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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少年游·十五

步蟾宫 花朝六九 5197 2024-06-20 10:06:48

沈扶玉吓了一跳,下意识看过去,只见危楼脸色黑得像是烧糊的锅底,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极度不好惹的气息。

沈扶玉:“……?”

这又是怎么了?

倒是姜应转脸问沈扶玉:“方才吓到了?”

沈扶玉一噎:“也没有。”

“用你管?”危楼不由分说把沈扶玉拉到自己身边,气得不轻。

“师兄!”池程余带着他的破锣嗓子就跑过来了,他本欲抱住沈扶玉,被姜应轻轻拉住了衣领,顿时动弹不得。

姜应道:“你大师兄最爱干净,你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想做什么?”

池程余也怒了:“关你什么事!”

这个姜应到底什么人啊?烦死人了!

“师兄……”温沨予挪着脚步,委屈巴巴地靠近了他。

沈扶玉:“……”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姜应:“你看你惹的事情。”

姜应跟他对视片刻,忍不住笑出了声:“抱歉。”

沈扶玉又看向危楼,道:“先松开我。”

危楼不情不愿,没松手。

沈扶玉头疼欲裂,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用手指勾了一下他的手心,道:“先松开我。”

沈扶玉勾的那一下又轻又柔,像是一片桃花从手心擦过,惹得手心处酥酥麻麻的,危楼眸光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松开了他的手。

沈扶玉正欲去给凤凰说话,却见危楼眼中闪过一丝猩红,似乎是有几分走火入魔的模样。

“危楼?”沈扶玉喊了他一声,抬起手,把危楼的心尖血贴到他的额头上。

危楼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眼前渐渐清明起来。

看见沈扶玉眼中的询问,危楼摇了下头,勉强笑了一下:“无碍。”

凤凰冷笑一声:“故作姿态。”

这个队伍没法待了,本来就有个死缠烂打癞皮狗般的危楼,眼下又多了个装腔作势的姜应。恶心!想吐!

沈扶玉:“……”怎么又开始了。

“哥。”沈扶玉无奈地喊了他一声,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凤凰轻哼了一声,表情还是有些不满意,倒是先闭嘴了。

池程余眼巴巴看着他。

沈扶玉:“……”

他右手抚上池程余的发顶,左手摸了下温沨予的脸:“你俩也是,别吵了。”

他怎么感觉自己每天都夹在他们中间调解来调解去的。

姜应笑了笑,手垂下去,不动声色地把应月放了出去。

应月欢快地把自己扭成一个白色的小人,扑到沈扶玉的肩膀上,亲昵地蹭蹭他的脖颈,然后像是晕过去一样倒在了沈扶玉的肩膀上。

公主!香香!是谁幸福晕啦!

沈扶玉的注意力被它引去,失笑道:“应月。”

公主!!应月瞬间爬起来了,不住地用自己的小人头去蹭他的脸颊。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公主!

危楼:“?”

凤凰:“?”

池程余:“?”

温沨予:“?”

他们看过去,姜应不紧不慢地扇着扇子,微微勾唇,像是在嘲讽他们加一起还不如他的灵器有吸引力似的。

“怎么了?”姜应见他们怒视自己怒视得够久了,轻飘飘地反问道,“你们不会是想在沈扶玉面前吵架吧?”

闻言,沈扶玉倒是警惕地看了他们四个人一眼,他是真的害怕他们四个人吵架。

四人噎得想死,池程余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咬着牙小声道:“这也太贱了……”

这时候,他突然明白凤凰为什么说“天下第一剑的名号得让给姜应”了。

危楼脸色阴沉可怖,手攥得咯咯作响,姜应坦然地跟他对视着,似乎有无声的硝烟弥漫。

危楼冷笑了一声,姜应微微颔首。

他俩什么都没说,却像是过了一招似的,看得人插不进去话。

倒是应月逍遥自在地跑到沈扶玉头上给他扭了个皇冠,幸福地趴在沈扶玉头发上。沈扶玉清了清嗓,打断了危楼和姜应的对峙,开始谈正事。

他把姜应给自己说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我们去千河村。”

千河村在西南方向,离这儿有两三日的路程,姜应给桂花阁的门徒简单交代了一些事情,方才跟着他们一起过去。

他们无聊,又开始玩起了抽签,沈扶玉想起上次抽签云锦书算计自己的事情,似笑非笑地没有参与。

若是姜应知道他能变成小猫,指不定又得出什么乱子。

姜应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沈扶玉心虚地眼睛忍不住眨动,只好转过去脸不去看他。

危楼看着沈扶玉和姜应之间的互动,又看了看那边玩得正开心的清霄派众人,须臾,默不作声去了船顶。

沈扶玉瞧见了,微微挑了下眉,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他把应月还给姜应,也跟着去了船顶。

危楼遥遥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没回头,却听出来沈扶玉的脚步声了,他喊:“仙君。”

“嗯。”沈扶玉走到他身边。

危楼扭头,脱掉了外衫,给他当坐垫:“坐这上面。”

沈扶玉道了声谢谢,坐了下去。

“在想什么?”沈扶玉问他。

危楼不答反问:“仙君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担心本尊,还是因为你慈悲的本性呢?”

