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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Wedding March16

真空玫瑰 隔岸观火 2698 2023-12-22 10:18:57

像是早已预料到褚与昭还会再提这件事似的,云溯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否定的答案。

“不行。”

微凉的触感消失了,是云溯将手收了回去。褚与昭的心跟着落下来,像石子投入湖心,瞬间沉底。

“别的事情都可以商量,但是唯独这件事不可以。”云溯的话直接将所有可能性否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云溯明明就在枕边,触手可及之处,可是褚与昭却觉得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好远。

曾几何时,皇帝说话的声音被尊称为“圣音”——神圣,庄严,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一句话就能轻易主宰一个人的死生。

褚与昭觉得,他现在就像是在被云溯宣判命运,而云溯给他的梦想判了死刑。

这半年的时间又算什么呢?他除了把自己的心赔了进去以外,什么也没有得到。云溯并没有因为他付出了满腔的真心,就有所让步。

这明明是早就可以预料到的结局,可是他却故意对此视而不见,像个傻子似的越陷越深。

“……你不许我去军队一线,总得有个理由吧。”褚与昭努力地克制着声音的颤抖,想让自己显得冷静。可事实上他心里已经一团乱了,愤懑、失落、悔恨、酸涩……许多种情绪如同麻绳般杂乱地拧在一起。

云溯道:“理由的话,在最初就已经和你说过了,这是皇室的规矩,并不是只针对你一人。大哥比你早进地面军许多年,现在也只能掌管支撑类的部门,不能触碰到最核心。”

他试图用云颐的例子来说服褚与昭,却未曾想褚与昭竟然反问道:“那尤佩王子呢,为什么他就可以?”

褚与昭想不到他这一问竟然触及到皇室的秘密,也正好踩中了云溯的雷区。

尤佩王子,就是一切的起因。

若非他辜负了云苒的信任,心思不纯不肯安分,起了想要将自己的妻子俘虏取而代之、颠覆诺因皇室的恶念,云苒就不会被迫手染鲜血将他杀死,也不会因此积郁成疾,在盛年时就病重过世。云颐也不至于差一点就要沦为罪人之子。

而现在,尤佩王子所造成的恶果又全都压在了他的肩上。

云溯怎能不怨?

母亲的前车之鉴仍摆在面前,他不可能重蹈覆辙,拿皇室的命运去赌。

可即便对褚与昭的限制是事出有因的,云溯也没有办法把真正的原因告诉褚与昭,这件事只能成为永远的秘密,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了。

这是为了母亲,也是为了他的大哥。

“尤佩王子可以,那是我母亲的决定,不是我的。”云溯的声音愈发冷淡,“我不会为任何人破例。”

他想彻底断了褚与昭的念想,甚至已经做好了褚与昭会因此再度与他抗争的觉悟。

褚与昭自言自语似的低声喃喃道:“……这样啊,我明白了。”

云溯听着他的声音,那股闷躁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可是心里能够发泄情绪的出口全都被死死堵住了。

今晚喝下的酒仿佛还在胃中翻江倒海,令云溯有些犯恶心。

或许他们都该好好冷静一下了。

“我忽然想起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处理完。”云溯打开了床头灯,掀开身上的被子,坐起来,“今晚可能就待在明镜宫里不回来了。”

褚与昭没有作声,也没有任何反应。

脑内的某根神经忽然开始疼痛——一跳一跳的刺痛。

云溯径自换好衣服,推门出去了。

花沐刚把两人换下的衣物送到洗衣房去,一回客厅就看到云溯独自一人从二楼下来,有些吃惊。

“陛下,您怎么……”花沐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云溯的背影,“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

“我去明镜宫。”云溯脚步不停,“你不用跟来,休息去吧。”

就算云溯这样说,花沐也不可能真的对云溯不管不顾,现在都已经是深夜了,马上就要到零点,明镜宫里只剩下值班的仆从。

花沐实在是放心不下,还是放下手里的事情追上去了。

云溯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深更半夜里批之前还没看完的文件。

这个时间他当然不可能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还没处理,只是单纯地找个理由从白桥出来罢了。虽然这理由很是拙劣。

新婚之夜,本该是个开心的日子,今天整个白天也极尽庆祝之事,可云溯忽然从卧房里离开了一个人跑来工作。想也知道肯定是和褚与昭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之前两人之间闹别扭的那段时间,云溯也是靠疯狂地工作来排解情绪的。

但具体出了什么事情,云溯不说,花沐也不敢问。她一边在这头守着云溯,一边悄悄联系白桥内同样还没休息的仆从,让对方去卧房找找看褚殿下。

大约过了十分钟,那仆从回复了消息,说褚殿下似乎睡得很熟,无论他怎么敲房门都没人开,他一个下人又不敢不得允许随意进主人的房间,只得作罢。

花沐看了消息,不由地叹气。一直敲门都不开,怎么可能是睡得很熟,恐怕是心情太差,不想搭理人吧。

两边都是回避的态度,这可怎么是好?

