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情热说来就来,很不讲道理。
另请的医生还在赶来的路上,云溯就先出现了发.情期症状。
本来云溯的确是打算午餐后看一会儿书,算作休息,顺便平静一下心情,因为他心中实在是燥得慌。有发.情期将近的因素,也有想起那个令他不好受的秘密的缘故。
按照过去的经验,预兆着发.情期即将到来的各种小症状大约会持续一周左右的时间,然后才是发热。云溯身体开始不舒服也才三四天左右,本以为不会这么快的,就没有太在意,看书觉得困了就上床休息,结果睡着睡着,人就不清醒了,开始发低烧,身体也有些酸软。
花沐按照云溯睡前的嘱咐,准时来房间喊他,但是敲门敲了好一阵,也没听见云溯应声,怕人出事,便自己进去了。
花沐是beta,自然闻不到已经盈满整个房间的玫瑰花香,但是看到现在床铺里几乎没了意识的云溯、摸到他的体温,也明白多半是发.情期提前了。齐医生在之前就嘱咐过她会有这种可能性。
而且云溯这次发.情期的症状比过去都要严重,以前云溯顶多就是难受,怎么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对于此时的云溯来说,最好的良药不是抑制剂,而是褚与昭。
所以花沐立刻就联系了褚与昭。
褚与昭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就赶来了,身后不远处不知为何还跟着云姝,她当然不如褚与昭这个军校出身的alpha能跑,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的。
“陛下还在床上!”花沐急急地告知褚与昭。
褚与昭一闻到溢出房间的信息素就知道大事不妙,匆匆嘱咐花沐把门关好,就一溜烟儿进去了。
“诶、等等!”云姝还想跟上去,却被花沐拦在了门外。
“殿下、 殿下!”花沐劝她,“您不能进去,会受影响的。”
之所以把云姝的房间安排在另外的楼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哦、好吧……”云姝是听劝的,只是有点失落,看起来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皇兄不会有事吧?他还是第一次症状这么严重。”她还是很担心云溯的情况。
“不会的,陛下的alpha在呢。”花沐笑着安慰她,“殿下之后可要当心些,千万不能再这样跑了,万一崴了脚,之后可就没法去大学听课了。”
云姝穿着一双白色的厚底玛丽珍,虽然鞋跟不算太高,但跑起来也有点危险。
“知道了,花沐姐姐。”云姝很乖巧地叫了一声,“那我回去啦。”
花沐提着裙摆朝她行了一礼。
花沐虽然侍奉的是云溯,但是平常和云灼云姝这对双生兄妹接触得也不少。云苒过世的时候他们才十岁,从小孩子长到成年这段时间,他们和喻黎安见得不多,几乎可以说是被云溯这个二哥养大的,都长成了非常好的人。
花沐出身不好,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去学各种各样的技能。她原也不是卡兰人,为了讨生活才来到首都,后来机缘巧合进了明镜宫工作,又运气很好地被云溯看上眼。尽管在白桥也是做着侍奉人的工作,她却比她过去人生中的任何一个阶段都活得更像一个人。
她很感激云溯。不仅仅是她,每一个心甘情愿留在明镜宫侍奉云溯的人都是如此。
就连总是冷着脸没什么话的白复也是。
褚与昭跑到床边,用指腹贴了一下云溯的脸,好像比之前云溯信息素不稳定的时候还要更烫一些。
“陛下、陛下?”褚与昭试探着叫了云溯两声,但是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褚与昭心里也有点焦灼。
刚才在门口闻到的信息素味道还很淡,但是越往里走玫瑰花香便越是浓郁。现在坐在云溯身边,褚与昭感觉自己鼻子都要麻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见识到omega的发.情期,以前在学校虽然接受过信息素抗干扰训练,但是训练用的人造信息素和真正的omega信息素简直没法比。
对欲.望的调动能力……天差地别。
褚与昭忍不住往云溯的颈侧瞟,他从来没觉得云溯的脖子这么漂亮过。
白皙的、修长的,染上淡淡绯红的,散发着玫瑰芳香的脖颈。
如果能在上面留下一道属于自己的深深的齿痕,不知道该多么……
褚与昭有点牙痒。
但他知道,此刻他的所思所想,全都是出于alpha这该死的狩猎本能。
要是他真的受本能驱使就这样一口咬下去,对云溯就很不尊重。
易感期到来的征兆渐渐显现出来,褚与昭已经感觉到自己有些控制不止信息素的外溢。
麻了,鼻子要麻了……
褚与昭有种不祥的预感。经历过这次之后他该不会嗅觉失灵吧?!
不对啊!现在不是为鼻子担心的时候!!要担心陛下!陛下!!
但是现在他哪怕只多看一眼云溯都有点受不住,有种眼前忽然被加上奇怪滤镜的感觉——冒粉红爱心泡泡的那种。
然后心就跳得特别特别快。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命运”对彼此的吸引力?
不用手去摸胸口,褚与昭也能感觉到左胸腔里传来的如雷鼓动。
他用力闭眼,不敢再看,只是一味地往外释放着信息素,反正也已经控制不住了。
褚与昭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好像能让云溯更好受一些,虽然他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原理。
因为褚与昭的信息素,云溯还真的清醒了一些。
意识略略恢复,omega的眼睫颤了颤,艰难地睁开眼。
缓缓聚焦的眼眸中映出的居然是褚与昭在床沿坐得笔直紧闭双眼的模样。尽管已经面红耳赤,但是表情却十分严肃,仿佛正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云溯:?
这是在做什么?
如果忽略这满屋子的信息素只看褚与昭这副模样,可能会以为这人在进行什么修炼。
云溯从来没有这么困惑过,他感觉自己人生中大半的困惑都是因为褚与昭。
这小孩儿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他看过军事学院存档的所有关于褚与昭的资料,也听褚卫和柳诗芸讲过不少关于褚与昭的事,但还是不太明白这个人。
云溯抬起因为酸软而微微发抖的右手,轻轻抓住褚与昭的手腕。
对方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猛地睁开眼,局促地看向云溯。眼睛里已然有了血丝。
云溯视线朝下一转,知道他憋得很辛苦。
云溯问:“……你在做什么?”声音很轻,微微沙哑。
传到褚与昭耳里,却变得格外动听,比小猫奶兮兮的叫声还要让人觉得可爱。
完了呀……
褚与昭绝望地想,怎么连声音也能自动上滤镜?
褚与昭也有点不清醒了,开始胡言乱语。他回答云溯:“……我在展示我引以为傲的忍耐力。”什么屁话。
云溯有点忍不住了,侧了侧脸,埋进枕头里。
褚与昭看到他的肩膀轻轻抖了几下。
……陛下笑了。
褚与昭傻眼。
陛下一天之内因为他笑了两次!
但两次都没让他看到!
“可是没有人让你忍啊。”云溯重新看向褚与昭,眼里含着浅浅笑意。
房间的灯光倒映在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好似晴夜星空。
褚与昭在他眼中看到自己怔楞的模样。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占有我也好,咬我也好……”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