沈扶玉胳膊撑在膝盖上,单手拖着脸,道:“或许,都有?”

危楼呼吸一滞。

他看着沈扶玉,许久,才跟告状一般,道:“今早姜应说本尊。”

“他谁都说,”沈扶玉道,“他喜欢撺掇事。”

“他还亲你了!”危楼委屈道,他还没亲过呢!方才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他真的又气又闷,几乎要喘不过上气来。若不是看到沈扶玉时还有一丝理智在,他恐怕真的会对姜应出手。

沈扶玉更莫名其妙了:“姜应何时亲过我?”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就刚刚!他搭着你肩膀亲的!”危楼气得眼眶发热,而后猛地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沈扶玉:“……”这是真气到了,都给气哭了。

他哭笑不得:“他故意骗你呢,没亲到我。”

危楼小心翼翼地反问道:“当真?”

沈扶玉应了一声:“当真。”

危楼堪堪放下心,又咬牙切齿道:“他还喊你‘公主’!”

“你还喊我‘心尖儿’呢。”沈扶玉幽幽地接了他的话。

危楼:“……”那也不一样啊!

他委屈地瘪了瘪嘴,又道:“他们还说喜欢的那个黑衣人是姜应。”

沈扶玉一顿,道:“不是他。”

危楼便问:“那是谁?”不会是本尊吧!本尊也穿黑衣服的呢!

这次,沈扶玉的回答便久了些,他轻声道:“我不知道。”

再提起黑衣人,总要说当年魔修屠村的事情。

“阿娘,”年仅六岁的沈扶玉有些害怕,“这是要做什么呀?”

方才庄里来了一个好凶的人,进来便要找什么石头。

沈孟氏蹲下身,把沈扶玉抱进怀里,她用手抚摸着沈扶玉的脸,含着泪的眼睛仔仔细细看过沈扶玉,像是要将她年仅六岁的儿子永远记在心里,她身体微微颤抖:“扶玉,庄里进了坏人,你不要害怕,更不要出声,躲起来,听话。”

沈父也跟着蹲在他的旁边,他看着沈扶玉,认真道:“扶玉,记住你的名字。扶者,助也。玉,便是君子。爹希望你日后能成为一个乐善好施的君子,也希望他人能看在你的君子之行上,在你遇见困难的时候可以帮助你。”

沈扶玉不知道爹爹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么多话,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却感受到了害怕。庄里隐约能听见传来的惨叫声与哭泣声,沈扶玉攥紧了阿娘胸前的衣料。

那个不速之客似乎是有些烦了:“阴阳石在哪里?不说的话我就一个个杀了。”

这话像是提醒了沈孟氏和沈父,两人仓促间站起身,拉着沈扶玉从屋里的后门去,沈孟氏眼中的泪水终究是落了下来,她道:“扶玉,阿娘再跟你玩一次躲猫猫的游戏。你去躲起来,不要被外面的坏人找到,好不好?”

“不好,”沈扶玉害怕到了极点,一头扎进沈孟氏的怀里,“阿娘你不要我了吗?我不想离开你。”

沈孟氏的心一阵一阵地绞痛,但还是强露出个笑容来:“怎么会呢?只是个游戏而言。扶玉,快走吧。”

沈父也道:“扶玉就一直跑就好,跑出庄子,永远不要回头。”

沈扶玉忐忑不安地转过身去,还没走几步,便回头看看还没离开的父母。

沈父揽着沈孟氏的肩膀,沈孟氏泪如雨下,几步想去追他,都被沈父按住了肩膀。

“扶玉——”见他回头,沈孟氏终于崩溃了,她忍不住喊道,“以后要好好吃饭,白日不要贪睡,夜里会睡不着,不要老是哭……”

沈扶玉泪眼朦胧间,看到了哭得惨不忍睹的娘亲,还有偏过头默默垂泪的爹爹。

倏地,隐约听见有人喊:“没有阴阳石,有灵童!沈扶玉是灵童!他说不定知道!”

沈孟氏和沈父齐齐变脸,沈父喝道:“沈扶玉,跑出去,别回头!”

