹤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司立鹤理直气壮的反问让楚音愣住。

“因为我不喜欢做第二顺位,我不想你跟他去开发区,我不希望你明明心里有我却要跟他上床,这个答案你满意吗?”司立鹤只是想惩罚楚音的两头不放,这番话半真半假,但说着说着不自觉染上薄怒,“楚音,你不能要求我没有名分,却一点不为自己争。”

楚音眨一眨眼睛,眼泪掉下来。

司立鹤醋意翻波的一段话很容易地就将委屈的楚音哄好了。

所以楚音没有再拒绝司立鹤的接近,默许司立鹤在偌大的办公桌上玩他。

真丝裙又脏又皱,穿都没法穿。

被搞得虚脱的楚音才发现原来办公室里还有个休息室,他躺在柔软的床上,哭着睡过去。

司立鹤折回办公桌前关笔记本,余光一扫终于发现楚音带来的礼盒里藏着的卡片。

抽出来看,秀气的字体写着朴实而稚气的祝福:

“祝司立鹤吃饱饭、睡好觉,多点快乐少烦恼。”

右下角一行隽秀的小字,“永远爱你的。”

仿佛怕留下证据,没有署名,却不难看出在写下这行字时的楚音是怀抱着怎样热烈的爱意。

司立鹤无端地沉默了很久,胸腔被一种古怪而陌生的酸胀攻击,像是有个小拳头一下一下地砸在他的心脏上,叫他久久不能平静。

作者有话说

们小司总私下真的玩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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