花沐想着,或许该找个人来劝劝,但这么晚的时间了,又能找谁?

陛下这个样子,恐怕只能找长辈来劝才有用。喻殿下生病未愈,当然不可以随意打扰,这样一来,便只剩下大殿下了。

花沐抱着试试的心态,去办公室外拨出了云颐府邸的电话。

所幸,很快就有人接了。

“深夜打扰,我是白桥的花沐。”花沐立刻报上自己的身份,“我有急事想找云颐殿下,是关于陛下的,请问殿下现在休息了吗?”

对面知道她是云溯的侍从,态度很好:“殿下还没睡,我把电话转到他书房里,请稍候。”

花沐有些意外。她本来已经做好了吃闭门羹的打算,却没想到这个时间了云颐殿下还在书房里?

很快,电话转接完毕了,云颐温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花沐是吗?云溯怎么了?”

花沐大略和他说了云溯和褚与昭之间似乎起了矛盾的事,云颐说:“知道了,我现在过去找云溯,你放心吧。”

有了云颐这句话,花沐才终于松了口气:“多谢殿下,真是麻烦您了。”

从花沐的视角来看,云溯性情冷淡,也沉稳持重,甚少有依赖什么人的时候,这些年她在云溯身边侍候,只见过他偶尔对云颐这个大哥有几分依赖,因而在云溯反常时,她自然而然地就想到要去寻求云颐的帮助。

只是未曾想,无论是她还是云溯,在后来那件事发生之前都没有真的看清过云颐这个人。

花沐打完电话回到办公室内,看到她给云溯倒的水到现在还是一动未动,云溯一口都没有喝,视线依旧落在桌面上的纸质文件上,挪也不挪。

她叹了一声,继续守在云溯的身旁。

大约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云颐就来了。

他轻轻拧开门,用口型对花沐说:“你先出去吧。”

兄弟俩要聊天谈心,花沐本也不便在里面待着,依言到办公室外守着去了

云溯的注意力很集中,几乎是全神贯注,连办公室里的人已经换了一个都未曾察觉。

云颐来到办公桌前,俯身捏住云溯手里的文件,一下子抽走。

手里的钢笔落了个空,云溯愣了一下。

花沐当然不敢做这么大胆的举动。

他抬起脸来,眼底映入云颐的身影,眼神变得有些迷茫:“大哥……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你深夜忽然疯狂工作,把花沐吓个够呛,这才把我找来了。”云颐把抽走的文件放在一旁,又抬手摘去云溯的单片眼镜,“你再这样过度用眼,小心另一只眼睛也要近视了。”

云溯捏了捏眉心,显得很疲惫:“……我只是不想去想那些烦心事。”

今晚和褚与昭之间的对话只有寥寥数语,却已令他身心俱疲。

“陪我聊聊吧,就像小时候那样。”云颐道,“不要总是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

云溯轻轻“嗯”了一声,可还是不自觉地别开了眼。

尽管云颐关心他,深夜到访,可他和褚与昭之间的矛盾毕竟事涉尤佩王子的事,他实在无法与云颐坦诚相待。

两人来到沙发边,各自坐下。

对于和褚与昭闹不愉快的原因,云溯只说是褚与昭固执地想去宇宙军一线,但他不愿放人。

云颐皱起眉:“都半年过去了,他还是这般的不听话。”

云溯不自觉地为褚与昭说话:“他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有些棱角是正常的。”

“可皇室里哪里容得下有棱角的人。”云颐道,“云溯,他今日不听你的话,不肯安分地待着,以后还不知道会怎样违抗你。”

“他……”云溯张了张唇,“在其他事情上,他还是向着我的。”

云溯言语之中的偏向,太过明显。即便云颐不愿承认,也还是意识到褚与昭这个人的存在给云溯带来的巨大影响。

云溯微微垂着头,看不到云颐眼底汹涌的情绪。

“云溯,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云颐的话直戳要害,“你难道忘了,当初你是为了什么才走进永生花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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