说罢,他当机立断,把后门紧紧关上,挡住了沈扶玉的视线。

沈扶玉身体抖了抖,一边哭着一边跑了起来。

他哭得凶,有时会看不清脚下的路,踩到石头或者树枝就会被绊倒,娇嫩的掌心破了皮,衣服被划烂,身上脸上全是泥土,脏兮兮的一团。

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不认路,跑着跑着就来到山上,他跑得胸腔疼,小心翼翼地躲到了一处山洞后,山洞前被一块巨石挡着,他抹了抹眼泪,坐到了巨石后边。

好难过。

沈扶玉擦着眼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以后再也见不到娘和爹了。

沈扶玉抽抽鼻子,他边跑边哭,风把脸刮得生疼,眼下一哭,更是火燎火燎的。

可是沈扶玉忍不住,他打了个嗝,在漆黑寂静的山洞中十分明显。

“找到你了。”

山洞外面,一个声音阴恻恻地响起。

是刚才那个坏人的声音!

沈扶玉吓得一个激灵,嗝也不打了,他紧紧贴着巨石,一点声音都不敢出。

“沈扶玉是吗?”对方的声音中带了些许威胁,“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拽出来?”

沈扶玉用手紧紧捂着嘴,自欺欺人地想,也许他是诈自己的呢?只要不出声,就没事了吧。巨石挡着山洞,只留出了一道缝隙,沈扶玉也是勉强钻进来的。那个人是进不来的。

“好罢、好罢,”那人等了一会儿,仍不见沈扶玉的回应,笑中带了点冷意,“真是不乖的孩子。调皮的孩子是要被打的。”

语毕,他似乎是发起了攻击,整个山洞都为之一颤,灰尘、碎石扑簌簌地落了下来,还好洞前的巨石还算坚硬,没被打碎。

“嗯?”对方似乎是有些奇怪。

沈扶玉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不停地发着抖,耳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对方迟迟没再动手,须臾,这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不愧是灵童!”

沈扶玉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已经到了后半夜,月亮高悬,一道月光透过缝隙,绵延着进了更黑暗的深处。

谁来救救他。

沈扶玉看着那道月光,缓缓坐在了地上,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他好害怕。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呼唤,外面倏地传来了一声喝音:“绛月、清月!剑出!”

身后的巨石随之一震,沈扶玉被震远了几步,他仓惶回头,只见他方才倚靠的巨石正一寸一寸地亮起红、白两道光芒,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几乎要盖过月亮的光辉。

巨石缓缓升入空中,霎时间,月亮的清辉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波动着朝它涌去。

巨石之上,一个穿着黑袍黑衣的人正站立此处,他的黑袍随风鼓动着。

沈扶玉和那个魔修都下意识地抬头看着他。

清辉缓缓流动,黑袍人伸出了手,他张开五指,似乎是要接住什么。

巨石猛地从中间断裂成两半,周遭的气流与光辉开始急速地转动起来,一瞬间地动山摇,沈扶玉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红白两道光芒变得刺眼起来,朝天的两边铺天盖地地绵延而去。

光芒之中,那两半巨石各自凝成了一把锋利的剑。

剑息不止,剑光明亮。

这座山终于承受不住,开始坍塌。沈扶玉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那把雪白的剑正朝自己飞来。

以剑为中心形成一道雪白的保护罩,将沈扶玉安安全全地护在了里面。

与此同时,那把血红的剑气势汹汹地对上了魔修,魔修咬了咬牙,提剑应对。

他明显不敌这把血红色的剑,那血红色的剑一转,就将他整个人掀飞了出去,方圆百里内,不再见其身影。

沈扶玉久久没有回神。

“这是你的剑,”那个黑衣人背对着沈扶玉,从出现到现在从未看过沈扶玉一眼,“白色的叫清月,红色的叫绛月。拿好它俩。”

语毕,他便在空中一跃飞起,几步便离开了。

“等等!”沈扶玉惊慌起来,忙不迭站起身,可是对方已经离开了。

沈扶玉苦恼地看着立在自己身边的两把剑,绛月明显桀骜不驯一些,离他离得很远,真奇怪,明明是一把剑而已,沈扶玉居然在它身上看到了几分不服与鄙夷的样子,很明显,绛月剑不愿认他。

相比之下,清月剑就很乖顺,一直亲昵地挨在他身边,轻轻用剑柄蹭着他。

沈扶玉犹豫片刻,还是抬脚朝那个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了。

他去找那个黑衣人,绛月剑明显很兴奋,积极地为他引着路。清月剑看他腿短受伤跑不快,主动横了剑,要他坐到自己身上来。

沈扶玉还没坐过出了凤凰以外的人身上,清月又是剑身,他踟蹰好久,才缓缓爬到他的身上,紧张地握着剑柄,小声地给清月打着商量:“你可以慢一些嘛。”

清月剑的剑光闪烁了几下,像是同意了。它慢悠悠地载着沈扶玉去找黑衣人,绛月剑在旁边急得上蹿下跳。

不知走了多久,清月剑倾斜了几分,让沈扶玉从剑上滑了下来。

沈扶玉眨了眨眼睛,才发现这里是一片荒地,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清月剑用剑柄推了推他,示意他往前面走。

沈扶玉觉得自己好像能明白清月剑的意思,他歪了歪头,怯生生地问清月剑:“你们不过去了吗?是要我自己往前面走吗?”

清月剑动了动剑柄,像是在点头。

沈扶玉眨了眨眼睛,凑过去亲亲清月剑,乖巧礼貌道:“谢谢你,辛苦你啦。”

清月剑的剑光微闪,像是在害羞。

一旁的绛月剑:“?”

它似乎是有些生气,一下子把沈扶玉吹出去了。

沈扶玉两条小短腿扑腾了几下,才没摔在地上。

他扶了扶地,朝前处走去,大概走了一会儿,他看见那个黑衣人正在看着远处。

偌大空旷的土地把他的身影衬得愈发消瘦,他孤零零的一个人,看起来很孤独落寞。

沈扶玉迟疑住了,停下脚步,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

就在这时,那个黑衣人回过头了,沈扶玉一惊,连忙低下头。

黑衣人缓步走了过来,他只能看到对方华丽精致的黑袍:“你迷路了?”

沈扶玉不知为何有些难过,他说不出话来,只是摇了摇头。

黑衣人似乎是站着看了他一会儿,半晌,这个黑衣人随意地坐了下来,宽大的帽子把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他不看沈扶玉,沈扶玉也不敢抬头看他。

须臾,沈扶玉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只伤痕累累的手,有的伤痕还渗着血,这只手拿着一只树叶,树叶里是清澈干净的水,一晃一晃的。

“喝吧。”

黑衣人以为他是渴了。

沈扶玉确实有点渴了,他攥了攥衣摆,伸出两只小手,虔诚地接了过来,软软地道:“谢谢你。”

沈扶玉也坐了下来,乖巧地喝着水。

他喝完水,黑衣人又给了他一袋糕点,是一袋小米酥,还热着。

“吃吧。”

沈扶玉受宠若惊,心想他真是个好人呀。

“谢谢你。”沈扶玉再次双手接了过来。

吃饱喝足之后,沈扶玉便对这个沉默寡言的黑衣人大了胆,他问:“你是不是经常帮助别人呀?”

对方应了一声。

“这些伤,也是救人受的吗?”沈扶玉问。

对方沉默了一下,道:“算是吧。”

“好厉害!”沈扶玉眼睛亮亮的,又想起来爹爹给他说的自己的名字的意思,他腼腆地笑了笑,“我也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对方问:“为何?”

沈扶玉的脸灰扑扑的,眼睛却是亮晶晶的:“我也想帮助别人,也想救很多很多人,做个好厉害好厉害的大英雄,就像你一样!”

对方却说:“我不是英雄。”

沈扶玉苦恼地撅了撅嘴,道:“可是你救了我,你是我的英雄呀。”

对方没有再说话。

许久,黑衣人站起了身,道:“我要走了。”

沈扶玉一惊,也跟着站起身,他抬着脸,问:“我想去找你。”

他说完,这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苦恼道:“可是我不认识方向呀?我好笨,对不起。”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这才道:“不认识方向,也没什么的。”

“因为不分东西南北,所以往哪走都是向前。”

“你只要一直向前,就可以找到我。”

沈扶玉歪了歪头,总觉得对方说得话似乎带了点深奥的意思,他没听懂,但最浅薄的意思还是听懂了,他点了点头,认真道:“好的,那我们约好了。”

黑衣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他走得很快,顷刻间便走出了十几里,沈扶玉几乎要看不清他的身影。

沈扶玉心下一惊,想到了什么,忙迈着小短腿追了几步。

对方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像是转过了身。

沈扶玉忙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喊道:“我叫沈扶玉!谢谢你成为我的英雄!”

“我以后会去找你的!我们约好了哦!”

他喊完,便见黑衣人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方才回过身去。他的身体逐渐蜷缩起来,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沈扶玉没由来觉得很难过,他抽了抽鼻子,为黑衣人的疼苦流了泪。

他救了自己,自己却对对方毫无用处。

他失魂落魄地转过了身,发觉清月剑和绛月剑旁边站了一个白胡子老人。

老人慈祥地笑了笑:“扶玉,是吗?我叫知尘,扶玉要不要跟我回清霄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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